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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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情-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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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我是在让自己度过一个美好而幸福的时光。

话虽如此,我还是愿意时不时让自己的心回到黑暗里的声响中去,细细的分辨着他那沙沙的脚步声,吁吁的喘息声。更确切地说,我时时刻刻都在爱着他,要不然,我决不会在漫长的等待之中,独自个对着圆圆的月亮,并让我的心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声音:

举头望明月,

低头想情郎。

正当我的心在过去那美好而幸福的时光里迷失的时候,他一下子站在了月光之中。我用一种惊惧的眼光望着他,然而当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的时候,我的心却一点点麻木了。)

耸动的乳房。

他让他的双手久久地感觉着她那小巧而又丰满的乳房,久好像他生命长河中的一切快乐全都凝固在他双手的颤动中。

最后,他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并且赤裸裸地站在月光里,他于是让自己对着黑暗里的他说道,我占有了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瞧!你这么一朵漂亮的牡丹花竟被插在一堆牛粪上,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在此之前,他想,我很乐意坚持那些满不错的原则。无关紧要的事情决不搁在自己的心里,可是,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我却发现我已经把她那耸动的乳房搁在了我的心里,至少我一想到它们就很清楚地看到那个令人销魂的时刻。正因为如此,使我觉得在和妻子恩爱的时候,简直就像咀嚼着一枚苦果。从一开始,我就对女人缺乏了解,正像我爹所以为的那样,一个有头脑的男人决不可把娘们儿的花当真,要不然,她会把你弄得像过街的老鼠一样。

应该说,他对女人的观念大多来自父亲的训谕,不过,他也清楚地知道,他父亲对女人的观念也主要得自三国故事。以及一些道听途说得经验。

女人使靠不住的,父亲的话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一个有男子汉气魄的男人是不理会女人的甜言蜜语的,要不然,肯定会倒大霉的。男人吗?要么自由自在地生活,要么像关公那样做一个忠信之人,而一旦钻到了娘们儿的裤裆里,整天价婆婆妈妈,满嘴娘娘腔儿,就太没有出息了。董卓因为放不下女人而丢了性命,让妲己迷惑的男人最终点了一把火烧死了自己。特别是被西施欺骗的傻瓜更是下场悲惨,遭受了五马分尸的命运。总而言之,要成为堂堂的男子汉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拿得起,放得下。哈哈!哈哈!现在,他又回到那团白光之中,而且让自己拉开喉咙对着黑暗直叫,如果他拿得起放得下,那么在他临终之前,要我把娘叫回来,守在他得身边,而且还对她说——你就放心吧!我会和你葬在一起的。

是的,自从他懂事以后,他就和父亲生活在一起,而且弟弟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住在外婆家里,照顾着外婆。虽说如此,他和父亲所穿的衣服,所盖的被褥还是由母亲亲自缝洗,并由弟弟穿梭于两个家庭之间。

他让胜坤带走了我们的兔肉,他对自己说,此外,他也还带走了他那部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三国演义》

不管怎么说,我和弟弟还是把父母葬在一起了。这样一来,生前孤单的他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就不再孤单了。他心下这样想到。

恰在这时,胜坤跳在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他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你也帮我劝劝良子。”

“哥,你这是怎么啦!”我奇怪地问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看法,怪我不肯原谅程维明,正因为这件事情,咱们两兄弟疏远了许多,说实在的,自从海燕被洪水眷走以后,我也为维明难过了好几天,现如今,他的儿子来了,我就觉得我非常喜欢这个小伙子,而且还把他请到家里吃饭。”

“天晓得你摆得是不是鸿门宴?”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黯然地说:“唉!咱们如今都一大把年纪了,也可以说,快要入土的人了。咱们干吗还记挂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我知道,我做过许多过火的事情,可是那个年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递给他一根烟卷,问道:“好吧!你要我做些什么呢?”

