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反正这次我是去学习的,对了,这次培训,没你的份?”
这次培训各省军区都有名额,他没被选上,我倒是不理解了。
对我的话他倒是不以为然。“八一,你是不知道,这些年部队的水深得很,我这个中校还是前两年刚晋升上的,要想这次提干选得上,除非有人事先替你开了后门,否则难。”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
我了然后才说:“这点我倒是听我同事也说过,没想到部队的水这么深。”
听见我的这么一说,他估计是以为我在替他可惜,又立刻笑道:“不过你放心,虽然今年是没办法升上去,可不出两年,我这边还是有机会的。”这句话他显得很有自信,早就听闻安帅的父亲有可能年底能出任□委员,届时安家的后台就更硬了,在部队基本上也能说得上话,怪不得他如此笃定,我算是听出点苗头了,只是当着他面不好问他这些敏感话题,毕竟政治这圈子,我一个俗人也不懂,也从未想过要懂它,它就像个无底深渊,进去就难出来了,我还是当个小老百姓比较舒服。
安帅拉开车门,临走前有跟我说道:“所以你这次培训就去好好学习,甭去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要是到时候你惹上一身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没等我开骂,他倒是潇洒的拍拍屁股开车绝尘而去,气得我在后边叉腰骂娘。
第二天,跟小雷一起在综合楼三楼培训,培训的内容虽然枯燥,那讲课的老师年过七旬,已是满头银丝了,却还精神奕奕的同我们讲党讲理论,瞟了一眼偌大的教室,这个班起码也有五六十人,全是总军区这边的。
幸亏上课的老师跟培训的人里边没俺认识的,否则若是遇上自己读书时候的老师,人家没认出来那还好说,万一认出我这个混世大魔王,岂不要吓死。虽说以前在学校我并不属于精英分子,可打过几次架,愣是让一半的老师记住了我尤八一这号人物,虽然如今本人改头换面过,名字也换了,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将自己认出,前半节课自己都在做侦查行动了,后半节才放下心来学习。
这课刚进行到一半,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大喊道:“哎,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试试看能看不,之前审核不过,很奇怪
☆、第七十四章
那一声大喊还挺有效果的;顿时整个教室的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楼下,一开始大家也不过扭过脑袋往窗旁看,可也只有坐在靠窗位置的才能大概看得清一些,其余人不过竖着耳朵听下边动静。
那年逾花甲的老头子背着手;眼神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见教室还算得上安静;于是沉下嗓子;继续讲他的课。
但楼下楼上都好比炸开了锅;一片热闹景象;人都爱凑热闹,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只听到从上至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愈发热烈起来。
“哎哟,还真打起来了。”
“得,又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是哪班的?等会儿非得被处分不可。”
这些声音透过外边传到教室里,有爱看热闹的人坐不住了,蹭蹭的跑到窗口边,拉长个脖子,眼睛瞅着下面,嘴巴也开得老大。
有了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还怕没有第二个么?这不,接二连三的人都冲到窗边凑热闹去了,也甭管那老头在讲台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呵斥的声音都被外边的音海盖过去,这会儿哪里还有人理会他呢,我见那老头被气得满脸通红,嘴里胡乱骂了几句,最后竟然撒手走人。
这教室里管事的都走了,剩下的人更闹腾得厉害,一个两个全挤在窗边看热闹,甚至有的不过瘾,干脆跑到走廊挨着看。
那小雷也是个极八卦的人,看热闹绝少不了他的份,硬是拖着我跑到走廊上占了个有利位置隔岸观火。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打架而已?这学校每天都有人打架,实在没啥新鲜的,想当年自己在学校同人干架,教室走廊上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全都吆喝呐喊,非要老师同教务主任都来赶人才离开作罢。
“有啥可看的,没见过人打架啊?”我表示兴致索然的样子,皱着眉头想转身回教室,可袖子又被这小雷扯住了。
“先看看情况嘛,说不定今个儿是什么大事件。”他朝我努了努嘴,满脸的贼兮兮的笑意。
我只能有些无奈的陪他看下去,朝楼上楼下都望了一眼,得,全都是人头一片,这该上课的如今都不上课了,全跑过来瞎凑热闹。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这才将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其实打架那地方早就聚拢了一批人,但看架势是分为两人马,一左一右,人数都不相上下,倒也不是干群架,而是对方的人都站着虎视眈眈,中间为首的两个人对峙着,距离不过隔了三四米。
可从我们这边看就有些费劲了,操场中央那群人隔着综合楼至少也有三十来米,加上围观的人也多,一楼的大部分人都挤在附近的花坛上伸脖子看,当然,这其中也有我个人原因,虽然我有点儿近视,又死要面子不肯戴眼镜,省得被其他人嘲笑装逼成文艺分子。
“行啊,这南北两派都打起来了,有搞头哦。”小雷往远处看了一会儿,眼睛还盯着前面的人群。
我努力眯着眼,才发现这看情况有点不对头,干脆问道:“什么东西南北?分什么派,不就是犯事打架么?”
