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两名保镖有点愕然的看著来人。
「怎麽?我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冷于杰淡淡的挑起了眉。
「是的,大少爷。」两名保镖认分的让开了,大家都知道现在冷氏是冷子杰当家,冷尔谦更是对冷子杰敬畏三分,再怎麽说,上头有冷子杰顶著,应该比较没问题才是。
「谢谢你,冷先生。」史雷诺礼貌性的对冷子杰点点头。
「不必客气,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不过,如果展小姐的身体无恙,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把她带回香港,至于舍弟所冒犯之处,改日我会让舍弟亲自登门向展小姐道歉。」
史雷诺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冷子杰一眼,才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
冷子杰淡笑,转过身离开,身后则跟了一大群保镖,这些人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抓回冷尔谦。
「雷诺,我们可以进去了。」
「各位,我想还是我自己先进去吧,如果馥玮的情况许可,我会通知大家进来看看她的,这样好吗?」史雷诺徵询大家的意见,神情却有著不容人否绝的坚定。
「就听你的吧。」面面相觑一会,几名董事终是不太开心的同意了。
*****
送何琦芸去机场回来,脚步都还没踏进酒店,冷尔谦就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医院外头的记者不足为奇,他早已司空见惯,不同的是将医院包得密不透风的守卫似乎又多了许多,个个站得直挺挺的,像是经过长期训练过的特种部队,不像是警方派来的一般警员。
冷尔谦戴著墨镜的眼犀利的扫了周围一圈,两手插在裤袋里缓缓地朝大门走近,果然,人还没到大门,守候在四周的人已一拥而上将他整个团团围住,他冷冷一笑,态度依然泰然自若。
「你们想干什麽?」冷尔谦站定望著众人,脸色和善带笑,眼睛却是阴柔危险得令人不安。
「大少爷请二少爷立刻随我们回香港。」说话的人长得高大斯文,尊贵的气势一点都不像受人雇用的手下,反而比较像是少爷,因此说这话像是在背台词似的,听来让人觉得有点古怪。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冷尔谦瞄了一眼说话的人,挑了挑眉头。
「我们都是大少爷派来接二少爷回去的人。」说话的人懒洋洋的看著他,并不打算报上自己的名字。
「本少爷不会跟你们回去,让开!」
「恕难从命。」说话的男人上前一步硬是挡住冷尔谦的去路。
「该死的家伙!」冷尔谦迎面便挥去一记拳头,却让对方轻易闪了过去。
「二少爷不会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们抓你上车吧?我不介意失礼亲自送你上车,但我想二少爷应该很介意奇書網才是,我说对吧?既然如此,我希望二少爷还是合作一点跟我上车,大家都好看。」说话的男人笑眯了眼,自信的笑容相当迷人。
「你敢威胁我?」冷尔谦敛去了笑脸,十分不悦。竟然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与怒气?该死的!大哥上哪去找到这个无法无天无主子的家伙?
「不敢。」
「不敢就给我马上让开!」冷尔谦轻喝。
「我说过,怒难从命。」
冷尔谦气眯了眼,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是懂得,看这一群人分明不把他放在眼底,说什麽他也不必自讨苦吃跟他们硬拚,白白损了自己冷氏二少的颜面,看来这回大哥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才会找上这些人来抓他。
「好,我跟你们走,不过,我得先回去收拾我的行李。」
「不必了,大少爷已经派人去替二少爷你收拾了。」
「什麽?!」冷尔谦这回真是气白了脸,脸上阴暗不定,「大哥也来了?他在哪里?我要见他!马上!」
「我们正是要带你去见大少爷。」
「既然如此,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麽?」冷尔谦找回了当少爷的气势,没好气的说道。
此仇不报非君子,这小子看著好了,大哥他动不得,可不代表这个人他动不得。
「请上车。」对方替他开了车门,似乎对他的颐指气使无动于衷。
*****
「大哥。」冷尔谦大大方方的走进酒店房间,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你找我有事?」
冷子杰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你不会不知道我已经找你找得够久了吧?我要你回去跟你大嫂道歉,还有,对外公布取消你跟展馥玮的婚事。」
闻言,冷尔谦微微皱起了眉头,「跟大嫂道歉没问题,至于后者……已经说出去的事没有收回的道理,再说,我跟展馥玮在夏威夷出双入对度蜜月,这是媒体记者都知道的事,若我公开取消婚约,那展馥玮怎麽办?你以为还有哪个男人会真心爱她而娶她?大家都知道她跟我上了床,她可是一点清白也没有了。」
「现在是什麽时代了?你还以为现代的女人得三从四德才会找得到老公?」冷子杰漠然的挑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展馥玮跟你之间的事,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饭店的巨蟒事件可是早在香港传开了,你以为你的伎俩真能逃得过我的眼?」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条巨蟒是我故意放在展馥玮房里的吧?」冷尔谦扬了扬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难道不是?」冷子杰已经不太敢相信他这个弟弟了,实在因为他这个弟弟恶名昭彰到今他非常头痛的地步,连他这个大哥都敢骗,世上哪有这弟弟不敢做的事?那麽,放条巨蟒到饭店也就不足为怪了。
