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看了一眼方晨办公室的方向,财务总监刚刚走进去,估计他们要谈好一阵子。
“好,我这就下来。”
其实,我和他甚至算不上是情敌,因为,我和李东从来就没开始过。
当我坐在他的对面时,才发现小优的脸色青白,好像睡眠严重不足!
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等着他开口,
“——苏醒,你能不能放过东子,也放过我!” 他低着头,声音就像即将窒息的人痛苦的喘息。
“!!!” 我的眼睛睁大,他的话——从何说起呢?
“你知道吗?——他喝醉了,干我的时候,嘴里叫的却是你的名字!”
小优忽然抬起头,我惊得一跳,他的双眼血红,里面盛满仇视和愤恨。我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的表情,他的话就像一只箭直刺入我的胸膛,我为李东,也为他感到悲伤,——但,最悲伤的是:我对此完全无能为力!
“小优,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和李东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我知道自己的回答多么苍白而不可信,可这真的是事实。
小优紧盯着我,听了我的话,脸上忽然浮起一个惨笑,
“你说得可真轻松呀,——好朋友,仅此而已!哈哈哈——” 他原本停留在唇边的笑忽然扩大,终于变为不可遏制的大笑。
我悲哀地看着他,知道我对他,对东子都无力帮助,我不希望事情脱轨,变得如此混乱,但好像命运从不听从我们的安排。
“小优,我和李东真的没有什么,而且,我也早就离开他的生活了。” 我试图让他明白:这真的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你骗人,你从没离开过,你一直偷偷留在东子的心里,你骗人——”小优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周围其他的顾客都惊诧地转头看向我们,我看着失控的小优,冷静地说:“不管你是否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然后,我站起身,离开了星巴克。
情路为何如此艰难,李东,小优,还有我和方晨,似乎都各有难题。
深夜时分,在床上,我和方晨裸呈相见,肉体得到机会,诚实地代替灵魂说话。
“……苏醒……我……要你……”
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辗转厮摩。火热的唇齿一路下滑,咬住我胸前微隆的肌肉,舔呧吸吮。
我强忍着,咽下即将逸出的呻吟,气息急促。他有力的舌头着力逗弄着我胸前极为敏感的两点,
“……叫出来……苏……”
他的手握住我已然抬头的昂扬,手指快速滑动,迅疾点燃潜伏的渴望,欲火从小腹下一路烧上头顶,我的眼前漾起一层水雾,
“……嗯嗯……唔……”我忍无可忍的哼出了声。
还没容我反身攻击,他濡湿的唇舌已覆上我胀痛的坚硬,
“……交给我……哦哦……”
他的嘴唇包裹住那处火烫,舔吮吞吐,千伏电流直拉起一道火线将我的意识焚毁,
“——啊——啊——”
我惊叫起来,剧烈喘息着,失控地抓紧他的头发,挺身向他娇嫩的咽喉深处撞击,沸腾的欲望只想找到宣泄的出口,
“……唔唔……嗯……”
他的嘴里呜呜咽咽地哼哼着,脸涨得通红,眼里水意迷离,灵巧的舌上下翻卷翕动,
“……啊啊……” 我在爆发的瞬间狂乱地抽出欲望,闪避不及,体液喷溅在他的脸上。
我想帮他擦拭,他却谑笑着伸舌舔去粘在唇边的一抹白浆,黑眼睛里充满浓烈的情欲,
“……还……想要吗……”
他望着我,手攀上我的肩,那挑逗的眸光令我浑身战栗, 我纵身将他按在身下,炙热的喘息近在咫尺,我的手已套住他的欲望。
夜,深且长。燃烧的情链套牢的还有我的心。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早晨,在方晨的办公室,我们谈了一会儿去大马监理度假中心的注意事项,谈完后,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苏醒,”方晨叫住我。
“?” 我转头看着他,等着他交代工作。
“——苏醒,对不起,这件事我是临时决定的,没有提前和你商量。”他这样说。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想通了,如果我们不是这种情人关系,他作为董事总经理当然可以随时替我安排工作。所以,禁止办公室恋情还是很有必要的,——任何工作关系,特别是上下级关系,混合了恋情,就走味儿了,一切合情合理的也变得耐人寻味了。
我释然地笑了,“如果你突然派我去度假而不是去工作,那我真的会生气!既然是工作,那就无所谓是否突然了。”
他坐在桌后,没再说话,专注地望着我。
“我回去工作了。”
我走出方晨的办公室,并没有再感到委屈,我在这里是方氏的一名雇员,它提供了我学习和工作的机会。在任何私人的空间,——方晨,是我的情人,在他的办公室,——他,是我的老板。
又过了两天,傍晚,方晨去京亚谈判还没有回来,我忙着准备去大马出差要带的资料,抬头看了一下表,才发现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刚才苏菲好像已经离开了。
我想去盥洗室洗把脸,清醒一下,一下午都在赶工,已经有点头晕了。
整个顶层办公区都静悄悄的,我走进盥洗室,打开水喉,将水一捧一捧地泼在脸上,忽然心里一慌,好像感觉到什么,我直起身,眼前的镜子里,是两张面目想象的脸,——那——那另一个——是靳阳!这个神出鬼没的妖孽!
