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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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夜合欢 作者:屈轶草(红袖添香vip2012-03-23完结)-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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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明天见。”他隔着电话送了个飞吻。
  我禁不住嫣然一笑,原来一向干脆利落的穆寒也有这样粘腻的时候。
  “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哼着歌,打开电脑,开始埋头码字。
  大概是白天睡得多了,我的精神头很足,思维也很敏捷,文如泉涌一发不可收,若不是后来我的眼睛又模糊得看不清字,我还真不想中途停下来。
  我摸索着躺倒在床上,滴了几滴眼药水,合上眼睑,本想着稍微歇一会,可心思一散就没了知觉。
  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某个地方急促地响起,哇,哇,哇……那哭声凄楚而又惨烈,仿佛知道自己濒临死亡,在痛苦与恐慌中为最后的一



  第四十章 青梅煮酒的酣醉(3)

  穆寒在忙着洗菜切菜,我坐到餐桌旁,把客栈老板娘送的青梅酒倒在一个小瓷杯里,酒香和青梅的淡香在房间里徐徐飘逸。
  “你知道我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吗?”我对穆寒说。
  他回头瞟了我一眼:“什么时候?”
  “三岁。”我说,“我过三岁生日时,外婆用筷子蘸着白酒点在我的舌尖上,刚开始没怎么样,只是辣得闭着眼睛打了个哆嗦,逗得大人们哈哈大笑。后来又点了两次,结果,我就晕了,转着圈指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滴溜溜溜,滴溜溜溜……’然后,一头倒下去睡着了。”
  “哈哈,凌羽还有这么有趣的童年故事,我都不知道,给我多讲讲吧。”
  “好啊,你知道我一喝酒就话多,等一会儿三杯酒下肚,我连出生前的事都说给你听。”我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着。
  穆寒越发忍不住笑,朝我连连摆手说:“凌羽,别让我再笑了,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的表情却无丝毫变化,兀自微启双唇浅浅啜了一口。
  “先别喝酒,吃点东西垫垫,不然胃要痛的。”穆寒在我的对面坐下来。
  我又倒了一杯青梅酒递到他的手里。
  “不错,这股香味还真是很特别。不过大清早喝酒,我还是头一回。”他说。
  “祝贺你了结的那桩案子。”我举起酒杯说。
  “还有祝贺我们小别后再聚首。”他也举起酒杯。
  两个斟满的酒杯在半空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三国演义里面有青梅煮酒论英雄,谈天下。今天我们则是青梅煮酒品生活,说爱情,境界虽然小了点,但同样可以慷慨激昂。”他说完一饮而尽。
  窗外跳跃着璀璨的阳光,将婆娑的树影投射在餐桌与地板间。我和穆寒边吃边聊边慢慢地喝着酒,不知不觉中,时间像一块透明的冰,在日影里渐渐融化,变成水,悄悄溜走了。
  小酒坛变轻了,我眯着眼睛往里面看,还有一点点酒液汪在坛底。
  “穆寒,我们喝得太多了。”我嘴上说,心里却在暗暗纳闷自己酒量见长,喝这么多竟然还毫无醉意。
  而穆寒的脸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他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握着我的手,眼神迷离。
  “多哉乎?不多矣。”他又杯子送到嘴边饮了一口,“凌羽,你知道吗?我的妈妈是全面禁酒的强烈支持者,她不仅自己滴酒不沾,而且还参加了教会里的劝戒会,专门帮助那些酗酒成瘾的人戒酒,和那些酒鬼一起祈祷,倾听他们的心声,帮他们克服生活中的困难。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总想着从哪里能弄点酒来喝,喝个酩酊大醉,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因为如果我也喝醉了,妈妈就不会再被那些酗酒的人抢走,就会留在家里陪我这个小酒鬼了。”他嘻嘻笑着,像个顽皮的正在蓄谋搞恶作剧的孩子。“可是我始终都没有弄到酒,后来,我妈妈病了,她帮不了别人,别人也帮不了她。她把更多的时间给了教堂。她每天不间断地祈祷,流着眼泪倾诉她的痛苦,请求上帝原谅她的罪。”
  泪水从穆寒的眼角汩汩涌出,他不去擦抹,任由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可是上帝也救不了她,她的病越来越重,最后她连去教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床上捧着圣经祷告。”我起身拿来一条毛巾,帮他拭了拭脸。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身边坐下,然后,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他真的是醉了。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一时有些惊诧,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
  “凌羽,你知道吗?”他死死攥着我的手,套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又像要嵌进肉里似的,痛得我想要尖声大叫。
  “你知道我妈妈临终前对我说过什么吗?她说,穆寒,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让你跟妈妈的姓吗?那是因为你是妈妈从你爸爸那儿偷来的,你爸爸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伤透了妈妈的心,所以妈妈给你取名一个寒字。妈妈这辈子,因为你的爸爸,一直生活在冰点以下,寒透肺腑。”
  穆寒说着说着便大哭起来,边哭边用手掌拍打着桌子,叫嚷道:“我是妈妈偷来的,我是妈妈偷来的,偷来的……”
  我本来只当是穆寒在说醉话,并未在意,可听他说到妈妈的临终遗言时,我也不禁大吃一惊,他妈妈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他是偷来的?以他妈妈对信仰的虔诚,不应该做出偷别人孩子的事情吧?如果穆寒真的是被偷来的,那他又是谁是孩子呢?
  我脑海里一下子拥进太多的疑问,思路被堵塞了,无法顺畅地思考。
  穆寒伏在手臂上不停地呜咽,可以想见他的伤感也是从那些疑问中生发出来的。
  原来穆寒的心中装着这么多苦楚的往事,怪不得他不愿多讲自己的身世,他的身世其实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啊。
  “穆寒。”我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让他依偎在我的胸前,感受到我胸口的热度。此时此刻,我能给他的,也只有一腔满含包容与接纳的真爱了。
  许久,穆寒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妈妈咽气前最后一句话说,穆寒,去找你爸爸,告诉他,你是妈妈从他那儿偷来的。”他的眼泪又奔涌而出,“让我到哪里去找我的爸爸呀。这么多年,我想尽办法到处寻找,可哪里都找不到他呀!”
  他又顿足捶胸号啕大哭起来。
  “会找到的,穆寒,总会找到的。即使他不在人世了,也能找到他叶落在什么地方。”我摩娑着他的后背,尽力安抚他,直到他哭得累了,歪倒在椅子上。我想让他上楼去,可怎么也拖不动他,只好连扶带拽的把他拉到客厅的沙发上,他一躺下,就沉沉地睡着了。
  我取来线毯盖住他的身体,又把毛巾在冷水里浸湿覆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望着他因痛哭流涕而变得臃肿的脸。
  与穆寒交往至今,我已经深切地了解到他是一个不会轻易袒露心声的人,再加上一张扑克脸,旁人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
  我无法想像,若没有老板娘送的青梅酒,穆寒要到什么时候在怎样的契机下才会把他压在心底的秘密讲给我听。都说酒后吐真言,也正因为青梅酒起的作用,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堂而皇之地参与其中。
  每个人都有秘密,且不是每个秘密都可以分享的。




