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丢下她。
江怡撒娇的要他陪着挂水。从小就这样,没他在场,病房里不得安宁。好不容易摆脱江怡的纠缠,他着急地往学校赶,在后排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一场比赛让小承成长了不少,那种由心散发的愉悦笑容,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这全因为那个洒脱单纯的女孩,他的太太。好像她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带动他身边的人快乐,小宝,小承,爸妈,奶奶,还有他。
她身着背带裤,甩着马尾,活脱脱高中生的模样被一群男性围绕,与男同学亲密无间的打闹,他没来由的不舒服,搂紧她宣示自己的主导权。 那一刻,他忘了他提出的约定,心甘情愿地任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
她不说话,仍旧低着头。夏谦博停住车,牵起她的手,柔软微凉的小手贴在他汗湿的掌心,舒服的他一再加紧力道,他深吸口气,说:“下次,我不会了。”语气中带有连他都不曾注意的讨好。
穆宇珂是生气他的爽约,更因为他为了江怡抛开她而难受,可他挑明他们的关系,不顾众人的调侃,和她的朋友调笑玩闹。她又没那么生气,现在低声下气地解释,她根本拒绝不了他的温柔,更舍不得对他凶。她讨厌自己陷在这样的矛盾里,脑袋里清晰刻印着他们的约定,但因他的靠近而不安分跳动的心又让她脸上迅速爬上红晕,她根本不敢抬头。
等不来她的回应,他有些烦躁,索性拉近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肉嘟嘟的娃娃脸被他挤得有些变形,撅起的嘴唇,受惊的大眼睛,映在他眼里可爱的不得了。
“不要闹别扭了。”
“我没有生气。”她反驳,贴上他的手,“也没有闹别扭,为小承你也做了很多,教练是你叫来得吧。”
他的小傻子比任何人都通透,小承缺少的是机会,他只是适时的为他提供了个机会。
他没有说话,路灯拉长他们的身影,交叠似一体。晚风吹来,微醺的醉人,他难得的发呆,静静地凝望手中的人。她璀然一笑,踮脚在他脸庞轻轻一吻,“谢谢你。”
然后推车,歪着头看着他说:“为了报答你,我载你回家。”
夏谦博眸中溢出不可掩饰的笑,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跨上自行车,“上车。”
穆宇珂很开心,坐上后座,自然的抱住他的腰,贴上他的背脊。
“你占我便宜?”夏谦博感觉到她的手,慢慢踩动车子。
“切,我是怕你技术不到家把我摔下来。”她脸红,却固执的不撒手。
“那你抱紧了!”
这一夜,两人唇角都扬起抑制不住的微笑。
第39章 第 39 章
穆宇珂摩挲着手机屏幕上夏谦博的侧脸,是她在他工作时偷拍的。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她像个偷偷获得奖赏的孩子,每天都因为和他在一起而乐不可支。
夏谦博出差两周,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的思念也愈加强烈。以前他不在,她并没多大感觉,现在却会无时不刻想念他的身影,想他会做什么,吃饭了没,工作忙不忙,这些都挠的她难受,又不敢给他打电话,短信编了删删了写,最终还是留在了草稿箱。
每晚他会跟小宝说晚安,也只有在那时她能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嗓音有一种浑然天成暗哑,她在电话这头脸红心跳。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话被她笨拙的冷场,挂断后她又懊恼的捶墙。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关注他,满脑子都是他,在她人生的24年里,她头一次尝到了酸甜交杂的滋味。静静地在台历上画圈,倒数着他回来的日子,心底那丝丝的祈盼如糖果般化开,诱人的香甜。
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高调,她接起,是贝贝。
“穆,猪猪,呜,老师,我疼,呜,你快来救我。”
听筒里传来林玺贝断断续续的哭声,她忙问:“贝贝,你怎么了,别哭,慢慢说。”
“我肚子疼死了,呜……家里没人,你快来救我,呜……”
那边贝贝哭的直喘气,她意识事态的严重,翻身下床,轻言哄了他两句,答应他马上过去便挂断电话。随便披了件外套,又打电话给小承,她不放心小宝一个人睡在家,何况是晚上。那头电话刚接通,她便一股脑儿的交代事项,听到轻轻的“恩”声,她才微微放心。为小宝塞好被子,亲亲她睡红的脸蛋,她匆匆出门。
贝贝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按着肚子直喊疼,她一再催促司机。林阳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她心急给周鹏拨了电话,让他安排好医生。到医院,经过诊治是急性阑尾炎,贝贝直接被推进手术室。
她心急地坐在门外等,林太太他们去国外度假,一时联系不上,林阳又不知何事搞失踪,贝贝这种情况肯定脱不开人。她又担心小宝,怕她醒来找不着她会害怕,致电给小承竟然关机,她不敢打家里的座机,那会吵醒小宝,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强制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还是不断地拨打小承的电话。
贝贝小脸苍白着被推出手术室,她立即跑到床边,“贝贝,怎么样?疼吗?”