小雷瞅了我一眼,那意思是你外行了吧,连这些路数都不懂,又打肿脸充胖子,自以为对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跟你说吧,这外人眼里是普通打架闹事,可你知道打架那两派人都是哪儿的么?”
“废话,我要知道还问你啊,甭跟我扯淡,有屁快放,有话快说。”看他那得瑟那样子就老大不爽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来:“你看左边那派,为首那个叫肖樊,私下人称肖少,广州军区刚调上来的,如今在总参政治部,他爹广州军区司令员,一把手,肖政上将,如今也是刚调回京城在总参担任副参谋长,老子得势,小子得瑟,肖樊近几年仗着家里老头子闹了不少事,平日里也是个横得二五二六的主儿,他身边站着两年轻男人,一个是封阗,同样广州军区调回京城的,总政这块,另一个是秦一臻,总政,两个都是这肖犿的嫡系。”
他四顾看了下,发现大家都只盯着前边,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再看这右边这块,货真价实的北派太子党,为首的那个,你知道是谁不,敢在京城这块混的人就没不认识他的,姚尧,正儿八经的红色贵族,八旗子弟,他老子或老子的老子要在京城跺一脚,京城可以抖一抖的大人物,要你再不清楚,再提醒一下,你每天看央视新闻,露脸最多的是哪位领导,你就睁大眼睛看看咯,那儿确实是他的长孙。再看他身边的两人,宋奕,城少庭,也不过是众多嫡系中较为亲近的一派,都是京城人士,总参这块,。”
本来也只当他的话是过眼云烟,图个乐趣听过就罢,没想到忽然闪出两个熟悉的人名,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正想扯着小雷问个明白的时候,底下人群一阵轰动,放眼看去,原来操场的两伙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由对峙到动手动脚。
转眼间,南北两派的人都被恨意烧红了眼,本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今更是放手一搏,打得不可开交,加上周围人群的吆喝呐喊,无形中更催促这战火愈烧愈烈。
只觉得浑身一凉,原来背后居然渗了一层冷汗,慌忙中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三五声响后一直没人接,急得眼睛却只敢盯着前边人群。
等终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倒是冷静平常,问道:“怎么,想我了? ”
“你现在在哪儿?”其实听他那边安静得很,心里也清楚他应该在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下,至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语气中有淡淡的疑惑,我才发现自己语速过快,呼吸都十分用力,也难怪他察觉出不对头的地方。
我把在国防大这边的状况跟他说了,甚是担忧。“你说,咱俩跟他们混了这么些年,咋就不知道他俩是那姓姚的嫡系呢?”
