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帮手下都干什么吃的,居然让陶先生遇到这样的事。”一大早,凌川就被这帮老家伙训得完全无回嘴之力。的确,让陶以深遇到这样的事是他的失职,所以大家骂他也不会冤枉。现在,他巴不得把望丛岛的每一寸地皮都翻一遍,如果不尽快找到陶以深,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陶以深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安全的,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是不是受伤了,一切都是未知的。在坐的元老们,恐怕也是心怀鬼胎,会不会在背后插上两刀,谁都不敢保证。
一阵吵吵闹闹,陶以洹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发言。凌川被骂得很惨,但陶以洹知道,有些事也不是凌川就可以左右的。
“各位叔伯!”陶以洹总算开口了,“与其现在大家在这里骂凌助理,还不如把你们手下的人都撒出去找我哥。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要致我哥于死地,但是,如果让我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又或者各位叔伯知道什么故意隐瞒不说,我陶以洹虽然不是道上混的,但弟弟替哥哥报仇那可是天经地义的。”
“以洹,你这样说好像是我们在坐的长辈有谁要陶先生死了?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这话的是老贺。他平常在陶以深面前是不多嘴的,说话也没这气势。但现在面对的是陶以洹,而且陶以深是死是活都是未知。这么个连人都没杀过的家伙,居然还敢威胁他们这帮老江湖。
“以洹,你贺叔说得没错。咱们这帮人,都是跟着你父亲打天下的。小孩子,不能没了规矩。”
老家伙的话立马得到另外几个人的附和。许是因为陶以深生死未卜,又或者在座的老家伙就认定陶以深这回在劫难逃,所以对陶以洹也不那么客气。倒是财叔在边上一直没发言,平常他在陶以深面前也是话多的,今天反倒是例外了。
凌川送几个老家伙出来,财叔走在最后。坐进车里的财叔冲凌川招招手,让他也进车里去说话。
“凌川啊,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以洹不知道水有多深,你应该很清楚。这里不是美国,这里是望丛岛。”
“多谢财叔提醒。”
凌川从车上下来,他甚至不确定财叔刚才的那些话到底是好心还是威胁。现在,谁都可能是想要陶以深命的那个人,谁又能保证财叔不会。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说得对,陶以洹以后说话当真是要小心些,如今没了陶以深的保护,人家想要对付陶以洹那还不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陶以深把身子陷在沙发里,双止紧闭,像是睡着了的样子。门,突然被推开了。
“大哥!”进来的是修,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像是有好消息的样子。
“说吧!”
“我让人查了潜进你房间的家伙,那家伙可比想象的有钱,估计吃里爬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让人hack了他的手机,还真是蛮有收获的。不过,大哥……”修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笑咪咪地看着陶以深。
“接着说。”
“这种时候就不需要观众了吧?”
陶以深看了一眼修递过来的手机,他和金粟兰的kiss画面,脑海里的记忆像是一下子拉回了那天晚上。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把那照片给删除了。
“大哥,下回我帮你拍,绝对找个最好的角度。”
“八卦上瘾了?”修笑了起来,好不容易寻着机会可以这样笑话一下老大。他知道这个女人,老大弟弟的女人,前些天被老大绑到望丛岛的。只是,现在什么情况,他还真想扒一扒这幕后的故事,谁让他是做八卦记者出身的呢。
修平时是一家八卦小报的主编,手底下三四个人,专门扒那些有钱的、有权的、有名的人的八卦。小报不挣什么钱,但是,这间小报的名下却有一家发行量很大的日报,并且是中英双语发行。大家一直觉得这家日报从来没有报道过关于陶氏的任何新闻,是因为陶以深是望丛岛的王,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陶以深是这家报社的真正老板。
听着修的汇报,陶以深的眉头争渐渐皱了起来。一大早,那帮老家伙去了陶苑的事,修也一字不落地进行了汇报。
“大哥,现在怎么做?让我带人把老家伙弄来?”
“你确定除了他,没有别人参与?”
“财叔肯定是知道的。不过,那只老狐狸,精着呢。他估计得着渔翁得利。”
听到修这样说,陶以深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修,既然有人期待,那就别让人家失望。明天一早的版面,就说‘陶氏掌门人曝尸郊外,凶手待查’”。
“大哥,要玩这么大吗?”
