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但在面对客户时动怒却是少有的。算你有种,阙以刚!“悦牍在文化出版业
界是以高格调路线在商业化的市场杀出一条血路,公司的基本精神是营造一个舒
适的、书香的阅读空间,所以整体的规划都是朝这个方向走,这跟倚天建设的某
些精神正巧不谋而合。”
阙以刚站了起来,踱步至窗边。然后停了下来,转身──“过去的悦牍确实
跟倚天的某些精神吻合,但我们谈的是未来一年的活动。”他冷冷地提醒她。
“我想我并没有昏迷过去,所以很清楚我们谈的是未来一年的赞助活动。阙
总不必‘好心’提醒我。”她终于忍不住了!可别说她做事冲动,她也是有理智
的,但这人实在……让人生气!
“是这样吗?”他的浓眉一挑,讽刺的意味相当浓厚。
她讨厌他的眉毛!她刚刚怎么会觉得他长得好看?!现在他那双时而冰冷、
时而盛满笑谑的眼,简直让她觉得刺眼到了极点!
“我很肯定。阙总经理如果没有时间理会我这种小企划,我很乐意再找时间
与林特助谈……”
“你跟他谈再多也没用,最后决定权在我。”他醇厚的声音冰冷地打断了她。
“你……”到底想怎样?“我看不出倚天有什么理由不继续赞助悦牍,过去
这三年来悦牍的成绩有目共睹,不是吗?”而倚天也因此提升了不少形象。
“啧啧!”他摇了摇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什么意思?”她有种被耍着玩的感觉,刚刚逼自己吞下去的怒火又开始翻
腾起来。“你有话就直讲,这样绕着不嫌累吗?”
这女人真的生气了!
他挑了挑眉。她知道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人少之又少吗?“悦牍开始收取书店
的开架费了,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相当的冷静,恰巧与她的激动成
反比。
“开架费?不可能的,”木宛聆马上否认。
一般连锁书店向出版社收取开架费,好让出版社主推的书放在显眼的地方,
这通常是商业书店营利的一大要点。但是悦牍以营造高品质书店为诉求,宁可保
有自己摆放书籍的自由,所以开架费从来不在他们的营收项目里。
“看来你对贵公司的经营方向还没弄清楚,这样的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跟我谈
赞助?”他迈开长腿,走回到那张宽大的原木桌子前坐下,摆明了送客。
是真的吗?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会回去再确定,如果阙总的消息来源有问题,希望下回再来时您会做出
理智的决定。”她可不是打不回手的那种人。
他一笑。“我等你。”
她咬咬牙转身离开。
※※※木宛聆收拾着桌上散乱的资料,接着拉开抽屉取出皮包,一副打算外
出的样子。
身旁的女职员,也是属于木宛聆所带的工作团队,见到她的动作,讷讷地开
口问:“宛聆,等一下不是要开会,总经理说……”
“叫他去吃屎!”木宛聆冲动地回了句,她现在对“总经理”三个字超级感
冒。
那天她从倚天建设灰头土脸的回来,马上直奔总经理办公室,问清楚阙以刚
所说的话是否真有其事。
她早该料到的!
总经理跟已退休的董事长不同,他对于所谓的“文化”事业没有兴趣,他想
要的就是如何赚更多的钱。结果他反而训示了她一番大道理,要她实际点。
那只老臭鼬!
“开那么多会有什么用?真正该知道的还要我从客户那边听来,简直是……”
想到那天在阙以刚面前丢脸,她就不禁想咬舌自尽!
“那老总要是问起……”
“告诉他我去倚天建设,他若要骂人,你就告诉他,失去了倚天的赞助,所
有的赞助款项他自已去搞定!”木宛聆没好气地说。“我走了。”
走出公司,步上林荫大道,一阵阵风吹来,一些微黄的树叶跟着飘落,秋天
的味道浓了……深深吸口气。方才的怨气稍稍纡解了。
她喜欢这个工作,即使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就拿
倚天这个案子来说,她并不想就此打退堂鼓。
想是这样想,等她来到倚天建设的门口,她却需要深吸好几口气后,才有办
法去面对阙以刚。
正当她要跨进倚天建设的门口时,一阵喇叭声惊动了木宛聆。
她倏地转头,由于动作太大,发髻竟松了,一头柔亮的秀发因而披散开来,
形成一道美丽的波浪。
“啊!好不容易才盘好的……”她哀叫地抓住头发。
“这样好看多了。”一道低沉的男性声音打断了她的懊恼。
木宛聆猛地抬头,看到一辆银灰色的高级房车停在前头,敞开的车窗里正是
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是你。”
“上车。”他朝她招招手,就像在叫小女佣一样,仿佛她该拎着小包包,急
切地迈着小碎步跑过去。
这男人!
