秦合气得大叫:“真是个混蛋,故意刁难我们。”
杜思瑜摇摇晃晃地跌在椅子上,沈昱泽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清茶喂到她嘴边。她不稳地接过茶杯,喝了两口头还是晕晕沉沉。
沈昱泽把车钥匙递给秦合:“你去拿车,我扶着她在门口等你。”
一路上杜思瑜疯疯癫癫的,沈昱泽扶着她回到酒店门口:“你的门卡在哪?”
她对着他傻笑:“口袋里。”她突然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乱摸一气。
秦合在一旁瞪大眼睛,哄笑道:“老大,她在摸你哪里呀……”
沈昱泽被她摸得心猿意马,他制止住她捣乱的手,声音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门卡在哪里?”
“门卡?”她痴痴地回忆:“我想起来了,在我的口袋里。”她从他口袋里抽出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门卡递给他。
沈昱泽把门卡交给秦合:“你先上去开门。”他扶着杜思瑜在后跟着,杜思瑜突然抱住一个栏杆不愿意走,不停地唱着不着调的歌。
周围的人经过时不时地低声笑着,有的还在一旁指指点点。
他没辙,只好把她横抱起来往房间走。她突然记起那天她没有穿拖鞋,也是被李墨辰横抱着回卧室的。她用手拍拍沈昱泽的脸颊:“李墨辰,怎么你也来三亚了?”
李墨辰?他把杜思瑜放到房间门口,压制着些许怒意:“看清楚我是谁?”
她仰着头,突然近距离地盯着沈昱泽,痴笑道:“你是谁呀?”
嘴里冲鼻的酒气熏得沈昱泽扭着脖子。
“老大,别跟她废话了,先把她弄进来。”
他话音刚落,杜思瑜突然打了个酒嗝,把吃的东西一股脑地吐出来了,吐得两人身上都是。
杜思瑜踉踉跄跄地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起来。沈昱泽来不及处理身上的呕吐物,跟进卫生间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脸颊通红,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光了,还在不停地干呕。他看得心疼,用杯子接了一杯水递到她旁边:“先漱漱口。”
当她漱完口后已经筋疲力尽了,嘴里的气味让她太难受,她勉强用手肘撑在洗脸台上刷牙,没想到最后竟坐在地上靠在马桶上睡着了。
沈昱泽看着她身上的呕吐物哭笑不得,这样也睡得着。
“秦合,你去找人把门口的呕吐物清理下。”
“那你干嘛?”
“回房换衣服。”
他回房间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一件睡袍给杜思瑜处理呕吐物。他走进房间,随手拿起她床上的一件吊带丝质睡衣搭在卫生间的衣架上。
他小心地解开她的衬衣扣子,脱下她的棉麻长裙。眼下的景象让他迷醉,他拉起杜思瑜,胡乱地用一条湿毛巾擦着她的身体,笨拙地给她穿上睡衣。
沈昱泽的手顺着她美好的线条一路向下到大腿处,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他为她盖上被子,抚了抚凌乱的刘海。凝视她的睡颜良久,他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笔记本放在桌上上网,他无意看到那盒防晒霜。
拿起来一看,还没有拆封。
“没有涂防晒霜吗?”
“呃……涂了,可能没效果。”
他转头看杜思瑜,为什么要撒谎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柔软的枕头,舒适的被褥,杜思瑜在床上懒懒地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她突然一阵干咳,眼睛半睁半闭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沈昱泽听到动静坐到她跟前,把她扶起靠在床头。
“水……”
他递过水杯,小心地喂着她。
“谢谢……”
她喝了几口,用手胡乱地揉着头发。头还是疼得厉害,脑袋里面好像有一个兵荒马乱的战场。她对沈昱泽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床头。她无精打采地躺回去,霸占着整张床。
两分钟后。
她猛地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沈昱泽站在床尾处:“你喝醉了。”
她看到自己换了一件吊带睡裙,惊恐地瞪大双眼,舌头也打结:“你你你……干嘛换我衣服?”
他似笑非笑地回答:“你吐了一身,衣服是女服务员换的。”
杜思瑜稍稍安心,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睡了多久?”
沈昱泽看看表:“大概七个小时。”
她点点头,沉默一会小声问道:“那个……我喝醉酒后有没有做什么?”
他眼里的促狭一闪而逝:“你摸了我。”
“不可能!!”她连连摆手,但看沈昱泽那么一本正经地说出口又不像是假的。她把身子稍稍前探,试探性地问:“摸你哪里了?”