月光透过树枝,照在他的脸上,看上去,他的脸似乎苍老了许多,岁月也的确不饶人呵!人老了,还能有啥事放不下呢?这时,只听他说道:“我,我只是觉得玉良和敏慧在一起不合适……”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他们不合适。”我说,“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呢?玉良决不会听我们的话的。说实在的,在他看来,我们的话就跟放屁差不多。”

“你可以做做敏慧的工作,让她放弃和玉良结婚的念头。”

“你是不是对敏慧有什么想法?觉得她的成份……”

“不,不,如今的时代已经不再讲什么成分了。我只是觉得她对我……”

“她爹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话说回来,她还是一个满讲道理的孩子。时间久了,她也许就不再怨恨你了。”

“我老了,我何尝不想消除别人对我的怨恨。而且让自己有一个幸福的晚年。”他摇了摇头说。

“说实话,大哥,像玉良这小子可不是你我能劝得了的呀!”

他低下了头,缓缓地说:“是啊!我也这么想,他的事情从来不让我知道。”这时,他重新抬起眼光看着我,说,“我觉得你还是做一做敏慧的工作,我知道,她并不喜欢玉良。”

“可是她也未必听我的话,让我想想看,”我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趟,说,“也许程皓能够做敏慧的工作。”

“我担心……”

“放心吧!大哥,要我说哪,年轻人的事情还是由着他们自个解决吧!”我笑着说。

今天晚上,我觉得非常高兴,因为通过这次谈话,我和他之间多年以来的积怨终于彻底消除了。)

若说我瞧不起他,那是因为他总是在不需要眼泪的时候,淌几滴眼泪。

若说我心里对他有什么怨恨,那是因为他时常站在城里人的立场上对我指手画脚。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于是他重新回到黑暗里,可是他的眼光却依然直勾勾地注视着那团白光。

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赫然出现在那团白光之中,紧接着,他又让自己听到那个丑鬼唧唧啾啾的叫声。

(你们谁能告诉我,咱庄稼人干来干去为什么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

你们告诉我,我到犯了什么错误啦!

我说的是实话,我种麦子只为了给俺娘做一碗面条汤。

俺真的没有那么想呀!

伟杰,俺求你啦!就让俺给咱娘做一碗面条汤吧!

我说错了?可我说得全是大实话,你们想想看,咱庄稼人辛苦了一年又一年,却为啥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呢?

伟杰,你就可怜可怜咱娘吧,要不然,我跟你跪下了。)

此时此刻,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让自己不断地念叨着伟杰,随着他高一声低一声地反复念叨,伟杰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连日来,我老是睡不好觉,我一合上眼就看到了他们。他们死了,却又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不瞒你说,我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就连风吹树叶动的声音我都害怕听到啊!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更是惊恐不安,因为我觉得我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说实话,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鬼,但我却在睡梦中看到他们,他们老是纠缠着我,因此,我觉得要是在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伟杰感到害怕,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他们。他们已经死了,但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我呢?我究竟害怕什么?难道我也像他那样能够看得到死去的人,而且还和他们纠缠不清。

不,不,我啥都没有看到,除了那团白光,白光是月亮照在地上形成的。其实,就算有别的什么的话,我也不怕,因为它在明处,我在暗处,何况,我身边还有那么一大堆砖头块哩!

“我老了,我还怕什么呢?”他故意提高嗓门对自己说。

他这么说的时候,已经让自己重新回到了那团白光之中。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放心,正因为黑暗里寂静得可怕,甚而至于连他先前自以为听到的各种声音都听不到了。

也许他们都躲起来了,他想,就在黑暗里,但却注视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他们是决不肯放过的,因此,我必须小心谨慎。

“我猜得肯定没错,”他说,“是的,我非常熟悉他们所玩弄得把戏。明处的人首先要趁住气,也或者说,耐得住性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稳操胜券。”

如今,他在明处,而他们在暗处。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而又仔细地搜寻着,那团白光恰像手电光似的为他照亮了眼前的一切。不多一会,他似乎把砖场的角角落落全都搜寻遍了,但却一无所获。他不仅没有看到他所希望看到的那些人,而且也没有倾耳听到他所希望听到的任何声音。

就这样,他只好回到原来的地方。那团白光也重新罩住了他。直到现在,他才让自己松了一口气,而且还把自己疲劳的双眼闭上了。然而就在他让自己充分享受逸静的妙处的时候,他的耳边却回响着他儿子的声音。他赶忙睁开双眼,但见他的儿子已经坐在他的对面。

(他躲开了我的眼光,那样子活像是正在数着梨树上的果子,我点燃了一根烟卷,这才开口说道:“有啥话,你就说吧!”

