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爹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就怕他这老弟一时头晕脑热,将攒了几十年的棺材本儿都拿了出来,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人勤地不懒,是这个理,你有章程便好。”
下了决定,钱大明暂时把这事搁下了,见了许强笑道,“强子回来了?”
“是啊钱叔,我给你们买了些京城的特产当年礼,一会给你们送来。”
钱大明欣慰地笑笑,“老哥哥,还是你好,家里就一个儿子,强子也争气。儿女债儿女债,生来便是讨债的,你说我生那么多讨债鬼有什么用?为了他们我操碎了心,偏还被他们埋怨上了。”
“呵呵,看开点吧,有啥要帮忙的,和俺吱一声。”许老爹见他没什么精神,便领着儿子告辞了。
顾丽娘在厨房里忙和着,不时伸头出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心里蠢蠢欲动,想去钱家看看。但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一开头跟着公爹他们一块去还好,现在过去太惹眼了。过后指不定钱巧巧怎么恨自个儿呢,所以她忍!
他们爷俩回来后,许强忙着把之前乡亲托他买的东西送过去。好在许老爹也没想瞒她,趁着两人在厨房忙碌的那会,简要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顾丽娘不得不感叹,人要倒霉吃亏时就像鬼使神差般,拦都拦不住。不过她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随即便抛到脑后了。许老爹是好说话,但在某些事上可不糊涂,她才不担心他随便往外撒银子呢。况且她这公爹有多少银子也不是她能惦记的,她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申时刚到不久,顾丽娘便将年夜饭整治好了。她做的菜不多,一盘鸡肉,一盘香煎糯米灌肠,一个鸡杂汤,一个青菜,外加一道酸甜萝卜丝。一家子有说有笑地围着圆桌吃年夜饭。
顾丽娘盛了三碗饺子,然后分别往两个娃碗中各挟了只鸡腿,“趁热,快吃吧。”
两人娃仰着脸,奶声奶气地道,“嗯嗯,娘也吃。”
顾丽娘看着两个白白净净的孩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爹,这块鸡脯肉多,你吃吧。”
“好好好。”许老爹连说了三个好,满脸欣喜。
“媳妇,你辛苦了,多吃点肉。”许强挟了块肉进她碗里。
礼尚往来,顾丽娘咬咬唇,忍着心里的不自在也给他挟了一块。
许老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儿媳,想着他的金孙就快来了吧?
吃罢饭,顾丽娘将碗筷收拾妥当,就给两个娃洗澡,洗了澡给他们穿上她亲手做的新衣,才让他们在院子里玩耍。许强慢悠悠地踩着梯子贴对联。
除夕守岁,两个娃缠着顾丽娘说故事。
顾丽娘故意板着脸道:“你们把前两天教你们的百家姓背一段,背出来了娘就讲,背不出来就算了。”
“嗯,背,哥哥,我们一起背好不好?”妞妞满脸希冀地看着小石头,生怕他不答应。
“嗯,一起。”小石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小石头背得很顺,妞妞有点嗑巴,但不是太大的妨碍。
许强看着,好生稀罕了一番。待他们背完一段,将两娃抱起来狠狠夸奖了一番,把两娃夸得都脸红了,眼睛亮亮的。
闹了一会,两人终不敌困意,在榻上歪着睡了过去,顾丽娘从屋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给他们仔细盖好。等子时的大钟被人敲响,许强便打开门,在院子里烧了一挂炮仗。
把两个娃安置好后,夫妻俩人才相携回房。
回到房,许强脱了外衣,尽量柔和着脸道,“这段日子家里多亏你了。”
顾丽娘嗔了他一眼,“说这话,客气了不是?这家也是我的,我自然得看着的。”
许强见她也将外衣脱了,自然地揽过她的肩,突然的亲热,让顾丽娘有点反应不过来,肩膀僵了僵。许强笑了笑,“今儿也折腾得够呛,咱早点睡吧。”
两人上了床,许强并无其他动作。顾丽娘窝在他怀里,数着他的心跳声,没一会便听见均匀的鼻鼾声,她抬眼一看,透过帐子的灯光,见他眼睛紧闭,似是睡熟了。
顾丽娘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只觉得比之前要瘦一点粗一点,想来走镖的确不易。这般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她也磕上眼,睡去。
第二十章
年初一一早,顾丽娘浑身发热地醒过来,只见中衣已被脱掉扔在床的里侧,肚兜也不见了,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件小衣……(河蟹,没肉)
激情过后,许强望着她喘着气儿的小嘴,狠狠地亲了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自个儿媳妇,得意地问,“咋样,为夫的厉害吧?”一双大掌占有性地在她身上游移着。
顾丽娘恨恨地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低声咕浓了句,“不要脸。”但她红艳水润的脸和浑身懒懒的样子,无一不透露着一股被滋润被满足的韵味。