我脸上的水顺着面颊,脖子滴滴下滑,流进衣领,一片冰凉。靳阳紧贴着我,我感到腰上有一个尖锐的硬物,可能——可能是一柄匕首,我一动不敢动。
靳阳歪着头,忽然伸出舌头舔上我的脖子 ,
“……!” 我浑身战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拼命扭头,我想躲开他湿漉漉的舔吮,可腰上的硬物一顶,我再不敢动。
“……苏醒……小晨说……说你是个……尤物……”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哼哼着,
“……果……果然……是……绝品……”他的手猛地拧住我的臀部,用力揉捏着,
“……看着瘦……可摸起来……手感真……爽……”
他的舌头加紧了进攻, 手也肆无忌惮地向前摸去,
“……小晨和我……一向都互通有无……他的也就是我的……不如……”
倏地,他的牙齿咬住我颈侧的颈动脉,如此狠厉,我觉得——觉得——似乎下一秒他的利齿就会将动脉咬断。但比这更令我恐惧的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方晨——曾和靳阳谈起过我吗?!
“……不如……你和我玩玩……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混蛋,你胡说!” 我咬着牙,低吼着。
他的牙齿来回锉动着,似乎要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狠咬下去,我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捏住,惊痛难耐!
“——我胡说——你怎么不问问小晨我们以前都是怎么玩的——呵呵呵——”
他的牙齿终于松开了我的脖子,但又咬住我的耳垂,咯咯咯笑着。我瞪视着镜子里的靳阳,他现在的样子更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就在我紧张地寻找时机挣脱他时,
“——小阳!”一声厉吼猛地响起。
我和靳阳同时转头望向盥洗室的大门,发现靳远然站在打开的门边,惊怒交加地瞪着我们,目眦欲裂!
“……你……你们……你们……”靳远然的嘴唇剧烈哆嗦着,语不成声。
靳阳戏谑地咧嘴一笑,抽出抵在我腰间的锐物——竟是——竟是一柄尖头梳子,他随手用它梳着头发,
“老爸,你紧张什么?我和苏助理交流交流——” 说着侧头看着我,眼睛里利光闪烁,“——对吧,苏助理,咱们谈得不错吧?”
说完,他就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盥洗室的门,经过他父亲身边时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靳远然转身欲追,又想起了我,他扭头呆望着我,我感到浑身冰凉,他的眼神——绝望而凄凉,
“……苏……苏醒……我……小阳他……他……”靳远然万分艰难地说着。
“——靳总,管好靳阳,如果——如果他再惹我——”我攥紧拳头一拳砸向镜子,眼前的镜子应声而裂,血,顺着放射状的裂纹缓缓流下。
手上的痛却无法和心中泛起的剧痛相比,靳阳的话让我心如刀绞!
“——苏醒!”
靳远然看到我手上的伤,冲过来,我闪身躲开他,从纸巾盒里抽出大叠纸巾压在伤口上,
“靳总,记住我的话——管好靳阳!”
我快步走出盥洗室,留下靳远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晚上很晚,方晨才回来,我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电子时钟,
“怎么这么晚?” 我低声问。
他从卫生间折回,在床边坐下,抱住我,我闻到一股酒气,——方晨,喝酒了,
“京亚的林总非要宴请,实在推辞不掉,后来又碰见牛津的同学,他刚好来出差,我们去喝了一杯,有快两年没见了。” 方晨似乎挺开心。
我回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快去洗吧,一身的酒味。”
我不是个善妒的情人,更不会因为靳阳的挑拨就对方晨心生嫌隙。爱他——就相信他吧!
