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航抿着咖啡,又是轻轻一笑,那流转缠啊绵眼波,画出一个胸有成组的弧度。
☆、68
68
门口的一声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随之而来,踏进来一个美丽的女郎。
高挑匀称的身材,掩在一身做工良好的米色风衣中,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柔柔的搭在脑后,只剩下白净的颊边,微微垂落了少许下来发丝来,随风飘扬。
她美丽,还带着一丝别样的慵懒,一丝女人的妩媚。
凌航站起身来,给来人绅士的拉开椅子,一边笑着打招呼道:“席微小姐,要喝点什么?”
席微点了点头,冲服务员说了声,“一杯柠檬水,谢谢。”
凌航轻柔笑了笑,坐了下来,“听到你订婚的消息了,虽然有点迟到了,但是还是要恭喜你。”
席微面色不改,只是垂下眼睑,悠长的睫毛搭住了大大的眼睛,她握着柠檬水,嘴角轻轻一扬,“同喜同喜。”
凌航一愣,喝了一口那苦涩的咖啡,才是说道:“席微小姐何处此言,哪里有同喜可言?”
席微仰头,露出白净如天鹅一般的脖颈,看着凌航意味深长的笑,“小谢妹妹啊,恭喜凌大音乐家终于赢取了小谢妹妹的芳心。”
提到小谢,凌航笑着的脸,浮上了一层浅浅的忧伤,“不瞒你说,小谢已经失踪快一周了……”
“是么?”席微仿佛也是一惊,手上的柠檬水都没有握住,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服务生迅速的走了过来,赔礼道歉,收拾残局,凌航也给席微递了纸巾,一脸的关切,“没事吧?”
席微摇头,“没事。”她低着头,似乎想了想,才是说道:“看来,这就是凌先生今天找我来的原因么?”
凌航点点头,“既然话到此,我也不遑明说了,我去何家,肯定是没有你方便的……”
席微貌似明白了,也是点头:“凌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去探探何家么?可是……”席微歪着脑袋,白净的脸上浮上一抹微微的冷意,“凌先生,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我会帮你,毕竟dylan是的未婚夫,这个关头,我可是出不了一点岔子!”
凌航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柠檬水么?”
“不,这次我要橙汁。”席微摆手,拒绝道。
“一杯橙汁。”凌航冲服务生打招呼,回头,才是对席微意味深长的一笑,“席微小姐,爱好倒是多变。”
席微微微一愣,“凌航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还用回答么?”凌航握着手,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滑过了一个微弱的弧线,他没有看席微,只是看着窗外,市中心的公园现在一片静谧,没有喧闹,也显得这个小小的咖啡厅特别的舒服。
他看了一会儿,才是说道:“我以为席微小姐,可以想到的,不过……”凌航又是笑了笑,“有件事情,席微小姐或许忘了……”
凌航端起咖啡杯,却没有喝,只是慢慢的放了下来。
“我有个朋友,和席微小姐算是大学同学,对了,席微小姐是在英国的玫瑰山庄读的大学吧……我那个朋友也是……不过,她告诉了我一件……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席微的脸终于微微有些变了。
她的性子,在这个世界上,她以为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
因为,她的表面是多么的乖巧,但是在那个封闭几乎是密闭的空间里,她的人生真是太无聊了,所以她才找了点事情做。
抛弃了道德和伦理,只为达到心中那个满足的点。
可是,出了那个门,她忘却了,因为出了门,她就是乖巧懂事,出生名门的席微大小姐。
往事再次抛出来,还是被这个表面温柔骨子里透着一股阴狠的男人,席微动了动眼皮。
“我想,那确实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就像小谢的失踪一般……真的很奇妙……老实说了……dylan在乎小谢的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似乎也该去安慰安慰的dylan了……”
“那么,谢谢席微小姐的帮忙了。”凌航举起咖啡杯,做了一个碰杯的样子。
席微也端起橙汁,小小的喝了一口,才是说道:“没关系,我只是在帮自己。”
叮——一声,风铃的声音又是响起了,席微那曼妙的身子已经离开了这家僻静的咖啡厅,凌航看着窗外安静的绿色,忍不住轻轻一笑。
“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凌伯已经站到了凌航的身边,眉宇之间带着微弱的惊奇和不解,“少爷,你怎么确定席微小姐,一定会帮忙……”
凌航笑了笑,摆手让凌伯做了下来。
“会的,她一定会的。就算是抓住何党,她也不会放任小谢在何党的周围打转,还别说……”凌航深深一笑,“那就什么?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聪明一世,甚至是表面功夫到家了的席微,也没有想到世界真是那么小,还是那么巧。
不过——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凌航眸子一沉。
这个女人,能乖张残忍的杀掉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还是同寝室,并面不改色的充当被害者,这样一个心性强悍,内地狠绝的女人,终归是一个祸害。
不得不防。
凌航又是抿了一口咖啡。
“凌伯,给我安排,我想去拜访何党。”
何家大宅。
张妈匆匆来报。
“少爷,有一个自称是小姐朋友,过来拜访。”
何党抬了抬眸子,放下手中的笔,“他说了是不是姓凌?”
