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的,季贵人一只手朝着夏无邪攻了过来。夏无邪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捏住季贵人的胳膊就把他拧到在地。整个人贴上了季贵人的后背。才发现季贵人全身都是冰冷的。
“倾城,你去让人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就把他扛过去。”
季贵人平日里显不出什么力道来,如今来看,真的发起疯来可能十个壮汉都按不住他。越倾城能够勉强治住他已经是尽了全力。幸亏夏无邪的手劲大些,不然今天晚上指不定大家都要见血了。
“贵人,乖,没事了,没事了。”夏无邪一只手掐着季贵人的胳膊,整个人将季贵人压在地毯上,另一只手搂住季贵人的头,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季贵人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随时蓄势待发的架势。
“你说句话也好,让我知道你现在什么状态啊。”夏无邪尝试着跟他沟通一下。
平日里季贵人就是再生气,你跟他说话他也会回应你。可今天,季贵人却仿佛是根本就没有理智一样。
脖子上可以看见淤青,可能越倾城已经尝试过打晕他却没能办到。人的神经过于紧张的时候全身的肌肉绷紧,那是连针头都扎不进去的。
夏无邪见季贵人这个样子,心下愤恨地将那些袭击的人记恨上的。大过年的竟然搞成这个样子,看她怎么收拾那些人。
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夏无邪反手将季贵人的胳膊卸了下来。
肯定是很疼的,可季贵人却一声不知。夏无邪想了想,把大腿的关节也卸了下来。这样就防止他用腿了。
折腾的浑身都湿透了,夏无邪跪在一边擦了擦汗。看着地上脸上表情仍然紧绷的季贵人却因为身上脱臼而动弹不得。
天啊,要尽快知道季贵人这心理阴影的源头在哪儿,不然以后再来一次,总不能老用这个办法吧。
夏无邪盯着季贵人狰狞的神情,想了想。伸手按住季贵人的双肩不让他可以挺起身来。慢慢地俯身下去,在季贵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莫名地让季贵人安静了下来。夏无邪松了口气,果然,这种安抚小孩子的方法也可以同样适用。
☆、第四百一十四章 何以安心
季贵人被安顿好了之后立刻有人送来了安神的汤药。夏无邪硬是将一碗药全都灌了下去。
又用了针灸的方法,总算是让他安稳地睡着了。
趁着他被麻醉的情况下,夏无邪手脚麻利地将关节装了回去。
她都能想象得到季贵人醒过来之后会是怎么个暴虐的情况了。但至少生气要比失控强吧。
莲生将良生准备好的衣物拿了过来,夏无邪万分感慨自家的妞儿们太有先见之明了。
越倾城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只得先穿了季贵人的衣服应付一下。偏他身材比季贵人要健壮些,衣服甚是不合身。
还好披风什么的没弄湿,裹在身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老管家已经烫了热热的酒端过来给他俩暖身子。
越倾城脸色阴翳地拒绝了,光是看表情就知道心情极度不好。
夏无邪也不问,只是笑着让老管家将热酒换成热热的杏仁茶。晚宴上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回家就直接睡觉了。这会儿又跟季贵人撕扯了一顿,肚子早就咕咕作响了。可大运动量之后吃东西容易胃疼,先喝点甜的东西缓和一下比较好。
老管家立刻去办了。
两个人坐在外间的罗床上谁也不说话。
越倾城眉头紧锁着靠在迎枕上,看得出来方才治住季贵人用了不少的力气。
夏无邪支着下巴看着越倾城,半晌,张嘴说道:“倾城,新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越倾城在夏无邪开口的一瞬间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听见她讨要新年的红包,顿时泄了劲。
“你也是个奇人。这么大的事都不打算问,心里却惦记着红包。”似乎夏无邪在。他的心里也安稳许多。
夏无邪神色淡然:“他发疯也不能挡住我过新年。什么时候他想说了,我再听也来的及。何必把伤口再撕开。还是红包实惠些。”
季贵人这种情况,倘若父母在世,夏无邪还可以联想一下是他第一次杀人的场景不太对。像季贵人这种长相的难免会被人觊觎,这个年代也不是没有好男风的,季贵人小时候一定是一副甜美的正太样。那么反抗要玷污自己的人而动手杀人。也会给小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但季贵人的父母都没有了,这样情况就会出现第二种。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心理阴影就不必说了。
越倾城眼神沉沉地看着满脸不在乎的夏无邪。他不会觉得夏无邪不在意季贵人闹腾成这样的缘由。他只是诧异,在看见了季贵人这样一面的情况下,夏无邪仍旧十分淡定。
杏仁茶热好了端了上来。夏无邪微微吹凉了连喝了两碗。
“你要留宿还是要回府?”夏无邪一边喝一边口齿不清地问越倾城。
越倾城伸出手将额前的长发撸到了脑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做。”
夏无邪点点头:“你也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
越倾城转过脸来看向夏无邪,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他就交给你了。我也放心些。”
夏无邪一愣,这口气完全就是做爹的才会有的嘛。但是却不会让人误会。毕竟这俩人才差十岁左右。越倾城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季贵人他爹。
下面的人早已经将凌乱的现场收拾干净了。夏无邪这会儿才觉得身子疲乏。人嘛,都是松下神经了才会感觉到疲惫和疼痛。
“莲生,你回家吧,跟叶生说一声,拷问的方法不用考虑等级。但一个都不准弄死。”夏无邪淡淡地站在门口说道。
莲生低着头应了,又看了看屋里:“不需要留下来帮忙么?”
