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拒绝徐恩泽,把这些苦重的心事往自个儿肚子里咽,可是,当一切真相大白时,我与他之间今生虽成了情侣,但总是朋友吧,给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十分的依赖他,在遇到困难时再去找他,我想是内心深处的一份习惯自然深深地存在,也或许,我还在希冀着与他重新开始,可是,我已经配不起他了,真的,其实,我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痛苦的,我也许还爱着他,可是,这样的举止却深深地害苦了他。
他虽然不会怪我,可是,我很内疚,真的很内疚,我毁了他的未来,毁了他的一切。
藤鹏翔不帮忙,我只好转而去求周秘书,可是,周秘书每次在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是言词闪烁,后来,我才恍然大悟,没有某位领导的授意,他周秘书又怎么敢随随便便去监狱里捞人呢?领悟到这一点,我也干脆就不求了,因为,我知道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如果他与你没有利益关系,你就算是跪死在人家的面前,人家也未必会掉一滴眼泪了。
医院的护士又开了催费单了,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最后干脆扬言告诉我说“最后一次警告,再不交,你母亲就只好出院了,我们医院不是兹善堂。
我静静地坐在母亲的病床前,面色呆滞地望着母亲床边那空空如也的担架。
那里不再象以往一样天天都挂着输液管子,他们已经停了母亲的药,望着我最亲爱的母亲躺在床上,那是我最大的悲哀,我无能为力,我的母亲,我的孩子都没有能力保护她们,我真的很沮丧,内心里充斥着挫败感。
那感觉在心里无限扩大,渐渐地成了一个盘丝洞,怎么也走不出来?
手机音乐玲声在静静的空间响动着,划破了凉夜独有的静识,斜下眼帘,瞟了眼手机屏幕不上不断跳跃的字符。
是一连串熟悉的号码。
我不想接,可是,刚伸手按下结束键,手机再次顽囡地响了起来。
“喂。”
“傅雪吟,你到底去求我哥哥没有?”
是一道冷冰冰带着怒焰的嗓音,女人的嗓音。
求她哥哥,她是藤凝雅。
“他……不会帮忙的。”
我没有直接说求了,还是没求,不过,我知道藤凝雅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能听得懂我的话。
“求了,他没同意帮忙,你不是与他有一腿吗?为什么他不愿意帮忙?
这女人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气愤难当,这叫啥话啊,直接说我给她哥哥有一腿,在她在心里,恐怕是我与他哥哥上一次床,耳鬓斯磨一阵,恐怕他哥哥绝对不会不帮忙。
果然,她出口的话让我气得差点儿成内伤。
“你哄哄他嘛,他虽是市长,不过也是一个凡人,古代君王至高无上,还不是有时都要被妃子们牵着鼻子命……”
“藤凝雅。”
我再也无法听下去了,这个女人根本是存心打这通电话来侮辱我。
所以,我愤怒至极,低低怒吼出声。
“现在是新法治社会,你哥哥不是古代的君王,而我更不可能是君王的妃子,我没有那么贱,贱到让你认为我得靠出卖肉体给你们藤家的人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下去。”
“我给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藤凝雅,即然你这么爱徐恩泽,为什么自己不去救?”
声歇力息地吼完,“啪”地一声,我挂断了电话,再也不想让这个胡撑蛮缠的女人侮辱我的耳朵了。
刚挂了她的电话,就听到有一阵清脆的嘟嘟声从手机上传来,机械的女音不断地重复“你有一条新的信息,请查收。”
我伸指点开了收件箱,手机屏幕上即时弹出了一条短信。
“傅小姐,索赔违约金的时间已到,明天早上十点,我在飞信咖啡厅门口等你。”
下面的落款是“徐管家。”
这一刻,我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藤凝雅打电话来质问有没有去救徐恩泽,可是,明明她是藤鹏翔的亲妹妹,为什么她自己不出马?却来逼迫我去现身,我怀疑她只是打着想救徐恩泽的幌子想来欺负我罢了,想着她说的那些话,我心口就会隐隐作痛,她那酸溜溜的语气就只差没有说出“婊口子”二字了,我在她们的心目中就是这么地不堪,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医生停了母亲的药,徐恩泽被关进了大牢,徐管家又发短信息来提醒着明天期限已到,藤鹏翔不肯帮忙,我现在真的有一种不想再活下去的冲动,真的想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把整个世界掀翻了,地救毁灭了,与所有的人同归于尽,大家都别活了,呜呜。
可是,想归想,我知道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我帮妈妈整理了一下床单,然后,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医院,街上车水马如龙,车影人影在我的视野里变得迷离起来,昏黄的路灯照射下,象是都被踱上了一层淡淡的晕光。世界对于我来说是黑暗的,因为,我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我的视线定在了那一辆又一辆从我身边穿梭而过的车辆上,我在想,活着真累,如果我朝着它们撞下去。
那么,鲜血一定会四处飞溅,然后,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烦恼与痛苦随着我肉身的消亡而一并烟散云散。
是的,那样多好呵,唇边掀起了一朵幽忽的笑花,然后,我的脚便不由自主偏离的轨道,象是灵魂被抽身了一般。
一辆黑色的小骄车风驰电掣般驶了过来,车灯笔直地打落在了我的脸上,光线在强,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结束吧,让一切就此结束。
我就定定在站在原地,我知道那辆车子很快就会向我冲过来,把我撞得灰飞烟灭,帮助我脱离苦海。
我缓缓地阖上了眼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然而,预期的痛苦并没有袭上身体,朦胧的意识里,我似乎是听到了一阵紧急的杀车声,“嘎止。”的声响划破长空,人样就此骚动不已。
“妈的,搞什么飞机?”
