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充分说明,他的前半生就是那个曾经H市咤吒风云,黑白两道通知的藤市长。由于与毒枭张云豪因为公事结了梁子,所以,暗帝在黑道下了格杀令要他命,这样一来,昨天的枪杀事件合情合理,依丽莎对他说了谎,可是,她并非恶意,只不过是在短短的半年中爱上了他而已,曾两度救了他性命的女人,他也不想伤害。
“那么,你预备怎么办?”按捺住心底的喜悦,她急切又徐声问出。是的,即然他相信了整个事情的真相,相信了自己是藤鹏翔,并非是百货超市的老板江飞,那么,他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我还没有想好,雪吟。”他很想抽一支烟来缓解心中的郁闷,只可惜,好久不吸了,包里早没预备的香烟,面对这两个女人的感情纠葛,他现在也拿不出一个肯定的态度出来,毕竟,他只是相信自己是藤鹏翔并非是江飞,对傅雪吟的感觉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就算是他们曾经是夫妻,可是,他丧失了全部的记忆,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片空白啊!只是出于道义,他不得不与她说了这么多,也许,她终究是他的原配,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终究是回到她身边,与她们团聚的,可是,现在,雪吟逼迫他下决定,他真的不知所从呀!
见他满脸弥漫着痛苦,雪吟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她深刻地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他已经相信了自己是藤鹏翔,这对于雪吟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啊!
藤鹏翔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她,眸子里平静无波,他语气幽深地对她说“雪吟,目前我无法给你做任何的承诺,依丽莎毕竟救过我,再则,她现在还为我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我不能置她于不顾,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所以……”“我知道,我知道。”雪吟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一滴滚热的泪早已抑制不住就滑下了眼瞒,滑过她的鼻梁,滑过她的唇瓣,落进嘴里,泪水的滋味湿湿的,咸咸的。同样也是苦苦的。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很感谢依丽莎,如果不是她,恐怕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她出口的话带着浓重鼻音,眼圈也红了起来,他看着从她雪白面颊上不断滑下的泪滴,那泪水象一颗又一颗干净透明的珍珠,一下子就烫软了他心中某个坚硬如铁部份。
“雪吟,我……”见她哭了,他心里不是滋味起来,非常地难受,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修长的指节缓缓抬起,粗厚的指腹慢慢拭去了她眼角不断滑出烫痛他心口的冰晶。
近距离的接触,她能嗅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冷寒的清香味,柠檬清香,这香味让她心头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再也忍不住,她哭泣着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拥抱着他,他结实的胸膛是她停泊的港湾,窝在他的怀里,她有一种非常幸福安全的感觉,就犹如一片孤独飘零了好久的叶子落到了地面,终于找到了自己幸福的港湾一样。
藤鹏翔没有想到雪吟也有此一举,他整个俊美的身形一顿,在泪水浸染了他白色衬衫的领子,由衣衫浸进了肌肤抵达心脏的时候,他的心划过疼痛,迟疑了片刻,终还是抬起了手臂把她紧紧地揽进了怀里,这个女人真的会让他心痛,尤其是她的眼泪。
感受到她紧紧回抱着她的双手,用尽世间的语言也难描述雪吟心中的感受,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他也并不是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
幸福甜蜜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手机玲声在这静寂的桂花林子中突兀地响起。
“喂!”“江先生,依丽莎小姐醒来了,可是,她因为找不到你而哭泣,情绪非常的激动,你快回医院吧!”是一个女护士焦急的声音传来。“好,我马上回来。”藤鹏翔挂断了电话,松开了紧紧地揽握着雪吟纤细腰肢的手掌。望着她仍然梨花带泪般的面容,心底划过一缕异样的情愫,就好象这样的面容,他曾经看到过无数次是那般的我见犹怜。
“依丽莎醒来,我先回医院一趟。”他没有再多的言语,语毕,低头滚烫的唇瓣在她额头留下炽热的一吻后,迈开长腿步伐匆匆而去,雪吟站在一株桂花树下,雾蒙蒙的视线里,痴痴地目送着他高大的黑色身影远去,片刻后,他高大的身形在她的视网膜上就成了一个小黑圆点儿,再慢慢地消失,直至消失在桂花林子的尽头,他奔去了依丽莎身边,依丽莎受了伤,从道义上来讲,他不能置她于不顾,更何况,藤鹏翔并没有恢复记忆,他能这样子对她已经算是仁之义尽了。
希望依丽莎能尽快康复出院吧!这样一来,藤鹏翔也就不会这么纠结,可是,依丽莎强势的面孔不停地从雪吟眼前划过,依丽莎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的角色,她之所以找藤鹏翔找得如此辛苦,全是拜她所赐。抬眼望着满山遍野的桂花林,明明藤鹏翔态度明郎化了,可是,她心底却无端抹上一缕幽冥呢?
