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我一个秘密――安阗从地球回来后曾经命她做过一件婚纱,式样是根据地球上的一本时尚杂志再加上她本人的设计理念,而尺寸大小她第一眼看到我时就认为和我的身材完全吻合。我不知道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对我的恭维吗?或许认为我和安阗已经按照地球上的仪式结婚?但当我对此感到好奇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惶恐地向四周张望了几眼,我看她懊恼地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让我心里不由得纠结起莫名的不安。
提琴斯慌里慌张地告辞后,我惴惴地回到寝宫,不明白安阗为什么从来没提起过他曾经为我做过一件婚纱。
第一次开始有意识地打开寝宫中的一个个门寻找提琴斯口中的那件婚纱。寝宫原本构造就极其复杂,里面的房间可以根据需要随意改变,好在对此安阗从来没在我面前回避过。直到我打开卧室背后隐藏着的一间密室,前面的搜寻一直没有任何收获。而这间密室看起来也很寻常,空荡荡的,三面是银灰色带有小凹口的墙。
想起安阗书房中的设置,我走进密室,伸出手指按在小凹口上,但没有任何反应。当然安阗也许用的是指纹,我的指纹当然和他不一样。就在我准备放弃时,我胸前的守护之珠突然射出一束白光,那束光芒落在离我不到一尺的一个凹口上。随即,我前方的一道墙无声无息地滑向一边。
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一件雪白的结婚礼服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是我所见过最华美的婚纱,宽大的裙摆用全手工绣着一朵朵银色的奇妙花卉,无数钻石聚集在花蕊中闪烁着绮丽的光芒。
取下裙子,我的手指轻轻地滑过柔软光洁的白色面料,从指尖传来的那种悸动,刹那间使我的整个人仿佛被那一片白色吸进了记忆深处……
“去……紫艾?不,你答应过我……我们要在……地球结婚,要有……父母的……祝福……”
“心舫,我们会结婚,等你身体恢复后,我会带你回地球结婚……”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怨咒(2)
额头又开始撕裂般地疼痛。不要……不要再次关闭记忆,就让我记起所有!泪顺着我的眼中滑落,银灰色的墙面隐隐映出我惨白的脸。我抱着婚纱坐倒在地上,就在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去时,一双手有力地抓住了我,随后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些……”
我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但看不清他的脸,泪已蒙住了我的双眼。
“心舫,你是不是记起了所有?”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仿佛我和他的曾经早已不再重要。
我重重地摇了摇头。
“但我记起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地球结婚。为什么……我醒来后,你从来没有提起过……”心似乎也开始疼痛起来。
他沉默不语,只是用一只手臂把我的身子紧紧地锁在胸前,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拭着我颊边的泪水。
“对不起,心舫。”他终于开口说,“我……不能给你婚姻。”
有那么一刻,我几乎不相信我所听到的那一句话,曾经郑重请求我永远别离开他的这个男人竟然亲口说出如此残忍的回答!难怪他藏起了婚纱,难怪除了我醒来的那一天,他以后再也没说起“夫婚夫”这三个字,却原来他的心意早已改变。
“我……不想要宫廷中的地位名份,我只是……想要地球上的婚礼,你……答应过我的。”我哽咽着说,抱着一线希望。
“任何形式的婚礼我都不会跟你举行。”他冷静地说,“心舫,你应该习惯现在的生活。”
心如刀割,却带走了我眼中的泪。我直直地瞪着他,这就是我渐渐爱上的男人?而且曾经的我,几乎把生命都献给了他。
“原来你的地球之行,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后宫多添一位别样的姬妾。”
手中的婚纱滑落在地,那无瑕的白色在此时看来真是极具讽刺意味。我用力推开他环绕着我的手臂,扶着墙站起来,踉跄地从白色的婚纱上踏过,向门外走去。
“心舫。”
他追上来,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臂。
“放开我!”我想甩掉他的手,但他抓得紧紧的。回过头来,我惨然笑道:“神王陛下,是不是还没有玩腻?你不用抓住我,我这就……”
我颤抖着双手开始解胸口繁琐的结扣。
“心舫,为什么要用这么可恶的词!”他张开双臂把我狠狠地固定住,“我所做的,只是……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
心中的痛又一次升腾起来,眼中酸酸的。不,我不想再为他流泪!我强忍着泪意,说:
“我已经被你伤害得支离破碎,最严重的不过是死亡。但……你以为我怕死亡吗?”
