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门的保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冲到阳台上,只见阳台外面从楼顶悬挂了一根绳索,再寻着绳索往下看,那男子已经降到了楼底下。有人立刻呼叫了守在楼下的人,而房间里却已经凌乱不堪。
金粟兰扶起伊琳,她的额头正在流血。
“伊琳,你怎么样?”
伊琳摸了摸额头,然后看到手上血红一片,而头却痛得厉害。
“去医院,赶快送她去医院。”
金粟兰朝着保镖们大吼了一声。若不是伊琳,想她金粟兰这条小命今天就扔在这里了。她实在想不出来,在这个岛上,除了陶以深还会有谁那么想要她的命。但若说今晚的事是陶以深弄出来的,那他真有点多此一举了,而且门口那帮保镖也演得太像了,还有这伊琳,没必要还得弄得挂了彩。金粟兰此刻也没能多想,伊琳额头一直在流血,而那帮保镖没有得到陶以深的命令,谁都不敢擅自离开。
陶以深接到电话已是午夜之后。金粟兰遇刺,而且杀手还逃之夭夭了,这在他陶以深的地盘上听起来像是个笑话。
凌川很快便赶到了酒店。而此刻的伊琳已经止住了血,金粟兰则一脸惨白地坐在旁边。
“金小姐!”
金粟兰这才抬起头来看凌川。
“这里已经不安全,金小姐现在跟我走。”
金粟兰没有动,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伊琳。凌川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立马叫人送伊琳去医院治疗。
“除了你们的陶先生,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岛上谁还会那么想要我的命。”
“会想要你的命,也不见得就是针对你。可能是针对先生和二少爷。”
金粟兰木讷地看着凌川。一天之内,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两次血光之灾,也不知道是她金粟兰太倒霉还是这房间的风水不好。
“你们的陶先生就不能放过我吗?”
凌川没法给金粟兰答案。当初要绑金粟兰来望丛岛,他在心里是不赞同的。因为这件事搞不好就会加剧兄弟俩的矛盾,而让事情走向无法收拾的地步。但是,陶以深并没有给他建议的机会,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他建议了,陶以深也不会听他的。又或许在陶以深看来,他反倒是像在帮着陶以洹,无形中反倒更多了些嫌隙。
012、内鬼(1)
凌川安置好金粟兰,又置所附近加派了人手,然后才回到陶苑。此时天边已微微亮,黎明的曙光就要刺破这黑暗的大地。
陶以深正在打电话,见凌川进来,简单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
“都安排好了?”
“是的,先生。”
“酒店那边有什么消息?”
“我已经让人排查酒店里的视频画面,暂时还没有消息。”
陶以深的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像是有意识的,又像是无意识的。白天他才刚刚被金粟兰刺伤,这晚上就发生了金粟兰遇袭事件,怎么看这次遇袭事件都来得太巧。‘观澜酒店’的安保一向不错,多少有钱人入住该酒店都不曾发生这种意外。偏偏是金粟兰,偏偏是这个时候。陶以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酒店里有内奸。但是,若大的酒店,那么多员工,更别提入住的客人,要查出内奸来,哪有那么容易。
凌川见陶以深不说话,他也没有开腔。金粟兰遇袭这事有些蹊跷。他回来之前去医院询问过伊琳当时的情况。杀手没有用刀、枪,而且选择掐死金粟兰,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除非是有人特意受意,金粟兰必须是被掐死的。这样想着,凌川很快意识到,金粟兰半夜遇袭似乎与白天跟陶以深的冲突有关。陶以深白天受伤的事在酒店里根本不是秘密,所以想针对陶家兄弟的人似乎有意选了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来刺杀金粟兰。如若成功,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传到陶以洹耳朵里,说是陶以深因金粟兰刺伤自己,一气之下,掐死了那个女人。如若陶以洹果真在意这个女人,那么哥哥杀了自己的女人,新仇旧恨,怕是要与陶以深斗个你死我活的。如若不成,那也没什么损失。
“凌川!”
“是,先生。”
“想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凌川点点头。他能想到的,陶以深应该也会想到。所以,即便两人什么都不说,但彼此心知肚明。
“知道怎么做了?”
“是。”
“那个女人怎么样?”
“好像吓得不轻。”
陶以深原本在敲打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动作。
“如若二少爷不回来,先生会放了她吗?”
