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倒喜欢随波逐流喽!”
“随波逐流?你这样说真是太迂腐,缺乏远见了。”
“是吗?”
“在我看来,人活在世上,应该顺应社会潮流,推波助澜。”
“然后,再兴风作浪,是吗?”
“你啊!可真是一个可爱无比的傻瓜。”
“金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问。
“至少对于那个借助宝藏复仇的善良的绅士太重要了。”他说,“在我眼里,金钱就是大海中的风暴。只有善于驾驭风浪的人,才能凭借可靠的飓风,完成人生的旅程。”
我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我心里还是想到,如果那个人没有找到宝藏,那么,他真的难以体体面面的报仇。
接着,他又说道:“同样,你还可以说,女人啊!为了你曙光般一笑,我必须活下去。”
“应该再加上一句,要我自己珍惜自己。”我冷笑道。
总而言之,自从我来到红岩村之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富有人情味了。
因为我的心啊!总是乐滋滋的。
因为我们的胸间流动着对太行之深沉的爱。
倘若我爱上她,这可能吗?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城里人,大学生。只是因为我没有找到爱上一个姑娘的感觉。直到现在,我才得以正视失去得母爱,至少,我知道她真的离开了我,我可以独立生活了。
即使她活着,我也必须独立生活下去。
走了一代。
来了一代。
反正父亲说过的化自有他的道理吧!
或者说,只要人活着,就决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权利。
有一次,胜坤叔对我说:“如今的年轻人真叫人捉摸不透。”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恰在这时,他的女儿玉玲说:“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吗?否则,年轻人呆头呆脑,这样一来,生活也未免太单调了。”
“瞧你说的,”胜坤叔说,“就像生活与我们老年人没份了。”
玉玲看了我一眼,笑着对父亲说:“玉良哥说,光和热是由年轻人释放的,他们不仅照亮了世界,而且使整个世界变得更加绚烂多彩。至于老年人吗?他们得余热也许仅够暖和一下自己的身体。”
“呸!”胜坤一下子火冒三丈,大声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大伯怎么能够容忍这个混蛋。”
“大伯头脑里装满了村里的事情,那顾得上他哩!”她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况且,玉良哥除了爱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外,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摆弄摆弄他手里的金钱。”
“那小子也太狂了!全不把我们老年人放在眼里,就像我们是一群废物似的。”胜坤叔气冲冲地说,“不过,我没有想到敏慧答应嫁给他。”
“听玉梅姐说,他答应了敏慧的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胜坤急切问道。
“她也不知道。”
“那小子答应敏慧的条件,准是疯了!”胜坤叔大声嚷道。
“玉梅的态度如何?玲妹。”我笑着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程皓哥。”她惊讶反问道。
“你们到底卖那门子关子。”胜坤叔满脸不高兴地说。
我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因为我陡然想起玉梅的话。
“爹,还是要程皓告诉你吧!”玉玲冲着我嘻嘻一笑。
“她说,我……”我支支吾吾地说,但却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你那像城里人,说话吞吞吐吐。”胜坤叔说,“可不像你爹那样坦率!”
接着,他转回头冲着女儿问道:“还是你告诉爹吧!”
“爹,你真的想知道?”
“是的,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年轻人的把戏!”
“好吧!我告诉你,”她瞅了我一眼,说,“她说,要是程皓哥全身心地爱上了敏慧,那么,她就成全敏英和东民哥的婚事。”
胜坤叔呆愣愣地望着女儿,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很高兴地说道:“万没想到,玉梅这丫头会来这么一手。不过,她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啊!”说到这里,他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哩?”
