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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偏僻的角落,齐烨在看上去是下人住的小院前停了脚步。
“你叫我住这儿?”齐襄挑眉。。
“你进去就知道了。”。
齐烨仍是微笑着,一点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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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哼了一声,踢开院门。。
里面却是一个相当雅致的小院,假山流水,花圃里还种着名贵的兰花。沿着鹅卵石的小径,一路行到一幢竹子搭建的小屋前,屋前匾额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倚竹听风。
齐襄扑哧一声笑了,“二哥真是好雅兴。”。
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出现的敬王府中,也只有齐烨这种明明不懂却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做的出来。齐襄身边的那些人中,齐昭时时刻刻想着皇家威仪,不会做这种事,齐蘅自幼唯唯诺诺,也做不出这种事,至于海陵,他根本对这种事没兴趣,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啊。。
齐襄的心情忽然间就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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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刑罚,齐烨要试就试吧,海陵能受的,他齐襄也能受。而且齐襄心里明白着,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把自己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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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齐烨就屏退了下人。随后拿出一个木盒,盒中铺着红缎,缎上躺着一排一样粗细的银针。。
针刑么?齐襄见状是真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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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齐烨说出丑不出丑的,他还以为会是春|药之类难言的事物,结果只是针刑而已。针刑虽疼,总疼不过十指连心的。之前拔指甲他都能忍,还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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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海陵受不住针刑,是因为自己叫药阁配了让人剧痛的毒药抹在针尖上,不然针刑只是一般的疼痛而已。而配那个毒的倪良已经死了,所以齐襄一点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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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地脱了上衣,赤|裸着后背对齐烨道,“二哥要亲自试么?”。
齐烨看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想,小襄啊你真是学不乖,接下来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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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寸长的银针,第一针扎在左肩与上臂的交汇处,破皮入肉,并不是太疼。
第二针扎在右肩,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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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齐襄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连忙回头,怒道,“你在针上抹了麻药?”说这话时,他的双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齐烨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想干什么?”齐襄不会蠢到认为齐烨只是单纯想让他动不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齐烨慢条斯理地用红绸擦着银针,向齐襄下肢扎去。
齐襄一脚踢到他手腕上,然后撞开门跑了出去。跑过鹅卵石的小径,却发现院门紧闭着,上了锁,实木的门,撞都撞不开。。
他无力地靠着门,眼睁睁地看着齐烨得意地从屋里走出来。。
“小襄你跑什么啊?害怕了?”。
齐襄沉默。。
“二哥说过,只用你对海陵用过的刑,所以你不必害怕。”。
“真的?”。
“二哥从不说谎。”。
“我从未在对海陵用针刑时,抹过麻药。”。
“二哥知道啊,你只在针尖上涂那个让人痛的求死不能的药。”。
齐襄不理会他话里的讽刺,继续道,”你说过不用我没用过的刑。”。
“你是怪我涂麻药?”齐烨笑了,“二哥只是怕你等会挣扎得太厉害,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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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乖,随二哥回去。”齐烨伸出了右手。。
齐襄没有动,不管他想不想,他的手臂都提不起来了。。
齐烨等了半天,似乎生气了,收回手转身就往回走。齐襄目送他离去,还是没有动。
他一直站在门边,站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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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饿了,咕噜咕噜地叫,可双手依然没有知觉。。
他蹲下去,用膝盖顶着肚子,好减轻饥饿带来的疼痛。。
他想不出齐烨想对自己用什么刑,可心里确实感到了恐惧。把虐待海陵的那些手段回想了一遍,齐襄就觉得更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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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蹲了多久,腿都麻了,从天而降的雨水,哗啦啦地落在身上,很冷,冷到了骨头里。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第五十二章 齐烨在屋里看了会书,然后用了晚餐。见天色暗下来,便点了蜡烛,借着烛光继续看书。侍女在屋里放了上好的茶叶,他看书看累了就亲自给自己泡了茶,吃了绿豆糕。。
