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沙雪娥倒吸了口气。
“娘娘~窦大人在福阳宫等候娘娘有段时间了,据说是急事~”虹儿请示道。
沙雪娥目光流转,道:“姐姐有急事,妹妹就不留姐姐了~”
萧毓秀站起来让了让,一如平常,可是一走出瑾泰宫,萧毓秀一面埋怨虹儿:“怎么不早点禀报”一面催轿夫:“快~”
“窦大人,久等了~”萧毓秀,忙不迭“虹儿,快给窦大人上茶,要最好的大红袍~”
“娘娘,不必客气~”窦建德相让。
“你们都下去吧~”萧毓秀吩咐“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不得打扰~”
“可是韩俊娥那边有什么消息?”萧毓秀急急道“要不是你,止不住那边起多大的浪!”
窦建德端起上等蓝田玉芙蓉花茶盏,用茶盖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茶盏口,却不急着啜饮而是缓缓道:“不是韩妃的那边的事情。”
萧毓秀有些吃不准窦建德到底要说什么,也没有说话,微蹙着眉头,歪着脑袋看着窦建德。
窦建德道:“是妥娘的事情,臣要请示娘娘定夺~”
“妥娘?”萧毓秀把玩着茶盏,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妥娘原名柳吟絮,本是飞鸾楼的一个青倌,叫吟沁。其姐姐是以前太子府太子的大丫头翠羽。”窦建德终于饮了口茶,道。
“这~这~这妥娘留不得了!”萧毓秀听到这个结果,被唬得半天才回过神来。
“娘娘还记得上次妥娘进暴室的事情么?”窦建德对萧毓秀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只是点点头。
“那是皇后娘娘发觉了她yu加害太子!”窦建德眉心一皱。
“那怎么没处死她?”萧毓秀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
百转千回的阴谋
百转千回的阴谋
“皇后娘娘心肠太好了~见她也有孕了,只想留她一命,不想她~”窦建德道。
“还有”窦建德缓了缓“臣发现皇上神智早就有清醒的迹象,却早早没有恢复,所以派人暗中调查。”
听到这里,萧毓秀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拿不准,支吾道:“她不会,不会对皇上有什么不利吧?”
“臣在皇上的饮食中发现了‘逍遥散’。”窦建德道。
“何为‘逍遥散’?”萧毓秀按不住狂跳的心追问道。
“一种会使人处于极度幻觉的麻醉剂~长期使用能使人心智丧失~”窦建德道。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萧毓秀几乎尖叫起来,神色变幻不定,自语道“不能让她伤害皇上,千万不能!”
“臣已经派人暗中保护皇上,并将饮食调包,皇上现在的病情并没有继续恶化,娘娘请放心~”窦建德道。
“那就好!”萧毓秀长嘘了口气,然后重重搁下茶盏:“妥娘,就请窦大人处理了,这次断断不可再心慈手软~”
“是,娘娘~”窦建德看着这个萧嫔,这个女人果真有几分风度。
两人正接着往下说着选妃的事情,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萧毓秀问道。
“娘娘!不好了~”是虹儿急促的声音。
这孩子一直跟着萧毓秀,做事甚为稳重,萧毓秀见她说得急,心里不由一惊“进来说话!”
“哐当”一声,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虹儿捂着xiong口,气喘不定:“娘娘,不好了,妥娘,妥娘她~”
窦建德和萧毓秀面面相觑,暗叹道: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见你慌张样~妥娘怎么了,你快说!”萧毓秀喝道。
“妥娘早产了,一地的血~快救不过来了”虹儿道。
萧毓秀心里暗自高兴,转念一想,却背脊冷气上涌。
无独有偶,上次金娥也是这样,似乎有一双眼睛再后面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当他们一动了杀谁的心思,就有人提前下手了。
“具体怎么回事?”窦建德问道。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妥娘和往常一样把皇上要服用的药端进皇上寝宫,结果不小心和里面尖叫着跑出来的袁宝儿撞了个满怀,妥娘经不住撞,一下子就见红了,马上叫了御医来,服了药不仅不见好,反而大出血,止都止不住,整个chuang上房间里,全是血”说道这里虹儿再也说不下去,干呕起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男孩还好是女孩?”萧毓秀追问道。
“一个男孩,生倒是生下来了,才一个小猫大,不到六个月啊~”虹儿转了口气,实在忍不住往下说了,眼圈都红了。
风乍起吹乱一池萍
风乍起吹乱一池萍
“什么?修儿高烧不退?皇上有没有给修儿请御医?”无暇一听到窦建德说修儿身ti欠佳,心里就开始就紧张;手心冰凉,可是额头上的汗珠子直想向外面冒。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