贝贝伸手拉住她,隔了好一会,用沙哑的声音回道:“猪猪,我没事……不疼。”
她安抚地摸摸他的头,陪着他去病房。手术选择的是局部麻醉,穆宇珂让他闭眼休息会,贝贝却固执的摇头,依赖的拉着她不放,“我睡着了你就走了。”
“我不走,你乖乖休息。”
“不。”他有气无力地挣扎,“爸爸妈妈总是骗我睡着后走,你们大人都一样。”
她些微的心疼,即使给孩子再优渥的物质条件,缺少父母的陪伴,他始终缺少安全感。
“我答应你,明天一早你张开眼,我肯定还在。”
“真的?”
“恩。”
他稍稍安心的闭眼,手依旧拖着她,生怕她悄悄溜走。
穆宇珂为他捻捻被角,撑着额头坐在病床边,有了小宝后,她更能体会为人父母的心,小宝日渐生成的依赖,她深有感触。她会为自己的孩子创造优良的生活环境,但该有的爱护关怀,她绝对不会少给予。
早晨醒来自己竟睡在沙发上,林阳正拿着毛巾替贝贝擦脸,回头轻声温和叫她:“小宇。”
她点头,贝贝见她还在,眼里立即放出兴奋的光彩,她阻止他乱动的小手,询问了下林阳贝贝的情况。
林阳说不是大事,休息一两个月就行,又感谢她昨晚的照顾,她笑着说没事。突然想起一个晚上没回去,跟林阳说了声,急急开门往外冲。
“你回来啦!”
说好后天到家的人直愣愣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差点惊喜地扑上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夏谦博冷冷地盯着她,眼神复杂,在瞥到林阳的瞬间,周身寒气冷冽,呼之欲出的怒气使得他一言不发强拽着她出医院。
“夏谦博,你慢点,诶,痛,我的手,轻点。”
她小跑的跟在后面,前面的人只顾用力的扯着她大步地走,丝毫不顾及手下的力道。来到停车场,她嘭地被甩在车门上,车把顶得她的背生疼,她还来不及抱怨,整个人被困制在他与车之间,下巴被他狠狠地攫住,痛的她眼眶里激起泪花。
“夏谦博,你一大早发什么疯?”
“我发疯?”他冷笑,眼底积聚的寒气令她生畏,“穆宇珂,你是不是活腻了,竟然敢把小宝一个人丢在家里。”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赶行程,明明两周的工作量硬是被他压成十天,坐最后一班飞机回来,临上飞机前还奔着给她买巧克力,就因为她无意说过她喜欢吃。
他甚至自作多情的以为她会为他等门,亦或者又傻兮兮在沙发上睡着,口水流了一滩。想象着她看到巧克力后的雀跃,一身疲惫悄然放松。
然而进家门迎来的却是一室冷清和小宝凄凄惨惨的哭声。
明显她不在家,小宝嘶哑着嗓子哭喊着“妈妈,妈妈”,他怎么哄都无济于事,这让他想起了冉惠刚出事那会小宝的状态,一阵心惊后怕。行李都在,打电话竟是关机,也没有回别墅,她不是没有交代的人,突然不见,他莫名的心慌,怕她出事。
老三唧唧嚷嚷的被他从床上吼起来寻人,派人去了趟C市,他也亲自开车去找,茫茫大路哪有她俏皮的身影。小宝哭累了,揪着他的领子睡去,口中却喃喃的喊妈妈。
后来于心给他电话,说是在医院,四个小时的飞机,一夜没合眼的他竟飙车到160码,然在那个病房门口,他看到她单薄的睡衣下披着男人的西装,毫无防备的对他笑,两人悉心宠溺的照料躺着的孩子,晨光漫进病房,和谐的温暖。他忍饿挨冻,为她担惊受怕,她却在这心安理得的照顾别的男人的孩子,弃自己的孩子于不顾。
那句有惊无喜的“你回来啦!”刺耳的厉害,一夜来的担心全转化为不甘的愤怒。
“我有让小承过来啊,他没来吗?”
