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刘备,程伊伊也来气,她不仅气刘备,还气我举一反三的口才。
我说程伊伊太作,难得前女友肯花重金关照刘备的生意,有钱干嘛不挣呢,如果我是程伊伊,我非但要鼓励刘备尽心尽力,还会亲自和刘备去见一趟陈素,请她吧婚礼一并交给我们公司制作。
我们的口号就是,“无论贵贱,你的幸福我们都承包了。”
只是程伊伊一时难以摆脱当局者迷的困局,她撂下一句“神经病”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也片刻不停的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小米吐槽。
小米听后语气平淡,从头到尾只会用“嗯”来回答我,直到我问了她一句,“你除了‘嗯’还能说点别的不”。
她才说道:“说什么?以程伊伊的性格,她最多也就气两天,就会想办法跟刘备和好了。她找你不过就是吐个槽,你就看在她是你老板的份上,说两句场面话呗。”
真是一物降一物,每次我和程伊伊的唇枪舌战,都以我的胜出而告终,可在小米面前,我似乎只能当个输家。
而且,我总觉得小米是有道理的。
人们总说,未经失恋的人不懂爱情,未经失意的人不懂人生。
可我这会儿却由衷的认为,即便失恋一百次,人也不可能真正懂得爱情,这主要取决于你的对手,是否和你势均力敌。
而所谓的“懂得”,也是建立在和对方的相处模式上的。
至于那后半句,我很快就在李明朗身上找到了答案。
只是我从没想过,像是他这样的人也会那样失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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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辰辰准备讲故事的那天上午,私下里我也曾委婉的问过李明朗,可有谁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李明朗当时正坐在我的病房里,翻看英文版的《五十度灰》。
这本书我是听过的,讲述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因采访一位英俊的青年企业家而擦出爱的火花,进而发现企业家有S/M的倾向。女大学生得知真相后徘徊在爱与痛的边缘,也因为这种徘徊而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本书我也曾在网上找过,不过没有中文版。
我英文也不灵光,所以一直以来只能脑补剧情……
听到我的问题,李明朗放下书,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注视着我:“没有人对不起过我。”
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以前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很想问他是谁,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或许,在我和他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戳破之前,我永远也不会问他任何*。
可能是因为难以启齿,更害怕承担那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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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也没有将辰辰的遗愿清单透露给李明朗知道,可能是出于某种连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私心,可能是因为我也想通过这件事,得知我想知道的事情吧。
但我没想到,辰辰会讲这样一个故事。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曾经做过第三者。”
看着气色比往日好些的辰辰,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阿飞,但辰辰却说:“不是阿飞,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已经去世五年了。”
我注意到,当辰辰说完这句话时,原本只是微微蹙眉的李明朗,脸色因此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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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讲的故事就发生在五年前。
四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相约去爬山。
两男两女,李程、大风,和李程的女朋友刘希。
大风正准备和女朋友郝苗结婚,郝苗有事未能参加这次旅行,大风临行前,郝苗还开玩笑的嘱咐李程,务必要把大风完完整整的给她带回来。
李程也玩笑说,要是大风有事,他也没脸见郝苗。
可他们都没想到,这样的玩笑,到最后竟然一语成的,而这样一场庆祝毕业的旅行,到最后也酿成了一死一伤的悲剧。
伤的是刘希,死的是……大风。
前三天,他们露营深山,三个人有说有笑,大家一起畅谈毕业后的发展和十年后大家会变成什么样,还约定了下一次集体旅游的时间。
到了第四天,大风拎着相机要去抢拍山顶风光,他急匆匆走在前面,李程和刘希走在后面。