万一季贵人再闹腾,越倾城又不在。很难说啊。
夏无邪看了屋里一眼,笑着摇摇头:“没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放心吧。”
莲生点点头,转身飞身消失在院子里。
夏无邪伸了个懒腰,朝着屋里走去。季贵人平时不太喜欢房间太热,就算是冬天也会开窗子。所以屋里的炭盆不是很多。夏无邪想了想。让老管家多放两个在屋里。就拉开帘子上了季贵人的床榻。
看着季贵人面色雪白地睡在床上,很难想象方才那个场景是他弄出来的。
不过还好。没有满屋血水。倘若弄得横尸遍野,那才叫没法收拾呢。
夏无邪脱了大衣裳钻进被窝里。幸亏。季贵人的床榻上有一大块皮毛一体的垫子。几乎可以当做毯子来用。夏无邪将被子拢了拢,又把毯子往上扯了扯,才算是觉得暖和了些。
小说里都觉得强硬的男人偶尔展现出脆弱的一面格外惹人怜爱。那大家是没见过他闹腾时候的场景。尤其是你困的要死饿得要命的时候。那种感觉就跟你带着孩子去商场明明累的要死他还在地上打滚要买玩具一样。
闹心的要命。
看着季贵人光洁如玉的侧脸。夏无邪叹了口气,伸手将季贵人扳了过来。一只手穿过他的脖子,将季贵人搂在了怀里。
“乖,我一直都在,不怕,不怕啊。”夏无邪仿佛哄孩子一般地呢喃着。让季贵人的脸贴在她的脖颈间。
一夜无梦。因为头一天晚上闹腾的狠了,两人足足睡到日上三竿了才醒。
季贵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微微皱眉。
昨天晚上从越倾城进门就有点断片。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浑身的疼痛连忽视都难。估计越倾城是使用了比较强硬的手段。
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雪白的脖颈。季贵人登时就愣住了。
夏无邪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尤其是在季贵人身边的时候,睡的格外沉。季贵人醒过来她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季贵人浑身都绷紧了,他竟然在夏无邪怀里睡了一夜!
是了,昨夜夏无邪也来了。还将他按在了地上。卸掉了胳膊和腿的关节,才让他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他却没想到,夏无邪竟然留下陪了他一晚上。
按照身高比例来看,夏无邪堪堪到季贵人肩膀高度。这会儿季贵人却窝在夏无邪的怀里。夏无邪的脚丫就搭在季贵人的大腿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看着她睡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季贵人眼神沉了沉。
她看见自己失控的一面了。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可他却还是失控了。心性还是不到家,怎么会被那点血就迷惑了心智。
季贵人将夏无邪的腿拿了下来,缓缓地移动了一下,反手将夏无邪揽进了怀里。
软软小小的娇躯热乎乎的。夏无邪嘤咛着蹭了蹭,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睡。胳膊极其自然地搭在季贵人的腰肢上。
季贵人缓缓地舒了口气,没想到,夏无邪竟然可以治住他。这是他真的没想到的事。
他以为夏无邪看见了他如此失控的样子会转身就走。或者没心没肺地嘲笑他。可她没有。他回忆起夏无邪印在他额头上的那个温柔的吻。
记得儿时,母亲也这样吻过他。在最后的那一刻。
紧紧地皱着眉,季贵人将头埋进夏无邪的脖颈间。搂的更紧了。身体的肿胀让他的气息不匀。可他不想吵醒她。他只想这样抱着她,只是这样子就很好了。
夏无邪最讨厌别人吵醒她,估计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都已经睡下了吧。特意吵醒她来右相府,小丫头一定是忿忿的。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是来了。
季贵人深深地呼吸着夏无邪的气息,眼角莫名地湿润了起来。
等到夏无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睡得太沉了,头有一点疼。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季贵人披着衣服坐在床尾拿着一本书在看。因为她在,没有开窗子。阳光映照在季贵人如玉的脸庞上。俊秀的容颜仿佛镀上了一层珍珠般的光芒。
夏无邪趴在被窝里并不起来,支着脸颊就那么看着季贵人。
“醒了?饿了么?”季贵人见她醒了,温润地问道。
夏无邪点点头:“有粥么?”