做完这些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窗外大雨瓢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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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雨冰冷刺骨。齐烨又等了一会儿,见齐襄还没有主动进屋的意思,便撑了把油纸伞,提着灯笼不慌不忙地走到院子里去找齐襄。。
他在院门旁边找到了蹲在地上,浑身湿透的齐襄。。
“起来吧,跟二哥进屋去。”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二哥不会像你对海陵那么残忍的。”
齐襄仰起头看他,默默地不说话,眼神倔强。。
齐烨心里被刺了一下,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柔情立马就消失了。他抓起齐襄的胳膊,用力把他拖进了屋子里,扔到床上。。
“这个时候,你求饶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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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竭力让自己冷静,可被雨水淋过的身体很热,头也很痛,昏昏沉沉地没法集中精神。
他害怕齐烨对他用重刑,但又想不出会具体用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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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海陵用过的那么多酷刑里,其实十之七八并不适合用在自己身上。比如他可以在天寒地冻的冬天,罚海陵跪在雪地里,那是因为他知道海陵武功很好,这个要不了海陵的命。但反过来就不行了。因此记录在刑册上的那些刑罚——如果是真的如实记录了,大半是不能用在自己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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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越是想不出齐烨会用什么,就越是害怕。。
他用针刑让自己不能反抗的背后,必然会有其他企图,可齐襄就是想不出,齐烨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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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不去想了,睁着眼睛看齐烨的动作。。
齐烨把他扔到床上后,又找出一根麻绳,把他的左脚绑在了床柱上。齐襄知道齐烨是怕他再跑,也就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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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齐烨仍是把那个木盒拿了出来,放在床沿。。
“我们先把针刑试完。”他看着齐襄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齐襄扭过头,不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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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没有淬麻药了。”齐烨一边说,一边下针在脊柱上。。
一根,两根,三根……。
齐襄疼得像缺了水的鱼儿一样,在床上不住的扭动,却咬着牙,仍是一声不发。五针之后,他悄悄松了口气,针刑在海陵身上用过太多遍了,每一个步骤齐襄都熟悉,脊椎上最多五针,不然就会造成瘫痪,所以齐烨不会再下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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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五针之后,齐烨就停了下来。。
他抚摸着齐襄不再光滑的背部,低叹道,“可惜了这一身好皮肤。”上次绞了铁丝的重刑鞭,在齐襄背上留下了无数疤痕,看起来没有一年半载的调养,是去不掉的。因此齐烨的语气里,不由带上了惋惜。。
一年,一年之后,世上大概没有齐襄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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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被他摸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总觉得,齐烨今天的举动有一点点怪异,好像有一点……情|色的味道。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齐烨再怎么样恶毒,也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不可能去做那乱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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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下身忽然一凉,被雨水浸湿又被汗水润透的下裳被齐烨全然剥了去。
齐襄惊了,“二哥,你……”。
齐烨轻轻帮他擦干了身体,玩味地道,“二哥听说,小襄曾经用针刑废了海陵?有这回事吧?”
“没有。”齐襄道,“海陵可没那么弱,这点痛都受不住。”。
“真的没有?我怎么听说,海陵求你给他一个痛快……”手指慢慢爬过齐襄修长的腰身,往大腿根部的方向探去。。
这个暗示实在太明显了,气得齐襄不由沉下了脸,“我不管你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些的,但从现在起,不要在我面前提海陵。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情|色?情|色个头。。
他现在明白齐烨是什么意思了,他不过是想把当初自己整海陵的手段,原封不动地在自己身上来一遍。。
是,当初自己是拿淬毒的银针,扎了海陵的□,让他痛不欲生,拉着自己的衣袖求自己杀了他,给个痛快……但若当初海陵没有害过母妃,他又怎么会狠毒到兴起废了他的心思。何况,自己最后还是手下留情了,虽然当着海陵的面甩袖而去,可一出门就赶紧命令药阁的大夫过来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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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个事情,让海陵开始对自己退避三舍,以至于他不得不把他安排到暗阁去,有那么两三个月的时间,海陵见了自己除了下跪叫主子外再也不说一句话……可最后,海陵还是知道错不在他,乖乖地回到了他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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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从来都承认,自己对海陵的有些手段,狠毒得令人发指。。
但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是海陵对不起自己在先。。