李程也曾多次叫住大风,说越往山顶走路越滑,雾气也大,三个人谁也不要单独行动。
大风原本还是合作的,可是到了后来,刘希不慎扭到了脚,只能让李程背着走,大风便擅自决定,由他先行一步,到山顶找救难队下来帮忙。
尽管李程也用越野手机联系了救难队,可是当几个小时之后,救难队下来和李程、刘希汇合时,却说他们一路从山上下来,并未见过李程描述过的大风。
直到三天后,众人才找到大风的尸体。
大风是失足落山的,就躺在一个小山谷里。
几天后,大风的丧礼在老家举行,是李程亲手操办的。
丧礼上,郝苗悲痛欲绝,昏厥过去,数日精神恍惚,不能置信怎么好好地一个大活人,竟然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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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郝苗伤心过度,郝家将所有她和大风为结婚准备的所有物件都收了起来,并挨个通知亲朋,婚礼取消。
又过了几天,郝苗独自背上了行囊。
郝家父母原本以为,她只是出去散心,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家,就会痊愈。
可是他们想不到,郝苗沿着大风曾经走过的路线,展开了为期一年的旅行生涯,后来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驴友了。
那一年,郝苗的电话,时常打不通。
郝苗的父母,往往只能通过她隔三差五的微薄更新,得知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否平安。
直到最近两年,郝苗在云南的一个小镇上定居,并在当地盘下了一个小旅馆,二楼可住宿,一楼供应美食和好书。
旅馆经营虽称不是客似云来,但由于郝苗的好客和助人为乐,曾帮助过不少路过的旅客,因此在网上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很多旅客都是慕名而来或是朋友介绍,人人都说老板娘郝苗随和、乐观、好相处。
只是一直到现在,郝苗都是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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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程,他就像是当年他亲口说的一样,没脸再见郝苗。
在帮大风办完那场丧事之后,没过多久,李程和刘希也因此而分手。
大风死后的面容,和悲痛欲绝的郝苗,始终在两人脑海中徘徊,即使他们将来能开花结果,也是建立在大风和郝苗的悲剧之上。
刘希去了外国念书。
而李程则离开了那座他们几个人土生土长的城市,到北方发展事业。
尽管他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同行的前辈们也都说,李程是有能力将他父亲的事业发扬光大的。
顺便一提,李程的父亲是做丧葬业起家的。
李程从小就见多了生离死别,从最初的懵懂到同情,一直到后来学会淡然。
别人的死和哀痛,在他看来,似乎已经渐渐变成了一种形式和走过场,似乎所有人家在处理这件事上,态度和心理都是一样的,如此千篇一律下来,年生日久也就见怪不怪了。
直到李程最好的朋友大风,也沦为其中一个。
没有人知道李程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葬礼举行当日,他表现的额外冷静和专业,仪式的每一个环节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
为表尊重,连李程为大风更换寿衣的手法,都有一种日本电影《入殓师》的气质。
这是李程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从此再不沾染和死有关的事业,反而剑走偏锋,走了另一个极端,撮合有情人终成眷属。
并且,他还改换了姓名。
“虽有阴云,转更明朗。”
李程……就是李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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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的故事讲到这里,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靠在床头频频气喘。
阿飞连忙起身给她倒水,李明朗沉静不语。
我原本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听故事,并且在辰辰讲述的最初,我还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太过入戏,一定要保持冷静,不管故事讲完后,李明朗的态度如何,我都要帮辰辰完成她的遗愿清单。
但事实上,我几乎不能作出其它反应,除了震惊。
如果不是故事里的几个主人公,乍一听此事,我大概只会以看新闻的态度品头论足一番,发表一些出门要注意安全,深山老林可不要随便去之类的感悟。
可是事实上……
我的堂姐就叫郝苗,她因为即将结婚的未婚夫意外身亡,已经离家五年了。
我的大伯和大伯母经常跟我妈说,我表姐对当年的事始终不能释怀,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猫咪绝育的事已经忙得差不多啦,工作也开始要忙了。
不过,我回来更新啦,虽然难以再保持日更,和四千+的字数,但我绝不会弃坑的,一定会按时完成榜单上规定的字数~~~久等了各位,实在不好意思!!!
明天我会回复前面所有的留言,并且送出30个红包聊表歉意。
么么哒!!!
