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朝着自己的木箱堆跑出去,个个满怀激情争先恐后,唯独龙易是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悠然地如同在散步,不一会儿就被其他队员甩下一截,缓慢的步伐在激情飞扬的人群中分外惹眼。
走到木箱堆旁,傅豪正在拆箱子,看到慢吞吞而来的龙易,傅豪略恼怒:“龙易,你这么慢,拖累了我们队的整体步伐。”
龙易面上一片淡然,脚下草地毛茸茸,他直接坐在地上:“我没鞋,腿又有点疼,今天的体力活全部由你和莫逆行做。现在把箱子全部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你凭什么指挥我?”傅豪没好气。
“想赢就赶紧干活。”龙易懒得和他废话。
傅豪凶他:“那你来干啊!”
“别吵了!”袁芝芝看不过去,“有吵架的工夫,还不如干快点。看看那边红队,都把东西全部搬出来了。你们磨磨蹭蹭的,说不定今天得输掉。”
输掉了,就意味着他们中有一人会被踢出去,明天,这支队伍就变成五人队。人数少,在做体力任务时越不利,可能继续输掉……恶性循环,最差的结局是其中四个人被踢出小组,最终三个人被淘汰。
腿伤未痊愈,龙易步伐很慢,但是,他组装东西的速度让人惊叹不已,箱子里没有配备说明书,只能靠选手自行摸索,身边人脑子里一团雾水时,龙易已经做出大致模样。
他们要做五件不同的东西,龙易很快完成一件,袁芝芝赶紧把他的战利品挪开,又给他搬来一件,效率高速度快,傅豪和莫逆行无话可说。
柳絮所在的红队中,除了房刚,她和其他人相处得都不错。六个人齐心协力,分工合作,没有出现吵吵嚷嚷的情况。
今日又是连环竞技任务,一个接着一个,毫无喘息之机,组装玩具的任务完成后,下一个任务是射击,每位选手必须单独射中十只被发射装置发射出去的飞盘,六个人全部完成之后,裁判才会送给他们一张藏宝图。
龙易说:“我十六岁得过青少年射击奖。”他第一个上,弹弹命中,例无虚发,旁边叫好声一片。射中十只飞盘后,龙易转头看了傅豪一眼,“希望你们不要拖我的后腿。”
他坐到一旁休息,中途房刚路边他身边,房刚的背包拉链开了,龙易喊住他:“房刚。”
房刚偏头看他:“有事?”
“你的背包拉链开了。”龙易坐在地上,不浓不淡道。
房刚拿过背包,一看,果然开了,他连忙拉上,正准备跑步离开,又听龙易问:“昨天在泥潭找球时,你故意绊倒柳絮,是吗?”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故意绊倒她?”房刚冷笑一声,鄙夷道:“自己偷懒不去做任务,只会在这里诬蔑人。”
龙易目光从房刚身上流眄而过:“哦。”发音略长,有股幽幽的味道。
晌午时,龙易所在的蓝队已经领先一步,下个任务又是漫山遍野找东西,龙易走过山腰一处必经小道时,抬头看了看。
他的头上,有一个马蜂窝,蜂窝不大,直径和面碗差不多,悬颤颤地挂在十几米高的树枝上,龙易的视力极好,看见几只黄褐色的马蜂围着蜂窝打转。
他看了看周围环境,顺着小路上行,临近山顶时遇到江蓝,江蓝问他找到东西没,龙易摇了摇头,江蓝说:“那你走那边,我去另一个方向寻找。”
她指了个方向,龙易没听她的指挥:“我要找个非摄影区方便一下。你先忙。”
不理江蓝,龙易去了非摄影区,此处非摄影区位于山岩边,龙易靠着石头砌成的护栏,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那石头又平又薄,半个巴掌大小,龙易握着石块开始打磨。时不时抬头,目光盯着不远处的马蜂窝。
这个位置很好,马蜂窝和下方小道,一览无余。
小道上有人跑过,不是龙易感兴趣的人,他收回目光,坐在地上加快打磨石块的频率。石块被他打磨得如同一柄石刀,他很满意,偶尔瞥一眼山道,直到房刚的身影出现。
房刚在山道中小跑,龙易抬起手,手中握着被打磨锋利的石块,目光如炬,一动不动地尾随着房刚,如同蛰伏多时的雄狮在观望自己的猎物。
猎物近了,猎物即将跑过树下。
龙易抬起手,将石块扔出去。石块如飞刀,在空中划出弧线,飞向马蜂窝与树干的连接处。
呲——
连接处被斩断,马蜂窝直直往下坠落,不偏不倚,落在房刚身前——啪!