依丽莎醒了,可是情绪非常的激动,那是刚才护士小姐尖柔的声音,虽然没有开免提,可是,她离得藤鹏翔很近还是听到了,心中窜过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第28章 暗帝之怒
当藤鹏翔赶回医院,推开了病房的门,抬眼便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病床,白色的床单的一面番卷着,护士在电话里不是说让他赶紧回来吗?说依丽莎醒来后见不到情绪很激动,可是……好看的眉宇不自禁地拧起,走进病房,反手掩上了房门,视线在整个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后,这才发现病床对面那个面对窗而立的纤弱背影,一头长及腰的乌黑秀发披散在脑后,有些许的零乱,可以看得出她曾经历的挣扎,她是那么安静,静静地眺望着窗外的花团锦絮,还有那凝聚着太阳恩泽的枫红。
听闻了轻微的脚步声,依丽莎背部轻颤了一下,从她衣角的晃动藤鹏翔感觉得出她是知晓他的归来,只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回过头来。
望着立在窗前的那个背影,苍白,纤弱,只是,给藤鹏翔的感觉是一种全然的陌生,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他望着那抹陌生的背影缓步走了过去,步伐落定在她的身后。他顺着她的眸光望过去,远天际的那轮太阳渐渐西沉,那个发光体的光热明显地慢慢淡了,光线也变得不再似先前一样刺眼,太阳在沉入地平线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将被黑暗所吞噬,而那也是她接下来所要面临的世界。依丽莎苦涩地想着。
“回来了。”片刻后,依丽莎闭了一下眼眸,再度睁开时,眸底已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酸楚。
缓缓地回过头,抬起眼帘,仰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轮廓,他弧度优美的线条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变得是那么刚毅,感受到她炽热的眸光,他睫毛轻压,视线落定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短暂的一个对视,依丽莎已经了然于心,藤鹏翔正在渐渐远离着她,只是,短暂的半年,她已经陷了进去,对他用情至深了,或许没人能够相信,只有她自己最明白,在她醒来的这段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之久,可是,她却象是经历了了一万光年,她以为他恢复了记忆,以为他知道她骗他后毅然跟随着前妻走了,她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失去他,她爱他,这种爱,在她二十七年的生命中从未经历过,心中的爱是如此强烈,恐怕此生仅只一次了。
他冷寒清香的气息明明就缭绕在她周围深深地包围着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升起了一缕从未有过的冷意?明明是近在咫尺,为何她却感觉远在天涯呢?感觉已经不对了,以前的藤鹏翔绝对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的。
“嗯!”藤鹏翔轻轻地嗯了一声,眸光灼烈,眸光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犀利,似乎想要将她整个看穿,看透,似乎是不想遗漏掉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在这样锐利的眸光注视下,她退开了一步,垂下了头,发丝即刻就散了下来,覆盖了她的半边脸颊,她想把自己隐藏在浓密的发丝之下,只是,这样只能让藤鹏翔觉得她是真的欺骗了她而已,她轻缓着一步一步迈向了那张白色的病床,她悄悄地缩进了被窝,纤手捏握着被子之际,一滴血珠子从她雪白的手背滚落下来,淌到了雪白的被单上,洁白的被单面料即刻就喧染着一小朵血梅花,这个细微的一幕落入了藤鹏翔眼里,恐怕是先前醒来时没有看到他挣扎时,自己强行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弄伤了手背上的肌肤,这个女人的行径让他发寒,她到底还要欺骗他到什么时候?即使是她救了他,同时也欺骗了他,她仓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半年来,自从他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全然相信她,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谁曾想到到头来居然是一个无情的骗局?恶意也好,善意也罢,她让他与家人错过了团圆的时机,如果雪吟不从北京找来,这辈子,他藤鹏翔的人生都是一场无情的骗局,象一个木偶一样被她操纵着,她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天使的角色,然而,在得知整个真相后,天使原来是恶魔,这让他情何以堪呀!这样想着,怒意便直直地冲向了他的脑门,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想给她闪躲的机会,也不想给她喘息的时间,心底升起了一股怒意之际,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从在床沿上,身体倾斜间,他毅然一把狠狠地就握住了依丽莎受伤的那支玉手。“啊!”躺在病床上的依丽莎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手指被即刻便被人捉住,他捏握着她爱伤的地方,使劲用力地握着,带着滔天的怒意,疼痛钻心刺骨,她想甩开他的大掌,可是,尽管她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还是怎么也甩不掉,他就象是一个恶魔般虐待着她的玉手,雪白的肌肤在他的掌中扭曲,变形,红色的血丝再度渗出,痛得撕心裂肺之时,她尖叫出声,抬起眼,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脸孔,俊美的轮廓早已染上了三千尺寒霜,他就象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赤红着双眼怒瞪着这个胆敢欺骗他的女人。
