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by多云(受误会攻和别人上床,愤怒中把攻上了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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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愤怒by多云(受误会攻和别人上床,愤怒中把攻上了 he)-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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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不明白为什么方晨非要坚持下楼早餐,他只想搂着方晨再睡三天三夜。这么多年,苏醒已经习惯了斯巴达式的严格作息规范,可方晨就是世上唯一那个令他破功之人!
  “小晨,我们在床上吃好吗?”苏醒的手指滑过方晨的裸背。
  方晨的背哆嗦了一下,——在床上——吃?——吃啥?
  苏醒笑了,赶紧安抚地搂紧他,“……不吃不吃啦……不不……吃……去咖啡厅吃……哈哈哈……”越想越可乐,苏醒不禁大笑起来。
  方晨和苏醒走进咖啡厅,他一眼就看到目瞪口呆的靳远然,冲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拉着苏醒坐到另一个角落,苏醒的整个侧面都在靳远然的视线之中。
  “点餐吗?还是自助?”苏醒轻声问他。
  方晨看看琳琅满目的自助餐台,又瞄了一眼远处的靳远然,忽然没了胃口,
  “给我点一份简单的欧陆早餐吧,好像又不饿了。”他苦笑了一下。
  苏醒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加个白煮蛋吧,你的体力消耗很大。”
  为什么方晨有点神思恍惚呢?苏醒想不明白,是太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苏醒不经意地转头,一个人影立时扑入他的眼帘,因为太出乎意料,苏醒惊得一跳,那——那是——那竟然是靳远然!虽然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仍惊人的英俊,脸上的神情沧桑而沉郁。
  ——七年前,那个大年初一的早晨,闪电般又回到苏醒的脑海:护照,信用卡,旅馆预订和那张字条,——神秘的特快专递,——神秘的靳远然,这是七年来,他唯一不愿想,不能想也不敢想的一个人,苏醒将他尘封在最深的心底,今天,光天化日之下,他竟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靳远然失控地一直望向方晨落座的方向,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晨身边的那个青年真是苏醒吗?他是如此俊美醒目,意气风发,看起来年纪只有二十左右,——这——这怎么可能?
  突然,靳远然与那个青年的眼光在半空中相遇,他们的目光彼此胶着审视,于刹那间,靳远然从他的眼中认出了苏醒,——那是苏怡的眼睛,——也是苏醒的眼睛,——真挚,坦然,无畏!
  靳远然激动地想站起身,又颓然坐下,手无意识地抓住咖啡杯,猛一哆嗦,咖啡泼出去大半。苏醒转头望着他,目光牢牢锁住他的每一个细节动作,心里已经波澜起伏,眼中却依然风平浪静。
  方晨在一侧旁观,感觉他们仿佛被隔绝在一个磁场之内,虽静默无声,但却磁力强盛,轻浅的音乐和稀落的人声瞬间消弭,被吸入磁场,凝滞寂静的空气中只余他们的目光,互相质询,像具有实质,已在彼此的心上打下烙印,深刻而沉痛!
  苏醒终于收回目光,他望向方晨,带着疑问,眸光清澈,毫无杂质,方晨回望着他,
  “苏醒,你过去一下吧,——有些事,你需要知道。”
  苏醒没说话,也没动,他只是望着方晨,又似乎透过他望向一个未知的空间,那里有扇无形的大门,触手即开,但是——,可否永远将它封闭?!
  方晨在桌下握住苏醒的手,用力握紧,苏醒像猛地惊醒,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吸口气,转身向靳远然走去。
  方晨的双眼不可抑制地追随着苏醒,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走过去,步态稳健,坐下,淡然地面对靳远然。靳远然似乎很震惊,愣怔着,半天无语,苏醒也没开口,——他们两人——远远看去,就像一幅悲情的画卷。
  忽然,靳远然低下头,方晨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他似乎开始了叙述,肩膀也随之轻轻地抖动,苏醒依然静坐在旁,微垂着眼帘,面目沉静,似已入定。
  时间好像也放慢了脚步,周围移动的人物景观都慢了半拍,方晨的早餐已端上桌,他一无所查,仍然凝注着苏醒;时间又似加快了步伐,争分夺秒,不知不觉,热茶已凉,咖啡厅中只剩他们三人,强大的情绪磁场令人感觉时空倒转,节奏错乱。
  靳远然一直低垂着头,——是羞愧?——还是赎罪?——又或是——祈求?
  苏醒依然无语静坐,——是不为所动?——还是出离愤怒?——又或是——早已释然?