陶以深笑了笑。
“人家都跟我玩了个大的,我若玩太小,是不是太对不起人了。”
修欢快地鼓起了掌。
047、游戏(2)
老财约了老洛海钓,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下午的海面,出奇的风平浪静。老财坐在船头摆弄着鱼杆,今天他的运气还真是差到极点,一条鱼也没有钓到。老洛还不错,虽然收获没有太多,但好在不是空手而归。
“老洛,你这钓鱼的手艺倒是见长了。看来这些年你一个人躲清闲,这鱼是没少钓啊。”
“财哥,这钓鱼就是图个心静,我是无欲无求,所以这心自然就能静下来。”
老财裂了裂嘴,心想你个老家伙这是话中有话呀。
“我是真静不下来呀。你说,这以深出了这么大的事,到底是谁干的呀?”
“先生也是在江湖上血雨腥风二十来年了,怎么能没几个仇家呢。”
“说得也是。”老财附和着。“你我也都老了。若是时光再倒回去十年,还真想跟这些年轻人争一争。”
老洛没有接话,只见着鱼线有了动静立马提了杆,果然,又有鱼咬钩了。鱼还蛮大的,至少有个二十来斤,两个老家伙合伙才把鱼给拉上来了。
“看来,我今天是要空手而归了。”老财笑道。
“晚上我请你吃鱼。”
两个老家伙相视一笑。都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无论老财还是老洛,两人钓了一下午的鱼,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的都是些弦外之音。
老洛去了一趟陶苑。自从陶以深的母亲去世之后,老洛便再也没有踏足这里,这都十年了,而陶苑还是当初的样子。
陶以洹一整天,把他能想到哥哥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回到陶苑时,见到老洛坐在花园里,他有气无力地摊坐在了老洛的对面。
“以洹,有消息了吗?”
陶以洹摇摇头。
“别着急。”
“舅舅,我怎么能不着急。我哥,我哥可是望丛岛上的王耶,居然敢有人对他下手。还有粟兰,当时如果没让她去车里等我,她也不会跟着失踪。”
“以洹,你这是在怪舅舅吗?”
“舅舅,我不是怪谁,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无能。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完全帮不上忙。”
陶以洹抓了抓头发,他现在觉得世界上最难搞的程序也没有现在这种状况让他头疼。早上那帮老家伙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哥哥落难之时,那帮老家伙是指不上的,没准他们还会落井下石。
“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老洛拍了拍陶以洹的手,但他的安慰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舅舅,你说对哥下手的人,是害死爸爸的人吗?”
老洛没有说话,陶以洹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白痴。
“以洹,上楼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陶以洹搓了搓脸,然后叹了口气。
凌川从外边回来,在大门口看到老洛正出去。他想打个招呼来着,突地想起几天前陶以深让他查老洛的事来。在他的印象里,老洛自从隐居山林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陶苑,如今这当口,老洛突然来了陶苑,虽然也有可以解释的理由,但凌川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金粟兰坐在院子里傻傻地发呆。天已经暗了,那海天一线的地方似乎也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一天过得好漫长。
“小姐,天凉了,进屋吧。”黄婶拿了外套给她披上,这情景让她想起了伊琳。伊琳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后唯一比较熟悉的人,虽然伊琳也为陶以深做事,但至少他们能像朋友一样聊聊。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微笑,就连那饭菜的口味也是陌生的。金粟兰没有吃几口,便回屋子里躺下来。她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虽然不知道等待最后会有什么,但至少能有一个结果。
陶以深刚刚换好了药。腰上的伤,肩上的伤,甚至还有手上的伤。
“大哥,你这腰上的伤怎么弄的,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陶以深穿上衣服,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也真就是大意了,不然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怎么能把他弄伤。这样想着,陶以深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容。
“女人弄的?”修的眼睛尖,他并没有错过老板脸上的那丝笑容。
“想要在报纸上给我弄个八卦专版吗?”
