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再合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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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再合凤求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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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摇了摇头:“没那么快,至少还得等上几年,等像狄夷、西倭等国的战事都了结了才有可能和轩辕对抗。好了,你睡吧,我出去走走。”说罢,转身出去,只留一个心满意足的清风蒙头大睡。

青衣人一路漫步到了曼陀江边,他背靠五针松,面朝滔滔江水,心思百转千回,一头想着朝堂,一头挂着边疆,一边想着家里,一边……他突然晃了晃头,甩掉一干幻影,暗嘲自己,怎么没得想起了那个家伙?本欲再想想朝堂上的事,谁知那人的影子却在面前晃了起来,挥之不去,青衣人到也洒脱:既甩不掉,那就再加深点印象吧!

他顺手抽出了腰间的碧玉箫,握在手心里轻轻捋着,忽然看见一个大浪卷来,微微一笑,扬声唱道:“滚滚曼陀,滔滔浪卷,过不完年年岁岁,数不清暮暮朝朝,回首千年,只见那一浪江水东归海,望向长空,仅余那北斗七星指路遥;意气风发,儿郎本色,沙场上刀光剑影,大漠上万里称雄,拔剑在手,唯愿那万载荣光终归己,横刀立马,但留那亘古功勋与天齐!”

却说那轩辕帝趁黑潜到了福来客栈,一间一间找去,却没寻到熟悉的清渠,他哪里知道,清渠平时都是提着万分小心睡觉,自是呼吸内敛,一有动静便惊醒过来,此刻却是得了那青衣人的担保,又被下了药不能运功,睡到香甜处,竟打起了呼噜。轩辕帝虽是艺高胆大,却也不敢潜入客房挨间细查——能在边境开店,店家自是有凭借的,虽说一旦被发现了,表出身份后店家不敢把他怎么样,可自己这堂堂一国之主的脸面往哪儿摆?无奈之下,他只得再回自己的住所,回去的途中,竟隐约听到有人在江边唱歌,轩辕帝不由好奇:这么晚了,什么人在江边?他一时兴起摸了过去,正看见那一日见过了两次的青衣人,抚着玉箫扬声高歌,一阵阵晚风猎猎吹过,那宽大的文士青衫翻飞着向后方飘着,斗笠上的面巾也被吹得上下乱舞,仿佛是天公作美,那人面巾掀起时,侧脸正对着一抹清亮的月光,轩辕帝不由得呼吸一窒:好美!月光下,雕像般俊美的侧脸映着柔和的月光,更衬得一双凤眸如夜空繁星般璀璨,小巧的唇因一句唱完轻轻抿着,挺拔的鼻梁似乎在彰显主人坚毅的性格,薄薄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轩辕帝看得痴了,直到青衣人唱完离去,他才渐渐地回过神来,突然想到:看那侧脸,自己竟没分出,此人究竟是男是女?

仿佛意犹未尽,轩辕帝品着一句句的歌词,慢慢踱回了苏杭县衙。岂知刚一回去,就被慌慌张张的清流赌在了门口:“陛下,耀天八百里加急!”

轩辕一愣,急忙接过清流手中的信,扬声道:“清雷,带清流下去休息!”说罢,他拨亮了油灯,拆开了蜡丸。

“皇儿见字速归,近日京内谣言纷杂,内宫亦频添纷乱,哀家力不从心,无法为皇儿分忧,后宫一干妃嫔亦日夜盼良人归来。”

看完这张字条,轩辕帝冷哼了一声:“怎么,还不死心么?后宫不得干政,但凭这一条,太后,你似乎也死有余辜了!”他随即高喝一声:“清雷!”

“属下在!”

“把清流留下,你回去告诉太后,朕近日即将返京,叫她老人家不必费心!”

“是!”清雷领命正要离开,“慢!”轩辕帝嘴角忽然邪邪地向上一扬:“替朕带个好消息给太后,朕遇上了个宫里那些庸脂俗粉无法匹及的妙人儿。”

清雷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震:阿弥驼佛,老天保佑,后宫可千万别因为这一句话炸了营才好!

