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陪你去外头走走,这里太问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容嫣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有点贫血,别把我当病人。」
「走吧上执意拉起她离开会场,搭电梯上楼往饭店的户外天台走去。
这里,很高,风很大,视野很美,一下子便把胸口的闷气给吹散了。
神奇得让她惊叹,原来,人的情绪真的会因为外在环境而在剎那间改变,过去,她似乎真的把自己埋得太深了,深到不见天日。
「这里真的很棒呢。」
「多看看,才会知道世界有多美。」
容嫣深呼吸了好几口,笑了,「没想到你也有浪漫的时候。」
「这样就叫浪漫了吗?」杜月风不以为然的抿嘴,「你还真容易知足啊,容嫣,娶到妳的男人真的很幸福。」
是吗?他会觉得幸福吗?
「学长……」
「嗯?」
「其实我一直……」
「原来你在这里,老婆!」乔恩斯的身影突然出现,气喘吁吁一下子冲到她面前,不经意的挡在她和杜月风之间,「你害我找得好苦好苦喔,我爬了好几层楼才找到你耶,你没事跑到天台来干什么?吹风?」
「里头闷,总经理不太舒服,所以我陪她上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杜月风代为发言。
「喔,原来是这样。」他回头对杜月风一笑,「我陪她就行了,谢谢你,你还真有心,容嫣有你这样的帮手在身边一定觉得轻松许多。」
「好说,那我先走了。」杜月风微微颔首,看了容嫣一眼,不疾不缓地转身离开天台。
第三者一走,容嫣的脸也恢复了冷若冰霜,「你不是在陪你的小学妹吗?怎么有空陪我?」
「妳吃醋啊,老婆?」乔恩斯嘻皮笑脸的凑近她。
「请你别老像个小孩子似的随便曲解别人的话,我的意思是请你要自重,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的话若是传出去不仅影响到我们两家人的颜面,也会影响投资人的意愿,你是个大人了,做事要有分寸,不要以为你嘻皮笑脸就可以混一辈子,人家在背后正笑着你呢,笑你空有一副好看的臭皮囊,肚子里装的却是一堆垃圾!」
「老婆——」
「还有,你要玩女人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见,也不要落人话柄,做得高竿一点,真躲不了,要玩去外国玩去,布拉格不是有一间饭店以着重客人隐私着称吗?要养女人、要养情妇,你可以到那里去。」
「你说的是梦幻古堡饭店啊?」不错嘛,连这个她也知道。
「也许吧,我不是很清楚,总之,现在把话说白了,你要玩女人我不反对,但是从今而后你不可以再碰我,因为我有洁癖,受不了和别人共享一夫。」说完,容嫣转身就走。
这样的话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她根本没勇气再去面对他以及接下来的任何事。
她不需要他油嘴滑舌、没诚意的承诺,也不想让他瞧见她眼里的一丝失落。
她的身分、她的地位、她的教育,都让她不可能去承认自己爱上了他的身体却没爱上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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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越夜越美丽的酒吧里,群聚的总是一些落寞的人,为情失意的、事业困顿的、茫然若失不知未来的,仿佛来到这里就可以找回一点快乐,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别人跟自己一样痛苦,心里就稍稍觉得舒服一些。
亚瑟安的人才走到门口,身后形影不离的席朵便快一步走到他面前,「这里不适合少爷您。」
「没事的,席朵。」亚瑟安温柔一笑,「何况有乔恩斯在。」
「这龙蛇杂处之地,他不应该找你来。」语气中,对乔恩斯这号人物似乎有一点不满。
亚瑟安笑着摇摇头,「我总要生活的,席朵,要有朋友,希望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可是这里不够安全。」
「没人知道我会来这里,所以应该更安全。」拍拍她的肩,亚瑟安率先走了进去。
席朵跟得很紧,不再多说话,不一会,亚瑟安已经找到热情的朝他们挥手的乔恩斯。
「真高兴你还没离开纽约,否则今晚就没人可以陪我喝酒了。」乔恩斯笑着拉过亚瑟安,替他倒了一杯酒,「来,喝一杯,外面风大肯定冻着你这位大少爷了吧?暖暖身子,嗯?」
