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画面静静闪过,一身红衣的绝色女子轻笑点点的坐在那里,有模有样的拿着帐本在看。一旁的一个妙龄女子见她如此掩口娇笑,“谁不知道姑娘看不懂这个,在咱们面前就别装了!”那女子轻笑的面容慢慢隐退在脑中深处,尤秀知道她名字叫丫儿。
另一个是面无表情的长相灵透的女子,女子一身白衣,飘渺如仙。不管丫儿她们怎么玩闹,她的脸上都是面无表情。尤秀知道她叫萧萧,都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而东方澈就是萧萧介绍给她的。只不过那时东方澈的身份是一个酒楼赌徒老板的儿子,如今再想起来,那时东方澈是骗了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那为什么会现在暴露身份,难道是与自己失去记忆有关?尤秀淡淡的想着。整个脑子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记忆冲击的免疫了,现在若是突然有记忆从脑中引出的话,最多眩晕片刻。
拿起帐本,一如上次那样,静静的读着,其实丫儿并不知道。古代的帐本她还是能看明白的,只是本尊对于这方面却是不懂到也正常,所以丫儿才认为尤秀是在装模做样。
“从你早上给我那件衣服起,我就零零散散的想起些东西。若是再带我去几个我熟念的地方,相信想起来不是什么问题!”听见东方澈进来,尤秀背对着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湛蓝如水的天空,往远处看去,白茫茫一片,只是这白,有些诡红。
“那日你父亲下葬,天降异像。不知是那巧合还是大明国将亡的征兆,只是,来的有些诡异了些!”东方澈点点头,走到她旁边,看着窗外的白中透粉的雪,轻声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丝说不清的怅然。
尤秀轻叹一声,“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必须要有人推动,此番容王,便会是这个变数。而我父亲,只是政治下的牺牲品而已。尤秀的目光悠远绵长,眼神中亦有痛,亦有那浓浓的恨,还有一股深刻的怀念。”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如一个巨石一般,压在尤秀瘦弱的肩上。
“我现在虽说没有恢复记忆,不过此番我到是有了新的计划,东方老先生说可以让我接手幽阁,只是这条件,对于我来说,有些难。不过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做到,到时候我会正式接手。在这三天里,蓝月楼全面运转的事,你找萧萧商议一下,我要让蓝月楼垄断京城内的商业!时间,为期十天!”尤秀神色冰冷的站在窗前,她此刻的面容,仿佛比那窗外的雪花还要寒冷很多。
东方澈淡然的点了点头问道,“三天,这三天你要做什么?”他目光带着探询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尤秀,这娇小的身子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我的私事,你不用管。况且当务之及是要按我的意思将京城的商业全部垄断!”容王爷,我会让你看着你好不容易得到手的江山,一点一点的被吞噬,然后看着你在我脚下死去!还有柳家,九族,我会让你们连只牲畜都不会剩下。
紧咬着银牙,压抑着心中的恨。交代完事情,尤秀抬脚轻踏,顺着窗子,消失在一点一踏间。东方澈看着尤秀的背影,长长一叹,不在说话。转身走回桌子前,拿起尤秀翻的那本帐本。看了一会,拿起笔墨开始写信。
“秀儿!我说过:你的仇,我帮你报!你的伤,我来为你抚平!你的恨,我来为你冲刷!我说过,会圆你所想,护你一生!”你想要的,我都会无条件为你作到,只是,请你要过的快乐!他不知道东方魂究竟跟尤秀说了什么条件,让尤秀会这般为难,竟然不惜为了拖延时间来去接手幽阁。这么巨大的诱惑下,他轻轻一叹,定是与报仇有关吧!
莲院,静静的!雪樱树也静静的站在那里,如一个傲然的孩子一般,随风摆动。整个莲院里没有一个人,就连往日三五成群的粗使婆子都没有在院子里做洒扫工作,因为大雪过后,整个连院已经被覆盖住。
尤秀的房间里,柳墨元睁着血红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那是尤秀的衣柜。记得那天,他吻完秀儿,她吓的跳到了小柜旁,飞快的换上了一身长裙,含笑的看着他。房间里,冰冷的无一丝生气。只是柳墨元却能感觉到,流动的空气中还有着尤秀的味道。
第二更!