却说第二日晚间,青衣人和轩辕帝依约在福来客栈的屋顶相聚,只听那青衣人缓缓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阁下究竟为何定下今日之约?”

轩辕帝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琴:“来而不往非礼也,只是想和兄台讨教罢了。”

青衣人皱了皱眉毛:“阁下如此行事,定会如昨夜般打搅他人。”

轩辕帝微微一笑:“我到有个好去处,只是不知兄台可愿移驾?”

第四章 琴箫相和酬知己 与君共奏凤求凰(上)

 曼陀江边,江风吹出了一星半点初秋的寒意,江边两人,一青衣,一白衣,正任那衣袖飘飞,直直站在江边,看着脚下的滔滔江水。俄顷,轩辕帝开口了:“昨日听兄台词曲,颇有金戈杀伐之意,霸气凛然,在下想讨教一番,不知可否?”

青衣人微微一笑:“有何不可?请阁下出题。”

轩辕帝凝神一思:“我便以这曼陀江为题,奏上一曲,还请兄台指教!”说罢,跪坐于地,将那七弦琴端放膝上,右手一挑,“铮!铮!铮!”一连三声如战鼓初鸣,揭去了漫江萧索,引来了一片杀伐。十指轮动,合着滔滔江水潮起潮落,弦缓弦急,恰似艳艳旌旗万里飞舞,音起音落,正如茫茫战场金戈铁马,曲始曲终,若见皑皑白骨铺就功名。待以为终结,曲意忽地一转,单弦慢摇,凄凄冷冷,似有无尽哀思,长挂心头。

只听轩辕帝凄声唱道:“但听江畔枯骨悲,便知门门皆鳏寡,但见万里炼人烟,便知骨肉不得归,但看冬去春又至,只道良田无人种,但祭秋日祖祠堂,只觉无颜对九泉……”

刚唱到这里,只听青衣人朗声接到:“虽明知沙场当能把命送,却仍旧披刀挂剑向前冲,保不齐战场上争个百十功名,也好在阎罗殿里耀祖光宗……”

轩辕帝微微一笑,接着唱道:“却怎奈刀剑无眼,没思量战场无情,只见那万人压境,却拼得白骨还乡!”

青衣人接着唱道:“热血儿郎,便自当保家卫国,铁骨铮铮,又岂能坐视敌侵!君看那涪陵城头攒万箭,便射得涪陵城脚白骨枯!哪怕是抛洒一腔热血染江水,也好过龟缩家中享寿头!”

似乎是被青衣人激发了热血,轩辕帝手中琴弦铮铮连响,扬声唱道:“便架那接天云梯把城上,也抬那万斤舂柱撞城门,待投那千斤巨石入城去,只砸那万栋广厦为平原!”

听了这词,青衣人冷哼了一声,接着唱道:“君见那曼陀江心浪滔滔,横亘当中为天险,若欲横渡曼陀江,万斤舂柱只能抛!莫说投石不过江,过江亦有火箭摧!接天云梯虽高大,不禁城头众人推!”

一通对词,实则是沙场较量,青衣人先言防,轩辕帝后言攻,青衣人又指出他的攻城中不足之处,只听轩辕帝停下手中琴,朗声笑道:“哈哈,确实是在下鲁莽了,兄台勿怪。在下题选得不好,罔我们两个纸上谈兵,却又没什么用处。此阵小弟认输,请兄台出题!”

青衣人极为纳闷:难道此人竟不是轩辕国的人么?我词中已多处言明自己守的是兰陵国涪陵镇,为何他丝毫不动声色?但若是他真是轩辕国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居位极高,城府极深!啧,是我鲁莽了!

轩辕帝看青衣人半晌不出声,不由得出言催促:“不知兄台可是选好了题目?”