“皇上现在自己的神智都不怎么清楚,哪里还能顾及修儿?”无暇如黑水银般的眼睛闪烁不定,手里的帕子绞在食指上,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无助地询问窦建德:“那怎么办?我的修儿还那么小”
“娘娘,萧嫔已经请了御医予以照顾,请您放心”窦建德看到无暇无助的样子,心微微一疼,有些后悔告诉无暇了。
“你要我怎么放心?”无暇站起来,食指上的帕子兀自散了,落在雪花裙脚边。忽然无暇一转身,拉住窦建德的袖子:“求你,让我见一次修儿,我只有亲眼见到修儿我才放心。”
窦建德轻轻按上无暇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温柔的看着无暇,轻声安慰道:“娘娘,放心,臣将想尽办法为您安排~”
话还没有落音。只听门哐地一声被推开。
“窦建德,你来做什么?”宇文还没站稳,白光一闪,猛的出其不意,一剑就向窦建德劈来。
窦建德往后一闪,扶住桌子,头一偏,剑气从耳边擦过。
“宇文”无暇yu上前拉住宇文“你冷静点~”
宇文一把挣开无暇,又一剑刺向窦建德。窦建德左手轻轻一挥,手上就多了一把铜鞭,挡住宇文的剑,两物相击,铮铮作响。
无暇出其不意地低身拐进两人之间,以身相隔。
谁知被宇文内力一送,推了出去。
“我放下一切,好不容易的来的安静生活,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破坏?”宇文瞠目怒吼道。
一向温文如玉的熟悉男子因为误会一下子变得陌生、恐怖。
又是一剑朝窦建德面门飞刺来,窦建德迅速地扬鞭接下,压制僵持:“你听我说,我没有想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知不知道我为之放弃了多少?”宇文猛地一撤力一闪。
窦建德冷不丁踉跄往前扑在桌上。
无暇看着宇文,冷冷道:“你原来也不是心甘情愿~原来你也计较你失去了多少?”
“不是,无暇”宇文站起来yu拉住无暇。被无暇冷冷甩开。
宇文抱臂冷笑道:“你一直和他有往来?你想跟他走?”
“你说什么?”无暇再沉稳的性子也仍不住跳将起来。
“你不要以为我没听见,你求他带你走~”宇文转过背;手握成拳头,冷笑。
无暇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眼眶,第一次这么委屈。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无暇推开门,一个人走了出去。
胡帐青灯
胡帐青灯
“啊!”
无暇前脚才出门,宇文和窦建德就听见无暇一声尖叫。
两人哪里还有心思争斗,不管两人有什么不同,此时不约而同的推门而出,心急如焚,四处环顾,却哪里还有无暇的影子。
两人相视,心里懊恼不已。
“你上北,我上南,分头找~”
“好”
无暇再次醒来,是夜晚时分。一色青的毡毛青铜器物,一个烛台跳跃着一排豆大的灯光。
“美人儿,你醒了?”轻佻的口气,逼近的面孔,半坦的衣服。
无暇本能地,一掌挥了出去。
男子万万想不到无暇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反抗,不设防被拍中面门,只得后退了几步,顺手cao起闲置的一个烛台。
无暇翻身下来,再出其不意地低身拐了他一脚,随即翻身往后跳开。没料到她有这一招,他临时cao起地一个没有点蜡烛的青铜烛台不妨掉落,滚到角落。回过神,他提手挡住她接下来的奇袭一退身跳开她凌空一记飞踢,退开的同时徒手抓住临面的脚掌,使劲反转。一阵剧痛,无暇改以双手撑地,空出的另一脚再行攻击,由他下盘往上踢,同样被制住,整个人被提拎丢往床榻。为免她再次袭击,男子快顺势下压,没将她丢在地上算是他对她的一时好心。“你——”话还没出口,她纤细的白颈遭他单手箝制,引发连连咳嗽。“咳咳…咳。”这情景让他不由得松开右手,这一松,又是一记直拳飞来,他迅速地以左手接下。扭转,而后压制在她腰侧,两人的姿势顿时形成一副暧昧的景象。居于下风,她气自己的身手,她的的确确就没把握以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能逃出去,但是败将又能多说什么,要杀要剐只能随他,倔强的眼说什么也不愿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她认为那是再懦弱不过的事情,不属于她。
“想不到美人儿也是属狼的~”男子啐了一口道。“不知道老三怎么看的上你。”
“哥~”苾咄掀开毡帘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扭在一起,不由皱了皱眉“哥,放开她~”
处罗啐了一口,起身,念骂道“属狼的女人”愤愤然走了出去。
“苾咄~”无暇稍微舒了口气,揉了揉被处罗捏红的手腕,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把我挟持到这里来?”无暇心里松了口气,整了整衣服,坐在床沿上。
“不是我,是二哥发现了你”苾咄也顺势坐在无暇身边“他想把你献给父王”
“启明可汗?”无暇倒吸了口气,刚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飘~还好?”