亚瑟安不置可否,轻啜了一口,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关心,「你不开心?」
「我不开心?」乔恩斯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夸张的大笑起来,「天啊!我乔恩斯会不开心?那天底下大概也没有快乐的人了,对不?席朵小姐?」
席朵突然被点名,冷冷的别开眼,「这不关我的事。」
「是啊~只有亚瑟安才关你的事,你的眼里、心里全只有亚瑟安,不如你嫁给亚瑟安好了,让他把你当女人疼着宠着,不是比你当他的保镖来得好多了!」
「你——」她气极,却拿他那张嘴无可奈何,眸子转向一旁不语的亚瑟安,却见他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否认,也没有辩驳。
「我是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吧?所以你恼羞成怒?」今晚的乔恩斯似乎特意的挑衅。
「乔恩斯你——」拳头才要扬起,席朵的手已被亚瑟安给轻轻握住。
「他喝醉了,你不必跟他计较。」
「我没醉,清醒得可以去参加数学算术比赛,而且一样可以得冠军。」乔恩斯笑着睨她一眼,拿起酒杯将酒一口饮尽,又道:「你如果不喜欢咱们亚瑟安哥哥,那我怎么样?」
「流里流气,不学无术,无一可取。」席朵不屑的撇撇嘴。
「是啊,连我这人人称羡的样貌在你眼里也及不上亚瑟安,当真是一无可取了,其实,我真有那么差吗?爱女人错了吗?女人个个漂亮温柔可爱,只要正常的男人都会喜欢啊!
「说到不学无术,我也只不过是比别人少用点时间在工作上罢了,那又不是我的错,人家要做两天的事,我几个小时就做完了,这也不成?难道一天二十四小时粘在办公椅上才叫做认真努力?去!」
这个乔恩斯……究竟受了什么打击?这些话,他真的不敢相信是从乔恩斯的嘴里说出来的。
那个乐观、聪明,懂得享受生命中的每一刻,眼里永远没天没地的乔恩斯上哪去了?
「亚瑟安,你觉得我风流吗?」
「人不风流枉少年。」
「说得好啊,亚瑟安,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呢?她是我老婆耶,我再喜欢女人,也知道自己已经是有老婆的男人了,举止总是有我的分寸嘛,她的心却老把我往外推,真伤我的心。」
「每个人所以为的分寸与尺度不太一样,她来自保守传统的中国,又是个干练的女人,要求自然多些。」
「可我要她爱我啊,我是她丈夫、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她的眼里该只有我一个男人……」
闻言,亚瑟安凝眉,「乔恩斯,发生了什么事?」
乔恩斯挥挥手,笑了又笑,酒是一杯杯下肚,「亚瑟安,她不爱我没关系,我总会让她爱上我的,可是,她的心里头早就已经住了一个人,我根本挤不进去……」
话未落,乔恩斯人已瘫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他真的醉了。」真不容易啊,他是他们四个死党里酒量最好的一个。
两个被摆在桌底下的威士忌空瓶突然从席朵手中出现,「他不醉也难了,我看他是存心找少爷来把他扛回家的。」
第六章
「这是怎么回事?」容嫣的父亲容邦面色凝重又严肃的坐在客厅里,墨黑的眉挑着,审视着自己的女儿,「你倒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好好的合并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已经和你公公说好,由富山银行当存续公司,这件事连灵通的记者都已经知道了,你却给我闹出这种名堂!」
「爸爸,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存续公司非乔氏企业的银行不可?我们哪一点比人家差?」
「你懂什么!爸爸这么做当然有我的道理,你却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记者会上发布那样颠倒是非的消息,现在好了,富士银行的股票因此大跌了好几天,让人家乔氏企业平白损失了好几千亿元,我们华荣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有赚头的合并案一下子却变成巨额亏损,你简直是想气死我!」容邦越说越气愤,拄着拐杖的身子颤巍巍的站起。
「爸爸」容嫣忙不迭上前扶住他,未料,容邦的拐杖突然朝她挥来,硬生生的打在她背上。