椭圆形的蜂窝在地上滚动,被砸得裂开了缝,房刚只看见它是泥糊的一团,还未看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十多只黄褐色的马蜂飞出来。
空气中传来嗡嗡的声音,被毁掉家园的马蜂怒气冲冲,举起武器奋力反抗侵略者。
“哎哟——啊——”尖利的惨叫声传来,房刚双手乱舞,在小路上狂奔。马蜂穷追不舍,房刚举起背包胡乱扇动,“滚开……”
马蜂哪里听得懂,殊死抗敌。
惨叫声阵阵,凄厉得让人心颤,龙易躲在更高处,幸灾乐祸地贼笑:“真可怜啊……”
房刚摆脱掉嗡嗡乱叫的马蜂时,早已经被多处蜇伤,脸上起了几个大包,又麻又痛,整颗脑袋木木的,他几乎哭出声:“我要医生!”
强烈的痛楚刺激着神经,他忍了一会儿,但红肿越来越大,房刚实在受不了,按下了求救器。
所有队员的腕表上出现一条信息:
13:12分房刚退出游戏,目前游戏人数:11人。
医生提着药箱迅速赶来,手脚麻利地给他上药,旁边有几个队员在看热闹,看到那惨样时,都忍不住倒吸冷气。
处理过伤势之后,医生带房刚离开,以往,工作人员会带走淘汰队员的所有物资,但这一次,工作人员收起房刚的背包,递给了赖秋风。甚至解下了房刚的求救器,扔在一边。
带着护具的工作人员将那落在地上的马蜂窝清理走,至于它是怎样掉落下来,摄影系统并没有捕捉到。摄像头是全方位旋转,有人像自动捕捉功能,房刚出现的时候,摄像头都对准了他,自然不会对准空中的马蜂窝。
蜂窝为什么会落下,成了一个迷。
☆、第49章
房刚淘汰出局,红队因为失去了一个队员,在后面的竞技中更显劣势,三点多钟时,龙易所在的蓝队率先集齐藏宝图,找到了宝物夺得比赛胜利。
赖秋风在山顶的草场宣布:“今天的胜利队伍是——蓝队。”
蓝队队员一阵欢呼,赖秋风转向红队的五名队员:“现在,你们需要投票决定踢出一名队员。”
工作人员为每个人递上了纸笔,五个人一阵沉默。
有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过来拍特写,赖秋风补充道:“在投票之前,每个人可以讲两句话,阐述一下自己在这个团队中的贡献,希望别人不要投自己。”
柳絮问:“房刚还算我们队的吗?”
赖秋风说:“今天,他是你们的队员。”
柳絮转向自己的组员:“那我们投房刚吧,他反正已经退出了。如果我们投其他人出局,那么,明天我们这支队伍就只剩下四个人,而对方是六个人,形式对我们不利,我们有可能继续输掉,有人继续被踢出去。”
其他人表示赞同。
投票结果是——房刚。
赖秋风宣布了结果,并将没收来的房刚的背包递给红队,他看到龙易的脸色不太好,问起:“龙易,你的腿伤加重了吗?”
“好像比早上更疼。”龙易道,“不过应该不是大事,休息一晚上明天能继续。”
“希望如此。”赖秋风公式化地微笑,他将目光扫向所有队员,“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依旧在草场集合,集合时间是八点,希望你们准时到达。”
今天的竞技活动结束,赖秋风和工作人员撤离竞赛地,时间还不到四点,选手们各自寻找食物,为明天的竞技做准备。
柳絮朝龙易走去,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经过一天的紧张竞技,伤势有恶化之相,柳絮主动拿过他的背包,龙易没有拒绝。
回营地的路上经过河边,龙易在岸边停下,让柳絮找来一根木棍,他削了一根叉鱼标杆,进入河中叉鱼。他不想浪费时间,效率比他在海岛更高,不一会儿,就收获了四五尾大鱼,上岸后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窣的声音,有野鸡在乱窜,他喊柳絮:“你从那边把野鸡赶过来。”
他站在原地,野鸡被柳絮感德四处乱窜,距离龙易不远时,他拿起手中的叉鱼标杆,嗖地一下投掷出去。
没有叉中野鸡,但却把它敲晕了,柳絮赶紧跑过来,拎起野鸡喜笑颜开:“龙易,你好厉害!晚上有好吃的了。”
龙易浅浅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回走。回到驻扎营地的非摄影区,龙易懒洋洋地坐在山洞口,柳絮跑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问:“房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龙易闭目养神,漫不经心道:“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他好看吗?”
“他果然被蜇得很好看。”柳絮觉得十分解气,眉眼笑得弯弯,“龙易,你真好,又替我报仇了。”
龙易不吭声。柳絮偏着脸看他:“我该怎么谢你呢?”她想了一下,“亲口感谢行吗?别的,我又做不上什么。”
“行。”龙易随口道,说声“谢谢”就行了。
“哦。”柳絮发出短暂声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抱住龙易的脑袋,一口亲在他脸颊上,啵——亲吻的声音夹杂着暧昧的味道。
龙易还没反应过来时,柳絮已经跳开。
对上龙易疑惑的目光,柳絮很正经地问:“难道要亲两口吗?”
