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虑要不要住到庄园的时候,耳旁突然窜出熟悉的男声:“天爱,你不能住在他那里。”
抬头,侧目,竟然看到庄一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三步的地方。
快两日不见,他的下巴处多了胡渣,虽然不是很浓密,但与平时比起来,与喜欢干净的他判若两人。
“庄一,你真的来了。”不知为何,她其实在内心深处是渴望见到他。
庄一向前几步,背着光,在她身上投来一道影子,“天爱,马科的自杀与我无关,你要相信我!”
天爱看了马科寄来的视频,从当事人口中说的,怎么可能有假呢,所以她一点都不相信。
“不可能,那个视频你也看到了,难道你觉得马科笨到在自杀前还要栽赃给你吗?”
“这件事我正在查,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庄一突然抓起她的手,“天爱,你先跟我回去,好吗?”
甩开他的脏手天爱怒道:“庄一,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如果是别人要和我说马科的自杀与你有关,我会一笑置之,可马科生前的视频摆在那里,叫我怎么相信你。”
庄一不死心还想抓她的手,不料被一个长长的胳膊给挡住了。
“庄先生,倪小姐她不愿意和你回去,希望您尊重她的意见。”珀西在一旁沉了许久的气,见庄一死皮赖脸的样子,如果他不出手,天爱真可能被他抓到机场去。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权带走她!”庄一与珀西杆了起来。
“她也是我的客人,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如果说在凌台市,珀西对庄一还忌惮几分,那现在是在伦敦,自己的地盘,他怎么可能还会压不过他呢。为了更好地保护天爱,他将她弄到身后,并拍了几下手,转眼间,几个高大的黑人保镖像柱子一样站在四周。
庄一早就料到珀西会有这么一手,为了天爱,他顾不了自身的安全,依然勇往向前,只是就在他要转到他身后时,几个黑衣保镖就冲过来,架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弹。
庄一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一而再地对抗着保镖们,忽然一个拳头击来,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躲在珀西身后的天爱看到这一幕,有一点心疼,再看他嘴角上的血,不知为何晕厥了过去。
反应极快的珀西将她打横抱起,庄一也停止了与保镖们的纠缠,可他看到可恶的伯爵竟然抱着自己的女人时,恨不得上前挥他几拳,但他也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理智上还是清醒的,现在天爱的身体最重要。
他眼巴巴地看着珀西将天爱抱上车,自己却只能叫了一辆计程车跟在珀西的车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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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天爱昏迷抢救之时;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像仇人似地站在抢救室外对视着;从他们眼眸里射出浓浓的火焰;配上冰冷的面容,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水火不融’。
庄一的嘴角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在天爱被推进他抢救室时,他才掏出纸巾擦试着嘴角。
珀西看着他的狼狈样,不禁开怀大笑。
庄一懒得理他,如果不是天爱在里面抢救,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顿。敦想,他不犯英国佬,英国佬却要来招惹他。
“庄先生;这里不是凌台市;是英国;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着倪天爱。”
庄一很是不屑,冷笑说:“你还真有一手,将马科的死神不知鬼不觉栽赃给我,别以为自己做的伤天害理之事没人知道。”他走近一步,眼神更加威利,“别开心的太早,我会找到证据让天爱明白你才是可怕的魔鬼。”
“庄先生,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珀西耸肩,摆摆手:“我在英国可是有头有脸的贵族,那种下三滥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两人还在绊嘴的时候,抢救室门开了,一名戴着口罩的老医生出来,两人马上停止了争执,问天爱的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用英语问:“你们谁是病人的丈夫?”
“我是,我是!”庄一脸色刹变,生怕天爱的情况不妙。
珀西像是与他斗上了,立马说:“他不是病人的丈夫。”
庄一现在只顾天爱的身体,没有那个闲功夫与他斗嘴,“医生,我妻子她是什么病?”
