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什么不对?既然南方大地的男人可以娶小老婆,就没有资格反对圣湖之地的女人收禁脔,这又是哪里错了?”
“女人需要靠男人保护我们、养活我们。”
“很抱歉,在我们女萝族里,是女人保护男人、养活男人。”
“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也是女人,请不要看不起女人!”
梅丽妲又沉默片刻。
“没有任何男人会心甘情愿做你们的奴隶,甚至爱你们这种女人的。”
丝朵儿叹气。“我们女萝族是不讲感情的,只有弱者才会被感情束缚。而且我的禁脔不但是心甘情愿跟着我,还是他主动要求,不,逼迫我非收他做禁脔不可,每天为我洗衣、煮饭、做家事,他可是开心得很,从没有任何怨言。你啊,不要以为世上男人只有一种,女人也只有一种!”
“他主动要求做你的禁脔?”梅丽妲惊讶的重复道。“为什么?”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丝朵儿耸一耸肩。“因为我会保护他、会养活他!”总不能说他犯贱吧?
悔丽妲又深不以为然的蹙起眉头了。“他一定是个懦弱无用的男人,你宁愿要他那种窝囊的小男人,也不要王兄那种能够保护你、照顾你,顶天立地的英雄,威武英明的王者吗?”
懦弱无用?
她在说她自己吧!
“英雄?王者?”丝朵儿轻蔑的往地上呸了一口痰。“英雄不会说话不算话,也不会使用卑鄙的手段,更别提他是个名符其实的暴君,你的日子过得是很舒适,但你可曾关心过百姓们过得如何?”
“那种事不需要我来关心,那是王兄的责任。”
是喔,她只要负责过好日子就行了!
其实这女人也算不上是骄傲,更不是自私,她只是个很一般的女人,有她的自尊——既然是公主,就得有公主的派头,也很自重——绝对遵从女人就是弱者的格言,又自律——绝不会干涉男人的事。
除了女萝族,这世上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怎能怪她跟大家一样呢?
“如果你是这种想法,那我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丝朵儿叹道。
悔丽妲依然蹙着眉头。“你是女人,永远做不成男人的。”
丝朵儿更是长叹。“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做男人,我只想跟男人站在平等的地位,拥有同等的权利,共同担负所有的责任。所以我不需要你哥哥来救我,我会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梅丽妲摇摇头。“你还没逃出去,王兄就会来救我们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王兄是最值得依赖的男人。”
谁要依赖那种猪头啊!
“好,那我们就来看看吧,看是我先逃出去,还是那只猪头先赶到!”话落,丝朵儿更加紧挖掘墙壁。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先逃出去!
雅洛蓝轻轻吐出一声低吟,意识缓缓从浑沌中回到现实,而现实就是他全身都该死的像针扎一样火辣辣的痛,痛得他想活宰几个人来发泄一下,不过现场并没有适合的牺牲者,他只好放弃这种“享受”。
他微微动了一下,感觉到身旁有人在照料他,不用睁眼他就知道不是丝朵儿。
“朵儿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
“她去多久了?”
“快三天了。”
“……我要去找她。”
瓦平怔了怔,旋即猛摇头。“不可能,你的伤势溃烂情况相当严重,又十天没有进过任何食物,还在发高烧,你太虚弱了,我看连坐起来都有问题,怎么可能骑上骆驼去找人呢?”
“我可以。”别人可能办不到,但他非办到不可,谁教他是巫马王,专门干人家干不来的活儿,唉,所以说巫马王真不是人干的!
“就算你去了又怎样?”瓦平叹道。“小姐这么迟还没回来,肯定是有麻烦,你用这种疲弱的身体去找她又能怎样?我看只会变成累赘,害了自己也害了小姐,不要这么傻吧!”
是是是,他是傻,但他不能不傻呀!
雅洛蓝不再浪费精力跟瓦平多罗唆,迳自吃力的、挣扎着硬撑起自己的身子,但是还没坐好,头就晕得像陀螺在打转,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在胃里翻腾,心跳得比骏马奔驰更快,呼吸喘得快回不过气来,更别提伤口的痛楚瞬间又提升到超高等级,他禁不住溢出痛苦的呻吟,几乎想一头撞死算了。
“看!看!就教你不要逞强的!”瓦平想再扶他躺下。
但雅洛蓝坚持不肯再躺回去,待呼吸缓和一点后,他还不自量力的想站起来。
“你到底想怎样?”瓦平气急败坏的怒叫。“既然是小姐的禁脔,你就乖乖当你的禁脔,好好在床上侍候她就行了,像是打仗拚斗那种事就交给她,她可比我们这种普通男人厉害多了,你别去扯她后腿啊!”
