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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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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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和支邪一样惊觉同一件事——

高台上似乎什么都没有。而这意思表示:就连那块原本封着「大神」的大冰也不见了!

两人二话不说,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往高台上踏去。

瞪着空无一物的台面,一时间,两人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光既错愕又惊喜地环视四周。

她的四周全是星星。没错!真的是星星。一闪一闪的星星、七彩颜色的星星,就在她的头顶上、就在她的脚底下。

忍不住地,她伸手去抓,却发现她的手掌穿过了眼前那一颗红色的星。她一愣!不相信地用另一只手去抓,结果相同。

收回双手,她用力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再张开——她还是在这个满是星星的异度空间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在作梦?

对呀,如果不是在作梦,她怎么可能会在这满是星星的地方?

她抬手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啊!痛!

她傻住了。

怎么会痛?难道……难道这是真实的?

这些星星、她所在的这片夜空,全是真实的?

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种地方的?她明明就在……

她明明就在哪里?

别光忽地皱起了脸,瞪着自己一身洁白得像云似的美丽长袍。突然,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深夜皇宫的异变、想起了她和青衣女子的打斗、想起了太后、想起了……

冰人!

「我不叫冰人。」分不清是清风、是海涛、或是晨曦的声音忽然拂过她脑中,她大讶!而就在她环视着四周找不到出声的人时,她又猛地发现,前方的星星在移动——原本恒定不变的星星经上下左右重新排列后,竟织铺成了一条由无尽的那方延伸到她面前的星毯!

就在她为这转瞬间变化出来的壮丽奇景惊喜地瞪大眼时,同时也看见了一个大到不可思议的黑影在星毯那一端忽地成形,并在她的张目结舌下两个步伐便定到她前方。

比一座巨塔还高的男人,用世间的「俊」「美」来形容他仍嫌不足的脸庞上,有抹明朗的笑。他低头垂眸承接住她的视线。「我叫剎,下叫冰人,妳可别再喊我冰人了,小鬼。」

小鬼?小鬼?!

他竟叫她小鬼!

仰酸了颈子还看不全他的模样,别光的敬畏和震撼却在他这一声「小鬼」声中一掉!她深呼吸一口气,将双手环抱在身前。

「我也不叫小鬼,大冰人。」礼尚往来,她反而冲着他笑得甜蜜可人。

可恶!比她高就了不起啦?」

「活过来」就欺负人,看来他还是乖乖待在大冰里比较可爱。

不叫「冰人」,叫「剎」的男人,显然轻而易举便可知道别光在想什么。他的身影在剎那间缩回了正常人的高度,不过即使如此,他的身形仍较一般男人高上许多,所以当然比娇小的别光还是高大多多。

别光先是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但想及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非人存在,她就定下心了,而且还敢埋怨他:「喂!既然要变就再变小一点,你不知道我要这样和你说话很辛苦吗?」

对先前的最后记忆只到自己似乎被什么猛烈的力量炸昏了过去,可一张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置身在这么奇异的地方,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而这里大概就是死后的世界。至于这冰人,说不定他真正的身分就是死神。

反正她都死了,就没什么好怕的,对吧?当然,更不用怕他啦!

「抱歉,在这里妳大概也只能大到这样。」他如朝阳的眼眨了一下。换言之,不是他缩小,而是她变大了。「还有,妳还没死,不过也快了。」充满玄机的两句话。

别光明白他前面的话的意思,不过因为在这里已是个大惊奇,所以对自己变成「大巨人」也就不再感到讶异,反而是忽然意识到他竟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他最后那两句话的含意。

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直直瞪着她已经看了十多年、熟悉得似乎不能再熟悉的这张脸,这个原本躺在冰里的男人……或者神?

剎,藉由她的思绪和一瞬间闪过的记忆,似乎也回忆到了在他的身体和意识、力量仍在等待破咒的最后这段时间,他感觉到的她。而他对外界唯一有感觉的也只有她。

因为,她是他的「钥」。

「我还没死……」别光终于呢喃出声。接着连结起关键——「既然我还没死,那这是什么地方?你也在这里,难道是你带我来的?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连连问他。

既然她还活着,她就不能死,因为她还没找到哥哥。

剎知道她有满肚于的疑问,但她就快死了,其实知道这么多也没用。「这里是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让妳免于痛苦地死去,只要妳同意交出一样不属于妳的东西。」他和她打商量。