“大哥你要同意,我是ok呀。而且我敢保证,那一期绝对是有史以来销量最好的一期。”
“行啦,我睡一会。等大家都到齐了,你再叫我。”
修点点头,然后收拾好药箱离开了房间。
宽大的卧室,还有那张舒服的床,刚刚换药时看到的伤口像是在提醒他那个女人的存在。轻轻躺上床,然后在手机里找到了黄伯家的电话,愣了那么一下,电话终是没有拨出去。就让她安静地待着吧,至少那样对她来说是好的。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焦急。突然的一声枪响,他便看到一个女人倒在了枪口这下。女人胸口的血像岩浆一样喷了出来,他本能性地跑过去想看清楚那女人的脸,却被自己看到的画面吓了一跳。猛地在睡梦中醒来,陶以深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原来是做梦,但此刻心跳却是那样激励。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额头上都是汗。
“大哥!”听到门外修的声,陶以深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起身开门出去。
客厅里坐着几个年轻人,看到陶以深出来,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先生!”
陶以深扫了一眼,然后招呼大家都坐下。
“大家都认识我吧?”
“认识。”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陶以深笑了笑。在坐的人里,他比较熟悉的应该是伊琳。然而,对伊琳来讲,这真的很意外。伊琳是孤儿,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当年奶奶病重,在陶氏的医院里无钱医治,她是如何地求了医生、院长,人家告诉她,没有钱是绝对无法看病的。十几岁的她,欲哭无泪,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时,一个戴墨镜的陌生男人出现,并且给了她一线生机。男人说,如果她愿意以后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做事,那么他不但可以给她奶奶治病,而且还能送她出国留学。当时,伊琳便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心想只要可以救回奶奶,那么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于是,伊琳咬破了手指在一份自愿书上按上了手印。
那天之后,伊琳的奶奶顺利地做了手术,而且手术后还被安排到条件很好的养老院。伊琳也在随后被安排出国留学,并且在那个人的授意下学习拳脚功夫。所以,伊琳当时跟金粟兰说自己会功夫是因为小时候身体好,所以才跟会功夫的邻居学习强身健体,那不过是她随口胡扯的。
伊琳在国外学的是酒店管理,毕业后便回了望丛岛,然后进了观澜酒店工作。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那个给了她一根稻草的人居然就是陶以深。现在此刻,看着坐在眼前的陶以深,伊琳倒真是有些恍惚。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跟伊琳大同小异,无非是各自有各自的难处,然后许诺自愿为其做事。陶以深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或许有一天这些人会有意外的用途。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用这几个人。
048、游戏(3)
给几个年轻人安排好他们各自要干的活,陶以深又把伊琳单独留下。
“先生,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伊琳有点紧张,她不知道陶以深为何单独留下她。
“有件事,只能你去做。”
“先生请讲。”
“明天一早,你去陶苑找我弟弟。告诉他金粟兰在这个地方。”
伊琳看了一眼在地图上被圏起来的地方,那是个渔村,只是金粟兰真的在那里吗,伊琳并不敢问陶以深。
“二少爷会相信我吗?”
“他会相信的。”
是的,他会相信。伊琳突然想起金粟兰跟她说起的陶以洹,那个男人是真的爱那个女人,所以他一定会相信的。但是,现在陶以深让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难不成是要害自己的弟弟。伊琳刚这样想,脑子里又否定了。虽然他不了解陶以深,但当年能给陌生的自己一根稻草的人,怎么可能害亲弟弟。虽然最近关于陶家兄弟这样那样的传闻很多,而她更宁愿相信自己的感觉。
“只是告诉二少爷就行了吗?”金粟兰不太确定地问道。
“嗯。不过,要怎么合情合理的说,相信不用我教你,你很聪明的。”
伊琳走后,陶以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如果他没有估计错,弟弟找到金粟兰后会立马送她回国。而这也是陶以深正想要的。现在这个时候,望丛岛就像是立马要喷发的火山,他不希望那个鱼人遭受池鱼之殃。送她走,是最好的办法。
此刻的金粟兰静静地躺在床上。陶以深走了整整一天,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或许没有任何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证明那个男人没有遇害。可是,干嘛现在担心那个恶魔男人,若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流落在这个地方,也不会经历那些可怕的事。这辈子,第一次亲手伤害别人,是因为这个男人;第一次开枪杀人,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也不知道那个被她枪杀的保镖会不会变成厉鬼在她梦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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