只看那青衣人缓缓举起手中的玉箫凑近唇边,中性的声音低低响起:“我便还是以这曼陀江为题罢,请阁下指教!”箫声蓦然拔起,夹裹着内力,向外扩去,方圆十丈之内,鸟惊兽走,竟无一个敢留!轩辕帝心下大惊,急忙运功抵挡,谁料自己功力刚起,箫声却突地一停,内力尽收,俄顷,方才低低放出几个音符,混在曼陀江的阵阵涛声中,似有似无,叫人忍不住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终于,一缕静静的音色从天边传来,圆润柔美,似那初升的朝日,令人耳目一新,待那音色好不容易近到前来,忽又一跳,远远地跑了开去,让人又爱又恨又着急,恨不得把它抓过来紧紧地捂到自己的耳朵里,再莫让它溜走。渐渐地,轩辕帝眼前似是入了桃花源一般,山回水转,一片明朗,仿佛看到一位少女,划着一只小舟,在江心采莲,采着采着,少女忽然抬头,向他一笑,随即竹篙一点,荡漾开去,只留道道水纹,在眼底徘徊。

只听那青衣人轻声唱道:“荡秋千,荡秋千,秋千荡过葡萄架,秋千荡过围墙头,秋千荡过重重景,将我送到君面前,抬首见君颜,君颜如月皎皎然,金箍束发玉镶嵌,温润一笑唯谦谦;荡秋千,荡秋千,秋千荡过条条弄,秋千荡过深深宅,秋千荡过媒人手,将我送到花轿前,红帕遮羞颜,羞颜面地不敢前,鸳鸯戏水头上盖,回眸一笑只嫣然……”唱到这里,青衣人停下了,微微一笑:“让阁下见笑了,这是兰陵国未出阁的女儿家唱的东西,我借它平平刚才的杀伐之气。”

轩辕帝疑惑地问道:“刚才听起来,这词似乎没唱完吧?”

青衣人点了点头:“后面的凄凉了些,不怎么应景,不过说实话,在下不过是抛砖引玉,用这一首词对曼陀江,实是对不上的。”

轩辕帝微微一笑:“不打紧,待我想一个试试。”说罢开口唱道:“最是潺潺曼陀江,千回百转,汇成涓涓入海流,江边红日冉冉起,但见朝霞,胭脂颜色,映我轩辕女颜红。最是浩浩曼陀江wωw奇書网,九浪十叠,拍出滔滔千里雪,江边银月缓缓升,也如暮霭,水粉调得,绘我轩辕好儿郎。最是泱泱曼陀江,千秋万载,吼出悠悠长河史,江边垂柳渐渐老,远望苍穹,日月轮转,唯我轩辕立万年!”

听了这些,青衣人心中不禁一凛:这词看似温婉,实则霸道,竟要把整条曼陀江都合入轩辕境,难道此人是轩辕帝皇甫天不成?此时,皇甫天心中也在暗暗猜想:方才这青衣人的唱词中句句护着兰陵国的涪陵镇,难不成他就是那传言中“无人得以窥君颜”的兰陵护国大将军?

两人各怀心思,这曲子倒是一时没人唱了,过了一刻,青衣人突然问道:“请恕在下失礼,相识已久,未曾问过阁下名讳,不知可否相告?”

第五章 琴箫相和酬知己 与君共奏凤求凰(中)

 听此一问,皇甫天微微一笑:“昔日于文士阁,兄台曾言姓名外物,不足道,在下恰巧在场,是以,兄台愿如何称呼在下,谨随兄台之意。”

青衣人微微一愣,继而抚掌大笑:“好、好、好,阁下竟是如此的妙人,没罔我今日来此一回。既如是,在下便唤阁下一声皇甫天可好?”

皇甫天心里一震,随即淡淡笑道:“兄台真是有趣,既在轩辕国,轩辕国主之名可是要避讳的!”

青衣人微微一笑:“那又何妨,总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难不成阁下要将此事告于官府?”

皇甫天笑了:“既然如此,这一声我就应下了,在下唤兄台一声蓝大将军可好?”