  方晨看着他们,时空渐渐变幻,他像在观赏一部默片,只是其中的心伤与苦痛,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三十年前,颓丧的靳远然回到故乡,偶遇一直爱恋着他的邻家女孩苏怡,一夜欢好,男人是籍此发泄情场失意,女孩则是欢喜又感激,所有的誓言和谎言都随风而逝,男人终于还是一走了之,重新回到召唤他的方老爷身边,而女孩苏怡,只有躲到乡下待产,希望与绝望,接踵而至,她留下双生子中的靳阳,背着苏醒四处寻找靳远然,半年后回到故乡,靳阳已被方家抱走,得了好处的亲戚谎称靳阳已死于瘟疫,未婚生子的苏怡只能远走他乡,来到新疆石河子,独自抚养苏醒长大,最终死于大火,怀中护着一个学生!——她是教师!——也是母亲!
  跌入时光隧道的方晨双眼酸胀,而苏醒,——远远望去,仍像一尊静止的雕像,忽然,雕像具有了生命,苏醒抬眸看着靳远然,嘴唇微动,方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对面的靳远然却骤然抬头,嘴巴半张,不置信地望着苏醒,同时,隔了六七米的距离,方晨好似也感受到靳远然的情绪,——心——像被置于烈焰中烧炙。随即,苏醒站了起来,他冲靳远然欠欠身,礼貌地告辞,靳远然惶急地探起上身,伸出手臂,像要挽留苏醒,但在半途就哆嗦着又放了下去。方晨的手攥紧,莫名地跟着焦虑,苏醒已经转身向他走来,淡然的神情好像已经冻结在脸上。
  苏醒在桌边坐下,拿起方晨碟子上的面包吃一口,又端起那杯已经冷却的茶,方晨才发现竟然忘了给苏醒点餐,苏醒默默地吃着,似乎感到了方晨惊讶的目光,他抬头看着方晨,笑笑,冻结的表情终于消融,
  “再点一份早餐吧,你一定也饿了。” 他说着就扬手叫来服务员。
  “一份欧陆早餐,换热茶。”
  服务员静静退下,方晨深思地望着他,——苏醒,真的今非昔比了,他的意志如此强硬。
  苏醒端起冷茶又喝一口,“方晨,这件事,我已经在心里掂量了七年,总能想明白一些疑点,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我和靳阳,虽然气质不同,但外貌实在太像了——”
  方晨更加惊讶,原来苏醒已经猜到啦,那为什么不回来投奔亲生父亲?
  苏醒望着方晨,手指在骨瓷杯上轻划着,“当年,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人和事,他的选择里没有我们;现在,我的选择里也没有他,就这么简单。”
  苏醒已经回答了方晨心中的疑问,他不为所动地吃着早餐,——七年来,风雨兼程,他的身心都曾被摧折得残缺不全,任何动摇松懈都可令他灰飞烟灭,严格的自律自控已经融入他的血液。危机来临,他的情绪免疫系统自然启动,将苏醒抽离痛苦往事的深渊。
  ——与其沉陷于无法挽回的过往,不如着眼于未来!
  “而且——”苏醒把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热茶倒进杯中,放到方晨面前,“——而且,我真的不觉得激动,三十年后他才跑来认领我,这太戏剧化了,我无法配合他的心情,因为,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对父爱的渴望早已消磨殆尽了。我对他真的没感觉,我刚才试过了,以为自己至少会愤怒,或是难过,但是,我找不到感觉,很空白,也很——麻木!”
  没有感觉也是一种感觉吧,而且,是最无可奈何,最苦涩的那一种!方晨转头看过去,发现靳远然已经离开了。

  第七十六章

  靳远然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咖啡厅,他茫然四顾,好像忘了自己置身何处,又该往哪里去,苏醒刚才所说的话,也是他唯一的一句话,像块焦炭溅落到靳远然的心里:
  ——‘ 但愿你没有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但愿你这些年都过得心安理得!’
  ——后悔?从他重新迈进方家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权后悔了。
  ——心安理得?从他看到靳阳的那一刻起,他的胸中就空空如也,心如死灰了!
  靳远然呆怔地站在大堂里,站了很久,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儿子——靳阳!他聘请的澳大利亚刑事案大律师今天下午到达,靳远然深吸口气,走向电梯,腿有千斤重,但却无论如何不能停下。他硬撑着回到房间,房内电话就在此时嘟嘟嘟地响了起来,他一惊,拿起话筒,
  “——喂,喂,远然吗?” 是童舒,“——你和苏醒,见面了吗?怎么样?”