陶以深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腰上的伤因为起身时用力,多少有些疼痛。因这疼痛,他似乎也不会放过那女人。
“凌川,你跟我几年了?”
“五年。”
“你跟那女人认识多久?”
“两天。”
“一个你只认识两天的女人,值得你为她担心吗?”
凌川没有说话。金粟兰其实也是无辜。但是,在陶以深的世界里,他有他的法则,不能以平常心去论。更何况金粟兰还刺伤了陶以深,那个望丛岛上的王,怎么可能放过伤害自己的人。陶以深的狠,凌川是见识过的。虽然他跟着陶以深这几年,很多事他都不再自己动手,但这个男人对待自己的敌人,伤害自己的人却从来没有手软过。
“还是说,你更替以洹担心?”
“先生误会了。”
“如果是误会,下次就别再让我误会。”
陶以深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不过,他刚刚约了人,现在就得出门。虽然凌川是他的助理,但有些时候他是不让凌川跟着的,这一次便是如此。
凌川拿了西服外套给陶以深穿上。陶以深这么早出门,肯定是有必须要办的事,又或者是必须要见的。凌川不敢问,他知道陶以深有很多事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一会你把那女人的地址发给我。”出门前,陶以深这样对凌川说。看着陶以深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凌川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那个女人接下来会怎么样,但看这情况,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太阳在一瞬间跃出海面,似乎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金粟兰一夜不曾合眼。想想被掐住脖子喘不上气来的临死挣扎,还有那个杀手狰狞的脸,她的身体便一阵阵发抖。如若不是伊琳,她恐怕这会都到阎王殿了。不管是谁想要她的命,只要她还待在这里,恐怕都会日夜不安。不敢睡去,也不能睡去,害怕睡去了便再也醒不过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鼓足了可以面临死亡的准备,但真正到了那一刻,她却是如此想活着。眼泪又滑落下来,虽然不知道已经哭了多少回,也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她却止不住泪水。
哭过之后,她突然一个激灵,然后朝门口走去。只是还未走到门口,便被守在屋里的保镖给拦住了。
“放我出去!”
她的话就像口水掉进海里,连个响声都没有便消失不见。两个保镖像拧小鸡一样把她给架了回来。
“我要见陶以深,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的话似乎有些作用,两个保镖面面相视,然后其中一个便出去打了电话。金粟兰也只是这样危险这两个人而已,她是不敢自己死的。陶以深那个恶魔说过,如果她敢自己死,那个恶魔会让她的父母陪葬。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连累了父母。只是这样被关在这里,即便陶以深不要她的命,不知哪个时候也会被别人要了命。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013、内鬼(2)
金粟兰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她不知道陶以深会不会来,更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有放她的一天,但好歹得努力一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午餐是外面送来的,金粟兰吃不惯那些饭菜,加上也没那个心情,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不想动嘴。陶以深还没有来,也许根本就不会来。这样想着,她就干脆在沙发上躺下。许是因为昨夜都没有合眼,这一躺下,那眼皮也就变得沉沉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陶以深来时,就看到金粟兰沉沉地睡着。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一直皱着,像是有永远解不开的结。陶以深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上的伤,只要腰上稍稍用力,那伤口都还疼着。就是眼前这么个小女人,竟然还伤了他。
一杯冷水泼在脸上,金粟兰一下子惊醒了。看见陶以深就站在跟前,手里还拿着空空的水杯,她便知道自己如今这*的样子便是他这个罪魁祸首。抹了一下脸上的水,任由弄湿的头发那样贴在脸上,金粟兰此刻明白自己的立场,她就算想发飙,现在这场合也不合适。昨天弄伤了陶以深,还不知道这个恶魔会怎么修理自己,她好歹还活着,总得让自己少受些罪才是。
“什么事,说!”