龙易无语,原来这才叫亲口感谢啊!
萧妙就郁闷了,因为在之前的智力比拼赛中失利,这个赛段,萧妙被扣发了长袖迷彩服和不锈钢饭盒;如今,她的搭档房刚被淘汰出局,萧妙成了孤家寡人。
山中泉水虽清冽,但谁也不能保证水中没有寄生虫之类,此前,萧妙都会用饭盒将水烧开之后再饮用,如今,饭盒没了。
意图和蓝队其他队员搭个伙,可惜,别人不要她。
只能一个人找食物,一个人捡柴生火,这实在太困难了,她在河边奋斗了半天,直到夜幕初降,只抓了几条两指宽的小鱼。萧妙气得在水里跳脚,激起水花无数。
江蓝在河边笑,活该!
翌日,依旧是红蓝两支队伍进行竞技对抗,柳絮所在的红队还有五个人,乔川,白晓琪,刘春光,杨夕颜。五人之间没什么矛盾,竞技开始时,把手放在了一起,齐声喊了句:“加油。”
真得加油了,如果今天再输,再失去一名队员,就可能一直输下去。
龙易的步伐仍旧缓慢,傅豪不满地瞪他几眼,龙易说:“不然,你把你的鞋子给我。”傅豪才不干,万一踩到树钉尖石,划破了脚,伤口若较深,就只能退出游戏寻求医治。龙易无奈地摊手:“没鞋穿能走多快,我可不想踩到什么东西被划伤。”
这日有一个速滑项目,两条溜索架在两山之间,溜索下方是水流湍急的河道,河道中的几个漂浮球上拉起绳子,上面挂着许多旗帜,旗帜共有六种颜色。选手们速滑经过河流上方时,需要弯腰抓取旗帜。当他们抓到六面颜色不同的旗帜时,这个任务才算完成。
溜索为双人溜索,每次乘坐两人。通常情况下,每人每次只能抓到一面旗帜,蓝队目前有六人,他们在河岸进行简单分工:“这个任务我们必须一次过,女队员体能差点,所以,女队员先上,随便抓什么颜色,只要抓到就行,过河之后在河对岸把颜色喊出来。男队员走在后面,去抓她们没有抓到的颜色。”
颜色重复,裁判将判定无效。必须是六面颜色不同的旗帜。
如果队员们都过了河,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么,他们必须走很长一段路,过桥渡河,折回来做第二次,费时费力。
红队就面临这样的困境,他们只有五个人,除非某个人特别厉害,渡河途中一次抓了两面颜色不同的旗帜。
龙易所在的红队更具有优势,他们的目标是——一次搞定。
溜索每次乘坐两人,蓝队的过河顺序是:
第一组:江蓝,萧妙。两人相看两生厌,本不愿意一道走,但组内其他人员认为她们最弱,一致认为她们应该第一对上,随便抓什么颜色都行。
第二组:袁芝芝,龙易。
第三组:傅豪,莫逆行。他们只能抓取剩余的两个颜色。
分工之后,江蓝和萧妙来到溜索处,工作人员给她们系上绳索,并为她们讲解安全注意事项。
萧妙闲闲地让工作人员为她套上装备,目光落在山峦绿水。江蓝在反复研究绳索装置,她发现,绳索上方有一处连接点,用结实的扣锁扣紧,但只要按动扣锁上的按钮,绳结就会缓缓松开,以供拆卸。
确定绳索牢固后,工作人员带她们上了高台。
双人速滑,江蓝和萧妙面对着面。
两个人嗖地一下从高处滑了下去,风声呼呼,快到漂浮球上方时,萧妙伸出手,目光紧紧地盯着旗帜。
江蓝却没把注意力放在旗帜上,她的左手挡在身前,右手在其遮掩之下,抓过萧妙上方的锁扣,猛然按下。
上个赛段,强制出局!萧妙,我送你去和房刚团聚。
渣男贱女,怎么能分开呢?
绳索虽没有立即脱落,但在高速滑行和一个成年人的承重之下,渐渐松开。江蓝一直按着它,几秒钟后,绳索完全脱落,萧妙整个人成抛物线状飞出去,掉落河中。
“啊”——她叫了一声,继而水花四溅。
此处河水湍急,萧妙直接被水冲走,天旋地转,脑子一片模糊。
幸好河中有工作人员,见她落水,连忙赶去营救。
萧妙很快被拉上岸,工作人员将她送到岸边,她在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此时咳嗽不止,肺腑上火辣辣地疼。腿上也疼,她在湍急河流中撞到河中石块,左腿骨传来一阵疼痛。
“你还好吗?”工作人员急切问道。
“差点死了。”萧妙哭出来,没好气地骂:“你们的装置差点害死我,没有一点安全性……”
能哭能闹,说明没大事,工作人员柔声安慰她几句,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