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晋江非v高积分13.01.31完结,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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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晋江非v高积分13.01.31完结,民国)-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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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野地里只有他们两人,自然而然地亲近了许多。明清远握住林慕容的小手,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没事,也许是看错了。”
  林慕容微笑着点头,依偎到他的怀中,和她先前多少次想的一样,他的胸膛厚实而温暖,拥住他,再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了。
  看着面前一人多高的野草丛,明清远眼神一动,突然弯腰将林慕容横抱起来,一头钻进草丛之中。
  那日军大尉带着两名鬼子顺着大雨泥泞处留下的脚印一路追来,终于在今天早上发现目标,三人小心翼翼地伏身而行,离目标还有二十多公尺时,目标竟一头钻入草丛中了,这可怎么办?
  三人面面相觑,却听到草丛中一阵浪笑,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极为欢愉的喘息和呻Yin,三名鬼子立马往那里望过去,只见草丛深处有一点摇晃得极为激烈,频率也极快,好像有人在其中纠缠翻滚,随便想想都知道是火热场面。
  中国人还真够放纵的,大白天就在这里野合!日军大尉又恨恨地想,真可惜,那么漂亮的一个花姑娘居然被他抢了先。
  于是那日军大尉抄起步枪便往草丛中连放两枪。
  “别摇了。”枪声过后,明清远迅速地摆好东西,拉住正在摇晃周边野草的林慕容远远地伏好。
  林慕容揉着酸痛的手臂轻声问他:“大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们跟着我们的?还有,为什么一摇野草他们就放枪?”
  明清远气若游丝地“嗯”了一声,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脸色难看至极。
  那日军大尉见草丛里没了动静,立马带着那两名鬼子冲到方才激情似火的地方,却发现这里根本没人,只有一顶有青天白日标识的钢盔。
  其中一名鬼子为了拍马屁,不等那日军大尉开口便弯腰去捡钢盔,一拿起来,下面
  居然是一个已经拔掉保险销的手雷!
  那日军大尉急于逃命,把那两名鬼子往前一推,跑了几步后飞身卧倒,可怜那两名鬼子来不及逃,被炸得浑身都是弹片,立仆而气绝。
  硝烟散尽,那日军大尉也爬了起来,他实在是痛恨自己的大意,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看不出来。自己来自第五十六师团,这可是横扫东南亚,号称丛林之王的部队啊!可是现在只不过两个中国人,却将他这只小分队杀到只余他一个——不,不能逃,自己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宁可玉碎也不能当逃兵的。
  他端着枪一步步地走到爆炸处,满地的血并无新奇,他看得还少?但面前竟有血滴滴答答地延伸至草丛更深处——有人受伤了!那日军大尉大喜,徇着血迹一步步往里走。
  眼见着这日军大尉越来越近,林慕容可以感觉到明清远握住自己的手上满满都是汗,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他。”他轻声嘱咐。
  “大哥哥,你……”
  “你要好好的。”还没说完,明清远便滚开了,带得一片野草折倒晃动,窸窸窣窣地直响。
  他的语气和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林慕容随意地一瞥,不禁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方才他伏过的地方,殷殷一滩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更喜欢林慕容的说~~~~


☆、第七章 觉来正是平阶雨

  美国,夏威夷,罗彻福特情报小组。
  得知AF是中途岛的代号后,情报小组昼夜工作,很快又破译出了日军的行动时间与兵力,到底慎重,为了进一步证实AF是否指的是中途岛,罗彻福特抵达夏威夷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与情报参谋莱顿上校商议,最终虚晃一枪,以明码拍了一份电报当诱饵,用浅显的英语报告了中途岛淡水蒸馏设备发生故障,饮水告急的消息。
  电报才发出去,昼夜监听东京当局的电讯的罗彻福特战术情报小组果然收听到接连不断的密码电报:“AF缺乏淡水,AF缺乏淡水……补给舰队务必向AF登陆部队提供淡水……”
  这一发现立即层层上报,罗斯福总统当天便通知以马歇尔将军为首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到现在,中途岛已经变成了一座要塞。
  一批一批的海军陆战队被送往中途岛,弹药和物资已经下发,并分散储藏在各处的防空洞内,到处都是大炮,到处竖着带刺的铁丝网,海滩和周围水域密布着地雷和水雷,鱼雷快艇一刻不停地进行巡逻,潜艇在岛西北到北方的一百至两百海里的地方警戒着进岛的各条通道。小小的一座中途岛承载了三千多官兵和一百一十五架各类飞机,简直成了一座不沉的航空母舰。
  为了在战略上取得主动性,罗彻福特情报小组时时都监听着东京当局的电讯,那名东方男子正在破译最新截到的电报,蓦地,右腿膝盖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如遭枪击。
  “明,你还好吧?” 罗彻福特甚是关切,“怎么满头都是汗,脸色都不对了。”
  他摇了摇头:“没事。”
  罗彻福特却道:“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虽然身在美国,可是他时时注意着国内的形势和缅甸的战况,远征军分道扬镳和缅北大撤退的事情,他并不是不知道。疼痛并没有减轻一丝一毫——难道是小弟出了事?