青衣人心中一惊,仰天笑道:“还是阁下心思细,想了个不必避讳的官职名,既如此,在下应了这名字了!”说完,青衣人话锋一转:“只是,你我应了这两个名字,需不辱没了这两个名字才是!”

皇甫天微笑道:“这是自然,此二人皆乱世英雄,当有些拿得出手的本事才对,兄台以为可对?”

青衣人冷冷一笑:“那是当然,否则岂不叫天下人笑掉大牙!”说罢,手中碧玉箫一引:“方才以此箫试了阁下的文,此时便以它试试阁下的武,不知阁下接是不接?”

皇甫天左手按弦,右手轻挑“铮、铮、铮”断弦三根握于手中,笑答道:“刚刚以此弦接了阁下的曲,此刻便以它接阁下的招,请进招!”

话音未落,只见青衣人碧箫向前一点,堪堪指向他的面门,轩辕帝左一右二,双手齐扬,三段琴弦分上中下三路向青衣人袭去,只见青衣人身形忽地向左一偏,避过三根琴弦,手中碧箫去向却是丝毫未变,轩辕帝见了,不由暗叫一声好,不退不让,手中三根琴弦合作一股,“铛”弦箫一触即分,青衣人和轩辕帝各自后退数步,不断打量着对方,青衣人手中的箫渐渐地向上抬起,轩辕帝手中的琴弦渐渐绷紧,忽然,一片柳叶从两人中间飘飘落下,顿时,一泓碧波和一抹金光同时从二人手中射出,“叮、叮、叮”一个以箫为剑,一个以弦为鞭,煞忽连走百招,直激得落叶纷飞,砂石漫天,任那月也晦暗,星也无光,斗到酣处,即便轰鸣江水亦不能入两人之耳,哪怕浊浪三千亦不能湿两人之襟。

二人从岸边打到江里,复从江里打到岸上,只见一泓碧波,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一条金线忽上忽下,忽缓忽急,各个朝着刁钻诡异的角度攻出,缠斗了半日,两人忽然同时向后一纵,看着对方大笑起来。轩辕帝道:“你我用的竟都不是自己趁手的兵器,这如何分得高下?”

青衣人笑道:“罢了,罢了,日后尚有分高下的时候,何必急在这一时?”

轩辕帝却摇了摇头:“不瞒兄台,在下却是个急性子,若分不得高下,必昼夜不得安宁,还望兄台成全!”

青衣人略一思索:“也好,在下便舍命陪君子,只是这趁手兵器从何而来?”

轩辕帝笑了笑:“一时不方便取,在下便先报个名字吧,在下的兵器是玄天九龙刀,削铁如泥,映日如虹!”

青衣人也笑了:“阁下既使皇甫天的兵器,在下也少不得要用那蓝大将军的兵器,在下就选那寒霜挑月枪,此枪无坚不摧,耀月如冰!”

轩辕帝随即一拱手:“既如此,明日此时,愿与阁下汇于此处,共同切磋,告辞!”说罢,身形一展,如夜鸟破空,杳然而去。留下青衣人在那里,静静地想:明天,来,还是不来?

福来客栈西北角的上房,一点烛光“呼”地亮起,清渠惊醒,只见青衣人正坐在床头定定地望着他,清渠急忙起身:“主子,可是要走?”

青衣人缓缓摇了摇头:“清渠,我能信你么?”

清渠闻言大惊,跪伏床上,声泪俱下:“主子!主子最清楚,清渠从不曾谎报军情,老主子又是清渠的再造恩人,清渠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啊!”

青衣人缓缓站起:“是吗?那你忠的是先父,还是我啊?”

清渠闻言,心里一惊,急忙抹了脸,铿声说道:“老主子说过,清渠忠的是蓝家!谁是蓝家的家主,清渠就听谁的!”

青衣人冷冷一笑:“这么说,若是蓝家日后换了家主,清渠便对我刀剑相向了?”

清渠坚定地说道:“只要主子是现任家主,就可改变老主子的遗命!”

听到这话,青衣人笑了:“好你个清渠,果然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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