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劝,就是韩伯母的巴掌太厉害,戒指划伤了我的脸。”看谢韶光冷得真要结成南极冰了,永恩更夸张点的语气,“我几乎破相,哇,你不知道我流了多少血,简直染红整间办公室。”
光语气很淡:“为什么不告诉她们我在哪里?”
永恩想笑笑,不过脸上有点痛,呲牙咧嘴的:“你想告诉她们你的下落你自然会告诉,关我什么事儿嘛。再说她们万一想暗杀你的话,我不是间接害死你。”
光揶揄,“你是怕我被暗杀,死了变鬼找你麻烦吧?”
那冷成冰的神色不过转瞬即逝,他恢复寻常样子,扶起永恩头,对着阳光查看她面孔,叫泰哥给点意见,“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好像有点肿似的。”
永恩,“我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事。”她斜眼,瞅阿文和阿彼。阿文神色与往日无异,和琛与芸涓凑阿彼跟前,听阿彼唧唧呱呱转述永恩与韩家母女办公室恶斗的情形,好像,他没生她的气,打算与她断绝关系是不是?
很快,一群人围住永恩,关心她那微不足道的伤口。
爱漂亮的芸涓介绍一种去疤痕有奇效的药膏给永恩,“女孩子脸上怎么可以有疤痕?”
琛就说,“等会儿吃点好的补补。”
阿彼,“喂,你们三个要给永恩报仇,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永恩,“别,我不要报仇。”
方逸文坐沙发背上,两条大长腿撑着地,“行啊,你叫我声哥,我就听你的。”
他愿意认我?永恩愕然,呆怔着,脸上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方逸文强调,“你叫我声哥,不应该吗?”
很早,就想叫了;后来,心里叫过千百遍;可是,现在,永恩不能。
一来背着庄静秋这样做,原配儿子与小三儿的女儿相认,兄友妹恭,私相授受,叫人情何以堪。
二来,她连爹地都没叫过,所以~~
永恩按捺下满热忱与感动,硬邦邦,“方逸文。”
方逸文脸臭下来,“叫我哥。”
季永恩下巴一抬,挑衅状,“方,逸,文。”
方逸文,“季,永,恩。”发作,魔爪对着永恩抓过去。
永恩躲阿彼身后,“救我。”
阿彼挡着,“好了,别玩了,不是说给永恩补补吗?”
琛,“火锅,我姐订了位,带着宁宁在那边等我们,这就过去吧。”征求泰哥和阿光意见,“不如我让工人们先回去,剩下一点活明天再干完吧?”
泰哥同意琛,和光走在最后。谢韶光那微蹙的眉峰和略有阴郁的眼神,让泰哥不得不给他一句提醒,“别冲动,当心节外生枝。”
光眼神示意,知道了。
吃火锅应该人多,被韩家母女欺侮到的那几分不快,在这热气腾腾的氛围里烟消云散。刚开始,永恩还顾虑,海鲜和牛肉会不会不利于脸上伤口痊愈,可是很快就放开来,豪迈,“毁容随它去。”被方逸文损,“为一餐火锅,慷慨就义的真便宜。”
大家问永恩,房子收拾的怎么样啊?
永恩接过光给她剥好的蟹夹啃,表示,“喜欢,漂亮又实用,太厉害了,简直就是魔术师。”
琛拍拍姐夫肩膀,“别小看我姐夫,他真的是魔术师,我爸妈现在疼他比疼我多,只要提起江启泰,那是耗子嗑盆儿,蹦出成堆的词儿来夸,勤奋啊,上进啊,学的快啊,还善解人意,跟他在一起工作压力好大。”
慧说弟弟,“那是你懒。”
阿泰替舅子讲话,“琛只是更追求心灵上的自由。”他正想再照顾老婆孩子多吃点,谁知手机响,他接听,脸色越来越凝重,竟提前退席,“老上司找我有点事,你们慢慢吃。”亲亲女儿,“爸爸晚上回来给你讲故事。”就走了。
阿文诧异,“老上司是谁?”
慧,“他以前做警察时候的同事,升的也快,厅级了。”
琛,“那找姐夫能有什么事?”
慧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但不乏隐忧,一整个晚饭都心神不定。后来光和永恩把宁宁抱去坐,逗小姑娘玩儿。
慧问光,“你是不得弄个车啊,这样进出太不方便了,越刮风下雨天,越拦不到车。”
光总那么不着急不上火的调子,“过几天再说吧。”
阿文心疼妹妹,“再过段日子天就热了,咱们皮粗肉厚晒晒没关系,女孩子遭不了这罪。”
永恩,“哪有那么夸张,以前没车我不一样活。”
光,“主要是我们那儿没停车的地儿。”
慧,“你想好了告诉我,我正准备换车,你俩要是不计较我那辆沃尔沃旧,先开去用。”
永恩吹凉鱼丸,叹气,“两天功夫,连车都有了,这样哪算离家出走啊。”
阿彼,“你已经很不错了。”她爆文少的糗事,“要说这些少爷,离家出走都走高端路线,光还好,起码未雨绸缪自己租的屋住,我们帮着收拾收拾也说的过去。阿文当时是住哪儿了?直接住自己家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海吃海喝了多少天你让他自己说,直到我问他,你这样也叫离家出走?他才知道出去找落脚地儿。”彼问阿文,“我要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就直接回家了?”