折腾了一夜,这会儿十分想喝粥,热热的白米粥最好了。
季贵人淡淡地笑了,伸手将滑下来的被子扯到了夏无邪的肩膀上:“有的,我让人去端来。”
说罢,就缓缓起身,拢了拢披在肩头的衣服,出门去吩咐了。
夏无邪窝回被窝里,脑子里难得地放空。
没事了就好,虽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可有着片刻的清闲也是极好的。
粥都是预备好的,季贵人开门吩咐了,立刻就有人端了上来。除了白粥还有鹿脯酱鸡和腌渍的小菜。季贵人府上有个厨子做的甜萝卜是超好吃的。上次跟他讨要,季贵人却说想吃就只能来右相府。
桌上的甜萝卜放在右手边,夏无邪笑眯眯地端起粥碗,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坐在一边看着她吃的季贵人淡淡地笑着。看了一会儿,就让人也盛了一碗粥来给他。拿了筷子跟夏无邪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低着头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碗里还剩下最后一块鹿脯,夏无邪夹了起来塞到了季贵人的碗里。
☆、第四百一十五章 最紧张的时刻
左右两相和夏无邪回家的路上遇袭,这件事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谁那么不要命了竟然敢去袭击这三个人。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谁看谁都有问题。
夜清尘也没想到大过年的竟然有人这样煞风景。细细地询问了三个人都安好,才算是放下了心。
初二的时候越倾城来宫里汇报的时候,皇帝陛下才知道其实大年夜晚上并不安宁。
“贵人,没事了?”夜清尘眉头紧锁着。许多年不曾出现的情景了,没想到竟然又出现了。
越倾城脸色也不算好看:“去伏击贵人的人比我和无邪多了一倍。有一个侍卫挡在了贵人面前,溅了血,贵人就没把持住。”
夜清尘眼神暗了暗:“厚葬那个侍卫。”
“是。”越倾城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小时候的记忆是难以磨灭的,不是你报了仇,就可以尘封起来的。可能就是无意中那个动作或者声音一个不小心触动了开关。接下来的,便是沉入冰湖下一般的回忆。
对于季贵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夏无邪一个字都没问。照常该上班上班该处理公事处理公事。见到了越倾城也会乖巧地问好,跟季贵人也会吵吵闹闹。
大年夜那天的事仿佛是一个传说一样。就仿佛从没发生过一样。
夏无邪接了令去调查袭击人员的底细了,只留了越倾城和季贵人两个人坐在议事厅里。
看着夏无邪飞扬的裙角消失在大门口,季贵人才收回了视线。
“她这样子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越倾城一挑眉,太难得了。这死孩子竟然也有主动找他商讨的一天?明天不会有暴风雪吧?
季贵人岂能看不出越倾城的揶揄,别开脸:“她一个字都没问过。”
越倾城抿着嘴笑了笑:“她也没问我和陛下。甚至都没让人去打听。”
季贵人沉默了一下:“我以为我忘掉了。”
看着他微微皱眉的样子,越倾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孩子,哪那么容易忘记。”
季贵人不自在地甩开越倾城的手:“我不是6岁了。”
越倾城哈哈大笑起来:“是,你早就不是6岁了。”
瞪了越倾城一眼。季贵人低着头沉默着。手里的折扇展开合上展开再合上。
越倾城看着他,淡淡地笑着:“之前你不是犹豫无邪的事么?如今只问你,她在你身边,你是否安心?”
手里的折扇顿了一下,半晌,啪地合上。季贵人抬起头来。脸色冷冷地:“安心,那又如何?”
越倾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安心,就把她捆在身边。不让她再去任何地方。”
季贵人眉心一皱:“那样她会死。”
越倾城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季贵人如遭雷击一般,愣住了。
被夏无邪尽数抓捕的人员已经经过一轮的审查了。虽然控制住了他们不能随便就自杀。可这些个人也是硬骨头的。就算是用上了挠痒痒酷刑,也基本上没问出来什么有效的信息。
“小姐,真的不能见血么?”绑手绑脚的,叶生都要崩溃了。
明明是个杀手营,偏主子是个不喜欢见血的。拷问起来格外有难度。一般的上去一顿鞭子抽也就算了,这可好,宁可挠痒痒也不让见血。
“先不急,等到贵人缓过来了。让他收拾。”夏无邪耸耸肩,这种粗暴的事当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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