沈昱泽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沉默不语。视线移到杜思瑜的盆骨处后,不着痕迹地离开。
她按照沈昱泽的视线轨迹,把视线移到他的腰际以下,脸突然爆红,难道摸了他的三角部位?但还不至于对沈昱泽垂涎吧。
她极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装模作样地清清喉咙:“口说无凭,我怎么可能摸你的……那里啊?”
“秦合也看到了……”
话音刚落,她微微恢复正常的脸颊好像瞬间被刷上了一层红油漆。一脸懊恼的神情,她嘴硬道:“你们一向一个鼻孔出气,他的话……也不可信!”
沈昱泽双手抱胸微笑欣赏她的“变脸”,这副害羞还死要面子的模样真是深深地取悦了他的心。
“你整个人抱着一个栏杆柱不愿离开,不停地唱歌。”
杜思瑜恨不得拿个枕头把自己的脸给捂着,怎么干这么丢人的事?
她难为情地问:“看到的人多不多?还有……我都唱了哪些歌?”
“有一点吧……你唱了很多歌,但听不出来唱的什么。”
她缓口气:“那就好……”
“你还想强吻我,我把你推开,你就吐我一身。”沈昱泽添油加醋,煞有介事。
杜思瑜这才注意到沈昱泽穿了一件咖色丝绸睡袍。她带着脸上的两朵红霞自行脑补:因为强吻不成,所以吐他一身,最后他洗澡换衣服。
她欲哭无泪地歪倒在床上,这次在他面前真是糗大了。
一侧的吊带滑落到上臂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因为侧卧,胸口呈现出一条诱人的曲线。从沈昱泽这个角度看,还可以看到在裙边角露出的一点内裤。
不自知的性感+懊丧的神情=憨厚可掬的妩媚。
沈昱泽自然不会提醒她走光这一事,他拿着一杯茶,好心情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美色。
杜思瑜突然坐起来,一脸的愤懑:“那个彭季川真是没信用,最后说好了我喝酒他就签的……结果还是不签!”
他喝口茶淡淡道:“没办法,谁让我们有求于他。”
“咚咚——”敲门声响起。
沈昱泽开门,秦合拿着一个纸袋走进来:“知道你们还没吃……刚刚吃宵夜时顺便给你们带的。”
闻到一阵香味,杜思瑜才意识到肚子饿了。她打开饭盒大口地吃着,从来没有发现简简单单的白粥也那么好吃。
“秦合,谢谢你了,这粥真好吃。”
“不客气,来三亚本来应该吃海鲜的,结果你现在只能喝粥,说来说去,都怪彭季川那个混蛋。”秦合越说越火大。
沈昱泽打开他的饭盒,各式各样的海鲜,色香味俱全。对比一下,杜思瑜便觉得手中的白粥索然无味了。
她对沈昱泽讨好地笑着:“这么多海鲜你应该吃不完吧……不如分我点?”
“喝粥养胃。”沈昱泽用手轻拍杜思瑜欲拿鲍鱼的手。
她瞪他一眼,大口喝着白粥:“切,小气。”
秦合看一眼沈昱泽,对她说:“听话,你想这些等胃好了再吃。”
她对秦合不好意思地笑笑:“嗯,知道了……彭季川真是害人不浅。”
手机短信响起,她拿起一看和他们交换一个眼神:“彭季川发来的。”
他们坐正看着杜思瑜,她念道:“今晚十一点带好合同来总统套房找我,我和你签约。记住,你一个人来。如果你今晚不来,你们环球再也别想拿到银大的合约。”
“这是什么意思?”秦合抢过她的手机仔细读了一遍。
“如果我单独去找他,他就和我们签约了。”
“这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他要你去做什么?”
杜思瑜从秦合那里拿过手机:“去了就知道了。”
秦合把手放在杜思瑜的脑门上:“你是发烧了,还是把呕吐物都吐到脑子里去了,你傻呀?”
杜思瑜把秦合的手从脑门上拿开:“不然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
秦合沉默,他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一直沉默的沈昱泽对秦合淡淡开口:“你先出去。”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昱泽看看时间,离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
他平缓的语气:“等下别去。”
“今天中午我被他灌成那样还不是为了合约,既然他主动提出这件事,我不可能不去。”
“你知道他要你去干什么吗?晚上十一点,难道你没有一点警惕性吗?”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我当然有警惕性啊……”她下床到梳妆台上的包里翻出一瓶防狼喷雾:“所以我准备带这个去……”
“杜思瑜,你是白痴吗?那是他的地盘,你有机会用这个?”