  他抚着右腿,必须要想办法去一趟缅北了。
  那日军大尉见前方的野草摇晃剧烈,立即加快速度直逼明清远。明清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右腿膝盖上却是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连中两枪,他看了一眼被血液浸染的裤管,心里想,也许是废了。
  那日军大尉大喜,用手枪瞄准明清远的眉心,手指扣上扳机。
  此处正好是个斜坡,明清远无力站起,更没办法躲避,便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枪响了,在他滚下斜坡的那一瞬,七点七毫米的弹头在他的左臂上划过,拉出一道血槽。
  这回一下子滚了近二十公尺,最后跌入斜坡下的草丛中
  ,正好拉大了明清远与那日军大尉的距离,可以让林慕容多一些时候离开。
  那日本大尉并没有犹豫,锲而不舍地追过来,举枪朝倒地的明清远射击。情况非常被动,明清远只能在草丛中扭身翻滚来躲避子弹,左臂和右腿异常疼痛,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那日军大尉自然也看得出,当即瞄准他准备一枪爆头,扣动扳击却发现没子弹了,急忙去更换新弹匣。
  明清远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知道自己的枪已无作用,便直接把手枪砸到那日军尉的头上。谁能想到会有这一招?那日军大尉被砸得头昏眼花,手里的枪落了地,脚又被浓密的水草绊住,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那边林慕容是知道明清远的意思的,可是她又怎么愿意独自离开?她知道情况危急,明清远中了枪,便去拾了那两名鬼子遣下的九九式步枪,一拉横木,又不禁恨恨——这些鬼子,死也不留一颗子弹。
  好在枪头上了刺刀,她奋力拨开挡路的野草徇声前行,不久便看到在地上扭打的日军大尉和明清远,那日军大尉好不奸诈,攥拳猛击明清远的伤处,而明清远伸出双手去掐他的咽喉,死死地扭拽住他。
  战争让人类残酷的本性巨细无遗地展现出来,一切手段,都为了杀死对方。
  林慕容一路追着两人,一直寻不到出手的机会,但看到明清远的身体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颤抖,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也顾不上许多了,因为怕误伤,她挥动枪托去击打日军大尉,可是两人扭打得厉害,有几次竟打到明清远身上,吓得她再不敢出手了。
  终于,日军大尉白眼一翻,明清远松开了他的咽喉,喘息着仰面躺在地上。
  林慕容见两人终于分开了,急急来帮明清远检查伤势,她懂得一点护理上的知识,可是这里什么药都没有,懂,反而比不懂更难过,因为她知道在这样不见人烟的丛林里,伤口一旦感染会有什么后果,一时急得眼泪直落。
  明清远想要责怪她为什么要来,但剧烈的疼痛让他开不了口,他挣扎着坐起来,望向她身后,不由脸色骤变,原来那日军大尉方才只是短暂的晕眩,现在人已近了!明清远想也不想,一把拽开林慕容,将她推远。
  那日本大尉狞笑着,拔出军刀举刀就要劈下去,他是存心要将明清远劈成两半的,所以臂膀抡得浑圆,这就在这个时候,那日军大尉的身子猛地一震,左胸心脏的部位赫然多了一截箭镞!
  那日军大尉轰地一声栽倒在地,当场毙命。
  林慕容哭着跑回去,用力把明清远扶着坐起来,他们往日军大尉看过去
  ,只见他的背后插着一支羽箭,上面的羽毛犹在抖动。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前方望去,当真,前方的草丛开始摇晃起来,一会儿就钻出一个精瘦黝黑,手持弓箭的年轻男子,他看着他们军服上的青天白日,问了一句:“Chinese?”
  缅甸是英国的殖民地,会说英格利希并不稀奇,林慕容连连点头,用英文简单的进行了介绍。
  那年轻男子笑道:“我叫黑龙,克钦族人。”
  克钦族起源于青藏高原 ,是南迁的氐羌族群的一支后裔,中国史书上记为“寻传蛮”和“峨昌蛮”。其实缅甸的克钦族和中国的景颇族和傈僳族是同一民族,同族不同称罢了。
  缅甸的克钦族主要居住在克钦邦山区、瑞丽江流域、掸邦山区以及景栋地区,以狩猎耕种为生,生活如桃花源一般的静谧安详。日军进驻缅甸后,打扰了克钦族人的平静生活,对于克钦族人采取镇压、驱赶与屠杀,还将他们居住的土地改成军用基地,犯下的罪行累累,因此克钦族人都恨透了日军,纷纷与盟军合作。他们极善于在山区行动,又民风剽悍,所以在英缅军中,克钦族人不但负责向导,而且由克钦族士兵组成的军队往往负责打前锋。
  “你受了重伤,去我住的村落包扎一下吧,包扎过后,我带你们去印度找盟军。”黑龙同明清远道,“还有啊,我们村落有些偏,盟军招兵时都没去我们那里,我想要参军去打小鬼子们,到时候你可要发我一把步枪啊!”