当尚是稚嫩幼娃的她接触到了由他自己结下的封印的那一剎,他随同深封的意识才被启动,不过这还不足以能让他完全醒来。只有随着她的每接近一次,他的意识、他的力量才一点一滴被唤出。而其实在她还没从小奶娃长到现在这少女模样之前,他已经回复得差不多了——他可以完全掌握封冰之外的状况,只差了那一关,他就能解除封印……

由小娃到少女——这其间就算他到了一半才能对外界有感觉,但说起来他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吧?他听着她对他说话,说着她今天做了什么事、哥哥怎么样、她偷偷看见太后下令掌掴对她多说话的宫女……如何如何的。

他无法响应,而她好像也不在乎他听不听得到、能不能响应,她只要有个说话的对象就好。

所以有许多她不能对她最亲的哥哥说的,她都对着他说。秘密的、不秘密的;快乐的、不快乐的;小孩子的、长大了的……总而言之,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已经成为她回忆和秘密的共享人了。

而对于这样一个既狡黠聪慧又坚强寂寞的小鬼,就算他再怎么如阿勒司那家伙说的是个感情凉薄的人,这么十多年人间的岁月下来,他总算也和她培养出一种特别的感情了吧?

起码他现在就很舍不得把这小鬼交给死神。

不过如果他想得回他的东西,她又非死不可。

所以看在他和她「相交」了这么久的情份上,他会让她没痛没苦地死去,对他来说也算是做出很特别的事了。

「不属于我的东西?」别光觉得莫名其妙,却又隐隐找到一丝端倪。终于看见了冰人张开的眼睛、听见了冰人说话的声音,不过虽然它们比她想象得到的还要美好,她倒宁愿他还是躺回冰里继续睡的好。因为好像他一活过来,她就得死似的。「我身上有什么下属于我的东西?你要我交出来,难道那是你的?如果我不同意交出呢?」至少先弄清楚这个。

剎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她的思绪在他眼前就像透明的水晶一样。

别光扬起下巴挑衅地睨着他——反正她也知道这一点。

「偷窥狂!」在心里丢给他这三个字。

剎接收到了——他有些好笑地对她挑高了一边的眉。

「那原本是属于我的一股力量,是『能』。妳很小的时候身体应该差到让妳的家人快养不活妳,不过就是因为有我的「能」在妳体内支撑着,所以妳才能够活到现在……」剎用她所能理解的说给她听。事实上就是有他这「能」,她也才能称之为是他的「钥」,而他也才能破自己的封印重生回来。在那一场大战后,许多人的命运改变了,这个世界也改变了。而他为了缓长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救回自己的疗伤过程,不得已才用冰咒封住自己,不过在冰封前他释出一股有他印记的「能」做为有机会开启他自己咒印的「钥」。没想到他的「能」到最后是落到了这小鬼的身上。「妳若不同意交出来,我也无法强迫妳,因为它在妳身体里已经够久了。」等于和她融为一体了。

别光不曾听过这种事,也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知道,除非她点头,否则他要不到他要的东西。

「我不交,你就会让我死得很难看?」他前几句话里好像是这意思。

「对妳,我大概做不了这种事。」剎承认,「可是妳还是快死了,妳就当送我,对妳也没坏处。」

「但也没好处啊!」别光突地跳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臂膀——令她意外的是,他竟是温热有触感的躯体。

剎其实在她一动念时就有机会避开她,但他却没动作,因为这没好处,也没坏处。

「我救妳一命,妳就会同意交出来?」直截了当。这就是她打的主意。

别光是想抓着他,起码他若要离开这地方都得带着她——虽然她有些怀疑,以他的能力要甩了她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总是心安多了嘛!

「你以为是我自愿接受你那什么『能』的鬼东西吗?」别光仰起头,毫不畏惧地回敬他。「而且你觉得我笨吗?你说它让我活命到现在,那你答应救我,我再交出来,到时我还不是一样没命!所以说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不过……好吧,」末了她突地话锋一转,并且闭上眼睛,一副从容就义的安然模样。「反正我早一点死跟晚一点死好像也没差多少时间,你要怎么取回你的东西都随便你了。」

剎呈满日月光辉似闪耀的眸,定定地望着她的粉洁脸蛋,原本澄明静定的神色出现了一霎的迷惑。他的双眉微皱了皱,视线移到了她紧箝着他手臂的一双手。

「小鬼!」他忽然吃地轻笑出声。

「喂!大冰人,我可不是……」又听他叫她小鬼,别光只感刺耳地立刻反驳,不过当她随之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完全愣呆住了——

一张显然被她忽然睁开眼而吓到的大脸,大喊一声,退了开。「啊!」

别光的视线随着那个圆胖年轻人的跳开而移动,可她的眼神、表情仍显得茫然。

她下相信地闭上眼、又张开,但是——

冰人不见了!她四周的星星不见了!