陶以深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成宇回来了吗?”她还是习惯叫成宇,而陶以洹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怎么办?”陶以深笑了笑,“以洹说,你不过是只认识三个月的女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可能,金粟兰小姐要在这里长住了。”
最后一根稻草就这样折断了,金粟兰一下子呆住了。原本就想着庄成宇可能会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毕竟他们才认识三个月,真正成为男女朋友也没有几天。但凡是脑子清醒的男人,想来都不会冒险回来救她的。即便如此,她也期待过,至少每每想起庄成宇里,他那灿烂的笑容都在脑海里回放。有着那样灿烂笑容的男人,想来应该会重情义吧。可是,现实却把她击碎得体无完肤。
陶以深看着金粟兰呆呆的样子,想着昨天她下手扎自己时的狠劲,那完全是两个人。难怪都说女人多变,眼前这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成宇不回来,你抓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就不能放我回去吗?”金粟兰呆了那么一会,像是才反应过来。
“放你回去?那我腰上的伤,不是白挨了。”
这一刻,金粟兰有些后悔,干嘛昨天非得干那样的傻事。
“你知道让我受伤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
金粟兰傻傻地摇头。凌川说陶以深是望丛岛上的王,王的意思应该就是这里的主宰吧。放在古代,她昨天的行为,那就是弑君,绝对是要满门抄斩,诛九族的。如今虽然不是古代了,但他那样的人,想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自己想想,是剁左手还是右手。”
金粟兰一听,下意识地把双手放在背后。陶以深却故意探了身子过来,然后在她耳边细语:“我看你也不是左撇子,还是剁左手,好歹右手也要吃饭的。”
他的声音温语细语,但是听在金粟兰耳朵里差不多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慌张,下意识地推了逼进自己的陶以深一下,结果那手不正不偏地按在陶以深的伤口上。随着‘啊’的一声,金粟兰便看到陶以深那张痛苦的脸。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觉得手指就那样发抖起来。
陶以深顺手掐住了金粟兰的脖子,而且手劲越发的重了,弄得她好像快要咽气的样子。如若不是留着这女人还有用处,他肯定都掐死这女人几回了。金粟兰此刻倒也不害怕,若是就这样死在她手里,那好歹也是解脱了。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杀手的脸来。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昨晚不要挣扎,就那样被掐死好了,省得还要活着受这份罪。
陶以深似乎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个女人想要寻死的意思,一下子,手上的劲便松了。金粟兰连咳了几声,好歹是喘过气来了。
“怎么松手了,你干脆掐死我算了。”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一直压在心中的愤怒,金粟兰索性大吼了起来。门外听得动静的保镖立马冲了进来,就怕再发生昨天酒店里的事情。陶以深冲保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现在掐死你,不是太便宜你了。”
摊坐在沙发上的陶以深,伤口又裂开了。此时腰间的纱布上已经渗出血来。这个女人真是个灾星,自从她来了之后,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那我真后悔刚才下手轻了,应该更重一点,最好让你疼死算了。”此时,金粟兰已经看到那伤口渗出的血渍染红了衬衣。
“我要是死了,你就更离不开这座岛。”
“为什么?”
“外边那些人,还不把你活剐了。”
金粟兰蛮凄凉地笑笑,然后摊软在沙发上。她现在是死也不得,活也难受,就算是眼前这个恶魔死掉了,她也离不开这里,而且可能还会更惨。
“说说昨晚那个杀手吧,有看到他的脸吗?”
“你不是望丛岛上的王吗,怎么还有人敢在你的地盘上动手?”
“即便是灭了六国的秦始皇也有反对势力,何况这个小小的望丛岛。”
“这么说,杀手是冲你来了,那干嘛想要我的命。我不过是陶先生你手中的一个人质罢了。不,现在连人质的价值都没有,顶多是个囚徒。”
“说说那个人的样子。”陶以深不想跟她讨论杀手的目的,因为那原本也不是她该知道的事。然而,那个杀手能轻易地避开监控,而且还能从楼顶下到阳台进入房间杀人,酒店里没有内应是肯定不行的。只是酒店里那么多人,要找出那个内应来恐怕也是不容易的。
“如果抓到那个人,会怎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
陶以深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金粟兰下意识地扶了他一下。两个人四目相交,金粟兰立下放开了手。
014、内鬼(3)
虽然灯光昏暗,但金粟兰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杀手的脸。毕竟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人,这辈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凭着她对杀手的描述,坐在一旁画画的男子清晰地画出了杀手的样子。金粟兰看了看,对,就是那张脸,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像,但已经差不多了。
陶以深重新包扎了伤口。待下面的人把画像拿过来时,他扫了一眼,然后让人按着那个画像全岛追查杀手。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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