“好,她好着呢~”苾咄冷笑道。
无暇不解也不想去深究,杨飘嫁给年长她尽三四十岁的启明可汗本来就不是出于自愿。她喜欢的一直是宇文化及。
“可贺敦接到了你们大隋皇帝的求援信~所以我和大哥南下来查看虚实~”苾咄耐心的解释道:“据信上所说,契丹逼压边境?你怎么不随杨广独自一人先行了?”
无暇没办法给他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和宇文化及私奔出来的吧。正低首敛眉间。苾咄推测道:“你是否是担心可贺敦说服不了父王前来援救,杨广会亲自来榆林?”
对于苾咄推测出来的结果,无暇只能默认,除了这样能解释得通,还能如何解释呢?
苾咄叹了口气,少年老成的站起来,背着手踱了几步:“我原以为你是个爱到狭隘的女子,想不到你为了个那么花心的杨广能弃自己的安危以不顾。”
无暇看着这个几年不见,似乎成熟不少的少年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身材高挑但是骠还没长起来的典型的北方男子,粗犷和细腻并存的杂糅体。
无暇和宇文私自出来对杨广心中有愧,被苾咄这么扣上个冠冕堂皇的帽子,心里更加不好受,念之千里之外生病的修儿,本来就郁结成一团的,心脏仿佛被针深深刺入一般痛楚,胃部也痉luan起来,让那种痛苦更为深入。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淌出来,此刻再也顾不得当着苾咄这个自己认为的少年好奇的眼光,无暇将脸孔埋在膝盖里啜泣出声。
荆棘花开 适者生存
荆棘花开 适者生存
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好?在最不恰当的时候与最不恰当的人发生了最不恰当的关系,而后就陷入了最尴尬的境地。
苾咄并不知道无暇的千回百转的心情,看着玉面芙蓉娇yu滴,梨花一枝春带雨。那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扑簌簌泪雨纷纷,直看得苾咄无缘故心疼得扼腕叹息。一遍慌张地拿出自己的衣袖给无暇擦泪,一遍喃喃地劝道:“不用难过,就算没有可贺敦劝说父王,我也会劝父王出兵帮你们的,你别哭了好不好?以后别这么任性的一个人跑出来,好不好?万一碰到的不是我们,碰到了契丹人,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怎么办?” 无暇哭得累了,不知不觉在苾咄的怀里睡了过去,她不知道,此刻苾咄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她流瀑般的黑色长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ti,鲜花般jiao嫩的shuang唇,让苾咄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初见她的心跳。忍不住起了贪念,伏xia身,轻轻吻上微张的湿润的唇,就轻轻如羽毛轻抚的一下,却也心满意足。
“醒来了~小懒虫~你在大隋管理后宫,日理万机也睡得这么迟么?”无暇感觉鼻子被捏了捏。睁开眼睛,自己却躺在苾咄的怀里,猛地坐起身来:“你你!你做了什么?”
苾咄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毛,故意逗道:“早知道你是这种反应,我还真后悔没做点什么~”
无暇撇了撇嘴,站起来,伸了懒腰。就听到有女子的争吵声,不是汉语,叽里咕噜的听不明白,只见苾咄皱了下眉头,没有迈步出去看。
“你的小qing人吧~”无暇打趣道。
“你吃醋了?”苾咄听了无暇一句话,突然扑哧笑了出来。
“我吃哪门子飞醋?”无暇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挽起来,用一根碧色的带子系起来,松松垂在脑后。
毡门一下子被掀开,冲进来一个年纪和苾咄仿佛的女子。那女子冲到无暇面前,立定,双目盯盯看着她,似乎要喷出火来了。
无暇掩嘴莞尔,回首对苾咄道:“你快劝劝你的小mei女啊~”
苾咄叽咕了一句,女子突然面如死灰,扑通一声扑到在苾咄的面前。
无暇不忍问道:“你说了什么?看把人家吓得~”
苾咄没有说话,乌云密布的脸上似乎马上要发作。
正此时,门外的使者用汉语报告道:“可贺敦驾到~”
杨飘?无暇心里一惊,原来她也在这里~
几乎要屏住呼吸了。
四年不见了。
杨飘变了,飘逸的中原服饰被鹿皮坎肩所代替,绣花滚边的腰封被镶珍珠的绿羽绦代替,湘云绣花鞋被斑纹麂皮铆钉靴所代替,翻花云髻被一把小碎辫代替。小碎辫下是一串鲜红的珊瑚珠子,珠子末尾是两个硕大的夜明珠。 “可否容我与皇后说两句体己话儿?”杨飘转过身对苾咄彬彬有礼。
苾咄欠了欠身,看了无暇一眼,走了出去。
“你~这些年来,还好?”无暇不知道如何启齿。
“好?”杨飘轻轻叹了口气,反问道:“你觉得你额?”
两人沉默了,杨飘从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