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有意思。”
对昨天晚上的事,心有存疑的不只沈熙之一个,高博看着还在熟睡的安嘉宜也是困惑不已:“嘉宜什么时候和周予浵认识的?”那次在红坊,应该是嘉宜第一次见周予浵,可昨天周予浵走过来跟嘉宜讲话的样子却是一副很熟稔的样子。
高博伸出一只手环抱住嘉宜的腰,安嘉宜的腰细长而柔韧,环在臂中却有种抱不实在的感觉,高博一用力把嘉宜勾了过来,两只胳膊把嘉宜紧紧的抱在怀里,仍是觉着不满足,就又将一条腿架在嘉宜的腿上,将嘉宜从头到脚、严丝合缝的扣在怀里,忽然手臂上传来呼呼的温热气息,高博低头一看,嘉宜虽仍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却在轻轻的不停抖动着。高博坏笑了一下,就凑过去轻咬了一口嘉宜的耳珠。嘉宜一缩脖子,睁开眼睛“哧哧”得笑了起来。高博放平嘉宜的身子,又将她双手扣在头顶,俯身便和她在唇舌间厮磨起来。这样的清晨甜蜜而美好,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中的爱人之间没有一丝的距离。
一个小时候后,冲完澡的高博哗得一声拉开通往阳台移门,开始兴致勃勃在阳台上做起了运动。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正照在安嘉宜的眼睛上,嘉宜再也没法赖床,就顺手抓起一件高博的睡衣套在身上,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扑向阳台上背朝她站着的高博,嘉宜双手撑着高博的肩一使劲儿,就骑在了高博的背上。嘉宜拍了拍高博的头,满意的说道:“小伙子身体棒棒的嘛,当兵没问题了。”
高博驮着嘉宜,任劳任怨的答道:“为人民服务,只要首长满意就行。”嘉宜又是恼又是笑,伸手就去拧高博的耳朵。
高博笑道:“好,飞机马上发动,请首长坐稳了。”说着背着嘉宜在原地旋转了几圈,就向睡床俯冲过去。
在嘉宜的尖叫声中,两个人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嘉宜只觉着头晕得很,便闭着眼睛大口喘气,高博双手支着身体,俯身亲了下嘉宜的眼睛,笑着柔声道:“报告首长,飞机安全降落。”
嘉宜咯咯的笑着,睁开眼睛讨饶道:“高博别闹了…”说着伸出手吊住高博的脖子臭他:“你这样整个就是个大男孩嘛。”
高博顺势躺在嘉宜的身边,声音软软的:“嘉宜,要不咱们添个小男孩?”
嘉宜“呼”得一声坐了起来,警惕的瞪着高博:“不行,不行,你怎么又来了。”
高博呵呵得笑了起来:“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咱们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
嘉宜知道自己误会了,却红着脸死撑着:“我就说的是这个事,你上次不才说过么?”
高博也坐了起来:“嘉宜,有个孩子不好么?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当他是个宝,把他捧在手心里的。”
安嘉宜听了这话,顿时有了严重的危机感:“那我呢?我怎么办?”
高博笑,举手做宣誓状:“我宣誓,高博一生最爱安嘉宜。”
安嘉宜听了这话很是满意,便转了个身和高博面对面的促膝坐着:“高博,我都想好了,咱们两年后再要孩子吧。”
高博有小小的失望,就问道:“为什么?你现在在业务上的工作很忙么?”
嘉宜想了下道:“还好,不过这份工作我也没想一直干。”
高博眼睛亮了亮,笑道:“你有什么宏伟计划?”
嘉宜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现在觉得我还是喜欢校园生活,我想过两年考爸的博士,以后在N大做老师。”
高博听了喜出望外,赶紧撺掇:“那还等什么两年,你现在就可以考啊。”
“不”嘉宜很坚决的否定了他的建议:“我想再干两年,有一些实际工作经验以后再考博。不然一直在学校里待着,耳目总是闭塞些”嘉宜见高博神情似乎并不以为然,就给他解释道:“高博,现在这份工作,我虽然不是十分喜欢,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和学到一些东西的。像我们最近跟的周予浵腾辉集团和省供销公司这两家,稍微细究下他们一个兴起一个末落的过程,就精彩过老师讲的多少堂课。高博,以后我做老师肯定可以讲得比我老爸好。”
高博看安嘉宜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刮了下她的鼻子:“真是大言不惭,你还没出师呢啊。”
安嘉宜跟他强调:“我是说以后,以后,你听明白没?”是啊,“以后”,简单两个字就包涵了无限可能。
“你现在跟得是周予浵的腾辉集团?”高博心中的疑惑总是找着了答案。
“已经结束了,周予浵同意追加担保,还说亲自跟凌总谈。”想起了昨晚的不期而遇,安嘉宜立马来了精神:“你说昨晚周予浵是不是和凌总谈崩了,后来沈熙之过来说凌总没事了,是不是说她前面有事呢?都是你不让我去,不来早知道怎么会事了。”安嘉宜很遗憾错过了精彩剧情。
高博伸手弹了下嘉宜脑门:“亏你一向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就是个小糊涂蛋,凌总是你上司,不管她昨天是因为什么和周予浵发生冲突,你说她会希望一个下属看见她失态吗?”