一个星期后,我飞往吉隆坡就任。方晨没来送机。我拎着箱子出门前,他说:
“苏醒,这只是暂时的。很快,我就调你回来。” 他近乎哀求地望着我,眼里全是不舍和无奈。
“……” 我没说话,扔下箱子将他扯进怀里,用力抱紧。
他的唇贴上来,欲吻,我低头躲开,挣脱拥抱,抓起箱子,夺门而出。
只有如此,才能将我的离愁悄悄隐藏。
飞机平安降落,我走出海关。热带冬季潮湿的暖风迎面扑来。有个司机模样的人举着牌子在等。
“我是苏醒。” 我走过去。
“啊,苏先生,请随我来。” 他露出殷勤的笑容。
上了车,我忽然觉得累。这些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头脑和肉体都极其疲惫。我闭上眼,车子平稳地行使着。我想打个盹,意识开始涣散,朦胧中和方晨的只言片语又悄悄浮现:
“——靳阳也和你一起上的牛津吗?” 我不在意的问。
“——不,他没在英国升学。” 方晨戒备的声音好像冰水似的,在我脑中不停的晃。
没在英国,没在英国,没有升学,没有——,我渐渐陷入混沌。
再睁眼时,已来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我走下车,迷惑地看着面前绿绒般的草地,开满花朵的热带植被,远处传来海浪声和孩子们的嬉笑。啊!这南阳热带的风情。明明就像是电影中的场景。我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这……这是哪里……”我已经意识到上错了车,赶紧转头去找司机。
却不料一下子看到从浓荫中走出来的方景生,阳光穿透棕榈树叶在他身上欢快地跳跃,他看见我,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来了。” 他说,掩不住的惊喜。
我向他走去,心里却有点迟疑,想起靳远然和方晨的叮嘱,不禁慢下了脚步。
“来看看我的花圃,上次……你走了……我又……”他说到一半就来拉我的手,我退后一步,躲开了。
“你还——好吗?” 我关切地问,却不太想和他近距离接触。
他转身向林木深处走去,又回头向我招手,我心下恻然,想起他经历的意外,实在不忍拒绝,就跟着他走入树林,没多久,霎那间,眼前豁然开朗,林荫的尽头就是一大片花海,而另一侧则是真正蔚蓝的海洋,海浪翻卷,腾起雪白的浪花,与花田里瑰丽的色调相互辉映,真是美不胜收。
“……你……喜欢?” 方景生向我俯过身,手又摸了上来。
我不禁退后,这次,他却非常坚持,跟着我贴过来,眉头微蹙,眼中的神情非常委屈,“……阳……阳……你……”
我惊得转头去看,除了林间风声,鸟鸣声,和远处拍岸的海浪声,再无其他动静,也没有——阳!
我微微眯起眼,谨慎地问他,“——你——叫我什么?”
他趋近,眼里有炙烈的火光,“……阳……阳……”
我忽然觉得头晕,心里打着冷战,而且,随着方景生的靠近,我又闻到了那股异香,这次我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景生,”我试着叫他,一边和他保持距离,“你……上次送我的小白花很美,还能再送我一盆吗?”
他听到我的话,立刻开心地笑了,转身走进花田,东拐西弯地找着,不一会就抱出一小盆花,正是那白色带着血点的怪异植物。
我小心地接过来,捧在手中,由于只有零星的两三朵花,所以香味并不明显。
“……真……真美……景生……我必须赶紧把它安置好,”我一边说着就迅速转身,向树林外走去,他似乎想追上来,但终于停在了当地,我松口气。觉得全身都疲累不堪!
树林外,那个司机竟然还等在那里,“请送我去市区,夫人交代了要办些事情。” 我上了车。
那司机只能送我去了市区。
在预定的酒店办入住时,前台已经有好几个找我的电话留言。全都是方晨的。我却忽然害怕,不想立刻和他联系。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知道一切,却偏偏瞒着我。使我象个在荆棘中摸索的瞎子。
在房间里,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对方“——喂!”了一声。
我喉咙干涩,忍不住轻咳了一下,话筒中立刻传来对方急切的呼唤:“——苏苏,是你吗?”
“——东子,是我。”
“——苏苏,你好吗?你在哪儿?” 他声音不稳地追问。
“……我……我很好。我在马来西亚出差。” 我尽量装得若无其事,“东子,你还记得以前在学校时经常和我们一起玩桥牌的家明吗?”
“那个医学院的马来侨生吗?你是问陈家明?”
“对,就是他。” 我咽了下口水,“你有他的联系电话吗?”
“你怎么了?苏。” 他非常敏感。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