“我为什么要上车?”她站在原地不动。
他看着她笑了,那笑容依然带着笑谑,刺眼极了!“你到这里不是来找我的
吗?我正巧要出去,难道你想在这等我回来?”
他的语气好像在跟一个孩子说话似的,这又惹怒了她。
她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她可不想在会客室等上几个小时,今天她是在完全没有预约的状况下跑来的,
原是想趁着自已勇气还没消失前,再来试试看。
她走到他的车旁,犹豫着要坐前座还是后座。后座好了,至少可以不用直接
面对他!
“休想让我当你的司机。”冷冷的警告声劈头而至,让她已经搭上后车门把
的手僵了一下。
她瞪他一眼,打开前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的内部整洁,没有一点赘物,跟他的形象很吻合,高级、有质感,甚至
透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不过,可这不是她的重点!
“我回去跟公司上层研究过,除了一点小小改变,未来悦牍的营运方向并不
会有太大的不同,所以我希望阙总经理可以再给悦牍一个机会……”
她其实是紧张的,抓握住安全带的手指头都泛白了。虽然她并不怕这个男人,
了不起谈败了这个案子被老总耻笑到年底,至多辞职走人,但她讨厌事情只尝试
一次就认输!
阙似刚瞄了她一眼。“现在不要谈公事。”
不谈公事要干么?!“那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还是……”现在就
答应给钱赞助?
她是很想这样问,但怕自己的快嘴惹恼了他,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个性太直来直往,在商场上与一群擅长交际拉锯的
鲨鱼交锋,总会死掉不少细胞;追也就是她放弃前一份公关职务的原因,没想到
现在的工作依然躲不过这一环。
“比谈公事更有趣的事情多得是。”他嘴角一个勾起,显得有点邪气。
“你……要载我去哪里?”现在才发现车子离开市区会不会太慢了?!她整
个人贴靠到车门边去。
“你喝茶吗?”他专心地开着车,没有理会她的大惊小怪。
“喝……喝茶?”她抚平刚刚大动作后的尴尬。“谁都会喝茶啊,你……我
们刚才明明不是在说喝茶,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这男人,总是这样!
“我们上山喝茶去,好消消你的火气!”
“我才没有火气。”只妥你少惹我!她慢半拍地想到他刚刚的话。“喝茶?
谁说要跟你上山喝什么鬼茶的,你送我回去!呃……你停车,我自己……”
“嘎!”
车子在路中央硬生生地停住。幸好现在是上班时间没有什么车子,而且也已
经远离市区了,否则他这动作可会害他们一起变成肉饼。
“你疯啦!”她高声叫着。“我还以为你是个冷静的人,没想到……”这男
人怎么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倚天每年都要赞助文化团体几千万元,这笔钱要给谁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不管她一脸惊魂甫定的样子,兀自说着。
“那就给我们悦牍啊!”她又瞪他,这个人真是有毛病。
“只要我高兴,爱给谁就给谁。”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冒着烟的脸。“你
不是要下车吗?”
她愣住了。他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色狼!她在嘴里小声地念,满脸不驯。“如果我
跟你去喝茶,你就愿意赞助悦牍?”
他的反应是耸了耸肩。“我这人不喜欢勉强他人的。”
是哦,因为这是威胁,不是勉强。“走吧,我陪你去喝茶,阙总经理大人阁
下!”
阙以刚无声地笑了,那笑容扯出他脸上的皱纹,但看起来却更为吸引人。
这男人是祸害。明明是个不安好心眼的人,但却总是散发着魅力,祸害,祸
害啊!
一直到她坐在山上喝到他冲的第一泡茶,她依然不敢相信。
“我以为你应该是喝咖啡的那种人。”她呼噜地喝下一大口茶,然后看见他
优雅地将茶杯放在鼻端嗅了嗅,接着缓缓地含了一口,顿了顿,再吞下。
她好像可以感受到他嘴里的茶香味了!