嘉宜一下子就老实了,点着头道:“你说的也对哦。老苏也说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我一定记住绕着走。”
高博道:“张叔叔跟高院长说过,你们那个凌总家里很有些背景,说不定和周予浵是旧识,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都离他们远点好。”
嘉宜乖巧的说道:“知道了,我以后就跟在老苏后面混,绝出不了错,其实我发现老苏绝对是人精,滑不溜秋的。”
高博笑:“那人家把你卖了,说不定你还帮人数钱呢。”
安嘉宜肯定的说:“那不会,老苏那人有事的时候你别指望他帮你,可是他也不会故意害你。”
高博听了,和安嘉宜同时说了一声:“有这样就行了。”两人便都笑了起来,高博见外面天高气爽的,就跟嘉宜说道:“咱俩回家混饭吃吧,下午没什么事还可以到体育馆去打会儿球。”
安嘉宜欣然同意,两人收拾了一下,就携手出了门。
十月的天空,澄澈如洗,远处的山脉和高楼显得异常清晰,初秋的微风里有着树叶和青草的清香,高博心情舒畅,笑着问嘉宜道:“你说考爸的博士生,那是你爸还是我爸啊?”
嘉宜笑得狡黠:“当然是你爸啊,我爸怎么好意思放我一点水,你爸怎么好意思一点水都不放?”
高博顺手拧了下嘉宜的脸颊:“你就吃准了我们家高院长好欺负是吧,嘉宜,你是小事情精灵,大事情糊涂。”
嘉宜给他拧得有些疼了,便劈手打开高博的手,咬牙威胁道:“我大事情也清醒着呢,就是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罢了,高博,你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啊。”
高博大笑,心情很好的去拿车去了。
年华似锦
而与此同时周予浵的心情却有几分懊恼,昨天他本来是怀着和凌霜恢复正常邦交的决心和信心去的,却没想到以这么个糟糕的局面收场,想到沈熙之的讥讽,周予浵也是自嘲一笑。
屋外是一派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景象,如此大好韶光,岂容轻易辜负。周予浵想了想便打了个电话给潘军:“帮我约一下市Z行的张行长中午到泉山,让叶总、财务上的魏经理和上海的老于都去陪着,你交待他们市Z行这边我帮他们搭个线,以后打交道就靠他们自己,别什么事都指望我出面。”潘军很简短的说了声“是”便挂了电话。
只不过几秒钟,周予浵的手机又响了,周予浵拿起手机,习惯性的问道“什么事?”那边顿了下,道:“我是凌霜。”周予浵微微皱起眉头,平心静气的等着凌霜的下文。
昨晚周予浵真得走了以后,凌霜埋着头哭得更加肆意,过了好一会儿,她哭得够了,便抬起头来抹泪,却发现旁边的位置上气定神闲的坐着一人。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是周予浵回来了,可是定睛一看,却不是。凌霜见那人眉清目朗,气质儒雅,心里也约莫猜出几分来者何人,却仍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是不是走错地了?”
沈熙之微微一笑,低头在菜单写了几个字后,就将菜单推给凌霜。
凌霜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祖冲之、王羲之、沈熙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凌霜确确实实是给囧到了,她是真得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她看着沈熙之,无言以对。可是沈熙之也不说话,自顾云淡风轻的笑着,一副请多指教的样子。
凌霜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恕我眼拙,没认出沈先生。”
沈熙之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其实凌小姐有一双慧眼,一眼就已经将我认出来了。”
凌霜却没他这么好心情:“沈先生若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就请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沈熙之言之凿凿的说道:“予浵刚刚走的时候拜托我过来照看一下凌小姐。”
凌霜没想到这人看着温文儒雅的,却不但没脸没皮的,还没眼色,便冷冷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需要什么照看,沈先生这么好兴致是进来是看戏的吗?”