芸涓搭腔,“你不提醒他,他就直接换到光或琛家里入股的酒店住。”
文少一身的潇洒无所谓,死不觉悟,“有什么问题呢?啊?住酒店有什么问题?”
永恩替亲哥说话,“是纨绔了点,不过好歹心疼你,给你弄辆BMW开,知道夏天不让你晒,冬天免得你冻。”
阿彼,“那倒是,但代价是一年四季都让我当司机,他捧着相机捕捉街景。”
永恩噗地笑出来,这两口子就是故事多,一年四季。
阿文忙着烫雪花牛,满头汗,他闻汤底,“特香,这汤好多种药材熬出来的,别说话瞎耽误工夫,快吃快吃。”
阿彼火大,“这也闻的出来,你缉毒犬啊……”
晚上,洗漱好的永恩对着镜子往伤痕处涂药水,见光洗好澡出来,把外套披睡衣外面。春天气温变化不定,今儿晚上显得比前些天凉,永恩才想起来,自己这里有光少合用之物,打开行李,给光件晨褛,“喏,你的。”
是他的晨褛,半旧,深灰色,光披上,“你走了,老赵一直找来着。”何止老赵找,他都快找疯了。
永恩不察这话里有话,“那天着急,顺手塞行李里了,也忘了跟赵叔说一声。”她给阿光杯奶茶。
光接过来,喝口,醇香顺喉依旧,此间此刻的感受,万千难喻。那三年前自她离去后也随了她去的一丝魂儿,方才归位般,似乎,渐趋圆满。
永恩继续对镜子处理脸上的伤,光放下茶杯,“我帮你。”
永恩把棉签递给他,瞎聊,“真姐早上又打算找你们老寇争取下一季广告合约了,她早上还问我,什么叫平凡,什么叫不凡,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痛不痛?”光问永恩,他尖了嘴,往刚擦拭完碘伏的几痕伤迹上吹气。
他的气息,暖暖的,永恩喃喃,“呃,不痛。”胸口有种奇异的热,慢慢往上弥漫,本来,答应他帮忙擦药只是出于方便,毕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温柔且充满怜惜的对待。
永恩从镜子里看他身上那件晨褛,能跟他说吗?这件衫陪着她这些年。
高兴了,放在枕边;
太累了,披在身上;
想哭了,抱在怀里;
生气了,捶上几拳;
直至它由八成新鲜,到如今半新不旧,温润如水。
其实,暗恋不赖,永远不会失去。
他笑,她跟着笑好几年;
他一句话,她也能记好几年;
他皱眉头,她还能寻思好几年。
现在他就在她身边,这比暗恋更不赖,她可以和他一起说笑,但是,可不可以拥抱?象那件晨褛找回他的主人那样,让她把从他那里借来的孤单,偿还个一点半点。
“明天你休息?“光站好,借握着那杯奶茶,稳定自己想把季永恩拖起来丢到床里去的冲动,说,“窗帘,还有铺的盖的,一起去买吧?”喝茶,不敢再瞧永恩。刚才,他见到,有层粉粉的色泽,慢慢将她的耳珠染红,随即,晕染的她面孔,脖颈,领口都一片粉红霏霏的颜色。他知道,他轻轻对她吹口气,她便已情动,可她知道不知道他的情是怎么动的?
可惜,现在,他不敢动她。
“买东西?我们钱还够吗?”不过片刻,那能动的情不能动的情,都安静下来。永恩又想捶人了,“你说你干吗买钢琴啊?”
光,“我就买个钢琴,寻思给你解个闷儿。”他找钱夹出来,把永恩早上给的那沓现炒又拍回她手里,“阿琛和泰哥说,装修和电器啊什么的算他们贺我搬家的随礼,不用我们付钱。”
“那怎么好意思?”永恩计较,“不可以这样。”
“当然,我会把大概多少钱让我妈打到琛的账户上。”
永恩忧虑,“可是,你爸不是登报~~”永恩实在说不出断绝父子关系这几个字,看光的眼神充满同情。
“幸亏我还有个妈。”光还不想让永恩知道自己被赶出家门是假的,结束这个话题,安抚永恩,“我之前有工作有薪水的,你不用为我担心,都说了,你负责家务就好。”他的潜台词是说,他养她。
但每到这种时候,永恩总会离题三千里的解读,瞧他那副“你得伺候爷”的嘴脸,生硬,“干吗非得你出钱我出力?我又不是出不起钱?你出点力会死?”
咋不往好处想呢?光也生硬了,“你早晚会笨死的。”看永恩要发脾气,不灭火,还加一句,“心理阴暗。”想想,又追一句,“你到底被人伤害多少次,恶心了多少回才阴暗成现在这德性?”
这话听着咋耳熟呢?随即,永恩记起,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一次圣诞节,他与她不期而遇,互有口角,难免出言不逊,倒是记性好,这会儿还回来了?所以,永恩针锋相对,也还回去,“哟,现在改阳光青年范儿了?这些年行了多少善举,做了多少好事儿才想起来装天使的?”