雅洛产彷佛没听见似的,继续顽固的、执拗的使力要站起来。
“好好好,去找她就去找她!”瓦平豁出去的怒吼。“你要是死在半路上我可不管!”
于是,半个时辰后,他们上路了。
眼见雅洛蓝连坐都坐不好,整个上半身都趴在驼峰上,虽然没有呻吟,但喘息声远近可闻,如果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见骆驼每前进一步,他就痉挛一下,这种情况实在令人忧心,那两位武士不由连声向瓦平抱怨。
“看他这样……他真的不会死在半路上吗?”身躯特别硕壮的武士满眼忧虑。
“我不敢保证。”瓦平面无表情的想撇开责任。
“那你还让他去!”长着一张俊脸的武士大声抗议。
“我阻止不了他。”
“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队长肯定会亲手宰了我们!”壮武士喃喃道。
“小白脸就好好做他的小白脸,有事他的女主人自然会承担起来,干嘛这么多事跑去找她,”俊武士嘀嘀咕咕抱怨。“就算去了他又能帮上什么忙?根本是在扯他的女主人后腿嘛!”
“对,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但他就是不肯听,我又能怎样?”瓦平咕哝。
“到时候我们必须看着办,千万不能让他惹出更多是非来!”壮武士毅然道。
“最多敲昏他吧!”俊武士语带不屑地说。
最厌恶那种吃女人软饭的男人,既靠女人保护,又靠女人养活,男人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
“敲昏他?”瓦平哼了哼。“我只担心他会不会死在半路上,还用得着你去敲昏他?”
“……如果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得出来。
最好不会,但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
从残罗城就可以看出残罗族的生活有多么辛苦,明明是残罗族领地内最大的城市,却连真正的城墙也没有,他们所谓的城墙是由屋子围绕出来的,从外面窗子看出去就是城外,敌人来攻击的时候,残罗族就从窗子射箭出去,要是被敌人从窗子攻进来了,也就等于城墙破了。
丝朵儿被关禁的监牢就是城墙的一部分,她卯起来拚命挖掘的就是靠城外的那面墙,但她不敢从装有铁栏杆的窗户挖,因为还没挖好就会被发现,只好从床下的地方挖,随时可以用床遮住。
但她此刻并没有在挖掘墙壁,她正忙着和梅丽妲挤在窗前打量包围残罗城的军队,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起码有三、四百人。
“不会吧,那只猪头已经来了?”她还是慢了一步吗?
“不,那不是王兄的军队。”梅丽妲轻声否定。
“不是吗?”丝朵儿疑惑地又看了半晌,忽地扬声大吼,“队长,那是谁的军队,你看得出来吗?”
隔壁牢房里立刻传来武士队长的回答。
“看不出来,不过听说南方大地沙漠区有一群强盗,专门打劫残罗族、宇罗族和一般沙漠游牧民族,也许就是这群人。”
“原来是强盗啊!”丝朵儿恍然大悟。“难怪不像正规军队。”
“小姐,如果我们运气好,也许可以乘机逃走。”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的。可是我们还是得设法把卡罗带走,雅洛蓝还等着他救命呢!”
“可能不太容易,不过我会尽量。”
对话结束,丝朵儿继续望着城外的军队思索逃走的方法。
“雅洛蓝是谁?”梅丽妲突然问。
“我的禁脔。”丝朵儿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你那位伟大的王兄在向我求婚时答应我可以拥有禁脔,但当我真的收了禁脔之后,他就反悔了,偷偷把雅洛蓝捉到火烧岩,想要活活晒死他,幸好我及时赶去救回他,可是他的晒伤已经很严重了,得靠卡罗去救他。”
“王兄会答应你那种事?”梅丽妲不相信的问。
“婚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但王兄反悔了?”
“他反悔了,这就是你伟大的王兄,一个出尔反尔,讲话不算话的人。”
梅丽妲无言以对,不吭声了,不过就算她还有话说,丝朵儿也没有空理会她,因为……
“他们发动攻击了!”
“那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
残罗城外的山丘上,四骑骆驼和四个人排成前后两列朝残罗城远眺观望,各个都是一脸讶异,除了那四只骆驼,它们正忙着反刍咀嚼,对其他任何与咀嚼无关的事都不太感兴趣。
“有人在攻击他们呢!”
“还用得着你说!”
“是谁在攻击他们?”
“看上去不像沙达王的军队。”
“……强盗?”
“应该是,不过残罗族也真肉脚,居然连强盗也敌不过,我看被攻陷也是早晚的事!”
“我看也是。”
话说到这里有结论了,但也算没有结论,他们总不能在这里观望到残罗城被攻陷吧?
所以,他们该怎么办?帮助残罗族攻击强盗吗?