“江飞,你弄疼我了,江飞,呜呜呜。”依丽莎看着他扭曲的容颜,心底划过缕缕恐慌,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生气的江飞,原来是如此的骇人,就象是传说中的一样,恶魔似的藤鹏翔。
“依丽莎,很疼是吗?”在依丽莎的哭泣声中,他终是松开了想掐死她的大掌。
“江飞,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丽莎哭着之际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她用着低柔的声音询问着藤鹏翔。
“江飞只是一个你想象中的男人,我不是江飞,依丽莎……”藤鹏翔从床上站起身,走向了那个窗台,窗台上还摆放着一束桔梗花,而他知道,桔梗花的寓意是——无望的爱。
她这是在悄无声息地暗示着他与雪吟最终有情人终成卷属吗?
有些事情一旦说开,就变得十分无情起来,但是,尽管她对他恩重如山,有些绝情的话是必须要说的。“依丽莎,能说一说半年前,你是怎么在大海里救回九死一生的我……”
他冷酷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依丽莎面容惨白之际,猛地失声就大叫了起来。“江飞,你在哪里?江飞……”依丽莎惊慌地大叫着,她伸出双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摸索着,眼底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一双美丽的瞳仁努力地张大着,可是,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了,她看不到任何一点儿东西了,她的世界只剩下黑暗了。
“我说过不要叫我江飞,我不是。”站在窗前的藤鹏翔缓慢地回过头,视线再次瞟向了从床上坐起身,一脸惊慌的依丽莎。
依丽莎并没有与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发出一阵十分无助的哀嚎,她摸索着从床上跪坐起身,却一个不小心从滚落下病床。
藤鹏翔仍然站在原地,双眸笔直地注视着滚落到床下的依丽莎,以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他一向不是一个感性的男人,尽管她救过他,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个了断。
他知道依丽莎只是在逃性避某些事情演戏而已。并不是他真的冷血。
“江飞,我看不到了,江飞,呜呜呜。”依丽莎扑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乌黑发亮的发丝遮盖住了她的整个脸颊,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整个人简直伤心欲绝。
见依丽莎哭得如此凄凉,藤鹏翔一颗坚毅的心终是软了下来,想起她为自己挡去子弹的一幕,他心里就不能看着她这样置之不理,所以,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几步绕到了她的面前,把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并及时按了墙壁上的警示铃。
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为依丽莎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身着白袍的医生让护士们抚着依丽莎去了检查室,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把藤鹏翔叫去了办公室,看着手上的片子,面色凝重地对他说。“江先生,依丽莎的眼睛呈现出暂时失明。”听了这个消息,藤鹏翔心头一惊,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她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连医生都这样说,难道是他们串通的,可是……藤鹏翔的心再次纠结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医生,她受伤的只是胸膛啊!与眼睛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不是,江先生,依丽莎小姐胸膛受了枪,子弹虽然取了出来,可是,她差一点儿伤及心脏,也许是惊吓过度吧!也许是暂时性的。”
暂时性失明,依丽莎患了暂时性失明,她眼睛看不见了,这对于她一向骄傲的她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藤鹏翔走出医生办公室后,沿着医院那道长长的走廊,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长廊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射到地面,发出一缕缕冷妄的光芒,让他的视野变得昏黄。
从医生办公室走到病房仅仅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然而,他却觉得走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依丽莎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明了呢?
当他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的门大敞开着,里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是依丽莎的声音,蓦地,他心头一震,疾步奔进去病房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一室的狼藉。病床头的那个保温杯被摔落到地,杯子里的饭菜散的满地都是,水瓶也破了,银色金亮的磁片碎成了一片又一片,地板砖上倾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