医生淡淡地说:“病人没有病,只是怀孕初期,不能受刺激。”
庄一闻言大喜,自己将天爱的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这一招还真灵。
“病人现在醒了,进去看看她吧。”医生说完走出了抢救室。
庄一顾不得一边的珀西伯爵,就冲进抢救室,而珀西则脸色苍白,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
此时的倪天爱正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侧头见两个高大的男人进来,庄一在前,脸上绽开得像一朵花,而珀西伯爵在后,脸上皱得像一团草纸。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果不是马科的自杀,她们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可老天偏偏和她们开玩笑。还有一个是自己的恩人与朋友,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来英国当交换生。
“天爱。”庄一走到病床边,慢慢蹲下,拉起她露在被褥外的手,来回上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你知道吗,你快要做妈妈了,我快要做爸爸了。”
天爱心里一怔,“不可能,我都有吃药的。”
庄一笑着说:“小笨蛋,我把药换成维生素了。”
天爱微怒道:“庄一,你怎么能这样?我还在读书呢?”
“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庄一的语气柔和地像一阵风,“你先在医院休息一阵子,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回凌台市。”
天爱纠结的心随着他的语毕越来越矛盾,自已因为马科自杀的事逃离他,才刚刚到达英国,就得知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天爱,我们有孩子了,你不开心吗?”庄一问。
她的目光一闪,定格在珀西脸上,他原本明亮的蓝眸变得淡然无光,那一张脸臭得很,他是在生气什么呢?
“天爱,你在想什么?告诉我要吃什么,我马上去买。”见她的眼神定在身后的珀西脸上,庄一不敢说她什么,只好转移话题。
“我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她想抽回那只被庄一抚在面颊上的手,可用尽了力还是无法抽回,只好看着他说:“你先出去好吗?让我好好想一想。”
“天爱,你还在想什么呢,这个孩子必须要生下来。”庄一预感,她对孩子的到来有些排斥,很怕她会不要这个孩子。
“你出去,好吗?”语气重了一些,“冷,放开我的手。”
庄一这下才意识到她的沁凉沁凉,连忙将她的手放进被褥里,“我出去,可你不能胡思乱想知道吗?”
天爱没有搭理他。
他转过身体,看见珀西还像木头似地站着,没有好气地说:“怎么,还不走?现在天爱要休息!”
珀西也不理她,蓝眸闪闪地看着天爱。
只听天爱慢悠悠地说:“庄一,你出去,珀西伯爵留下,我有话对他说。”
庄一气炸了,可她是孕妇,现在她最大,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好憋屈地从珀西身边走过。
珀西暗自得意 ,在他掠过自己身边时,闪闪蓝眸沉了沉,瞬间又变为一抹无害的笑容。
见庄一身影完全消失了,他缓缓向前,正如庄一方才那样蹲下,只是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拉起她的手。
“天爱,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的。”
“我——我——”天爱嘴里断断续续地只说着这一个字。
“你打算要这个孩子吗?”珀西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索性自己提出来。
“我不知道。”天爱一听到‘孩子’,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开始紧张。
“你既然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孩子,就让我替你分析分析吧。”珀西见她心乱如麻,自己不如趁机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
“这个孩子,你不能要!”这是他分析得第一句话,声音坚定果断,天爱听了情绪又慢慢稳定了些,还用着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
“如果你要这个孩子,就意味着你要休学一年,说不定还会被庄一带回凌台市,这样的话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交换生名额就浪费了。还有,庄一害得马科染毒瘾,欠巨债,这种可怕的魔鬼难道你要还替他生孩子。”说到这里珀西稍稍激动了些,“天爱,你才十九岁,处在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本是开开心心地完成学业,而不是早早地当妈妈,做婚姻的奴隶。”
他说的这些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是自己肚子里的一块肉,叫她怎么舍得丢弃?