呿!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要闻到他嘴里的茶香,除非他吻她……
她脸泛起了薄晕。
“茶比咖啡好。味道变化不输咖啡,你试试看,深深地吸口气……”他将茶
杯再次注满,放在她鼻端,然后继续说:“对,就这样,喝一口含着几秒钟,然
后缓缓地吞下……”
他的杯口抵着她柔软的唇,她不自觉地凝视着他诱惑人心的眼眸,朱唇微启,
茶水漫进她的唇舌间,香味缓缓地在舌尖与喉头漫开……
“嗯,好香……”
他收回杯子的指滑过她唇上残留的茶汁,那茶汁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滚至
他修长魅惑人的指间。然后在她急促的呼吸下,他伸出舌头舔走了那颗水珠。
“你!”她倏地倒抽口气。“你在诱惑我吗?”她手忙脚乱地要退后。
“是啊,你打算成全我吗?”他竟然这么说!
“阙、以、刚!”她怒瞪着他,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赧。
“是的。”他伸手攫住她细致的下巴,冰冷的唇贴上了她的,灵巧的舌吮吻
着她口中的茶香,他的舌头画过她的,激起阵阵的战栗。
她的手臂起了点点的疙瘩,全身的细胞都醒了,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舌尖与她
纠缠的触感,她小脸胀红,神智昏眩……
直到她都要觉得窒息了,他才愿意放开她。
“嗯,好香!”他学她的话,顺便舔了舔唇,仿佛还在回味属于她的味道。
她看到自己的唇膏染上他的唇,平日的她或许会笑出来,但此刻她笑不出来,
她有种可怕的预咸了这男人恐怕要侵入她的生命了!
完、蛋、了!
第2 章
木宛聆花了些时间搜集所有跟阙以刚相关的报导,全部看完后对她却没有太
大帮助。
她知道他是近两、三年来商场上的名人,倚天建设在找他去当家之前,财务
十分吃紧,而在阙以刚担任倚天建设的总经理还不到三年时间,倚天的成绩一天
比一天好,所推出的案子一期比一期畅销。
阙以刚在入主倚天之前的资料几乎空白,媒体只知道他是个国际上颇具知名
度的建筑设计师,此外可说一无所知。
“唉!”她重重地吐了口气,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要去吗?”
那天她跟阙以刚去山上喝茶,分开时他还要她今天下午去倚天建设找他,她
问他要做什么也不说,气煞她也!
她不是那么容易动怒的人……呃,好吧!就算动怒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但
是阙以刚却老是让她破功,而且现在要改变她在他面前的形象也已经来不及了。
“宛聆,你下午有事吗?”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同样在企划室的方仪滑过
椅子,凑过来问她。
“呃……没事。”宛聆看着腕表,时间已经到了她与他约定……不!是他片
面宣布约会的时间。不!她怎么会想到约会呢?难道是因为昨天那个吻?
“你的脸好红,还说没事?”方仪好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空气不大流通,所以脸红了,没事的。”
“宛聆,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是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些流言很快就会过去
……”方仪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什么流言?”木宛聆开始觉得不妙。难怪她这两天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
怪怪的。
“只是流言罢了,时间久了大家自然……”
“告诉我!”宛聆拉住方仪。
方仪被宛聆的坚持震慑住了。“呃……是有传言说你靠美色挽回了倚天建设
的赞助款……”其实说的还不脱那些看不得宛聆好的人人宛聆的表现一向亮眼,
只要有点小小差错,都足以落人话柄,更何况是事关倚天建设这种大案子。
“天哪!”宛聆呻吟出声。“阙以刚根本没答应给我赞助款……”而且她还
真的被占了便宜,那个吻……
她不懂!凭阙以刚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有必要这样跟她纠缠吗?
他今天约她是真的要把赞助款的案子给她,还是另有目的?
如果她没拿到赞助款,那些人又要怎么说她?愈想心情愈沉重,她的脑子一
团混乱。
此时门口起了一点骚动,几个同事低声喧嚷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宛聆正要起身问清楚发生什么事,却有人朗声叫:“宛聆,外找!”
她站起身来,看到企划室门口聚着的一群人中有个特别突出的高个子,那人
正排开众人向她走来。
“阙以刚!”木宛聆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此时的耳语更是在身边浮动着,她简直快昏倒了。
“你跑来干什么?”她将阙以刚拉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