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脸红站起,“呸!你这话不知对多少人说过,只草芽就听过不下百次。”
杨煜绕到她面前,“我以后只对你一人说。”
心妍摇头直笑:“不信不信。”草芽叉腰,“哈,五爷才发誓只对奴婢说这话,现在却变了?”
杨煜莞尔一笑,并不置声。心妍望着熊熊大火、千数家丁引水施救,不禁喟然轻叹,“因我一时意气用事,竟毁坏王府半数园林,虽无人员伤亡,可也实在惭愧汗颜!”
“三哥宅子庄园多的是,这一处不要便是,他也不是在乎钱财的人,不打紧的。好在卧房、书房、库房这些要紧地方都还在。”
心妍又是一叹,远远瞥见人影趁乱闪进书房,不禁纳罕,“咦,她鬼鬼祟祟要干嘛?”
疾步跑去推门而入。女子正在桌案中翻找,听到声响,显是吓了一跳。
“有趣有趣,娇滴滴的秦蕊原来是个大奸细!”心妍拍手而笑。
杨煜侧倚门框,“媳妇,你说这奸细会在我三哥书房翻找什么?”
心妍一呆,媳妇?
秦蕊变色,“血口喷人!谁是奸细?我。。。”门边一暗,一抹高大人影走来,她扑进来人怀中,“王爷,替妾身做主!柳妹妹要杀妾身!”
秦蕊跑过时有意撞在心妍左肩,心妍摇晃欲倒,杨煜抢上一步揽住她腰身。
心妍感激一笑,瞥眼间,迎上两道寒芒。院中火势凶猛,纵然在这般滚热火焰前,双眼依旧寒若冰封深潭。
却是杨骜。他自头到脚打量心妍,她身上仅穿一件杨煜的外袍,他目光定在她脚边,眸色渐深。她脸上一热,用衣摆遮起赤。裸脚丫。
他薄薄冷笑,睇杨煜一眼,杨煜双臂正环在心妍腰肢。
“三哥回来了。。”了字还未出口,呼的一声,一只拳头已迎面挥来,杨煜惊愣,松开心妍向左侧身躲开。
“三哥,你要切磋,好歹提前吱一声!”这一下当真好险,铁拳便擦着脸皮驰过。杨煜还未及喘气,啪的一声,左腰吃痛,一柄长剑打在腰际,好在这剑带着剑鞘,不然他身子已断作两截。
“啊呀!”杨煜趔趄就要撞上石雕。
心妍恐他跌的头破血流,“小心!”伸出右手攥住杨煜的左手,向后猛地一扯,杨煜方稳稳站定。
“五爷、小主,当心手!”草芽大惊。
青芒利刃朝两人交握的手劈将下来,两人一惊松手,各自向后缩去。杨煜安然脱险。心妍手向后一撤,便见剑尖追着她手而来,嗤的一声,在她手背割出一道两寸长的口子,鲜红血浆喷溅地下。
“哥!你这怒火来的毫无缘由!有气往我身上撒,你伤她干什么!”
枕边之人
杨煜急忙抢上要为心妍裹伤,当的一声,长剑直挺入他脚前花岗岩地面。他骇然止步,两滴汗水淌下脸颊。
杨骜掷下剑鞘,“装病不去早朝、一拳一剑接拆不住,文不修、武不就,只知厮磨鬼混,今天府里起了大火,你绝对难辞其咎!滚回煜王府去,半年内不得踏进我府门半步。”
“杨骜,纵火一事和五爷没半文钱关系,是我。。。”
“住口!本王教训家弟,轮得到你插口?”
杨骜厉声喝止,姬妾纷纷讽笑,心妍一咬下唇,别过脸去。
“哥,你要是心疼这宅院,我提银两帮你重建就是。”指了指心妍,温声道:“你别为难她!”
“王爷哪是在乎宅院,只是因心妍,王爷在王孙大臣前丢尽颜面。。”天侯话到一半,杨骜利眸眯起,他便止住了话头。
杨骜握住心妍右手向后一扯,将她囚在怀中,她手背伤口不堪他手劲撕扯,疼的皱紧眉头。
“煜儿,她是你哥哥枕边的女人,要怎样对她需要对你解释?”