往事都还记得,点滴心头,可也不知怎么整的,刚才暧昧恢恢的好气氛,变互掐了,都有点气恼,异口同声,“睡觉。”然后,一起走向大床,才醒悟,不对,今晚谁拥有大床的使用权?永恩喊,“suspended。”她找出硬币,“谁睡床,交给老天决定。”结果,阿光赢。永恩更气,抱着枕头薄被睡沙发。
阿光有问她,“一个人怕不怕?”
永恩,“就一个母的,留给你了,要怕也是你怕。”话是这么说,能真不怕吗?又到处找她的那些符咒八卦镜,该不是收拾房子把她的救命宝贝都给撇了?
光少刚刷完牙回来,高床软枕玩儿“挨拍”,一身的薄荷香,眉不挑眼不动,“在厅里,矮柜,打开右边,收纳盒。”
永恩狠狠给他一白眼,去找,还真在,把那些东东都掏出来摆茶几上,看会儿电视,睡不着,床比较舒服嘛。卧室门开着,里面很安静,她想去看看南极冰睡了没有,又觉得那样显得很示弱,决定不理他。缩在沙发里,频道调来调去,看到一个长剧里的男主,为难的时候也喜欢抛硬币解决问题,不过他作弊,硬币用胶粘住,于是,有求必应,逢赌必赢,靠,这个太TMD帅了。永恩窃笑,拿硬币和胶出来做手脚,她要独占大床,她要今后的日子,那只弱鸡在这个小沙发里憋屈到缺钙,到颈椎腰椎增生,到关节炎,到……总之,作弊万岁。
后来,永恩不知怎么睡着,做梦,梦里跟韩家母女打架,大打出手狂轰乱炸,永恩又累又饿,想使劲儿都没力气,可眼见就打赢,只要再踹韩美雪一脚,她拼了老命地踹出去,结果,从沙发滚地上,迷迷糊糊,头还磕茶几了,费劲巴拉睁开眼睛,永恩特伤心,到底谁憋屈啊,做梦都被韩家母女欺侮。
阿光噼里扑棱从卧室抢出来,还没醒透,“永恩,你怎么了?”
永恩拖着颓毙的长音,“做噩梦。”努力往沙发爬。
光把她扶回沙发,“做个噩梦都惊天动地。”
永恩恨恨,“我又累又饿,跟韩美雪和她妈恶斗,只差踹她一脚我就赢了。”她倒回枕头,“不行,我得接着睡。”永恩声音含混,睡意沉沉,“我梦回去,一定要踹到她。”
光眉眼纠结,这梁子是结大了,做梦都不放过。听着外边胡同又车来车往,热热闹闹喧嚣不息,寻思这厅里比屋里还吵,推永恩,“起来,进屋睡。”永恩鼻子里哼几哼,很不耐烦,蜷沙发里,看起来小小一个,无处不可怜。唉……他俯下身,动作很轻,捞她两条胳膊,挂自己脖子上,再把她抱起来。永恩还是被惊醒,很怕掉下去,勾紧他脖子,迷迷瞪瞪中严重戒备,“你干吗?要把我扔出去吗?”
光无奈,“上床睡吧,就不会做噩梦了。”
永恩,“那你呢?睡沙发?”
光,“天儿亮了,我出力弄早饭,伺候姑奶奶你成不?”
永恩放心,“你真好。”睏得一片模糊,头靠进他肩窝,“我想吃蛋奶酥。”
光,“馋嘴。”将她放在床上,小没良心的接触到被子枕头,脑袋拱拱,钻进去,美美酣睡。光坐床沿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睡熟,柔情万缕的指尖拂过她发丝,在她额角印下一个吻,她的触感,一如往昔,他记忆中那样,细腻无匹。接下来,这位少爷试着在早晨不到七点的时间,整理房间,准备下厨去弄蛋奶酥。其实永恩很勤快,昨晚将衣物都洗好晒出去了,包括他的衣物,好像少爷能做的不多,大概就是把浴巾毛巾什么的再塞进洗衣机就可以。还有茶几上有点乱,光一一收那些符咒八卦镜,他发现两只硬币,厚度不对,哦,是黏在一起的,一个全是花,一个全是字,老天,亏得他发现了,不然非得一路亏西伯利亚去不可,光笑,一笑再笑,笑不可抑,季永恩真厉害,用几个硬币,就能将他逗得乐不可支。他边笑,边将符咒八卦镜所有乱糟糟之物,还按之前那个乱样子还原摆放。
幸亏细心如芸涓知道阿彼和阿文送了电烤箱,就给光弄来一套烘培用具,光按步骤配好材料,将蛋奶酥放进烤箱,瞅瞅时间差不多,给七哥发条短信,交代一下他需要帮忙的事情,就坐到书桌前上线,他得找份工作,再混下去,怎么成全季永恩的理直气壮呢?
第76章 76
永恩是被某种香气撩拨醒的,她很确定,是咖啡和蛋奶酥,翻身,看见谢韶光,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