  第四十一章 水银封底的玻璃(1)

  这座房子的设计很简单,直上直下的就像两层叠加在一起的盒子上,扣了一个铺满瓦片的坡形屋顶。房子内部的结构同样一目了然,下是门厅兼会客室,放置着几张沙发和一个原木大茶几。门厅后面是厨房和餐厅,以及梯下一间小小的储藏室。顺着梯上,沿走廊两侧一边是一个朝阳的主卧室附带自用的盥洗室;另一边是两个稍小的客卧室,及一个共用的卫生间。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面色彩繁杂,线条纷乱,意象模糊。我对着油画端详半天,也没看出其所以然,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抽象派画家们所要达到的目的。
  我选择上的主卧室作为主要活动区域。那里面除了一架大床外,还有一张材质做工都很讲究的书桌,书桌后是色泽做工同样讲究的高大的壁柜,那个壁柜上顶天棚下及地板,将一面墙遮了个严严实实。它兼具了两个功能,一半摆放书籍做书柜,另一半则可以挂衣服做衣橱。在落地窗边,有一个造型古朴的藤编摇椅,我猜想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藤椅里闭着眼睛摇啊摇的,感觉一定是非常的惬意。
  这是我喜欢的房间布置,几乎与我渴望中的家居格局如出一辙。显然,这所老宅的主人在精神需求与心理取向方面与我很接近,单从这一点看,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再次确认下的门锁紧固之后,我返回已经盘桓了大半天的主卧室。
  白天没注意,天色黑下来打开灯才发现,卧室内的顶灯与下客厅及餐厅里悬着琉璃花灯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客厅里的那盏尺寸更硕大些。
  香烟吸到第三根的时候,蓦然记起搬家后还一直没给穆寒打电话呢难。
  开机,按下号码,三声铃响之后话筒里面传来穆寒的声音:“凌羽,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你,都打不通,说已经关机或是不在服务区。快把我急死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的心立刻被融融暖意包围了,答话也甜似蜜糖能拉出糖浆丝来。我把锦庐的情况做了详细的描绘,也把跟中介的纠纷简单复述一下。
  穆寒安静地听着,不插嘴也不做任何表态。等我说完,喝了口冰冷的剩茶,再点燃一支香烟时,他才开口说:“我还是过去看一下,不亲自确定一下,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那样荒僻的地方生活呢?”
  “现在太晚了,山路不好走,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检查过门窗和监控器,一切正常。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附近有座房子的灯都亮了,人影晃动,灯光闪烁,似乎在开party呢。”我语气轻松地回答。
  “那么,明天一早我就去看你,但凡有一点让我担心的地方,你就得马上搬回来。至于那个中介,你不要操心,我会跟他打交道的。别忘了我可是做律师的。还有你今晚要熬夜吗?记得少抽烟,别关手机,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给我。我会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的。”穆寒听了仍然不放心,一再叮咛。
  谁听了这些暖心窝子的话能不感动脐?
  于是,一直在我耳边喧哗聒噪的风声,也一下子变得轻盈婉转,不再惹人厌烦了。
  放下电话,我将窗帘掀开一条缝儿,看来看远方的山野和前的院子。正是三五月圆之日,月华如水,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清明朗阔。
  我坐回书桌前埋头工作,直到清晨,手机铃声大作,穆寒告诉我他已经出门了。
  ——