沈熙之很诚恳的说道:“是的,确实是出好戏的”
凌霜倒没想到他这么坦白,正要发作,却听沈熙之笑道:“能将周予浵打得落荒而逃的美女,我怎么也都要认识一下。”
凌霜冷笑了下,坦然道:“谢谢沈先生抬举,你也看到了他不是我打跑的,是我哭跑的。”
沈熙之呵呵笑道:“眼泪本来就是女人的常规武器。也是对周予浵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武器,凌小姐你打败予浵的是你十几年如一日的深情,予浵无力担负,唯有落荒而逃。”
凌霜立马变了脸:“我并不想跟个陌生人讨论我的私人问题,沈先生请你自重。”
“凌小姐,我真的无意冒犯,只是单纯的很仰慕和敬佩你。”沈熙之依然微笑着,神色中带了些许怅惘,语气却很诚恳的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坚守最初的心动十几年如一日的。予浵和我…们大多数人是一样的,总是喜欢追求抓不到手的幸福,就像小狗喜欢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予浵就只是那样一只小狗而已,凌小姐你不值得为他掉泪。”
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沈熙之貌似很诚恳,凌霜仍板着脸语气坚定的跟他说道:“沈先生,你实在是僭越了,我和周予浵之间如何,那纯粹是我们两人自己的事,既用不着你恭维,也无需你批评。请你出去吧。”
沈熙之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是我冒昧了。”便起身出去了。
凌霜平复了一下情绪,也起身下楼,开车离去。红灯时,凌霜随手点开了车里的音响,电台广播里正放着王菲的歌: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红灯一秒一秒的跳着,终于变成了绿灯,凌霜却没有动,后面的车开始一个劲的摁喇叭,凌霜抬手关掉了音响,脚下油门一踩车便猛得窜了出去,脸上泪水肆意流淌着,十几年的相思相望,最美的似锦年华,在他人眼里不过是无力担负的重压,爱一个人,原来终究,只是自己的事。
回到位于三十九层顶楼的公寓,凌霜端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和远处公路上蜿蜒如蛇的车灯,心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只看着远处的灯火渐渐的一点点变得稀少。直到天际发白,一轮红日蓬勃而出,凌霜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的感情原就不需要任何人担负,即便是——周予浵,十几年相思相望她终是不悔,只是愿赌服输,如此而已。
等太阳终于挂上了远处的楼顶,凌霜思量再三仍是拨通了周予浵的电话,不管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新的,她和周予浵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听道周予浵低沉的问道:“什么事?”凌霜轻吸口气,流利的答道:“我是凌霜,周予浵,咱俩的事既然都说开了,以后就按你说的只当没这回事吧,其他事情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别再矫情了。”
周予浵对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求之不得,忙连声称好,那边凌霜也不多话,只说了声:“那好,希望我们以后在工作上合作愉快。”就“啪”一声,挂上了电话。周予浵虽然觉得凌霜话里话外还是有些些怨气的,但这已是他能设想的最好的结果了。挂上电话,周予浵如释重负。
泉山位于N城的东郊,自古就以多温泉出名。以前泉山那边有个很大的钢铁厂,N城的人对泉山的认识便是在那工厂工作的亲友不无骄傲的宣称:“我们用的都是直接从泉山上引过来的温泉水,冬天都是热的。”听的人也就是嘴上敷衍两句,心里并不真得羡慕,毕竟那地方离市区太远,略等于乡下,交通、医疗、教育和市区还是不可比的。可这两年泉山钢铁厂给迁走了,原先的地方都被开发成了别墅,渡假中心和所谓的俱乐部,泉山在N城人的心里便成了神秘的“富人区”,再提起来便有了几分“与有荣焉”的意思。
说起泉山俱乐部,很少人知道谁是他的老板,只是却不得不佩服他成功的经营。俱乐部位于泉山下最好的位置,并不对外公开经营的,加入俱乐部需要老会员的推荐,虽然说每年的会费据说是惊人的天文数字,但仍有不少小老板捧着钱不得其门而入,倒不是说里面有什么惊人之处,无非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这年头只要有钱哪还不能吃吃喝喝,泡泡温泉,打打高尔夫,骑骑马。问题是泉山俱乐部的设施环境在N城是超一流的,又不对外公开开放,隐隐中便有了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而且如果你成了正式的会员,不但本人可以携伴终年在俱乐部里免费消费,还有一项重要的福利,就是可以根据会员的等级每年签发一定数量的年卡;有年卡的人在相应时间内可以享受和会员同样的待遇。如今做生意的人谁还没些关关节节的需要润滑,这种似乎是免费性质的年卡,送得人有面子,收的人也坦然,在一切都是免费提供的融洽气氛下,大家一起吃喝玩乐一番,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