再说,现在自己都不在意他当年的过错了,不原谅,但也不再憎恨,毕竟海陵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齐襄经过五年时间,终于明白自己还是爱他的。有多恨他,就有多么爱他,所以每一次用刑的最后,海陵痛不欲生,自己也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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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你今天去萧家看他做什么?”齐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齐襄便生硬地回复道,“我去看他死了没有,不行么?”。
“行行,没问题。”齐烨心情很好,他看出来了,齐襄只是嘴硬而已。刚才的话,明显让他心里难受了,才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齐烨也很吃惊那本刑册的记载如此详细,时间、地点、行刑人、齐襄用的手段,还有海陵的反应。他想齐襄肯定也猜到了,有这么一本册子,只能说明过去那五年里,齐襄身边一直有宫中的奸细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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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磨蹭了许久,那一针最终还是没有扎下去。。
他把银针放回盒中,拿红绸擦了擦手道,“二哥终究没你这么心狠。”。
齐襄冷冷地笑着,“你是怕我日后报复吧?”。
“也对,二哥知道小襄你是睚眦必报之人。看你对海陵那些手段就知道了。哎,以前大家还都说你俩合得来,关系比亲兄弟还好,结果一有风吹草动,你下手比谁都狠。”。
“我刚才说过了,别在我面前提海陵。”齐襄一字一字地强调道。他最讨厌别人对海陵的事说三道四了,他待海陵如何,是两人间的私事,外人有什么资格胡说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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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此番的耐心是无比的好。。
见齐襄发火,就安静地闭了嘴巴。他把木盒放回架上,又从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了另一个红漆木盒,比装银针那个稍大一些,花纹样式倒很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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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木盒打开了给齐襄看,齐襄懒懒地瞥了一眼,惊讶,再看一眼,霎时脸色就变了。
“我没对海陵用过这个。”盒中是三支大小不一的玉|势,碧玉雕成,绿莹莹的煞是好看。这种东西用在身上就不好看了,齐襄再没有记性,也记得自己从未对海陵这般侮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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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是男人,一个曾经身为武将领兵作战的男人,齐襄再不知轻重,也知道这种用在小倌身上的手段,不能给海陵用。他唯一一次做错的,就是把海陵当小倌下了棠梨之华,代价很惨重,海陵再也不理自己了,而自己为了给他解毒,不得不留在定王府中,被人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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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拿了一支小的,把玩着道,“小襄你记性很差啊,武威十四年八月二十一日……”
“哪一年都没有,没做过的事,我绝不承认。”。
“真的没有?小襄你再仔细想想,那年八月,你做过什么……”。
齐襄见他如此笃定,心里便有一丝动摇,武威十四年八月么……那是海陵到安乐山庄的第二年。那年夏天没发生什么事啊,哦,对了,那次海陵跪了烧红的铁链……可也不是他的错,他拿铁链出来只是威胁,谁想到海陵会毫不犹豫地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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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事情,应该没有其他事了,那次伤好后,海陵就很听话,之前怎么打都不肯在自己胯|下低头,伤好后却默默地学会了伺候自己……。
等一下!。
该不会在养伤的那一个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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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脸色发青了,直直地盯着齐烨手中的玉|势道,“我要看那本册子。”
齐烨便递给他看。。
齐襄双手仍是动不了,齐烨更是好心地,帮他翻到了他想看的那一页。然后抱臂站在床边,饶有兴味地看着齐襄脸上一点点褪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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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良,居然是倪良那个混蛋!。
齐襄记得,当时海陵伤了膝盖,陆越亭又不在,他便叫了倪良来看。倪良帮海陵上了药后,微弓着身体讨好地对自己说,“主子,您再这样用刑,他的腿就废了。。
齐襄当时看了昏迷中的海陵一眼,心烦地道,“我有什么办法?”海陵这个人,就是死不低头的性格,自己明明只是吓吓他,他却真跪下去了,要是再来几次……齐襄都不敢想再来几次会怎么样。
倪良道,“主子,我能让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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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现在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信了呢?以为倪良擅长制药,只是用药物让海陵听话而已。既然说不伤身体,齐襄也就答应让他试了。早知道是这回事,齐襄是怎么都不会把海陵扔到药阁,让他治伤一个月的。。
一个月啊,怪不得海陵伤好回到自己身边后,会变成那般沉默听话。而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还为海陵的听话奖赏了倪良。海陵大概会以为是自己的命令吧?齐襄现在想起来,仍是恨不得把倪良从坟里挖出来,再挫骨扬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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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等到齐襄脸色惨白之时,才慢悠悠地道,“看来小襄想起来了。”。
齐襄垂下眼帘,“想起来了又如何?”。
“想起来了我们就可以试了,先从小号的开始如何?”他抚摸着齐襄光滑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