“这女人不想活了。”
慢慢地睁开眼睛,猛地,我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我的前方,那名司机已经摇下车窗,冲着我拼命地叫嚣,因为,我差点儿让他造成了一起交通事故。
“要自杀回家去,别拖累着别人。”
“是啊,这女人脸色苍白似鬼,可能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路上的行人围了过来,我呆滞的眸光环视了她们一眼,对他们出口的话没有多大的反应,的确,我的生活万击不复所以想求得解脱的女人。
低下头来,当我看到自己的脚尖与这辆车子仅仅一公分的距离时,那一刻,我游离的意识猛地惊醒。
两差一点儿,我就成了车下亡魂,再差一点我就会永远地与这个美好的世界绝别了。
背心升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划过母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画面,刹那间,心底的那股冷凉水渐渐地扩散,我怎么能够自杀呢?我怎么能够自私地丢下我一生悲苦的母亲昵?
自杀是懦夫所为,虽然,我是一个女人,可是,我绝对不能够轻贱自己的生命,血肉之身躯发肤父母,我那有权利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有一天,母亲能够得以醒来,知晓我这就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情何以堪呀。
不是有一句俗语,蚂蚁还芶且份偷生呢?
这样想着,我的脚便急急地退开了几步,在自己到达一定安全的距离后,才低着头小心冀冀地冲着那司机的方向。
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我就拼命地拔腿狂奔,我不敢回头去望那样还在拿我说事叽叽喳喳的人群,在他们的心目中,我肯定已经是一个神经病了。
由于我跑得很急,风沙濯进我的眼睛里,眼泪便刷刷地流落过不停,当视野里的世界一片模糊我再也看不清楚前方的街道,我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冲动过后,理智回归元位,我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在心底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的,傅雪吟,一定要挺住呵。”
这样想着,然后,我就开始拼命地给宋毅打电话,他仍然选择漠视,根本对我的电话置之不理,不接我电话,我就直接给他发短信,一条又一条,最后他可能是烦了,干脆直接关机了。
我的电话响了。
是周秘书打来的。
“徐恩泽释出来了。”
他在电话的另一端告诉我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真的?”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堊实性,余海峰一直扬言要让徐恩泽死在牢里,而藤鹏翔又没答应帮忙,他怎么能莫名其妙地就出来了呢?
“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周秘书的语气有一点儿不高兴起来。
“是你帮他的。”
我也不想去探究周秘书是否高兴,只要徐恩泽能走出那道监狱的门就比中了一千万彩票都还要高兴。
“不是,总之他出来了,你就别再问了。”
周秘书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再追问。
“他现在已经回他租住的地方去了,你安心了吧。”
“好,好……”
我连声说着一个单音节,还带着一点鼻音的腔调,话还没有说完,周秘书已经在另一头结束了通话。
事情真有了戏剧性的转机,徐恩泽居然被无帮释放了出来,就象演电视剧一样。
真的让我有点儿不敢相信。
可是,当我打车到达他租住的那套别墅时,站在离别墅远远的地方,当我看着别墅露天阳台上,那个一身清爽,身着一套米白色休闲服的男人坐在露天阳台上与对面的女人正有说有笑时,我不由得不椎,他的确出来了,并且,还完好无伤地出来。
对面的那个女孩,以我的视角,我只能看到她一个纯白色的背影,纤细柔美,风儿扬起了她乌黑的长发,还要白色的裙裾,看起来是那么的唯美。
说笑间,女孩微微转过脸来,我看到了她漂亮的侧颜,是藤凝雅,那个不久前才欺负我的藤凝雅,她给我打电话不过是半个小时的事情,恐怕半个小时前,徐恩泽就已经在她的身边了,她却还要打电话来催我去救人,故意给我难堪。
我不知道她安了什么居心?