“珀西,这些道理我都懂,可孩子我真的不忍心打掉。”她说着眼睛都红润了,泪珠儿盘旋在眼眶边,愣是忍住不让它流下来。
“你如果不打掉,就要回凌台市,回庄一身边,而庄一他的手段有多凶残,你不是不知道。”珀西还在意味深长地劝着她。
“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天爱拐过头,靠近枕上的那只眼睛里泪水顺着眼角流出,落到了白色的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珀西顿了顿,“就怕你不愿意。”
天爱听他说有办法,不由得头转过来,带着期望问:“什么办法,快说。”
“你和我在英国结婚。”珀西一字一字道,每说一个字都细心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和他想象一样,天爱听到这一番话后,脸部肌肉变得僵硬,微张着嘴,吐着气息,就是说不出话来。
珀西慢慢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是说我们只是假结婚,这样的庄一就不能带你走,你怀孕的这几个月还是可以上学,等到快生的那一个月也差不多放寒假了,生完孩子后,你想要还给庄一,或者自己抚养也好,随你。如果自己抚养,我会请人好好照顾,你还可以继续去读书。”
天爱觉得他的办法有些荒唐,试问庄一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怀着自己的孩子嫁给别人呢。
好不容易生机的希望又破灭了,她摇着头说:“伯爵,谢谢您的好意,可这方法行不通,别说庄一那里不肯,我父母都不会同意的。”
“你别忘了,这里是英国,如果你和我结了婚,是受英国政府还有皇室贵族保护的,庄一他就算再不肯,也不可能与一个法律做对,与英国皇室做对吧。”
其实他的话不无道理,为了成全自己,要他一个堂堂英国贵族牺牲婚姻,她于心何忍呢?
“不,伯爵。”她咽了咽口水,“怎么说也不能用牺牲你的婚姻来成全我,这样我心会不安的。”
“天爱。”珀西突然抓起她的手,“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天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表白,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轻轻抬起眼眸,与他那双深情的蓝眸对望着,论身世背景,论财势,论模样,论人品其实他都比庄一强一些些,能被这样出色的男人喜欢,她多多少少感到惊讶。
他抓自己手的力道并不重,她轻轻一缩,很容易就收了回来,死死地藏在被褥里不敢再伸出来,她怕他再抓自己的手。
“天爱,六年前的伦敦街头,我就把你记在心底了。”珀西并未再去牵她的手,而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大胆地向她表白,“六年后我在凌台市的摄影比赛里,看到那张你在雪山里的照片,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你。”
他的面容表情非常神圣,就像在对上帝耶酥祈祷着什么,还有那一蓝色的眼睛如同一对璀灿的钻石,闪着蓝光,永远都要照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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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一死死地站在门外;只盼着该死的珀西伯爵尽早从里面给我滚出来,可左等等;右等等;不见门有一丝动静。
他恼了;侧放在身旁的手呈握拳状;并重重地敲击着雪白的墙。不到数秒;他的指骨溢出鲜血,血染在雪白的墙上异常刺眼。
他觉得他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危险的情敌单独在一间房间;尽管这里是医院他也不允许;所以他要打断他们的谈话。
彼时倪天爱听了珀西伯爵的表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很明白自己的心里爱的是谁,虽然那个人做了一件大坏事;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短时间内再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感情。
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腹部,虽然胎儿还不到一个月,可里面新生命的心跳声她仿佛可以感觉到。
这里有她的骨肉,她怎么狠心也不能为了学业打掉这个孩子,也不能背着良心与一个不爱的男子结婚。
恍恍惚惚庄一的面容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想起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谓有甜有苦。其实在她心里,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马科的自杀与他有关,可那个视频摆在眼前,又叫她如何是好?
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为了这个孩子,她要相信他一次。
内心的无数次挣扎之后,倪天终于下定决心。
珀西见她沉默不语,也知她在做思想斗争,结婚的事是人生大事,他不崔她,也好让她想个明白。
倪天爱的头歪了歪,躺着许久觉得浑身都硬了,动了动想要起身。
珀西反应快,知道她做什么,抚着她的肩膀,帮她将枕头靠在背上,然后慢慢支起她的身体。
天爱有点不习惯,自己只是怀孕,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不能动,于是推了推他说:“我自己能起来,谢谢!”
珀西识相立即收回了手。
“怎么样,思考得如何?”他猜她是想清楚了。
天爱咬了咬下嘴唇,将头埋着低低的,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如雷轰顶的一句话让珀西的心冰凉冰凉,自己费了那么多劲,花了多少口舌,竟然还不能打动她的心。
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说:“没关系,这么短的间叫你决定也很难,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不用想了。”倪天爱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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