卷二几处情伤 081 寻忆 (下) 三更 求收
一阵咯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些轻碎,一听便知道是女子的脚步声。橙儿拎着食盒入了房间,见柳墨元还是如此,长长一叹道,“三爷,您既然想念姑娘,为何姑娘出殡那日,您不去送送她。”她的话语里带着丝埋怨,你不去送就不去么,为什么还不让我去。
橙儿三下两下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放在桌子上。又把在最低层拿出两个暖炉放在桌子上。
柳墨元看向那暖炉,顿感讨厌。他知道尤秀在那场大火中死了,皇帝都差点去了,那秀儿呢!在整理现场的时候,发现一具女尸,他曾经深夜潜入过宫中,发现那尸体的体形与尤秀如出
一辙,原本,他没有这么难过。因为他知道,秀儿被封了记忆呆在暮彦的身边,也许会更好。但尤秀在火中丧生,那才是真的痛!如他现在一般,懊悔、痛苦,愤怒以及内疚如潮水从心底深处般涌出,他发现口中是那么的苦涩。
秀儿——柳墨元,冷俊的脸上满脸泪水,这是他有记忆开始一生中第二次落泪,第一次,他很小的时候被欺负,他哭着去找父亲,结果被父亲训斥,从此以后,不管如何受屈辱,他从未哭过,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他做了什么?他的家人将他的妻子送给了别人。
秀儿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支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他能是个好皇帝么?你觉得呢?我们想的无非是百姓能安居乐业,安享富贵,而我一生所求也不过是能度过一个平淡却又幸福的人生,好似很难啊!墨元,你能给我一个幸福的人生么?她仰头希翼的问他,而他却回给她一个沉默。
如果可以,我们隐居吧,到时候生一大堆可爱的儿女,好么?墨元!红粉的脸上轻笑点点,却是在他的记忆中渐渐远去,柳墨元好想大喊一声,想留住这些快乐又隐讳的记忆,可却显的无力,没有人对不起他,有得只是他一手将垂手可得的幸福一点一点的揉碎,然后狠狠的一抛,仍进深渊。
秀儿说过,人生就象人站在悬崖边,前一步走,海阔天空任我游,后退一步,掉进无底的深渊,将本性深深,放在那里,永远见不得光。
虽然他心里很恨,但这又能怪谁呢?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其实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容王爷会不遵守与仁太妃的约定。与容王爷熟识这么多年,他自认比较了解容王爷这个人,可事实却告诉他,一切他所看到的都是假像,试问这天下间有谁能自认会很了解一个人?
范将军的死,已经差点激起民愤了,若是在这期间再继续有事的话,那么容王爷,即使真的把皇位夺到手,到时候也会有百姓出来推翻他。如那日尤秀所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容王爷这几年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失了民心。若是容王爷即位,那柳家……功高震主啊!就算不被容王抹杀,到时候也会被百姓踩踏。
容王与暮彦一武一文,若是好好配合,十年内统一整个大陆不是问题。只是,现实却不如人意啊!
容王的心里究竟有多恨?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他残惘变态的如修罗一般。得罪他的人没有好下场,范将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若是柳家未站在容王爷的立场上,那么也许柳家早就消失在大明国了吧。
权衡利弊,他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内心的悸动,如今被自己的父亲与祖父,亲手掐死,却只是为了迷惑皇帝。
橙儿看着他略显迷茫的脸,长长一叹道,“三爷,若是姑娘知道您这么想念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橙儿是姑娘身边唯一的人了,当初橙儿便是姑娘留在莲院伺候您的,所以橙儿不能忤了姑娘的意思,也请三爷也要为姑娘想一想啊!你这个样子,姑娘会担心的。”
“担心?”柳墨元嗤笑一声,重复着橙儿说的担心二字。这两个字,如同千斤的巨石一般,压在他的身上。若是之前秀儿也许还会担心惦念他,现在么?若是她还在世上,一定最恨他吧!他苦涩的想着,秀儿!对不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双手紧握,青筋突起,柳墨元的脸上如同魔鬼一样的扭曲在一起。他好似看见一身白衣的秀儿站在前方,双眸喷火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恨意。
两个暖炉将屋子里带来丝丝的温暖,尤秀的身影在檀香的的气息中显得有些扭曲,摇摇晃晃的飘渺如仙。
柳墨元站起身,疯狂的冲向暖炉,砰——砰——骨碌噜两个暖炉滚落在地,洒出燃烧着通红的炭。橙儿吓的尖叫一声,有一个暖炉差点掉在她身上。柳墨元又疯狂的扫向桌子,将上面的饭菜掀了一地。
“滚,给我滚,我不叫人来,谁也不准踏进莲院!”柳墨元疯狂的喊叫声响彻整个莲院,久久不散。
橙儿轻轻一叹,轻手轻脚的将桌子等物放好归位,就要退出屋子。“等等,去给我拿一百坛酒来!”柳墨元看了橙儿的背影,有些恍惚的说道。这一刻,他好像看见了尤秀的背影,踏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他的生命里。
三天的时间,如流淌在指尖的细沙,缓缓流过。你想留也留不住!