现在映在她眼中的,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和那不知所措站得远远地看向她的圆胖年轻人。

这是……怎么回事?

「大冰人!」她下意识地喊。

就算大冰人口口声声说她快死了、又要她的命,可是至少他还是她熟悉的人,但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没让她死,却把她丢在这里?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喊他。她以为自己这一喊已够大声有力的,却没想到在听起来竟只是微弱的呻吟声。她皱眉,连自己都错愕了。

接着,也就是在她喊出这一声后,她感觉到痛了。刺痛、烧痛、酸痛……她感到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向她喊痛。

和刚才的境况相比,她现在简直像掉进地狱里了。

那个冰人,不会改变主意打算让她痛不欲生地死去吧?

「小……小姑娘,妳真的活过来了?」那圆胖年轻人一直观察着躺在床上、终于张开眼睛醒过来的少女;这时他看她皱着一张漂亮得像仙女的脸,似乎疼得很厉害的样子,他立刻又一阵紧张,又想确定她是不是没变成鬼。

别光这时除了痛,思绪也乱七八糟。她已经发现了自己正置身在她无法想象的破烂房子里、躺在一张破烂的床上、盖着一条破烂的被子……

换言之,这地方绝对跟皇宫扯不上关系!

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她又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会全身上下这么痛是因为……

对了!最后这个问题她自己倒是立刻有了答案——她被青衣女子打伤了。

别光想起来,可她才一动,身上那伤口就疼得更厉害了。

「唉!妳……小姑娘妳先别动啊!」注意到她的举动,圆胖年轻人马上冲过来伸出手要制止她,不过就在他的手即将碰上她的肩时,他又想到什么地连忙缩了回去。「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帮妳做就好了……」他站在床边急叮咛。

别光喘着气,暂时放弃了;而且她好像也没什么力气。

她抬眼看向这自她在这里「醒来后」,唯一在这屋里出现的人。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干涩沙哑、一点元气也没有的声音确实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她开始怀疑,刚才她和冰人的对话是不是在作梦?

圆胖年轻人仔细看着她的脸色,总算确定她真的已经活过来了。他先松了口气,然后赶忙走开去替她倒了杯水再过来。

「妳要不要先喝点水?」他腼腆地捧着水看她。

别光虽然自小就深居皇宫,但皇宫中的尔虞我诈、虚虚实实的人和事她看了也下少,所以一个人是好是坏,她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眼前这人,她知道根本就不必提防。

别光对他的好意,只点了点头。

而圆胖年轻人先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伸出一只手稍微地将她自床上半扶起来,然后把杯子凑到她嘴边喂她喝了几口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让她再躺叵床士。

做完了这些事,他已经满头大汗,又忍不住吁了口大气。

「谢谢你。」别光有些好笑地看着光伺候她喝水就如临大敌般的大傻哥。

「呃……啊!没什么!没什么!妳不用谢我……我只是怕我不小心会弄痛妳的伤……我爹也常说我粗手粗脚的……」他随便用袖子抹去一头的汗,咧嘴笑了笑。

别光这时已经慢慢习惯、适应身上的痛了。虽然心情还无法放松,不过至少没刚开始时那样紧绷了。

「是你救了我?」她会在这里醒来当然不是偶然,肯定跟眼前的人有关。更何况由他方才的话和态度看来,想必他本来以为她能活过来是奇迹。

对呀,就连冰人都口口声声说她快死了,可是现在她怎么没死?他不是想拿回他的什么鬼东西吗?那她现在还活着是代表什么意思?

他放了她一马,还救了她?或者他另有什么诡计?

还有,那家伙现在又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她才由这大傻哥口中大略知道了自己会在这里的经过——

救她的是眼前这圆胖年轻人,他叫阿树。三天前去后山的溪里捉鱼时刚好发现了全身是伤、奄奄一息躺在草地上的她;他吓了一跳,赶快把她背回家来,但真正救了她的是他爹,他爹是个草药师。

这二天来就是靠他们父子俩人不眠不休的照顾,她才得以活过来。但由于她伤得很重,这三天来一直没醒,所以就连他们也都以为到最后会救不活她。

这也就是方才阿树见到她忽然张开眼睛会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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