“其实,她葫芦里啥药都没有。”玉玲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胜坤叔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告诉我说,她愿意拿自己的命运睹一把。”玉玲说,“而且她还说,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把自己命运交给父母,并由他们带到赌场去下赌注。”
“那么,你呢?”胜坤叔笑着对女儿说。
玉玲一下子涨红了脸,但是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之后,她看了我一眼,说:“而我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爹。”
听了这句话,胜坤叔又哈哈大笑起来。
而等他笑过之后,却对我说:“程皓,我觉得你应该爱上敏慧。”
这天清晨,我和表哥肩并肩向地里走去。太阳刚刚升起,凉爽的风沁人心脾。早起的鸟雀在田野里飞来飞去,唧唧啾啾,叫个不停。就好像它们很懂得珍惜时间,而快活地享受新一天的大好时光。
如今,我和表哥无话不谈,他非常信任我,我也一直关心着他的婚事。也许在他看来,只有我才能减轻他的痛苦,总之,我们相处得非常愉快。
一路上,表哥紧锁眉头,似乎心里头装满了不愉快的事情。于是,我闪电般回忆着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因为长期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不去主动打断别人的思路,或是话题。其实,我对表哥的心事一清二楚。虽然他每天都和敏英见面,但是萦绕两个人心头的阴影一直没有驱散。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开心多少。
或许等待和希望才是两个人的唯一出路。
行路难。
行路难,人生多歧路。
实际上,即使是意志坚强的人,也免不了做出一些荒唐的选择。正在这时,我听到了表哥的声音:“你说,你能爱上她吗?”
我惊讶地望着表哥,真没想到,表哥竟然问了我这样一句话。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确切的说,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千万次了,但却我不能够给任何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直到我恢复了平静,才说道:“我不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看着我。
“我是说,我还没有找到爱的感觉。”我说。
“你是城里人,是大学生,而她只是一个乡下姑娘。”他大声说道《“所以她配不上你,是不是?”
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他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于是,我说:“我是说……”
“我可不想听那些无情无义的话!”我似乎越说越激动,“不管怎么讲,你应该爱上她,爱上她!”
尽管我不明白表哥的真实意图,但是我还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才不听他们的屁话!”
“那你的意思是……”
“叫玉良那个混蛋见鬼去吧!”
“为什么?”
“因为她从来没有爱上他,他爱上她是想报复她。”
“既然她没有爱上他,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呢?”我装作不解地问道。
“她是因为我和敏英才答应嫁给那个混蛋哩!”
“那你为什么把我和她拉扯到一块啦!”
“好吧!我告诉你,”他说,“因为她深深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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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我的事!”于是,我大声喊道,“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如今,你终于摆脱了那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从此,不再有鲜花被插到牛粪之上那门子事儿啦!你睁开了眼睛,见到一个花衫姑娘坐在你身旁。她说,她名叫敏英。而且还对我说了好多好听的话。有时,当你醒来的时候,却是一个黄衫姑娘坐在你身旁。她不告诉我她的名字叫什么,而她说话的声音,却好听极了,宛如林中小鸟唱歌一般。
我希望那个小男孩来到我身旁,可是他却躲得远远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她帮这我穿好衣服,梳了梳头,洗了洗脸。然后,他让我坐在那个老地方——房子遮檐下面。
我终于看到那个白衫姑娘,原来她躲在那间冒着烟的屋子里不肯走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个姑娘太凶了。
我真的好怕她啊!特别是她那双眼睛。
就这样,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眼光却望着从屋子里冒出来的烟。我可不想见到她。
“你怎么这么笨呢?连火都生不着。”她说,“还弄了一屋子烟。”
“我没有生过火嘛!”他说。
“那么你发过火吗?”她笑嘻嘻的问。
“发倒是发过火。”他说,“但我对你决不发火!”
“该不是骗人的话吧!她说。
“你要我发誓?“
“呸!”她抿嘴一笑,“我觉得发誓的人并不城实!”
“你要怎样?”
“我要你给我背诵一首唐诗。”她说,“海山哥。”
那个小男孩高声喊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你从来没有到过他的坟头上,那是因为你曾经很清楚地告诉他说——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那个姑娘太凶了。她高声喊道:
“我恨他,他别指望用几个臭钱来求得心里安宁!”
她这是咋了,干吗发那么大的火。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发火总是不好的。
正在这时,那个小男孩从大门外跑了进来。接着,他大声喊道:“大姐,我的衣服又被树枝挂破啦!”
花衫姑娘从屋子里走出来,说:“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真没想到,你的手那么巧!”他说,“缝得那么好。”
“还是赶快穿上吧!海山哥。”我说,“别着了凉。”
“可我觉得天热的要命,要是有一个蒲扇就行了。”
“为什么?”
“有你在我身边吗?”他冲着我笑了笑。
“你总是没个正经!动不动就瞎胡扯。”我说,“算啦!我不和你说了,还是赶快穿好衣服吧!”