  童舒的声音很焦急,苏菲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告诉了她苏醒现在的一些情况,所以,她更是为靳远然捏着把汗,
  靳远然一听,眉头又拧了起来,“……他……我们……挺好……他……”
  他说得语无伦次,老于世故的童舒却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挺好,但也无望,
  “远然,你先别急,毕竟这么多年了,你总得让苏醒好好想一想——”
  童舒在光缆那边暗暗叹息,——苏醒想爸爸,想了许多许多年,终于有一天,他放弃了。
  童舒知道自己在和靳远然打诳语,可她不是出家人,她只是妄想安慰一个老朋友,靳远然的感情磨难,童舒亲眼目睹,到了此时,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给予安慰。
  “——远然,刑事大律师詹姆斯?科伦今天下午到,他也住中国大饭店,会和你联系的,另外,中方律师是天道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张之道,他也会和你联系,你还是先把小阳的事情办好。”童舒在电话里嘱咐靳远然,这个儿子可是更加棘手!
  靳远然的手攥紧话筒,像是要把它捏断,——靳阳,他甚至无法想象他现在的情况。苏菲已经告诉他案发那晚靳阳的表现,——那——那完全像一头嗜血的怪兽——而不是人!
  “——好的,我就在房间等他们的消息。”靳远然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觉得浑身的筋骨已被拆散。
  童舒听出了他嗓音中浓重的疲惫,不禁再次为他感到惋惜,这个男人——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爱着一个错误的人!
  童舒记得一次酒醉,她曾问过方国生:为什么不能爱靳远然?国生当时只是讪笑,说: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可他不知道,他一直把我当成个女神,可我只是个普通女人,还是个坏女人,怎么能以女神的姿态和他相爱?”
  ——国生,这个恶毒的坏人爱着自己从小背大的弟弟!
  童舒放下电话,望着窗外浩瀚的太平洋,——国生,景生,尘寰之外,但愿你们能够相爱!
  靳远然也放下了电话,心情更加沉重,他很想去探访靳阳,但却毫无头绪,也许可以先去澳大利亚使馆咨询一下,他和靳阳都持澳大利亚护照,正在苦思冥想,忽听门铃‘叮咚’一声响,——谁?客房服务还是中方律师?
  靳远然跳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猛一看,靳远然感觉有点异样,这青年长着山明水秀的一张脸,
  “您好,靳总,我是陈保罗,代表香港寰宇集团。”年轻人微微欠身,礼貌地递上名片。
  靳远然一愣,——香港寰宇集团?没听说过。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靳总,我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我们集团主席姚艾琳女士请我代她向您致意。”年轻人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姚艾琳!靳远然挑了挑眉,心里默念——姚艾琳,就是当年方晨的那个未婚妻吗?
  “请进——”靳远然侧身让年轻人进了房间,也许真的可以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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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大厦顶层董事主席办公室内,方晨盯着电脑屏幕,查看着国内外几大金融中心的股市起落,他特别注意香港和沪深两市上方氏的几只股票,发现除了方氏地产微有震荡,其他的情况一切正常。
  地产股最近一年都走势强盛,搞得地产大佬们都纷纷造势,又趁机抢购囤积地盘,正是水涨船高,扯起风帆,突飞猛进的局面。方晨暗自沉思,有风好远航——固然好,但千万不能是歪风恶浪。
  想起风浪,方晨心里一痒,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苏醒,眼神也变得有点迷蒙,看来这爱——真是越‘造’越有呀。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苏醒的新形象,再想念他时,浮现在脑海中的已完全是利奥的样子。
  正在走神,内部对讲机的红灯亮了起来,方晨按下按键,
  “主席,是姜总。”琳达通报。
  方晨一听眉头不禁挑了起来,他又想起上午发生在中国大饭店的一幕:
  早餐刚刚结束,方晨和苏醒还坐在桌旁,方晨转动着瓷杯,偶尔发出叮咚的脆响,
  “……苏醒……你回国时……还是住我那里吧……别……别住饭店了……”
  瓷杯瓷盘相碰的脆响似乎掩盖了方晨的慌张,这个请求,他在心里想了很久,但是,真说出来却是如此艰难。
  “——好呀,没问题,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邀请我去你家呢?你还住在老地方吗?”
  方晨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望着苏醒,——这么痛快!——怎么——怎么可能?——他真的全不介意了吗?
  “……不……不住那里了……我……我换了住处……”因为太意外,方晨连说话也变得很不连贯。他以为苏醒就是不令他难堪,也至少会踌躇,犹豫,甚至是拒绝。
  “你方便的时候,我随时可以住过去,只是——” 苏醒顿住,方晨紧张地望着他,心想:不能高兴得太早,这里还有个‘只是’,
  “——只是,我们以后应该有一个共同的家,怎么?小晨,你不准备嫁给我了?”
  方晨呆住,身体里像被注入氢气,直想高飞,“你说的是真的?我……我以为你那天只是随便说说。”
  苏醒假装板起脸,“你居然不相信我!有谁会拿婚姻大事开玩笑?”
  “什么时候?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注册?”方晨的声音轻微抖动着,他根本无法克制激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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