  第四十一章 水银封底的玻璃(2)

  穆寒对山路不熟,我不得不用手机不停地给他指示。好在他心思敏捷,领悟力极强,几乎没走什么冤枉路,就将车停到了大门口,并用力将我拥在怀里。
  “凌羽,终于见到你了。”他的脸贴着我的脖颈,口里呼出的热气吹得我的耳根直痒痒。随后,他还像变魔术一样从衣襟里捧出一束颜色娇艳的野花,野花的花瓣上还顶着晶莹的露珠,显得分外纯净可爱。
  “本来想给你买束鲜花的,可是时间太早,花店都没有开门。”他说,“不过,刚才在来的路上刚好看见有一丛野花,惬意地开着,就停车给你采来了。”
  他把花束送到我的手里:“喜欢吗?”
  “喜欢,就是可惜了,让它们在路边自由自在地开着不是更好吗。”我惋惜地说难。
  虽然我的嘴上在埋怨,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眼角也像沾了露珠似的,湿润了。
  我对穆寒的心真的不及他对我的万分之一啊。
  我,凌羽,既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又没有贤良淑慧的德行,更不会在寻常日子里发嗲讨好。与穆寒相识前的我和与他相识后的我在生活习气与嗜好上没有任何改变,而穆寒,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起,就用海一样的深情将我笼罩,从未有半点减少。他这样爱我,难道就是因为我有胡编乱造写故事的所谓才华吗脐?
  我看着穆寒敞开的衬衫扣子,压出皱褶的西装外套,以及凹陷的眼窝带着胡碴的下巴,感觉他今天的模样显得沧桑而又落拓,与以往那个总是把脸颊修饰得光洁平整,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的干练形象截然不同。
  穆寒马上透过我的眼神发现了我的迷惑。
  “为了今天能过来陪你,我昨晚加了个夜班,把手头一个久拖不决的案子卷宗整理了一遍,早上交给助理去联系当事人补充材料了。所以,匆匆忙忙的,没刮脸没换衣服就跑来了。”他说,抬手揉了揉布满红丝的眼睛。
  “穆寒……”我觉得很歉疚,“既然工作那么忙,就不要来我这里了。”
  “我会安排好的。”他笑了笑,“我这人比较贪心,鱼和熊掌都想要。”
  “鱼和熊掌?”我好奇地朝他眨着眼睛,“那么,我是鱼还是熊掌?”
  “你怎么会是又肥又厚的熊掌?当然是鱼啊,轻灵乖巧。”他抬手搂住我的肩膀。
  “乖巧?这个词好像不适合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夸过我凌羽乖巧。”
  “人都是会变的。”他不经意地一句回答,却像一颗小石子掉进幽井里,扑通一声,发出悠远的回响。
  “穆寒,你到底爱我什么呢?”我们走到那株紫藤萝的藤蔓下,偎依着穆寒的肩膀,我忍不住轻声问。
  “因为……因为你是凌羽啊。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凌羽,不是吗?”穆寒的手臂紧紧地环在我的腰间。他的力量好大,压得我透不过气起来。
  他的回答很巧妙,可是我心头的疑问仍旧如同浓得化不开的一团乌云。
  “那是株合欢树!”忽然,穆寒指着我背后的那株叫不上名字的树大声说。
  “合欢?就是那种会开花的树吗?”我转过身,和穆寒一起走过卵石甬道,来到树下。
  穆寒对山路不熟,我不得不用手机不停地给他指示。好在他心思敏捷,领悟力极强,几乎没走什么冤枉路,就将车停到了大门口,并用力将我拥在怀里。
  “凌羽,终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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