心妍苦笑,杨煜求他不要难为她,他便立刻难为她给杨煜看。秦蕊神情极是愤懑不平,府中女子何其多,被王爷称为枕边女人的却仅柳心妍一个。
“枕边的。。。?此话当真?我媳妇她真是你。。”
“五爷你少说一句!没见你三哥脸色多吓人?”天骄一个矮身强驮起杨煜奔出府去。
心妍腰身被杨骜紧箍住本已疼痛,杨五爷‘我媳妇’三字方一出口,杨骜手臂猛地收紧,她腰间疼痛转作无比疼痛,直欲骨折。
“放开我!纵火的错我认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使尽力气向后挣去,她知道挣不脱他手臂,可绝不甘心乖乖蜷在他怀中。
忽听他不屑轻笑,她暗叫不妙,腰间桎梏松脱,她踉跄倒地,肩头撞在竖于地上的长剑,登时皮开肉绽平添一道伤口。
他故意的!
“妹妹着急以纵火一事遮掩耳目么?”
心妍蹙眉看去,秦蕊倚在杨骜怀中,杨骜嘴边噙着冷笑,朝她俯睨过来。
咒他姥姥!他要笑就笑,干什么非得冷笑?
“蕊儿最不爱搬弄是非。可妹妹勾。引五爷在书房里偷欢被我撞个正着,事关王爷清誉,不可不说!王爷你瞧,妹妹身上除了五爷的衣裳就一丝不挂了!”
大放阙词!心妍撑身站起,还以冷笑:“你侮蔑我无所谓,但对我救命恩人你半个孬字也不准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
“住口!”
咒他姥爷!心妍怄火,片刻间便给他连喝两次‘住口’,让她把话说完会死么?会么?!
“程天侯带人扑救大火,火势不要燃着周遭人家、伤及无辜。草芽妥善安顿女眷。都退下。”
杨骜雷厉风行将事宜安排下去,心妍忙自觉将自己归为‘女眷’一列,火速跟着草芽向外走去。
忽然手腕一紧,被人攥住。
“你以为逃得掉?”
不准反驳
他微嘲的嗓音仿若野豹戏谑猎物一般轻轻传来。心妍不禁双臂一颤。
女眷纷纷停下脚步,射来责怨妒怒的视线。责怨是针对杨骜。妒怒是对她?可她肉在刀俎,何足妒哉?说白点,妒个毛线?
草芽神情极是关切,缓缓关门。
“等等!”心妍使劲一甩手臂挣脱杨骜的手,便听嗤的一声,衣袖给撕了下来,露出白皙的手臂。
杨骜眸色一沉,心妍双颊飞红,用另一衣袖遮住裸。露手臂,抢步要从将要合拢的门间钻将出去。
啪的一声,门被一股力道冲的关起,一只细腻胜过女子的手掌重重按在门上,将她困在门板与他胸膛之间。
“你勾。引挑唆五弟,我该怎样惩罚你?”
他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她惊愕回身倚在门板,怔怔看着他。
杨骜邪佞轻笑,“这样无辜看着我,想说你没有在我书房与男人苟且?”
心妍刚一动唇,他食指压在她唇瓣,“不准反驳,你解释不清楚为何你身上仅穿着五弟的衣裳。”
心妍挥开他手指,“我是解释不清楚,秦蕊、梦儿可以!再找来五爷、草芽当面对峙,便一清二楚了。”
说到此处,森冷一笑:“再说了,我何以要跟你解释?我既不是你夫人,又不是你奴婢,充其量只是寄住你房檐下的一个可怜虫。别说现在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即便我真不知自爱做了出格的事,你也管不着。最多把我赶出府去罢了!”