不过,我是不会去拆穿她的,即然,她那么爱徐恩泽,那么,我就成全她吧。
只是,她到底爱不爱他呢?
正在我猜测之际,我就看到了她从那把青藤椅上站了起来,踩着微碎的步伐,摇着丰臀绕前那张冰晶桌,俯下身子从后面一把拥住了徐恩泽,亲昵地把唇凑到他的耳畔,不知悄然耳语了一句什么,徐恩泽居然爽朗地笑了。
算了吧,如果你真的爱徐恩泽,藤凝雅,我成全了。
我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还着心底地酸涩转身往来时路而返。
徐恩泽戏剧化地出狱,我不知道是谁帮得忙,也许是藤凝雅去求的他哥,也可能是他权势滔天的爷爷,总之,我倾尽全力也难把徐恩泽捞出来,人家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能顺利地帮徐恩泽度过难关。
但愿,徐恩泽与她能幸福呵。
我在心底酸酸地祝福着,在我签下了宋毅的那一纸契约的时候,我早就知道这一生与徐恩泽再难走到一起,可是,为什么看到他与其他女孩子在一起?我的心会这么地疼呢?也许心中还有爱吧。
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熟悉,鼻冀间缭绕着一缕又一缕浸人心脾的楂花香
是一大片楂花林子,并且是有现律地成排种置的,四季挂,月月楂,因为,这并非是桂花枫香的季节,这座城市里,唯有那幢让我的生活跌入梦魇的别墅才种置了这种挂花,每个季节都要开一次。
漂亮的别墅,漂亮的欧式建筑花园洋房,白色墙壁上的牵牛花又开了一墙,一朵又一朵在路灯的映衬下是那么的摇曳多姿,正在黑夜中独自绽放它独有的美丽。
我怎么会不由不自主地又走到这儿来了呢?
我本来想转身离去,因为,无数次的吵闹告诉我,宋毅根本不吃这一套,当我的视线不由自主习惯地凝向那个窗口时,我本以为那里会是黑压压的一片,没有想到,绿色的窗幔内正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宋毅一定是在里面吧,我苦涩地想,现在的我已经平静了很多,我再也不可能象上次一样无理取闹了,再去求他一次,过了这么些日子,他也该冷静下来了吧。好好地与他谈一谈,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的。
抱着这个念想,然后,我便身不由己地挪动着脚步。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再去敲门了,再去敲,徐管家出来开门,宋毅早就又躲了起来,总之,他就是不愿意用真身与我见面。
徐管家也一只都担任着“传话筒”的角色。
猫猫躲够了,宋毅,还是见一面吧,我的视线不经意间就停留在了挂花树下那一个长长的梯子上,我知道那是徐管家用它来平时修剪挂花枝丫的梯子,现在,可以为我派上用场了。
我毫不犹豫地弯腰从挂花树下拿起那个梯子,然后,几步绕到了那个窗台前,把梯子架了墙壁上。
便急不可耐地用手抓住梯缘,一步一步地攀爬至那扇窗户边,我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玻璃窗,天助我也,居然是开着的,真是太好了,我心中一阵狂喜,然后,我伸手掀开那层挡屋子灯光的绿色窗幔,轻轻地从窗台口爬了进去。
当我跳下了窗台,看着这间对于我来说长久神秘的屋子时,屋子里流泄着淡柔的光线,地板是橘黄色的,墙壁雪白处故意印上一些漂亮的粉蝶儿,看上去是那么的漂亮可爱,屋子吊了顶,而天花扳的色彩并不是很鲜艳,蓝天白云漂亮风景给人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
这样漂亮的屋子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宋毅根本不在屋子里,我的心里难免涌起一阵浓烈的失望。
屋子里纤尘不染,可见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一个男人,香软的大床上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而床边的水晶琉璃柜台上摆放着一些外国名著,还有一个相框。相框的边角还残缺了一个,也许是不小心打碎了,他那次不是在这间屋子里发眸气吗?对,一定是那一次打碎的。
而那残缺的地方,他早就已经用一条白色的布条绑好了,即使是碎掉了,也舍不得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