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疑我对你的爱,好吗?那会让我痛苦地想死去。”
我想哭,他爱我,是如此激烈和深刻,我抱紧他,诚挚地回答:“好,从此再无猜忌。”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重口味,不喜欢就跳过吧。
闲话,昨天去女朋友家喝下午茶,她老公又早早回家,跟我们一起吃现烤的饼干和Muffin。大冬天的,脱了外套里面只是短袖polo衫,说刚打了网球热得很……我一看那胳膊的肌肉,嗯……果然好身材都是辛苦练出来的。
☆、晴天霹雳
上午正在办公室电脑前写稿子,突然小腹绞痛,闪电般袭来,我痛苦地在座位上缩成一团,一个女同事赶紧过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我脸色惨白,悄声说:“好像是痛经,我去卫生间看一下。”
我没有流血,但疼痛愈发厉害,好像刀子在里面搅动,直不起腰来。从来没这么疼过,我也不敢随便去买药吃,赶紧告了假,打个车去最近的医院求救——也就是梁非凡工作的那地方。运气不好,挂号的人就排了长队,更别提妇科门口的人山人海。无法,我咬咬牙只好找个角落打电话给梁非凡,有气无力:“梁大哥,我是夏莎,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我肚子疼得厉害,正在你们医院里排队,人太多了我实在等不了……不是阑尾炎或者肠胃炎,是痛经,对……找罗毅?啊……那个……有没有相熟的女医生?……全院没有比罗毅更好的妇科医生?……行吧,去哪儿找他?……在挂号处等着?”
很感激梁非凡总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我挂了电话没几分钟,罗医生就不知从何处走出来,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我,穿着白大褂,身上有股消毒药水的味儿,和我见过的西装革履喷了古龙水的罗毅判若两人。他蹲下来,拍拍我的肩膀,看我脸色惨白,低声问:“夏莎,你疼得厉害?”
我点点头,他悄声说:“今天人特别多,你别声张,跟着我来。”他叫了一个护士扶着我,跟他坐电梯进了一处清静的病房,看样子有点像手术室,而不是楼下拥挤的门诊。
护士扶我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空间很狭小,病床上铺着干净的一次性垫子,挂着粉红色帘子,她请我脱下裤子等罗医生来诊视。床的一侧有些奇奇怪怪的器械和仪器放在一边,我紧张起来,天,人生第一次看妇科医生就遇到男的,还是熟人……咬咬牙,还是脱了衣服,在心里默念——我是病人他是医生我是病人他是医生……其实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如等待受刑般漫长难熬。片刻罗毅就进来了,把帘子拉拉紧,他戴着眼镜和口罩,熟练地给自己套上一次性手套,轻言细语地对我说:“别紧张,我首先要做些检查来确认是什么原因再对症下药,痛经的成因很多,可大可小,如果是原发性的或者子宫肌瘤会有些棘手。你有频繁痛经的状况吗?”我瞬间害怕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偶尔会,但从没痛得这么厉害过。”
他被口罩遮掩的脸色我无法分辨,只听他十分专业又冷静的声音问:“你有没有过性生活?我们要做阴道超声波检查。”我面红耳赤,轻轻点点头,崩溃,为什么偏偏是罗毅,一个曾经在Party上和我调情、在餐厅里和我搭讪、在夜里送我回家的男人,此刻在检查我最隐秘的身体部位,然后问我有没有和人上过床……我好想死……
他迅速准备好了家伙,柔声请我打开双腿,冰冷坚硬的器械涂了些润滑剂,我脸色变了。他很温和地安抚说:“你是第一次看妇科吗?不要紧张,放轻松一点,很快就好了。”说着,他动作娴熟,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伸进去,我几乎难受得要哭出来。他说话时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和电脑屏幕,而且没有触摸我身上任何部位,我觉得稍微好受了些。他很专注地在屏幕上观察一些看我看来只是模糊的阴影的东西,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月经周期是否准时?下一次月经什么时候来?”
我想想说:“下一次来还有差不多两周的样子,我的例假一般都很准时,就是量比较少,而且4、5天左右就结束了。”
他眉头皱起来,抽出了器械迅速处理干净,又递给我纸巾擦拭,很温柔地说:“你穿好衣服到隔壁来,我们详谈。”说着他便低头离开,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检查很快就结束,没我之前想象得那么可怕。我安心了不少,心想还是自己放不开,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我,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我心里七上八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敲敲隔壁的门,去跟罗毅面谈,他取下口罩,在我的病历卡上快速写了些东西,对我说:“好消息是,你的痛经不是因为器官病变造成的,可能是你最近情绪大起大落,精神紧张而引发。你不用担心,我给你开了缓解症状的药物,按说明服用,很快就见效。不过超声波检查过程中我发现了其他的问题,你应该要重视。”
我赶紧问:“我身体有什么问题?”