“但……我怕!”他把我紧紧地压在他的胸前,“我害怕把你再一次地拖入死亡的境地。因为这个宫廷中有一个持续了五百多年的怨咒,所有直系王族和异族人的婚姻是被诅咒的……”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怨咒(3)
五百多年的怨咒!我震呆直视着前方,几乎无法呼吸。他的痛心和无奈看来不像是杜撰的,可是……
“既然这个怨咒早已存在,为什么……当初你要答应和我结婚?”我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轻轻地问。
“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宫中没有人敢亲口告诉我这个传闻,我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说过,但一直以来根本就不曾相信。”他轻叹一声,“可就在我和你准备婚礼的前夕,你遇刺生命垂危,三个多月来我一直担忧着你的生死而无暇考虑其它。终于你靠神器挽回一命,我原本想在你接受我之后举行婚礼。在和束理私下说起这件事时,他问我既然爱你,有没有替你着想过,难道还想再害你一次?我想起了我母亲的不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这个怨咒的牺牲品。只是她就算没遇到苏若,命运也将是如此,不得不通过联姻嫁给另一个星球的王子。接下来的日子,我查了五百年来直系王族婚配的全部资料,证实了这个怨咒非同一般的魔力――与异族通婚的后果是所有女方都死于非命!”
我闭上眼睛,头依然很痛,心口似酸似悲。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个怨咒?”
“这个怨咒源自于麦荻安公主。”
“你昨天说过的那位五百多年前曾迫降地球的夜邪公主?”
他点了点头。
“我曾经告诉你公主终身未婚,陪伴着她的画像直到去世。其实……她是自杀而亡。在回到紫艾后,王一直逼迫她嫁人,公主不肯,被软禁在宫中。十年后,王失去了耐心,准备把公主强制嫁给卢费星球已八十多岁的主宰者。公主绝食抗婚。在临死前,虚弱的她爬到玛魔尼神庙,用心口的鲜血洒在神像上发下毒咒,诅咒王室后代与异族的联姻将永世得不到神的祝福。”
原来又是一个对抗强制婚姻的牺牲品!多少人梦寐以求出生于宫闱中,延续王子和公主的童话,又怎知事实却是极度的残酷。比较民间,宫廷中的不幸姻缘远远高出一大截,就算我和安阗真心相爱,却也不得不屈从于公主绝望时发下的毒咒。
“心舫,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却没有任何名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我真的不敢再尝试一次。”
我仰起脸,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紧锁的眉心,他的目光紧紧地萦绕着我,那一份深爱、那一份无奈,那种希望能得到我谅解的痛楚,让我的心里百感交集,直到汇合成一片凄恻的惘然……
――我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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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狩猎(1)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夜邪神庙。
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神庙穹顶上的血红色眼球,与记忆中安阗烙在我左肩上的血瞳形似,那种艳红是蠕动的,仿佛能够滴出鲜血。我仰着头,只觉得胸口发闷,被安阗握住的手心寒冷如冰。他的目光轻轻地扫过我的脸,捏紧了我的手,很快从他的手心源源地涌来一股让我恬静心安的暖流。
舒了口气,打量着神庙正中如金字塔形的台阶,足有十多米高,顶部的玛魔尼神在迷蒙的银色光影中如真似幻,看不真切,却能以一种无形的神力使信徒沉浸于宗教的神圣中,也许这正是夜邪人神庙设计中的高超之处。
就是在这座神庙中,五百多年前,虚弱的麦荻安公主爬上一层层的台阶,用鲜血洒向幻影般的玛魔尼神,用生命来抗争无爱的联姻。
我不由自主地挣开了安阗的手掌,双手合什,以地球上的宗教礼节,虔诚地闭上眼睛。
没有许愿、没有祈求,只是静静地冥想,感受来自异星的神秘。
“心舫,无论我的信仰如何,但在这神圣的宗教场所,我以王的名义对你承诺,在我心里,你是我惟一的爱人,除了你,我不会再立王后。”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王者的庄重。
一滴清亮的泪珠挂在我的眼睫上,在我睁开眼睛的那瞬间,泪掉在指尖,顺着中指滑落下去,凉凉地淌过手臂。
“安,别轻易许下承诺,正如我无法答应你永远留在紫艾。”
“心舫……”他不满地叫道。
“但我也无法离去啊。”我转过身,唇边带笑,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潸然落下。“我……再次爱上了你,而且已被你牢牢锁住,只要你不曾亲手奉上钥匙,我怎能离去?我如何离去?”