“闭嘴。”他吼出声,眼里散发着噬人的光,“你少给自己找借口。穆宇珂,你根本没资格做妈妈,小宝怕黑,你还留她一个人在家,她蜷缩哭喊着妈妈的时候,你在哪?你tm的和个男人云淡风轻的谈笑,如果不是我提前回来,她哭死在家都没人理。”
他猩红着眼,指间的力道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她忍痛问他:“小宝呢?小宝怎么样?”一想到小宝喑哑的哭声,心脏处尖锐疼痛的难受,她的孩子在黑暗中无助的寻求安慰,她却不在。
“少假惺惺了,我还真是愚蠢,她不是你的孩子,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又怎么会真心对待。之前是看着那500万吧,怎么现在找到更好的下家,做戏都不愿意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说。”穆宇珂哭着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的话像把刀子凌迟她的心,她对自己说不要在意,他是生气才会口不择言,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她的真心被他狠狠的踩在脚底碾压,汹涌窒息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她忍不住晕眩。
“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替人家照顾儿子,好,我成全你。你等着签离婚协议吧!”
此刻夏谦博已毫无理智,一股脑儿的宣泄自己的怒气,推开她,不顾她踉跄的跌倒,开车冲出医院。
掌心摩擦地面,扯开血口。单薄的睡裤也磨开口子,膝盖处钝钝的疼。
“小宇!”
林阳搀她起来,“回医院我给你包扎。”二话不说便要抱她回去。
穆宇珂推开他,反手抹了把眼睛,“林阳,跟贝贝说我有事先走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他。”
林阳甚至来不及送她一程,她已跳上出租车离开,苦笑着看着被扔下西装,他无奈的转头。凌晨他收到口讯赶往医院,她柔弱的背影,粉嫩的脸蛋,在晕黄的灯光下是那么诱人。明明不该再动心,他还是情不自禁的低头亲触她的眼睑,睫毛微微的颤动,他慌乱地逃离,见她香甜的睡着,又放心般的微笑。他像步入青葱恋爱的小伙子,小心翼翼的守着她,轻轻抱她到沙发上,她埋在他怀里安静地呼吸搅乱了他多年的自制力,他不禁想要更多的碰触,最终那一声呢喃他放弃了所有。
泪眼朦胧的回家,家里并没有人,电话什么时候黑屏她都不知道,边充电边拨夏谦博电话,那头初初通了,便直接挂断,再拨已不在服务区。
简单换了身衣服回别墅,莫美娟拉着她兴奋地展示从伦敦淘来的洋装,她心不在焉的敷衍,小声的问:“妈妈,大谦有没有回来?”
“咦?你们俩真奇怪,昨晚他问你回来没,今天你又问他,你们在捉迷藏啊?”
穆宇珂没心情接莫美娟的玩笑,扯了个谎离开去公司堵人,还是没遇到。
接下去的几天,他和小宝像失踪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她给他留了无数个口讯,甚至接二连三的去魅惑,除了日渐空瘪的荷包,毫无收获。
“丫头,你和大谦吵架啦!”莫美娟打电话套风头,两人都推辞不回家,儿子的口气如千年寒冰,丫头又精神不济,她无聊的日子终于有八卦侃了。
“妈妈,我们没。”她极力隐瞒。
“丫头,你跟大谦吵,吵的越凶越好,妈妈绝对支持。”语气明显很兴奋。
“妈妈。”额头黑线,有盼着儿子媳妇吵架的母亲么?
“男人让女人闭嘴的唯一方法就是推在墙上强吻,丫头,是不是很浪漫,好好把握机会。”
妈妈偷笑声暂时驱逐她连日来的焦躁不安,他还没跟家里说他们的事,表明会有转机。她想他,想小宝,挨揍也好,怒骂也罢,只要他出现,她都无所谓。
浑浑噩噩度过难捱的日子,星期五上完课,婉拒于心一起吃饭的提议,准备继续去魅惑找人,却在校门口遇到了个不速之客。
第40章 第 40 章
“很意外我会找你吧!”
临近博美的咖啡馆内,Jenny喝着摩卡优雅的问。
穆宇珂点头又摇头,初见她惊讶是一定的,除了结婚前两人相约见过一次,到后来一直没什么联系,听说她追随她爱的人去了澳洲。定期会有礼物寄回国,全数是给小宝的,看得出来她这个姑姑对侄女是宠爱非凡。
她毕恭毕敬的鞠躬90度,诚恳至极,“小宝的事我很抱歉。”她曾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自己会全心全意照顾小宝,现在却连人在哪都不知。
“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Jenny微笑地拉她坐下,“不过能让Kelvin带着小宝离家出走,你还挺特别的。别误会,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相反,我对你刮目相看。”
“他很生气吧?”穆宇珂低声问。
“也还好,三餐不定时,酗酒抽烟咖啡当主食,关在书房通宵工作。”Jenny漫不经心的摩挲杯沿,偶尔不经意的观察下穆宇珂的表情,自然的笑,“你放心,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发泄一通便没事。”
放心,怎么放心?他心里不舒坦直接朝她发泄好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他不要命啦,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胃开玩笑,这样下去非得整去医院,你多劝劝他。对了,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她从包包里翻出胃药,他时常忘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