她把喷雾剂放到梳妆台上,小声说着连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话:“也许他只是想要我去给他签约,签个名盖个章我就可以回来了……”
沈昱泽嗤笑:“我该说你傻还是天真?晚上十一点,单独去找他。他的潜台词你听不出来吗?”
“我当然听得出来,但我没有那么笨会牺牲色相来换合约,我会想办法智取。”
“智取?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何妙计。”
“先去了再说,我不会笨得牺牲色相,没准能急中生智呢?”
他绷着着一张脸,声音冷了几分:“不准去。”
她固执道:“他说如果我今晚不去,就再也不能拿到银大的合约了。不管怎样,等下我是一定要去的。”
他走近她,眼眸里写满了愠怒。他一字一句道:“我沈昱泽还不需要用一个女人来换合约。”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她嘴角有一抹无奈的笑:“你知道同事怎么说我吗?说我是借你上位,所以才能做银大的策划案。说我没有实力,只是一个花瓶而已……”
她越说越激动:“如果拿不到银大的合约她还会怎么说?杜思瑜那个人很没用,银大之前已经和我们说好了要签约的,结果银大突然反悔不签了。原因肯定是银大的人觉得杜思瑜的策划案做得太差了,狗肉上不了正席。所以,无论如何,等下我一定要去……”
沈昱泽突然拉过她,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吻上她的唇,他的吻那么激烈,毫无预兆地来势汹汹,不温柔,不浪漫。那是一个带着些许惩罚性意味的吻。杜思瑜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好像发生了海啸,一瞬间,她的意识全部被湮没。
他将自己的身躯更加贴近她,杜思瑜虽然已经醒酒,身子还很虚弱,她脚后跟撞到床板,重心不稳地向身后的床上倒去。沈昱泽就势随她一起倒在床上,他的动作停止一秒,找准她的唇吻下去。这次,他的吻变得缠绵变得炽热,唇齿间的空间被他温柔而有力地夺走。
他伏在她身上,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清亮。稍稍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好好呆在房间里,我有办法拿到合约。”
她气得抬起脚想踹他,沈昱泽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一样,立刻起身。
“没有听到吗?”他的声音恢复一贯的清朗,听不出温度。
杜思瑜郑重其事地说:“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沈昱泽起身走出房间,杜思瑜躺在床上,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情绪在四肢百骸里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十一点,沈昱泽准时敲响彭季川的房门。
彭季川毫不意外地见到他来,他邀请他进房间。彭季川把他带到观景阳台,给自己和沈昱泽倒上红酒。
“沈总,我不是要杜思瑜来签合同吗,你怎么亲自来啦?”他吐着烟圈,一脸笑意。
沈昱泽落座,笑道:“彭总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饮酒对月。”
“如果来的是杜思瑜,那就是我和她在这对酒当歌了……不过我记得短信似乎是发给她了,怎么你来了?”
“彭总要和环球签约,谁来不都一样吗?”他饮口酒淡笑。
他的语气变得难以捉摸:“那怎么一样,她是女人啊……”
沈昱泽依旧笑,但笑不达眼内:“明人不说暗话,彭总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杜思瑜今晚来陪我。”
他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可能。”
彭季川敛起笑容:“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这合约你也别想拿到。”
沈昱泽嘴角浮现不以为意的笑,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都说彭总爱玩爱闹,原来是喜欢捉弄人……”
“什么意思?”
“昨晚在水榭,我和杜思瑜的对话你不是全部都听到了吗?”
被戳中事实,彭季川面色一僵,他沉声道:“我怎么会那么无聊偷听你们讲话?”彭季川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在水榭的情景,自己在暗处,沈昱泽不可能看到他。
“昨晚我经过水榭时,闻到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这么巧,彭总今天也用了这一款香水……”
“那你也不能证明那个人就是我……”
他轻笑出声继续道:“虽然你在暗处,但你端着酒杯的手却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彭季川嗤笑一声打断他:“就凭一只手你也能确定是我,真是可笑。”
沈昱泽把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的表上:“凭手当然不能判断,但那个人带的块腕表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它的市场价格过了百万,买的人毕竟是少数。”
他不自然地摸摸手腕上的表:“也许就是有人和我用一样的香水和腕表呢?”
沈昱泽先是一愣,毫不在意地笑:“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不久你就会来求着我签合同的。”他把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对他淡笑道:“谢谢你的好酒。”沈昱泽走出他的房间,留彭季川一个人坐在竹椅上慢慢回味他的话。
杜思瑜在沈昱泽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