“按照你的月经周期,照理说你正在排卵期,但是我没有发现卵泡。”
我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罗毅很认真地跟我解释:“也就是说,你虽然有月经,却没有排卵,如果这个状况一直持续的话,你没有怀孕的机会。”
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我不孕?只听他继续和我解释病因和可能引发的状况,以及针对的治疗手段,我听得晕晕乎乎,到后来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要哭出来。他的长篇大论其实对我而言就是一个中心点:我不能怀小孩!!!我不可能做母亲!!!
罗毅把他的私人电话写给我,又请一个小护士帮我帮我取了药送来,先倒了杯水让我吃下,亲自把我送出门,叮嘱我说:“今天只是我初步的诊断,你再打电话跟我联系,我们约一天仔仔细细做全面体检,包括内分泌和血液都要检查,然后我们再确定治疗方案。”
我连谢谢都忘了说,晕晕乎乎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以后我还没缓过神来,司机问了我好几声:“小姐,你要去哪儿?”
我如梦初醒,咬咬牙说:“去维景大酒店。”
到了维景,我却坐在楼下的喷泉边,神思恍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是想来找田野,而不是跟妈妈或者薇如商量,此时此刻,我只觉得他是我最唯一可以倾诉和依赖的人。但是……如果他知道了我不能生小孩,他是那么喜欢小孩子的人,他还会爱我吗?还会向我求婚吗?
吃了药,痛经的症状已经慢慢缓解,可是我心里好疼,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光天化日的太丢脸了!
我赶紧擦干眼泪,镇定心神,先打电话给薇如:“Hi,你在忙吗?”
“不忙,今天下午才去上课,我正在屋里做些家务。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儿。”
“我……我今天痛经,去医院找罗毅罗医生看了一下。”
“痛得这么严重?这会儿好些了吗?你一向手脚冰凉,现在入冬了,一定要注意保暖和调养。”
“其实痛经的问题不大,但是,罗医生说,我没有排卵,以后可能不孕。”
“什么?你再说一遍,天啊,没有搞错吗?”
我忍不住哽咽,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被告知不能生孩子,都无异于被判了死刑——身为女人的那部分天职被永远剥夺了。
我哭哭啼啼说了半天,薇如也在那边着急:“那你现在人在什么地方?我来陪你,见面好好说。”
“你不用来了,我在维景大酒店外面,本来我想找田野,但是到了地方又心乱如麻,我该不该告诉他?”
“当然,这么大事情,你一定要和男朋友商量。莎莎,你不要害怕,罗毅也是我的妇科医生,他医术非常高明,帮助过很多不孕的女病人怀上了孩子,你要有信心你也可以治好的。”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要勇敢面对这个状况,正想打电话给田野,他却先打给我:“夏莎,急死我了,你电话怎么一直占线?刚才非凡打电话给我,说你今天痛经去了医院,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你在哪里?”
我苦笑,梁非凡见我不辞而别,怕情况严重,所以才通知了田野。我赶紧说:“已经不严重了,吃了药已经好了很多。其实我就在你酒店楼下,现在可以来找你吗?”
“当然,我接了非凡的电话就打算今天要陪着你,已经把下午的约会都取消了,你能自己走路吗?我下楼来接你?”
“不用,我马上去找你。”
进了房间,田野一脸焦急,赶紧扶我在沙发上坐下,我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对他说:“我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吗?女人大多都会有这种痛经的问题,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倒了杯热水给我喝,心疼地说:“你总是手脚冰凉,偏偏自己神经大条不注意保暖,这种问题按中医的说法就是气血两虚,得好好给你调养一下身子,尤其是要加强锻炼。”
我叹口气,其实我的问题比“虚”严重得多。我喝了一杯水,冷静了一下。
“田野,你先坐下吧,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他有点讶异,洗耳恭听。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夏莎很可怜啊,一直手脚冰凉,自己也不重视,女人要爱惜身体啊!