「我连堂堂展氏财团总裁住在我隔壁都不知道,哪有这样的能耐去未卜先知放条巨蟒在人家房间来引她入瓮?再说,对付女人我有太多比这个更轻易简单的方式,又何必大费周章多此一举?」冷尔谦觉得自己的能耐被低估了,大有被污辱的感觉。
「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但是你强迫对方与你成婚绝对是真,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取消这门婚事。」
「是爷爷的意思?还是爸爸的意思?」冷尔谦冷冷地问。
「是我的意思。」冷子杰桃起了眉与他对视。
「很抱歉,大哥,展馥玮这女人我非娶不可,而且我相信爷爷和爸爸都十分乐意承认这门亲事,冷氏将有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这是可以预期的。」
「为什麽非娶她不可?」
「我早想要将展氏财团收纳到冷氏财团旗下,就算展氏财团在名义上可能无法成为冷氏财团的,但在我的掌控之下也必定是名副其实,我和展馥玮结婚对冷氏财团的势力绝对有利无弊,我看不出来有什麽理由可以放弃。」
「就这样?」
「这样就足以构成我非娶她不可的理由,不是吗?」
「婚姻不是儿戏,更不该是为了壮大势力的工具。」
「我这一生都为冷氏财团而活,你知道的,商业联姻早就是我注定的路。」
「你可以有选择。」
「天下的女人不都一样吗?既然一定要娶,当然要娶一个对公司有利的对象,大哥你就别再说了。」冷尔谦站起身,两手插进裤袋里,拿起墨镜挂上鼻梁,「如果没事的话我得先走了,我的新娘子还在医院里呢。」
冷尔谦走出酒店的身子被门边的两名保镖扣住,他有点讶异的扬了扬眉,转过身询问的看著冷子杰。
「你必须跟我回香港。」冷子杰淡淡地道。
冷尔谦有点急了,看来这回大哥是打定主意要带他回去,「我不能丢下展馥玮一个人在医院里。」
「放心,她有人照顾了。」
「什麽意思?」冷尔缣眯起了眼。
「史雷诺已经来到夏威夷,他会照顾她的。」
「史雷诺?」冷尔谦知道这个男人,他调查过史雷诺,目前也在继续调查中,在商场上他和史雷诺对阵过好多次,知道史雷诺是个能力与实力都不知道底限的男人,也是个危险的男人,让史雷诺跟展馥玮在一起他可不放心,「有史雷诺在,我更应该在展馥玮身边,这回的意外是人为的,在还没调查出来是谁在搞鬼之前,她身边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很可惜,我不能帮你,你必须跟我回香港。」
「大哥!」
「将二少爷押下去,我们包专机飞回香港。」冷子杰下了一道命今,背过身去不再面对冷尔谦。
「大哥,你不可以这麽做!」冷尔谦气急吼道。
「我已经这麽做了。」冷子杰漠然道。
这个男人是需要受一点教训的,否则天下事任他这样为所欲为怎麽得了?再说,身为他的大哥,自己不能让他就这样为名为利又不挥手段的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
病床上的容颜非常苍白,史雷诺心疼不已的执起展馥玮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一双眸子专注的落在她脸上,只见她时而轻蹙著眉,时而紧握著他的手,像在找寻依靠。
「你还要睡多久呢?医生说你该醒来了。」史雷诺俯身在她的颊上吻了一记,一双眸子充满著深情。
不知道是谁在吻她?她觉得脸颊上痒痒地,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对上的是史雷诺一双温柔深情的眼眸。
「雷诺?!」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在作梦,不禁想伸手揉揉眼,却因牵动伤口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啊!痛!」
「小心点,不要乱动。」史雷诺皱起眉,担忧的对她的伤口瞧了又瞧,「你还好吧?嗯?」
「我没事。」展馥玮轻轻的摇了摇头,却觉得浑身痛得不得了。
「全身都受了伤还说没事,你让我担心死了。」
「我……全身都受了伤?」展馥玮莫名的瞅著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发生什麽事。
「是啊,你的手脚都刮伤了,胸口也因严重的撞击受了内伤,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大家都担心得不得了,幸好你已经醒过来,否则我会被那些跟来的董事们烦死,他们每天都在问我你醒过来了没,现在你醒了,他们可高兴了,我也不会再被烦得耳朵都快聋了。」史雷诺宠溺的拍拍她的脸颊,温柔的笑容里布满著浓浓的心疼与不舍。
终于,展馥玮想起自己落了海,想起那群将她包围的鲸鱼,还有朝她胸口狠狠撞来的不明物体,想起似乎有个天使朝她伸出手……突然,一个人的面容耀上脑海,她的眸子下意识地梭巡著病房,却没见到那个人的身影,不由得便脱口而出,「冷尔谦呢?他呢?怎麽没看见他?他没事吧?你又怎麽会在这里?雷诺?」
史雷诺见她急慌慌的找起冷尔谦,心上有淡淡的失落,却还是一脸的笑,「他没事,前两天还找两个保镖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来呢,幸好是他大哥出现了,否则我可见不到你了。」
「他……现在人呢?」不知道为什麽,她突然好想见到冷尔谦,好想好想,想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这两天都没看见他的人,也许有事在忙吧。」
「是吗?」展馥玮的眼中有著浓浓的失落,胸口则狠狠地揪疼了一下,她一直告诉自己他没有义务要守著她,但却无法说服自己不感到失落,现在,她是在那个女人身还吧?