  “好。”明清远向黑龙点一点头。
  林慕容微微一笑,同黑龙一左一右地扶住明清远往黑龙指引的方向走,失血过多,他已临近昏迷。
  空气中有一阵一阵的花香,浓香扑鼻,好像回到上海的旧宅,花园里面姹紫嫣红,各种花开得正好,身边的女子挽着他,长长的发丝拂过他的手臂,身上的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看着她的盈盈一双目,轻声问道:“你来了吗?”
  这一刻,他似乎依然是旧日的那个惘然的男子,硬生生地去逼她看清楚,可是自己却始终无法面对现实。
  “大哥哥,是我。”
  他略略清醒,面前的女子,是林慕容,而那个女子早已经远去他乡,不知所踪。
  黑龙一直引路,离开了青翠空阔的山峦谷地,又开始有低矮硬朗的灌木出现,穿出了密林,便能远远的看到一个临近小河边的村庄。
  只是,那村庄已看不到什么房子,高脚竹屋被焚去大半,只有几堵被火熏黑了的泥墙还挺立着。黑龙一惊,松开明清远急急奔过去,发出
  野兽一样的长嚎。
  明清远由林慕容扶着慢慢走过去,烈日高温下,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度的寒意。
  坍圮的泥墙前面是一片空地,原来可能是一座高脚竹屋,也可能原来就是村子中的空地,而这个时候,满地都是烧焦了的尸体,有的尸体蜷缩成了一团,露出了白骨;有的尸体头部被烧成了骷髅,可是身体却还完整;有的尸体一看就知道还是小孩子……
  黑龙不住地发着抖:“我只不过出去打了一趟猎……怎么会……怎么会……”
  那些尸体当然就是小村里原来的村民,同所有的克钦族一样世世代代居住在这片土地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如今,却全都变成了焦黑的尸体。
  林慕容虽已见多了血腥场面,但看着这些在被烧死之前经过痛苦的挣扎和哀号的尸体,也不禁尖叫起来。
  “火烧、活埋、毒气、硫酸……这是日本兵对付平民一贯的方法。他们是被刺刀赶进火堆去的,不烧死,就被刺刀刺死。”明清远的声音很平静,“日本兵应该离开没多久,墙还是热的。”
  黑龙咬一咬唇:“我知道一条小路,你们跟我走。”
  终于抵达印度东北的阿萨姆邦的雷多,缅甸南坎医疗队一直跟随中国远征军转战南北,美国传教士医师戈登替明清远检查过后,发现日军的机枪子弹正中明清远的右膝,造成髌骨和胫骨平台严重骨折,上帝,这么远的路程,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由于伤口当时清理不清,加上缅甸的恶劣气候和步行这么远,抵达这里时,明清远的伤口红肿滚浓,面色惨白,还发着高烧。
  整个雷多的将士们都验了血型,只有一个美国大兵的与他相符,紧急输血之后,戈登医师同他道:“明将军,你的腿部细菌感染严重,鉴于创口溃烂面积有扩散的趋势,不采取断然措施及时抑制的话,恐怕会危及生命……”
  “什么意思?”
  “你的腿……怕是保不住了……我希望你最好接受截肢处理。”
  一听要截肢,明清远急了,直接抽出手枪,一把拍在床头柜上:“不行!锯了腿,我还怎么回去领兵打仗?要锯腿,不如先一枪打死我吧!”
  戈登一时无话可说,只好望向守在旁边的林慕容。
  “不然这样好了,先吊点滴消炎,然后再进行手术,不是截肢,行吗?”林慕容轻轻握住他的手,“大哥哥,如果他要锯你的腿,我就先一枪打死他!”
  碰到这种情况,戈登只好自认倒霉,战战兢兢答应他尽力治疗,出去要护士为他挂上盘尼西林的点滴,不
  再提截肢的事情,而他进行手术的那一日,是六月七日,星期天。
  明清远从麻醉中吃力地醒过来,看到伏在他身上哭泣的女子鬓发散乱,狼狈至极,于是他叹息一声,一脸诚恳:“你该减肥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林慕容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缅甸战局失利,美国当局吃惊不小,现在各大战场都处于艰难的相持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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