顾丽娘一下子想起刚才无意间瞥见的伤痕,忙拉开被子确认。前几次亲热时都是摸黑进行的,此刻借着蒙蒙的光线,倒是看得清楚。果然,在他的腰际,有一条手指大的疤,长达十公分,若是当时伤口再深点,内脏都要出来了。她发现他身上有不少或深或浅的伤痕,有些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有些还红着。
“这些都是走镖时留下的?”她摸着那疤痕轻声地问。
“嗯。”
许强只是单纯地肯定,没有炫耀没有害怕。
顾丽娘突然觉得很害怕,她之前对镖师这一行业了解得太少了,以为他们背靠威远镖局的大树就没甚危险性。想来却是她想当然了。
她本是寡妇再嫁,若是许强再出意外,那便坐实了她克夫的命格,光村里人的唾沫能把她湮死,那她这一生也没什么指望了。遂为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她一定要劝许强远离镖师这一行业。
“哥,当镖师太危险了,爹有没有劝过你别干了?”顾丽娘偎着他,轻声问。
她这一辈子估计就只有许强这个丈夫了,别说什么合离的话,也不要说许强死了,她就可以自由了,可以率性而为了。或许她可以脸皮厚点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但她的子女却是实实在在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她可不想自己累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其实许强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错,很容易让她心生好感。所以,她得紧紧抓着这个男人,也亏得了这时代的审美观是那样的,他才泛人问津。若搁现代那会,搞不好她倒贴他还不稀罕呢。
对自家媳妇的亲近,许强心里很受用,话也多了起来,“劝过,但哪有这么容易?我没别的本事,除了走镖就只能种地了。家里的地你也知道,光景好的时候过个富足年不成问题,若老天爷不赏脸了,就只能勉强混个温饱了。咱们的孩子男的要念书,女的要攒嫁妆,光靠地里的这点进项,哪够呀。”
“但走镖实在太危险了,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过咱们一家子的老弱妇孺吗?”只要用心,钱总能挣到的,犯不着继续做这么危险的行当。
许强侧过身,看到她眼底的担忧,心里一暖,不过他觉得他媳妇想多了,“别多想了,这么些年,我不是一样过来了?”
“嗯,天亮了,咱们也该起了。”
顾丽娘见许强明显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也不勉强,她知道,长城不是一天就建好的,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晚点,她让许老爹来和他说说。两个人一起使劲,总比一个人强。
顾丽娘摸出今早许强送她的金耳环带上,这是他刚才送她的,连带还有给两个娃的银手镯和长命锁。她摸摸这对耳环,想起刚才问他花了多少银子,他也不说。不过她在心里琢磨,这个重要少说也得一两银子。加上给妞妞的银手镯和小石头的长命锁,这趟外出得的工钱恐怕大半都花在这些上头了。
刚给两个小家伙带上,两人就美滋滋地相互打量着。
“带好,仔细别丢了。”顾丽娘打定主意了,就给他们带两天,应个景儿。开了年,她还得把它们收起来的。省得成天带着遭人惦记。
吃过早饭,许家和钱家互相拜了年。顾丽娘来到钱家时,没见着钱巧巧,寻思她已回了夫家那头,毕竟大年下的,跑回娘家成什么样子!不过她却没有多问,毕竟这事不光彩,问出来无疑是打钱家的脸面,她权当不晓得了。
过年最大的特色便是串门走亲戚,许家和顾家没什么亲戚,比起旁人来,少了很多人情。遂许强在拜访了一些朋友后,便难得地清闲了下来。除了白天忙些事外,每天晚上就是可着劲儿地折腾她。
初四的时候,由花炎彬领头,来了好些兄弟,说是给许强拜年。顾丽娘进房间仔细翻出一小罐茶叶,取出一小撮泡了壶茶送到厅里给他们,她想了想,又拿大盘来装了些瓜子米饼类的零嘴过去。
有些个对许强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见着小石头和妞妞两人,嚷嚷着要带两人出去玩雪。
两个娃儿可怜巴巴地看着顾丽娘,顾丽娘笑道,“去吧,仔细别冻着。”她知道这里的医疗条件,小感冒拖久了也能死人的,平常外头下雪时,她都拘着两人在屋里,生怕他们生病。
“嫂子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孩子的。”
顾丽娘又给两人加了件外套后,这才略略放心让他们在院子里玩儿。之后她才到厨房里整治饭菜,有两三个人尾随而来,顾丽娘转送一看,得,都是老熟人了。
“嫂子,俺们给你打下手来了。”
顾丽娘罢罢手,直摇头,“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你们回客厅里坐着吧,饭菜一会就好了。”
“嫂子,没事的,你就让我烧个火吧。要不你让俺坐在厅里听二镖头和强哥聊天,俺都打嗑睡了。”罗宏一脸哀求。
秦平生怕她不信,小鸡啄米般猛点头。
“好吧。”接着,她便给两人派了任务,一个洗菜,一个烧火。
“嫂子嫂子,是不是可以点菜啊?”罗宏一边烧火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顾丽娘。
“美得你,嫂子做啥就吃啥呗。”秦平一个锅贴拍了过去,但他眼睛却滴圆圆地转,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哼,我是有啥说啥,总比某个口是心非的人强!”