「馥璋。」史雷诺担心的看她一眼,轻唤了声。
「嗯?」她抬起眼,极力掩藏住自己的失落。
「你是真的爱上冷尔谦才说要跟他结婚的,还是被迫跟他结婚?」他不得不问清楚,以那次他跟冷子杰的照面,当时冷子杰对他所说的话,似乎是在暗示什麽,他应该不会意会错才是。
展馥玮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你怎麽会这麽问?我当然是爱他所以才说要嫁给他的。」
「真的?」史雷诺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那麽,他也是因为爱你才要娶你的吗?」
当然不是。她在心里轻声道。
「雷诺,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不是说冷尔谦派保镖保护我吗?如果他不爱我,他不会这麽做的,不是?」
「他这个人好面子,善于做表面工夫,老实说,我并不信任他这个人。」史雷诺淡笑著,望了她一眼,「就算聪明如你,我也担心你会被他骗了,他是个不简单的人,他不像冷家大少爷的外冷内热,倒像只狐狸,而且是只狠绝的狐狸。」
狠绝,这两个宇是常挂在冷尔谦身上的,他为达目的不挥手段的名声在业界响彻云霄,就像他为了设计她而在她房内放了那条巨蟒一样,就像他竟以裸照来威胁她跟他成婚一样,她该感到愤怒的,然而,在知道一切之前,她却先意乱情迷的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
恨他吗?
该恨的,然而,她却无法在自己体内发现这样的情绪,反而一再地对他那混合著邪魅与温柔的气息情不自禁。
明知不该,却似乎还是陷了下去。
「我什麽时候可以出院?」她转移了话题。
「医生说还要多观察几天,等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们就马上回香港,医生说你的身子还得休养一阵子,回家休养对你的伤应该比较有帮助。」
「嗯。」她没有异议的点点头,却想起了冷尔谦,他回去了吗?还是还在夏威夷?如果她回香港,他会找她吗?
展馥玮想了想觉得好笑,他当然会来找她,为了展氏财团,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她真是多虑了。
「对了,你弟弟的事有点眉目了。」
「真的?」展馥玮的眸子亮了起来。「你真的找到他了?」
「嗯,不过,他并没有任何意愿回来。」
「他是爸爸的儿子,就算他再恨爸爸,也该要回来的,爸爸都已经死去半年多,再多的恨也该跟著父亲的死一起消失了,不是吗?」展馥玮略微哀伤的说著。
父亲在母亲死后一直没有再续弦,但是陪在他身边多年的兰姨却替爸爸生了个儿子,已经二十二岁了,才小自己五岁,她却一直到父亲死后看了他的日记才知道,父亲为了将展夫人的位子永远留给母亲,为了让他与母亲生下的她觉得自己是父母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宝贝,一直都是十分宠著她的,就连弟弟都是跟著兰姨姓高,而不姓展。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介意父亲跟兰姨的事,母亲死得早,父亲早该有另一个女人来爱他,父亲却这样瞒著她。
她可以了解弟弟内心的苦楚与委屈,不想回展家也是必然的,不过。他是父亲的儿子,她应该要继续照顾他,一直到他可以回来接展氏财团为止。
「不要急,慢慢来吧。」史雷诺轻拍著她的手,安慰道。
「我知道,这种事也急不得。」展馥玮苦笑著,觉得有点虚弱,疲惫的闭上了眼。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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