张妈想了想,点点头:“是,好像叫什么凌……对了凌航……”
何党推开面前的一大叠资料,靠在软软的大椅子上,发丝紊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半天,他才是抬手,对张妈说道:“请凌航先生进来。”
张妈领命,自是出去了。
何党靠做在椅子上,忍不住冷冷一笑。
还是不死心么?就算是做出了小谢已经离家的样子,凌航还是不死心么?
笑了笑,何党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出门去。
何党下来的时候,凌航正在看客厅的一副国画。
那是很多年前,何党在学了国画后,画的唯一的一副。
很简单的,杂草丛中,飞来了几只蝴蝶,不远处还隐隐的点缀了几朵鲜花,但是杂草太多,以至于掩盖住了鲜花。
何党给这幅画取名为挣扎。
意思是可怜的蝴蝶,只能在杂草中挣扎,哪怕鲜花就在不远的地方。
见到凌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幅画,何党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见笑了,以前的幼稚之作。”
“嗯?”凌航好像很不赞同的摇摇头:“党少太过谦虚,画工虽然不算是精致,但是杂草的丛生,和蝴蝶的挣扎,倒是描画得淋漓尽致……很有意境的名字……”
“那,谢谢凌大音乐家的赞赏,来,这边做。”
张妈泡好了茶,就下去了。
何党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才是说道:“不知道,凌大音乐家这么忙……”何党说的又深意,毕竟这段时间凌航这么“忙”,和他脱不了干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何党的手脚,才让凌航“忙”的。
凌航也轻轻的啜了一口茶,礼貌的答复道:“托党少的福,终于忙完了。”
放下茶杯,凌航忽然轻轻一笑,“对了,还没有恭喜党少和席微小姐的喜结良缘……”
凌航忽然有点想看这场闹剧,何党的狠内外皆在,配上席微一个表面温柔,内地狠毒的女人,这两个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凌航也只是心里这么一想,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和何党周旋。
何党没有变脸色,只是轻轻一笑,似乎眉宇之间都是得意之色。
“那,真的要多谢了。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凌先生今天前来……”
凌航摆手,脸上浮上一抹担忧,“是小谢的事情,小谢已经失踪了快一周了,党少这边有什么线索么?”