杨骜扼住她的颈项,俊秀的颊欺近她的脸庞,像要索吻,薄唇却迟迟不落下。
心妍胸口怦怦乱跳,头首受制动弹不能,被迫直视他阴鸷双眸。
“我管不着?凡是我碰过的东西便都是我的。从你进府那天起,每夜跟我同睡,不知给我碰了几下,你不知你属于谁?”薄唇欺近她耳边,淡淡威胁:“为让你心安为我管制,我不介意把你变成我的床。奴。”
他的话恍若晴天霹雳,心妍双眸圆张,面上血色尽失。
杨骜低笑,左手托住她后脑将她唇瓣送到他的唇前,冷冷吻下,舌尖熟稔探入她微启的牙关,诱出她的舌,狠狠允吻。腿置于她两膝之间,向上猛地一提,膝盖抵在她羞涩处。
心妍大惊失色,齿下用力咬破他下唇,他吃痛闷哼,她趁他不备矮身从他手臂下逃了出来。
她身负大仇,岂能再度委身沉沦于他。她莫名害怕,身子剧烈发颤,唇瓣肿胀疼痛,羞愤难当之下,拔起插在地上的利刃,双眼一闭,横剑朝脖间刎去。
杨骜侧步而上,食指弹在剑身,心妍手掌被震得酸麻,长剑脱手飞出。
“你不能死。”
“命是我自己的,这你也要管?”
杨骜冷哼,“父皇已知你在我府内,随时都会召见你。你若在我府内有什么闪失,我无法交代。”
“那我立刻离开睿王府。”心妍挥去心中莫名的酸痛,朝门跑去。
忽觉身上一凉,仅着的一件袍子不翼而飞,她慌忙环胸遮羞。
她的衣袍正攥在杨骜手中,方才她欲夺门而出,他伸手拽她,岂料扯到了腰带,挣扯之间,将她衣裳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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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计不嫁
心妍局促站着,赤身露体无法到院中去,留在屋中面对杨骜更是危险之极,一时怔忪无措,泪水簌簌滚落。
杨骜喉咙紧涩,眸中闪过掠夺的欲,拦腰将她抱在怀中,拂袖扫去桌上笔墨砚台,将她掷在桌案上,细密的吻落在她颈项,修长的手探去她腿间。。
“别碰我!”
心妍要将他手推开,手指才触到他的手背,便啪的一声,被他反掌用力挥开。
她手腕撞折在桌角,剧痛袭来,眼泪直流,捂着手腕蜷在桌案上闷吟,余光瞥见杨骜径自解开蟒袍,健硕肌理、紧致小腹喷张着热血气息。
“喂!你别乱来!”心妍两脚使力踹向他胯下。
“既然你这么着急,我便满足你!”杨骜擒住她两脚,顺势将她双腿环于他腰侧,伟岸身躯欺下。
“大可不必劳烦五弟前来佐证,我亲自便可还你清白,只要你这里还干干净净。。。”他身子前送,滚烫热源试探的触到她禁忌地。。
心妍骇得向后缩去,他五弟为人他最为清楚,虽顽劣,却绝不会做越矩的事。他此刻所作所为,是有意在她身上发泄怒火。
“王爷若喜欢强要一具行尸走肉,请便!”心妍见挣脱不过,于是出言相激,心想他虽霸道却不至于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用强,她索性闭上双眼,大是英勇就义的凛然。
“你!”杨骜气恼,随即轻薄一笑:“倒不知你这幅清高的模样,在我身下能撑到几时?”钳住她的腰肢,向他胯间压下。。。
心妍额上渗出冷汗,惊惶不已,“你比上辈子更不堪!”
上辈子?杨骜略微失神之际,院中一个女子声音急促喊道:“三爷,你在么?”砰地一声,门被用力推开。
杨骜捏起蟒袍裹住心妍身体,怒喝:“混账东西,连敲门礼数都不懂!滚出去。”
女子怔愣站着,显是不信所看到的画面。
杨骜瞥去一眼,双眉拢紧,神情由怒转讶。“泽雅,你怎么来了?”