他的双眼刹那间亮如星辰。
“钥匙我已经把它丢了,丢在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所以――你只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他张开双臂把我牢牢地锁在他的胸前,就在他垂下头覆住我的双唇时,我隐隐看到神庙门口似有一个黑影轻盈地闪过……
这是个王室沙漠狩猎的季节,也是夜邪宫廷中的年轻男人展现自己强健体魄,引得女人芳心的恋爱季节。
一望无垠的浅紫色沙漠中,近百头狮驼兽狂奔着,卷起浓烟般的沙尘。
年轻俊美的王室侍从**着上身骑着狮驼兽,布满汗水的健壮身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王――我的安阗。
在恋爱中的女人心目里,最完美的当然是她的爱人,何况他是我无与伦比的紫艾之王。
从空中俯瞰,他的一头深蓝色的长发随风飘起,优美健硕的身躯上最明显的是后背那条原本可怖的红褐色伤疤,但――在此时、在阳光下,却凸现出少有的野性之美。在他的胯下是一头纯白色的狮驼兽,没有任何装饰,更没有座鞍、缰绳,但他却能自如地驾驭着这头猛兽,风驰电掣般地在沙漠中自由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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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狩猎(2)
大批野兽被狮驼兽队追赶得四处奔逃,但手持着精制长矛形武器的侍从并不射杀。只有当大型肉食类猛兽发动攻击时,前方的侍从围上去,把猛兽围在中间,由其中的一人跳下狮驼兽,用长矛挑战。这种挑战极具危险性,敢于攻击的猛兽多是些体积庞大、肉厚皮硬、尖牙利爪的龙形怪物,坐在观赏性飞船上的我就亲眼看到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年轻侍从为了引起安阗的注意,拿着长矛去和一头浑身鳞甲的蜥蜴形龙兽搏斗,结果被蜥蜴鳞龙的利齿生生撕下半个胳膊,当时喷溅出来的鲜血差点把半空中的我吓晕。
一场场的角斗,仿佛让我回到了遥远的古罗马时代,只是这个星球的角斗士皆是贵族血统。从这个习俗上来看,夜邪人和古代斯巴达人有着几分相似,崇尚武力,更崇尚强者。
也许我从没有经历过这些血腥残酷、以命相搏的场合,所以我根本无法做到在其它飞船上观看的宫廷女子的那份从容,有的甚至还有心情拿着一串水果轻咬慢咽。当看到安阗跳下狮驼兽,空着一双手向一头大约三米多高的暗绿色龙兽走去时,我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被围在一圈狮驼兽中的龙兽瞪着一双杏黄色满是血丝的眼珠,转动着庞大的身体,正寻找着最易攻击的目标。
――显然这个目标就是安阗。
“安,别……”明知道他听不到,还是失声叫道。
眼看着龙兽向安阗扑去,我已不忍目睹,把脸藏在掌心,直到数分钟后响起侍从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抬起头,暗绿色的庞然大物已倒在浅紫色的沙地上,暗红色的血正从它的脑门汩汩地流出。安阗站在龙兽边,以他往常的悠闲从挤进人群的小侍从手中接过一块饰有银边的白色毛巾,很随意地擦拭着双手,头微微仰起,冲着我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此后我的眼里只有安阗,心惊肉跳地观看他和一头头猛兽徒手搏斗。在侍从们此起彼伏的欢叫声中,一头头猛兽倒在他的脚下。我身边的侍女告诉我,王的兴致从来没这么好过,平常狩猎季他最多只动手一至两场。
傍晚,狩猎队在沙漠中的绿洲宿营。
当飞船降落,安阗早已站在舷梯口,我几乎是扑入他的怀中。
“你吓死我了。”我娇嗔地道。
他拥住我,在我的唇上轻吻一口,说:
“在你昏迷的三个多月中,我在宫里杀死了一百多头各种龙兽,不过那时是一种发泄。而今日,有你在一旁观看,我更想展示自己与猛兽搏斗的各种技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注视下取得角斗的胜利,是夜邪人表达自己感情、赢得爱情和尊崇的一种方式。”
“但我真的不想你为此拼命。”
“放心,这类角斗我早已有足够的把握。”
他拉住我的手,走到已搭建完成的浅紫色帐篷边。四周先后由侍从搭起形状不一的各种帐篷。
“为什么不住在飞船中?”我好奇的问。
“传统的活动,就按传统的方式来完成。”他笑着说,“心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低低地嘱咐了门口守候的侍从几句话,那侍从飞快地向帐篷后跑去。不多久,他那头雪白的狮驼兽被侍从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