第三天的时候,萧萧所在的蓝月楼,一抹妖娆的红色身影款款入了酒楼。
女子含笑而立,如跌落在人间的精灵一般,优雅、可爱!整个酒楼因为女子的出现,静如止针。萧萧奇怪的抬起头,立时呆愣在当场。到是蓝玲,激动的尖叫一声,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暖暖的笑容在女子的脸上越加的温暖如火,如那火红的纱裙一般,又如同一个移动的暖炉。人们看向她嘴边的笑容,那来自冬日的寒冷,也减轻了不少。整个蓝月楼里,就连空气中都荡漾着暖暖的味道。
“在看什么?萧萧!”尤秀看向呆怔在柜台里的萧萧,轻笑问道。
这不笑还好,一笑顿时让萧萧激泠泠的打了个寒战。这笑容,冰寒的可怕,虽在笑,可你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萧萧是什么人,她曾经各种各样的人没见过,但如尤秀现在这般的,乃她生平所见第一人。虽在笑,可她却感觉到在尤秀的内心深处,一个满脸寒冰的女子在无声的流泪。
天使在哭泣!
卷二几处情伤 082 翠云山 一更,求收
顶楼,格局与东方澈的那座差不多。尤秀跟几个丫头相互抱了抱,心中不禁感慨活着的感觉真好!
这三天,她独自一个人回了将军府,在西庭里静静的坐了三天。
一入范府那股熟悉的气息冲击着她,使她整个人顿时陷入那中记忆狂涌的状态。
大量的信息涌入脑中,如同有数十个人在拿着垂子敲打着脑子。双耳失聪,双眸失明。如同将她仍进一个热锅里,煎熬着她。咬着牙忍了半个时辰,她才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将全部的记忆都找了回来。也知道自己原本是另一个时空的灵魂体。只是这穿越,是幸还是不幸?在这里,她想起了好多,那些高兴的、伤心的、恨的,都在她脑中一一闪过,最后,化成两个人的脸。一个最爱,将军父亲。一个最恨,柳墨元。
以前,凌洛伤她的,与柳墨元太大不同,那时,伤口会好。这一次,伤的太深,那伤口已经溃烂成脓,好似永远不会好一样!
记得那日午后,他亲自来佛堂找她,好似有很重要的事情,求她谅解。却被她温柔软语给挡了回去。柳墨元,你怎么可以拿这样的事来妄求我谅解?那是我最敬爱的父亲,我最珍惜的家人啊!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我呢?惘我还那么相信你,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再来伤害我的家人,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能夺走!尤秀咬着银牙,暗暗发誓。
沧州有一座翠云山,此山风景秀丽,远远望去,双峰缥缈,犹如画眉,有一种陡峭险峻、横空出世的雄伟气势。翠云山以多雾著称,常年云雾缭绕,雨丝霏霏。弥漫山间的云雾,变化万千,把翠云山装点得婀娜多姿。
翠云山有一座幽静的古道观,观内首堂内,供奉着元始天尊!蒲团上,一个身着灰青色道袍的长者含笑的透过茫茫白雾看向远处。
“这孩子的意志太过顽强,这么快记起,也许是她命中的定数吧!只是以后……伤缘啊!伤缘!只是错了那孩子,痴心一片啊!”老者的眼角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容,只是声音却带着惋惜与惆怅!
“是她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改变了她的命运?”老者说完,抬起手,开始掐算起来。
“姑娘,那尸体是怎么回事?”蓝婷看着尤秀有些疲惫的小脸心疼的问道。
“想必是柳家找到的代替品吧!还真辛苦呢!”尤秀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抬起手,优雅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苦笑道“我累了呢,三天来哦,我都没有能好好睡觉!”说完,可怜惜惜的看着萧萧几人,“让我先睡会,等我自然醒后,在与你们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对了,萧萧,派个人找东方澈过来!”说完,尤秀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萧萧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无语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斥着浓浓的心疼,这样的姑娘,比把所有伤心都摆在脸上更让她们心生怜惜。
一个受了伤的人,当她笑着站在别人面前时,其实就是在无声的哭,只是没有泪水而已。
尤秀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漆黑如稠的夜空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月亮在轻洒着清冷的月光。给整个京师批上一抹森然!
萧萧几人都在会议室等待着她,不过让尤秀想笑的是,这几个家伙真的是在等她么?
“这肉不错,很嫩!萧萧姐姐,你尝尝!”蓝婷夹了一块薄薄的鱼肉给萧萧。
萧萧放在嘴里,不住的点头,“恩,好鲜,东方先生,你也快吃啊,这是我们家姑娘发明的,据说叫什么火锅!”萧萧的脸已经不似最初的寒冰如霜。
东方澈满脸呆滞的坐在那里,从他进了这个房间开始。他就已经陷入了呆滞当中。这……这……居然是火锅?这个时空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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