“三爷,你…你们在做什么?雅儿看到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颜姑娘别冒然进屋,奴婢得先禀报王爷。。”草芽气喘【文】吁吁赶来,见一室【人】狼藉、男女姿【书】势暧昧,忙别开【屋】眼睛,“王爷恕罪!奴婢绝对没有看到王爷对小主霸王硬。。硬。。硬上弓!”
颜泽雅瞪向心妍,恨不能将她撕裂成一条条、一块块。心妍惨然一笑。可怜的女人,该恨的是男人不忠不贞,却偏偏对另一可怜的女人怀恨在心。
“午膳时爹说睿王府起了大火,我担心你出什么闪失,放下碗筷就来看望你!你倒好,在这里寻欢作乐!哼,我这便回府让爹爹禀明皇上,让皇上伯伯为我做主!颜泽雅哪怕死了,也决计不嫁你!”
颜泽雅狠狠一跺脚,折身跑去了。
“泽雅!”杨骜喊道。
负荆请罪
杨骜衣衫凌乱无法追出。一拳挥下将檀木桌给捶塌了一半。
“奴婢去送送颜小姐。”草芽追将出去,她心下为心妍抱不平,是以并不说‘将颜小姐追回来’。
“睿王爷走了一步错棋!我这不足道的身子没要成,却丢了老婆、岳丈,怕是从此遭皇上厌烦,再也与政事无缘。”心妍开怀而笑,笑到得意之处,牵痛伤口,冷汗涔涔而下。
杨骜走去窗边,双手撑在窗棂,久久站着,雪花在他肩头落了薄薄一层,屋内虽静寂,心妍却觉屏息凝气。
“你以为她真不嫁我?真舍得让颜相到父皇面前参我一本?”
心妍微一思忖,“你是说,她想借机握住你的把柄,将你套牢,让你只爱她一人?”
杨骜默不作语,斜看过来,眼神之中显然嘲讽她看不懂他的魅力所在。他随手抛出一个瓷瓶,这瓷瓶分毫不差落在心妍怀中。
“不想死便将那金疮药涂上。明日随我去一趟颜府,你亲口给泽雅解释清楚我的清白。”话音落处,已自出屋。
心妍倚墙缓缓坐在地上,颜泽雅若没碰巧赶到,她早已失贞,他竟可笑的谈什么清白?不过,颜府一定要去的,借颜相之口将堂堂睿王爷强。暴欺凌亡臣遗孤之事传遍朝野、乃至整个帝都,让他身败名裂。
心妍看着金疮药,自尊心唆使之下,抓起药瓶便想砸个稀烂,转念一想,如此任意妄为只是与自己过不去,倘若自己不知珍惜自己,这世上还有谁肯施以怜念。凄然一笑,将金疮药涂在肩头、手背创口,撕下衣襟裹伤。
翌日午后,丞相府
程天侯叩响府门。“来人接驾,睿王求见。”
朱红大门开启,小仆跪地:“见过三爷。不知什么祥风把王爷吹来了!真不凑巧,夫人娘家爹爹做寿,相爷陪同一早便去了,府中仅有我家小姐一人。”
心妍脸上变色,颜相不在便没人帮她给皇帝当传话筒了,她此时进去明摆着是往枪口上撞,还不得被颜泽雅剥了皮!脚下一滑,便想开溜。
杨骜抓住她后背衣裳,将她提到半空中,“哪去?”
心妍搔搔额头,尴尬一笑,瞥见不远处地上落满枯枝,伸手一指。“我去捆些木柴让你驮着,负荆请罪,颜小姐一看准乐!”
“自作聪明。”杨骜手下运劲将她抛进相府院中,心妍一头扎进雪堆,半天才钻将出来。仆从纷纷大笑。心妍拍拍衣裳,眼眶一酸,直欲放声大哭。
杨骜抿唇一笑,“本王正是求见颜小姐,烦劳引见。”
“是。”小仆引众人进了花厅、奉了茶水,青衣小婢走来福身一拜:“王爷,我家小姐说啦,让王爷等,她何时想来见你自会前来相见。”
“皇上都未曾让三爷空等许久,颜小姐比皇上面子还大?”程天骄手按剑柄,噌的站起。
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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