听完凌航的话,何党叹息一声,好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是抬头,状若一脸惋惜的说道:“凌先生或许不知道,我这个妹妹,从小都淘气得很,这么多年来,戏弄了一个又一个的青葱少年,或许给凌先生带来了什么误会……那都是鄙人管教不理,在这里还得个凌先生赔礼道歉……小妹顽劣了,老是给凌先生带来困扰,还有……误会……”
何党的话凌航怎么是听不明白,字里行间都在说小谢只不过是和他玩玩而已。
可惜,凌航从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时候,他也轻轻一笑。
“没什么,小谢或许任性,或许娇宠,但是这都不影响我……我的甘之如饴……我的泥淖深陷。”
话完,顿时,凌航如愿见到何党变了的脸色。
☆、69
69
何小谢从来没想到会来看她的人,居然会是席微。
不得不说,看见那光鲜靓丽的席微,何小谢心里有种不甘,隐隐嫉妒的感觉。
想来,平素送饭都是何党亲力亲为,这么久了,张妈都不知道她被关在着阴暗的地下室,想也知道何党是多么的提防着别人,可是啊,今天居然让席微给进来了。
何小谢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惨,身上的水蓝色睡衣经过了蹂啊躏,已经不成样子,加上偶尔何党兴致来了,还在她身上,东咬咬,西拧拧,一身的淤青。
总之,很惨。
这种惨样看在光鲜亮丽的席微面前,本来何小谢就有点自卑的心理就更加的自卑了。
席微现在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事业不用说了,现在还如愿的和何党订婚,人也长得漂亮,和一是无处,现在作为一个囚犯存在的她,简直是天差地别。
何小谢很自卑。
不过,何小谢擅长用自己外表的泼辣和刚强来掩饰内心的自卑和胆怯。
看到席微来临,何小谢只是闲闲的看了席微一眼,冷冷的说道:“真是稀客啊……”
老实说,席微也没想到见到何小谢,何小谢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不要说松松垮垮的睡裙套在她身上,也掩饰不了那玉白的肌肤上浑身点点的淤青,加上嘴啊唇上的伤痕,让人怎么看不出这一段时间,她受到了何种身体上的摧啊残和虐啊待。
席微倒是没想到何党的性子,在这个念头,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一时间,觉得自己没有太爱上何党,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试想,谁会愿意爱上一个疯子。
这个时候,席微心里绕了一大圈,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并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对何小谢说道:“小谢,你没事吧?”
草泥马,何小谢的心中涌现处无数的草泥马,她席微是在睁眼说瞎话,还是见到她,一时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定要说这个明显的事情么?
没事?麻痹的,她被丢在这个阴冷的地下室一个星期,天天在这里当欲啊望的奴仆已经一个星期,会没事么?
当她是傻子,还是当她是弱智。
不过,转念一想,何小谢有点兴奋了。
“席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大嫂……”何小谢忽然抹着眼泪,一脸悲戚的说道:“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应该和你争何党的……现在……现在我知道错了……何党……何党他是个疯子啊……大嫂……大嫂……你放我走好不好?”
老实说,何小谢这段话有七分演戏,也有三分真实。
在这个地下室,联系不到凌航,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世界,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活人,一个能把他带出这个牢狱的活人,何小谢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抓着这个机会。
还有一层,席微不是要嫁给何党了么,看到自己未婚夫在婚前还囚禁着一个女人,并且日日春啊宵,席微的心里,又会是怎么想呢?
难受么?
除非不是真心,不,是对何党没有一点心,并且已经蛋定了到了一定层次的女人才不会难受。
显然,席微做不到。
是的,席微心里不能不说很平静,起码有一刻,她暴啊虐的想让这个女人,这个jian女人尝尝天底下最难受的酷刑,但是也只是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席微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把所有想干的事情,一一付诸实践。
两个女人心中个有心事,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于是,在利益催促下,他们的行为交汇了。
何小谢想走,席微也想何小谢走。
但是这个英雄伟大的事迹,不能让乖巧的席微来做,她和何党的订婚宴容不得一点的闪失。
席微心中这么一想,面上却是安慰着小谢,“小谢,你好好休息,相信我,过了今晚,明天就是美好的一天。”
席微说完,还捏了捏何小谢的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门又被关上了,何小谢看了手心的钥匙一眼,在看了一眼铁门外席微袅袅走远的身影,嘴角一挑。
光明,自由,她来了。
何党眨了眨眼睛,好像刚才他很困,貌似睡了过去,一看时间,不过是一分钟,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来,喝点茶,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席微端着茶,推门进了来。
何党心里飘过一丝恍惚,那里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
但是哪里奇怪,他自己也说不出清楚,抬眸,席微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何党顿了顿,结果手中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
“蛮不错,很甘醇。”席微点点头,“这是家里的一个亲戚从大山里亲自采摘回来的毛尖……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没有污染,倒也清香得很……”
席微说着,给自己也到了一一杯,然后袅袅的坐到了何党面前的沙发上。
手指碰了碰那骨瓷茶杯一眼,席微垂下眸子,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
“对了,dylan,小谢呢?我们的订婚仪式,还想让她也参加的……”
何党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边叹息的说道:“她从小就顽劣,前段时间说是出去走走,就出去了……”
“哦,这样啊。”席微点点头,“其实,她生病才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席微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借着喝茶的瞬间,掩饰掉了所有的情绪。
睁眼说瞎话,看来,不只是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