☆、Chapter 9
我的大伯和大伯母经常跟我妈说;我表姐对当年的事始终不能释怀,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过一辈子……
表姐在云南的小旅店;我是去过的;环境古朴雅致,颇具小资情调;人到了那里似乎连情商也会变高。
说实在的,虽然表姐曾有过那样一段伤心往事;可是每次我去小旅店里找她,她都是笑眯眯的跟我谈人生,谈理想;谈将来要走遍世界的美好愿望。
直到一年前,我听大伯母说;表姐所在的云南小镇;就是当初大风哥跟她求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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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于知道到底在整个故事里,辰辰扮演了怎样一个第三者,她所谓的希望在讲完整个故事后,再让李明朗决定是否要在她的婚礼上朗诵《圣经》,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辰辰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她再没有多余的体力将剩下的故事讲完。
阿飞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他的平静像是早已知道了来龙去脉。
李明朗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向门口。
我看了一眼眼神带着恳求的辰辰,又看了一眼阿飞,转身跟了出去。
“李明朗。”
我一声声叫他,他却越走越快。
步子并不大,也不急,但我知道,他并不平静。
“李明朗!”
我小跑冲上去,拦在他面前,对上那双来不及掩饰哀伤和疲惫的眼睛。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郝苗的表妹?”
他沉默着。
我又问他:“在我的高中毕业聚会上,你是被我表姐和大风哥骗来的,所以你认识我,你知道我不吃羊肉,你还知道我当天喝了几种混酒……我还,吐了你一身……是不是这样?”
他依旧沉默,视线缓缓转开。
“……李明朗,你说你对我有意思,但是要我给你时间让你弄清楚,这话其实也是骗我的对吧?你根本就是喜欢我,但是因为我表姐的关系,所以你什么都不敢表示……是不是这样……”
我原以为,李明朗只是一个喜欢钓着别人玩感情游戏的公子哥,他因喜欢暧昧而暧昧,也习惯将自己置身于随时都可以抽离的位置,所以他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将自己画进一个圈里。
就像是孙悟空前去化缘时为唐僧画的那个圈一样,圈外有诱惑的白骨精,圈里也有躁动的猪八戒,还有及时赶回,将白骨精一棒子打死的孙悟空。
若仅仅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最多也只是难过一段时间,大不了在心里骂几句粗话,面子上依旧笑着祝他幸福。
可是……
“李明朗,我表姐根本没有怪过你,大风哥的事大家都不想,也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一个人扛下这个责任……”
李明朗站了很久很久,望向我的目光深如湖水。
我以为他会跟我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让我一个人静静”,也好。
可他最终还是错开视线,脚下一转,绕过我走向走廊的尽头。
我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仿佛长在那副逆光而行的背影上,脑海中唯有表姐曾说过的那句话。
她说,人和动物一样,受了伤就想一个人躲起来,静静疗伤。
静静疗伤……
所以,表姐才会远走云南五年。
所以,李明朗才会一个人北上。
是这样么?
……
而我,似乎注定只能是个局外人,是个旁观者,是个想帮忙却找不到着力点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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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在医院的后花园长廊里,阿飞讲述了余下的故事。
早在大风还在世时,阿飞并不是辰辰的男朋友。
从小到大,阿飞都是辰辰的跟屁虫,辰辰走到哪儿,阿飞就跟到哪儿。
辰辰最初不喜欢阿飞,甚至可以说是腻烦的,但是为了让辰辰改变对他的态度,阿飞不惜帮辰辰去追求她的心仪对象。
就是大风。
大风是和他们在同一家孤儿院里长大的,大他们几岁,没上过大学,很早就出了社会打拼。
可是跟着大风一起混大的弟弟妹妹,毫无例外的都很崇拜他。
大风和我表姐郝苗,是在一家环境清静的小酒吧里认识的。
那间酒吧是一对外籍夫妇经营的,不走迪厅路线,重在营造异国情调,注重客人*,因此酒吧装潢采用隔断式座位,只放轻音乐和爵士乐。
郝苗有一阵子常和她当时的男朋友一起过去,后来渐渐喜欢上那里,便成了那里的熟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吧台服务的大风,给郝苗单独调了一杯低酒精的饮料,味道有淡淡的橘子味,郝苗每次都要喝上两杯,还开玩笑说,如果将来她也当了老板娘,一定会聘请大风,专门为她的客人调配这种饮料。
后来,大风还给那杯东西起了名字,Aarbre。
郝苗起初并不知道,那杯饮料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
后来,还是她亲眼见到一个客人要求大风再调一杯反被拒绝时,才豁然明白到,大风对她的心思。
郝苗告诉大风,她有男朋友,希望大风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希望他们能做永远的好朋友。
可大风却反过来告诉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