他终于开口说道:“我觉得父子之间不应该像陌生人相处。”

“你想了解我,是吗?”

“是啊!”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其实,你不是不了解我,而是害怕了解我。”我吸了一口烟,之后,便抬起眼光看着中午的太阳。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把吸到嘴里的烟一圈又一圈地吐了出来,说:“你是否对我很失望,因为你在我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你自己的影子了。”

“人活在世上,有些原则还是要讲的,只有这样,才不会偏离正道。”

“规规矩矩地做人,对吧!”我看着他,说,“在我看来,人生在世,首先要千方百计地对得起自己,至少营造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

“现在,我们家里的生活已经满不错了。倒也算得上小康水平啦!”

“满不错的乡村生活啊!看起来,我也应该知足了,”说到这里,我放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继续说道,“只不过,要是我已经知足了,那我就得做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他诧异地看着我,说:“我觉得咱只要把砖窑办得红红火火就行了。这不,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五,六千元的收入啊!”

我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插开了他的话题,说:“拿三国来说吧!曹操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但由于缺乏敏锐,远见的眼光致使他的后人最终遭了殃。诸葛亮确有头脑,确有眼光,六次出兵祁山,正因为他的思想过于守旧,所以他到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天下统一的局面。唯独司马懿,虽然他让自己像哈巴狗一样依附着曹操,但是他很有耐心,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坚信整个天下非他司马家所有。”

“你干吗说这些话呢?”他疑惑不解地问。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我说,“这是说,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因为你自始至终都在我的身上寻找你自己的影子。我承认,我是你的儿子,理所当然地像你。也或者说,跟你一模一样,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了解我了,因为你只要了解了你就行了。知子莫如父。哈哈!哈哈!这种传统的观念误导了你,因而你没有想到我也是一个很有头脑,很有眼光,更有开放思想的男子汉。我们这一代人比你们那一代人更有活力。单就钱的观念来说,你们那代人已经远远落后时代了。你们那一代人固然也曾有青年的时代,但是,从那时起,确切地说,从童年时代起,你们就已经背上了非常沉重的生活负担,因而,在你们的心目中就只相信流血流汗挣来的钱才是真的,并且通过省吃俭用积攒来的每一分钱,临末了,还会像守财奴那样牢牢地守着它。我们这一代人呢,不放就说我吧!现在,我应该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说实在的,没有玉梅在我身边,我的话总是流水般说下去,至少我不必担心那双不怀好意的眼光刺探我的心,于是我非常从容地说,“在钱的方面,我向来只相信自己的看法,很显然,当前的社会形势向我们提供了一个能够挣到钱,也可以说,捞钱的好机会,那么,我们干吗让自己傻呵呵地看着别人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发疯似的捞钱呢?虽然我们是山里人,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像城里人那样生活呢?无论如何,我都会千方百计地把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儿弄到手,要不然,我就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没错,钱是好东西,它不仅仅给人们提供了一个非常舒适的生活环境,并让人们很好地生存下去,而且还能够把人们的丰富多彩的爱心变成一系列富丽堂皇的慈善事业。”我看着他若有所思却又茫然无措的神态,继续说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了钱,就应该很好地消费,千万不要像守财奴那样死守着,更确切地说,既然我们能够顺顺当当地把钱挣到手,也或者说,赚到手,那么,我们干吗不把一些钱流水般消费掉呢?这是说,钱从流通中来,还窑往流通中去。说实话,流动的钱才最有魔力。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那么,在今天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东西最值得男人发狂,也就是说,一个男人来到世上既要为金钱发狂,也要为女人发狂。”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正式提了出来。

“是的。”他瞅着手里的烟头,片刻之后,便把它善意地丢到地上。

“听梅梅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你,而且决不会爱上你。”他躲开了我的眼光,那样了活像正在数着梨树上的梨子。过了一会,他接着说,“我总觉得你和她不合适!”

“你是不是觉得她能够污染咱们家里三代老贫农的血液?”

“我,我只是觉得你和一个不爱你的姑娘结婚不大合适!”他赶忙解释说。

“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它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我说话的口气就像要和他谈论这个话题似的,“结婚之前,你可以把她当作一瓶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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