“人家不想说是有自己的考虑,你别掺和进去。”电话里他语气不大好,但也不忘记警告我这点。
“欸,不是,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说,你该不会也是嫡系之一吧?”越想越不对劲,我转过身走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压低声音问道。
忽然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这边脑子也在开始打转,心想着,虽说跟宋奕,城少庭兄弟几个还达不到过命的交情,但一旦发生什么事,替兄弟两肋插刀的事还是做得出的,为何这两人连这点都得瞒着我呢,听安帅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这事,只是不懂他是否在这趟浑水里。
看来他说得对,部队的水深得很,太多事不好解释了。
终于他开口了,只淡淡的说道:“我是一早就知道他俩人的事,按照来说,我应当是属南派这边的,你别忘了,老头子之前隶属广州军区,因此到我这立场同样鲜明,现在你也知道宋奕跟城少庭都是姚尧的人,所以有的事情他们不告诉我也实属正常,若是啥都告诉我,他们变得里外不是人,在部队里就不好混了,不过你也甭担心,私底下朋友还是归朋友,只要大家分清这点就行了。”
“可是,城少庭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挨处分?这边好像闹得挺大的。”一边说着,我一边慢慢走近窗口边,看到不远处一排身上跨枪的警卫正朝操场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伙人跑去,那帮子八旗子弟既然劝不得,那只能玩狠的,暂时用武力制服了。
“这点事儿又不是一两次,你也甭替他们操这份心,只要他们老子还肯罩着,借别人十个胆也不敢对他们怎样,即使把他们扣下也无非是暂时的,目的只在于走个过场,演给其他人看罢了,等事情平息了,那群大爷照样吃香的喝辣的,逍遥享乐去。”安帅不以为然的语气让我暂时用不着替他们担心了,挂了电话后我看见操场那两拨人被分别带走,而少了肇事的主体,这看热闹的人自然也索然无趣,渐渐也就散掉了。
没热闹可看后,外边的人也回归教室,只是那讲课的老头子早已被我们的举动气走,课堂之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大家本来就无心学习,到这儿来无非就是混混日子,真正带心来学的一只手的手指头就能数完,于是大家干脆闲聊瞎扯,胡侃海聊,都等着下课铃声一响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小雷更是趁着老头不在,抓起笔记本就走人,下午约了女朋友见面正打算赶场赴会,我也没理会他,一个人在教室低头玩手机,可听到教室里大部分聊的话题不外乎是方才在操场的事。
大家基本上说的内容跟前面小雷跟我讲过的一致,更多的是感兴趣的话题还是这件事的导火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听半天归结了一点,这两拨人原本就不对头,南北派的八旗子弟向来老死不相往来,平日里也混不到一块儿去,这次挑起事端,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女人,据说是因肖少的未婚妻被姚少搞了,肖少怒火中烧,带着自己的嫡系北上杀敌,一洗雪耻,而另一种说法则是,姚少的前女友忽然搞失踪,而姚少对此女偏偏还就不死心了,一路追到上海,又从上海回到京城,这才发现人家早就搭上另外的主了,一打听才知道,还不是别人,偏就是自己的死对头,你说,这姚少能不火么?
这无巧不成书,肖少跟姚少偏偏分在一个晋升班,第一天上课话也不多说了,直接拉了人开打。
我心想着,一南一北两位大爷为个女人至于闹得这么大么?好,即使是闹大了,他底下那些嫡系也没必要跟着赴汤蹈火吧,宋奕跟城少庭这两人往日可够精明了,不可能不清楚这事闹多大,居然也不拦着点,还跟着一起瞎闹。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拎着皮包往外走,刚从电梯出来,迎面走来一美女,留心看了一眼,恰好跟那美女视线撞在一起,只见她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忽然转为又惊又喜,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高呼我的名字。
“程田田!”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前段时间有事耽搁了,今天开始两更~暂时一周内都是栓更改
☆、第七十五章
那美女上面穿着chane的黑色西装外套;下面一条灰色长裤,紧致的布料勾勒出美女两条修长双腿,脚下蹬着七公分的黑色小羊皮鞋,加上她服帖的短发;整个人看着既利落又不失女人味。
自己的名字响彻整个大厅的感觉确实有几分尴尬;尤其是其他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拘束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了。
短发美女朝我这快速的走来;高跟鞋的声音敲打在光滑的地板上尤其特别;此时我也已经认出她来了;我在南京读大学时候同一个寝室老同学,也是班级组织委员;学生会副书记的方娜。
她还是老样子;不管是办事风格还是做人总是风风火火的,一丁点儿的事情也能给你搞出老大的动静。
抬起头,我扯出一抹无奈的微笑,笑着开口:“方娜,还真是老久不见了。”
她见到我倒是真的高兴,疾步走过来后张开手臂抱着我,也不管大厅上还有其他人看着,抱了大概一小会儿才重新放开,大声的说道:“我就说怎么真么眼熟,还当是自己认错人了呢,没想到还真是你啊,真是太高兴了,居然可以在这见面。”方娜在我们寝室那会儿还有个外号,大嗓门。主要是她平时说话声音特别响亮,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几十米外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上大学那会儿,我们寝室六个女生,她一时兴起,非要自称我们寝室六个人为六仙女,说四个人可称为四大美女,五个人可称为五朵金花,六个人自然是六仙女,我当时就纳闷了,问她不应该是董永与七仙女么,还有一个仙女去哪儿了?她回我,说还有一仙女跟董永回家了,剩下的是咱六个人比花娇,却没人敢采的六仙女,俗称六剩女,害得寝室众女生狂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