顾丽娘笑笑,“没关系,想吃啥?我会做的话就给你们做。”
“嫂子,你年前做的那个糯米灌肠还有没有?”
顾丽娘歉意地说道,“就还有三截了,一会我全切了,给你们炒两盘吧。”
“有得吃就好,咱们不嫌少。”听到有吃的,两人干活可起劲了。
将镖局一干人送走时,顾丽娘累得都快趴下了,毕竟十来个人的饭菜可不是个轻省的活。她才躺炕上喘口气,送客回来的许强见了,坐在床边帮她捏了捏肩膀,“累了?”
“有点儿。”顾丽娘受宠若惊地看着他,这男人,啥时候开窍的?懂得疼女人了?
许强脸皮厚,看不出半点不自在。顾丽娘也没多想,闭上眼开始享受起来,“嗯,左边一点,对,就是那,用点劲儿。嗯,舒服。”
听着她发出犹如床第间的呻/吟声,许强意动不已。不过想起刚才花炎彬的话,他先按下这分意动,缓缓说道,“花老弟适才和我说了,想在镇上置办个铺子,贩售一些各地的土仪,问我要不要随份子。”
顾丽娘一听,来劲了,这不是等于开个特产店吗?“这主意好,干嘛不随?”他们走镖,本身就有很大的优势,可在镖送达后,购置一些土仪返回。他一直不肯答应退下来,不就是唯恐本钱不够吗?既然还干这行,何不好好利用呢,多份进项,也好早日脱离镖师这个行当。她越想越是这个理儿,不禁赞道,“你这花老弟,脑子真好。”
许强心情很好,“他算是咱们镖局里的大掌柜吧,做事最是周密不过的。”大掌柜讲的是眼明心细算盘精;看货不走眼,估价不离谱,上下里外该打点的绝少不了,该开销的绝不浪费。别看花炎彬年纪轻轻的,在镖局里可让人信服了。
“开个铺子,得多少本钱啊?”顾丽娘有点担心地看着他,怕拿了这笔银子出来,家里就剩下个空壳子了。许家有多少家底,她不是很清楚。不过许强十二岁就进了镖局,从打杂的做起,至今也有十来年了,少说也攒了点家底。
“花老弟说,想盘下个铺子长久做,每月就可以省下几两银子的租金了。盘个铺子大概要一百两左右,加上贩货的本钱和周围的银钱,少说也得一百五十两。”
那么多?顾丽娘是深刻体会过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的苦的,一百五十两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你打算出多少?”说这话时,她觉得有点艰涩,生怕他不说,把她排队在外。
许强看了她一眼,“咱们家和花老弟一人出一半吧,盈利了,咱就各拿四份,剩下两份给镖局。”也算是给点甜头帮忙的兄弟了。
听到咱们,顾丽娘心一喜,她不在乎银子到不到她手里,她就是单纯地不想被丈夫排除在外。他这回给她透露一些家底了,算是开始信任她了吧?而且许强能不费力地拿出七八十两银子,说明许家还是有点家底的,这回她算不算傍上土大款了呢?
解决了要事,许强心一松,脱了鞋子也窝上了炕,从他那上头往下看,正好看到一抹红艳的肚兜包裹着她的浑圆。
渐渐地,顾丽娘觉得不对劲,回过神,见他的爪子放在雪白的胸脯上,“大白天的,你摸哪儿呢?”自打许强回来后,除了头晚,他规规矩矩地睡觉外,后来每一晚都是夜夜笙歌,真是太颓废了。纵/欲的后果就是她的腰肢酸软无比,她都有点怕了。
许强揪住她乳儿,掐捏,“咋了,我和我媳妇亲热还要谁批准不成?”
顾丽娘知晓其中滋味,如今被他一上手,已软了身子,恨不得往他身上蹭蹭,只嘴上道,“白日暄淫,仔细你爹说你。”
许强嘿嘿直笑,“他才巴不得呢。”
顾丽娘还待说什么,小嘴却被许强一把吻住,身子也被他上下其手,没一会就迷迷糊糊了。
第二十一章
有钱好办事,没几天,花炎彬就谈妥价钱,把镇上主街正中的一间铺子盘了下来,贵是稍微贵了一点,但值得。房契上写的是两家的名字,许强带顾丽娘去过一次,那铺子挺宽敞的,而且收拾干净了。后面还有带了个小垮院和两间屋子,屋子略小,住一两个人不成问题。
铺子里已经谈妥了一个老掌柜和一个伙计,待货一到,挑个吉时便可以开张了。
家里老的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