☆、心安
看着他英俊的脸和关切的眼神,我好怕自己会崩溃大哭。鬼使神差,我冲去浴室,打开水龙头,胡乱在手上抹了肥皂,用力把田野妈妈替我戴上的翡翠镯子往下抹,田野赶上来阻止:“你要做什么?这些天戴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取下来?”我不答话,继续努力。
镯子顺着肥皂的润滑,没有费太大力气,已经滑脱出来,我把镯子冲洗干净,轻轻塞到他手里,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哽咽着说:“你妈妈送的,我明白,这算是订婚的信物,可是我真的不能再戴着了。医生说,我没有排卵,如果不治疗的话,我无法怀孕……既然如此,我怎么可以嫁给你呢?”无法成言,眼泪滚滚落下。
田野的神情从迷惑、震惊刹那转为心疼,将镯子随意搁在洗手台上,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在背上轻轻拍着,吻着我的头发,在耳边说:“不要哭,不要哭,我还以为多大事儿呢,原来只是这个。”
我挣脱出来,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什么?这还不是大事儿?如果不能生孩子,我还算女人吗?”
“你不是说不想生,怕疼,怎么又如此介意?”
我泪眼朦胧:“我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想生和不能生是两回事儿!一个女人不孕,就好像一株玫瑰不会开花,一棵树不能结果,活着有什么意思?这打击太大了!”
他捂住我的嘴,脸上居然是微笑着:“小傻瓜,身为女人只有繁殖后代这个使命吗?这世界上有的是不开花不结果的植物,也有许许多多不想生孩子的人。在德国,单身不婚,或者结婚了不要孩子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你认为这很罕见吗?不,这也是常态。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现代社会新女性,你难道觉得必须生儿育女才算女人吗?那是不是男人不能让女人怀孕也不算男人了?反过来想,假如今天是查出我没有生育能力,你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他边说,边掏出手绢替我擦眼泪。我没想到他这么豁达,可是我的难过还是无法排解,我紧紧捏着他的胳膊,问:“假如,假如我真的不能生小孩,你还是愿意娶我吗?”
他握着我的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对我说:“首先,我要跟你的妇科医生仔细谈谈,确认你的情况是否需要立即进行治疗。其次,就算你真的不孕,也丝毫不影响我想娶你的决心。我是要和一个我爱的女人共度一生,不是找一个生育机器来繁殖下一代。”
“可是,你说过,你很爱小孩,想要多生几个。”
“我也说过,我不是非要小孩不可,生不生都是由你,做丁克也很好。”
我说不出话来,还是一直哭,他抱着我,一直哄,只差没在耳边唱歌给我听了。转眼已快到午饭时间,田野看我眼睛肿得像桃子,叫了吃的送到房间来跟我一起用餐。
吃完饭,他跟我要了罗毅的私人电话打过去,先自报家门,说想亲自去医院面谈一下,确认我的病情。许是因为在薇如家见过,田野算是他们夫妇的朋友,罗医生实在是给面子,立刻答应午休时间和他见面。田野督促我吃了药,让我在酒店休息,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我累极了,虽然小腹还在隐隐作痛,但躺下去没一会儿就睡着,迷糊中还在走神瞎想,其实薇如那么不辞辛苦地办Party是有她的良苦用心的,到真用上的时候才知道平常用心经营人脉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因为罗毅认识我,今天恐怕要痛晕在排队的人潮中……哎……
半下午的时候田野回来了,蹑手蹑脚地脱了外套,坐到床上,他开门的时候我已经醒了,这时也撑起来半躺在床上,理一理睡乱的头发,问他:“罗医生怎么说?”
他脸上平静无波,说:“罗医生很友善,我跟他一起讨论了一下你今天超声波检查的状况,他说,其实你的情况并不罕见,很多未婚的女孩子都有类似的问题,大部分是内分泌紊乱造成的。其中很多人在婚后有了规律的性生活之后,激素水平会有所改变,这个问题会不药而愈。虽然你不排卵的原因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来精确判断,但目前根据超声波检查的结果,好消息是,你并无器官的原生缺陷或者肿瘤之类的症状,不要太担心。”
我沉默不语,田野抱着我,轻轻吻了几下,问:“罗医生我觉得他不错,分析很专业,人也很负责,你本来只是去解决痛经,幸好他多留心,才查出你没有排卵这个隐患。你愿意让他为你治疗吗?”
我猛摇头,立刻说:“我再也不要去看妇科了,尤其是不要被男医生摆弄,你不知道多难受,那么可怕的东西伸进去……在里面捣……”
他赶紧哄我:“好好好,不是非要治疗不可。罗医生也说了,这个问题并不影响你正常生活,甚至也不是完全没有怀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