他们才四个人,不,一个是累赘、一个是废物,能派上用场的只有两个,就算他们两个都能够以一敌十,那边起码有三、四百个“坏人”,他们光是走过去就会被淹没了,真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正当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
“把剑给我。”
是雅洛蓝的声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干什么——施展累赘的功能,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动作一致的转过头去想拒绝他,并好好斥责他一顿,如果他再不听话,干脆打昏他算了。
可是,他们的脑袋才刚转过去便骇然倒抽了口冷气,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也出不了声了,各个噤若寒蝉的连呼吸也屏住了。
但见那个原是虚弱得几乎连站也站不住的小白脸,此刻却像个巨人似的挺直了瘦长高跳的身躯,长发无风自飘,剑眉斜挑,唇瓣翻黑了,神情阴沉冷酷,周身环绕着一股无形的邪气,冰冷的、无情的,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然而最最恐怖的是他那双银眸,不,再也不是银眸了,那是一双鲜艳得好似可以滴出血来的红色眸子,妖异的赤色光芒邪恶锐利,彷佛可以直接洞穿人的心,毁灭人的魂魄。
听不到他们的回应,雅洛蓝缓缓侧过眸子来,见他们冻结成三尊石雕像,眸中血色红芒一闪,他竟然笑了,笑容还带着点顽皮的意味。
“把剑给我,嗯?”
半声不吭,壮武士动作僵硬的抽出长剑来递给他。
“谢谢。”雅洛蓝再转回去望着山丘下,“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吧!”语毕,他迈开大步走下山丘。
接下来发生的事,瓦平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不是没看过战争,但眼前的战争己经不能算是战争了。
雅洛蓝只有一个人,对方却有三、四百把刀,然而雅洛蓝一冲过去,那三、四百把刀就再也不是刀,而是脆弱的稻草了,一把剑对三、四百根稻草,可想而知结果如何。
一颗颗头颅宛如西瓜一样高高飞起、重重落下,骨碌碌滚开,一只只胳臂、一条条大腿活像鸡翅鸭腿般到处乱飞,灿烂的阳光下,鲜红的热血四溅喷洒……
这是屠杀,一个人正在无情的屠杀三、四百个人!
残罗城没有真正的城墙,但还是有一座真正的城门和望楼,此际,城门上的望楼涌立着十几个惊骇欲绝的老者,他们是治理残罗族的长老以及巫师卡罗,眺望着城外战斗的惨况,十几个老头子骇异得两脚发软。
其中,以卡罗最是惊恐。
“不,不,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不可能!”他几乎被吓坏了。“可是……可是……那红色的眼,那黑色的唇,那邪恶的气势,那冷酷无情的杀人手段……明明是他!明明是他呀!”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难道……难道是……”猛然转身,他大吼,“快,快去把人质带来!”
不一会儿,丝朵儿三人被带来了。
“他,你们认识吗?”手指着城外的战场,卡罗心惊胆战的问。
只一眼,丝朵儿整个人便僵住了。
不是她被吓到了,而是在她入目战场上那个正在大展身手的奇高身影的那一刹那,脑中又开始闪过千百,不,千万幕景象了,这回速度也很快,但有时候会突然停一下,让她清清楚楚的看见某一幕,再继续飞快的闪逝。
然而即使她的心似乎能了解那一幕幕景象是什么,脑袋却还搞不清楚,使她感到万分困惑,又有丝若有似无的颖悟。
见她的模样不寻常,卡罗忙再追问:“你认识他?”
片刻后,丝朵儿说话了,但不是回答他。
“迪修斯,你又大开杀戒了!”她无意识的呢喃。
卡罗面色骤变——变青,“果然是他!”望定她,再变绿。“那你……你是……是……”
丝朵儿忽地眨了一下眼,回过神来了,然后,战场中的惨况才真正透过她的眼进入脑海中,“雅洛蓝?”她骇异的惊叹。“老天,他还算是人吗?”她知道他一定很厉害,却没想到他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一人对数百人却毫无败象,反而杀得对方哭天喊地,不到片刻间,三、四百人就变成两、三百人;两、三百人又变成一、两百人,这已经不是人的境界,而是神魔的境界了!
一侧,看得美目异彩连闪的梅丽妲听她吐出那个名字,不由低声惊呼。
“他就是你的禁脔?”
“嗯,虽然他的模样有点不一样。”他的眼睛又变色了,可真会变,连红色他也变得出来!
“但……但他不是需要你保护吗?”
“我没有说他需要我保护,我说我会保护他,请分清楚。”说到这,丝朵儿转注卡罗,手指战场。“喂,那家伙是我的禁脔,人家正在帮你们对抗强盗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