“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什么秘密?”我不由自主地问道。
“告诉你吧!没有老婆的男人是没法子过好日子的!”
“那么,你就赶快讨个老婆吧!”
“你只要答应了我,我不就成了有老婆的男人了吗?”
“好吧!我答应你。”有一天晚上,夜空里星光灿烂,我来到那间亮着灯的屋子跟前,只听里面传出来周海燕的声音。
“是真的吗?”程维明说。
“我对你撒过谎吗?”
“我太幸福了,太幸福了!”程维明满心欢喜地喊道。
“那么,你告诉我,幸福是什么呢?”我瞅了周海燕一眼,问。
“我也说不好,不过,”周海燕说,“在我看来,所谓幸福就是能够和心爱的生活在一起。”
你站在院子里,这时,东屋里面传出敏彤的声音:
“大姐,你心爱的男人是他吗?”
“你瞎说什么?”敏英说。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敏彤的声音似乎大了许多。
“你再瞎说八道,我可要拧你的嘴啦!”
“要是东民哥的话,巴不得你拧哩!我这样说对不?”那声音宛如林中小鸟唱歌一般,好听极了。
“看得出,敏英喜欢上东民了。”伟辰说,太对了,每天下午收工回来,他总是坐在门前得石头台阶上面,抽着用写满字迹的纸卷好的旱烟卷。
“是吗?”她说。
“说实在的,我喜欢东民这孩子,要是你没啥意见,我同意他们交往。”他抽了一口烟说。
“你愿意敏英嫁给他?”她看了他一眼,问。
突然,白衫姑娘一下子站在院子里,她冲着那个小男孩大声喊道:“你是不是没有听你三姐的话,又瞎胡闹了!”
看得出,他很怕这个白衫姑娘,于是,他赶紧躲在花衫姑娘的身后,探着头说道。
“都怪彤姐,她叫我从地堾上跳下来。”
“敏慧,你就不要责怪小弟了。”花衫姑娘说。
原来那个凶巴巴的姑娘名叫敏慧,她老是那么凶,吓得我心惊肉跳,心神不安。这时,她又说道:“好吧!下午你留在家里做作业。”
“你三姐呢?”花衫姑娘说,“瞧,天就要下雨啦。”
那天晚上,她对他说:“你出去吗?大哥,瞧,天就要下雨啦!”
“爹老是念叨他的名字,”他说,“我想请他回来看看爹。”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院子里的那三个人终于不说话了。突然,一团黄色的影子宛如一阵旋风似的从大门外一下子站在院子的中间。
“慧姐,饭好了吗?”
“就知道吃!”白衫姑娘说,“简直是一头猪。”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冲着那三个人嘻嘻一笑,“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总是欺负小弟!”花衫姑娘说。
“那么,你们想知道原因吗?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悦耳动听。
“算了吧!你还是洗洗手,洗洗脸,吃饭吧!”那个凶巴巴的姑娘说。
等她们在饭桌上面摆好饭菜之后,我被黄衫姑娘带到饭桌前,在她们之间坐了下来。我低下头,吃起饭来了。
可是,他们的声音很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
只听那个小男孩说道:“二姐,彤姐要程皓哥今天晚上到咱们家吃饺子。”
“你们见到了程皓?”花衫姑娘问。
“他和东民哥在一起。”小男孩说,“你放心吧,东民哥也要来哩!”
“还是快吃你的饭吧!”花衫姑娘瞪了小男孩一眼。
“你别生气,大姐。”小男孩说,“彤姐告诉程皓哥说,二姐包的饺子最好吃啦!”
“海燕,你包的饺子真是太好吃了!”程维明说。
“是吗?”周海燕微微一笑。
“谢谢你,海燕,”维明说,“我不知道饺子是怎么包成的。”
“你们城里人就爱唠叨一大堆好听的废话。”她说,“听胜坤说,你不是吃疙瘩饭,就是吃小米饭。”
“除了这两样饭,我不会做别的。”
“那么,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她嫣然一笑。
“如果不是做猪,做狗,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你教我读书识字,我帮你烧火做饭。”周海燕很认真地说。
“我希望那个小男孩坐在我身旁,就像现在这样,可他总是躲得远远的,无影无踪。
吃过了饭,她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此刻,天色更加阴暗了,花衫姑娘说得太对了,天真的要下雨了。
瞧,所有的人都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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