「啊!」她痛呼出声,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养你这么大,你从来就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思,现在才嫁了几天?翅膀就长硬想飞了?」
「爸爸,女儿没有那个意思——」
「你如此擅作主张还能有什么意思?乔氏愿意接手已经是对我们莫大的恩赐,你却给我闹出这样的笑话,真要气死我!」说着,扬起的拐杖再一次落下,只是这一回拐杖没有碰上她的身,而是落入一个人的手里。
「爸爸,你这是在做什么?」乔恩斯睡眼惺忪的模样显得慵懒,但他的脑袋很清楚,出手也很敏捷。
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妻子,他明白的看见她眼中的痛楚与委屈,或许他该收回他的自以为是… 他的出手还是慢了一步,这个老男人竟该死的还是在他出现之前伤了他的妻子,
「恩斯?」容邦看见他,有些慌乱的抓住他的手,「我正在教训我这不懂事的女儿,帮你出口气,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你父亲那边你可一定要帮岳父我说几句好话,我……」
「爸爸,让华荣银行挂名是我的主意,相信我父亲也不会有意见的,您放心好了。」乔恩斯微笑的打断了容邦的话。
「嘎?什么?这是你的意思?」容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没错,是我的意思,我坐不住办公室那个大椅子,既然真的在做事的人是容嫣,那存续银行为华荣也是合情合理,不是吗?」
「可是,恩斯……」
「爸爸,这件事是你误会容嫣了。」
「是吗?」容邦淡瞥了跪在地上的女儿一眼,没说什么。
乔恩斯走上前去拉起容嫣,感觉到她眉头一凝,痛得轻喘了一声,一颗心竟莫名的揪住,「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容嫣摇摇头,低眸不语。
「恩斯在问你话,你是哑巴吗?」容邦火气又提了上来。
「爸爸,没事的话我请司机送你到机场去,你的身体不太好,不应该到处乱跑才是。」乔恩斯柔声说着,扬手叫来了管家,「请阿汤送我岳父大人到机场,并打点好所有的事,直到我岳父大人登上飞机离开为止,知道了吗?」
「是的,少爷。」管家先生恭声领命,退了一步对容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容先生,请跟我来。」
容邦看了乔恩斯和女儿一眼,未发一语的转身离开,容嫣想追上前去,却被一只手给挡了下来。
「你还想挨棍子啊?老婆?」说着,乔恩斯高大的身形跟着挡在她面前,连容邦的背影都不让她看。
「让开!」她的眸子冷,声音也冷。
「追上去,你想跟他说什么?」
「他是我爸爸!他大老远跑到这个地方来看我,你怎么可以用那种态度把他给送走?」
「我如果没记错,从头到尾,我可是都对岳父大人十分恭敬——」
「那就该问问他是否要留下来住几天,而不是像赶犯人似的把他给送上飞机!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他都还是我爸爸,你的岳父!」
「我很想留他啊,但我怕我留他下来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所以想想还是算了。」乔恩斯伸手抚弄她掉落在颊畔的发,温柔地道。
「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不解的扬眉。
「譬如说命案或凶杀案什么的……我一直不喜欢有人伤害属于我的东西,何况是最喜欢的东西,通常,我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对方,但他是我岳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他,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冷沉的眼神不若平日的吊儿郎当,乔恩斯此刻看起来冷漠而无情,哪来的纯真如稚儿?
容嫣不禁打了个冷颤,眸子眨啊眨地,想确定由口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感觉到她的些微颤抖,乔恩斯蓦地一笑,将她拥到怀中,漂亮的脸蛋挨进她胸怀磨啊磨地,「你会冷啊?老婆?让为夫我来帮你取取暖,这样好吗?有没有觉得暖一些?」
「你……」他根本就像小狗一样,一张嘴儿在她胸前舔啊舔、啄啊啄地,搞得她骚痒难耐,欲火上身。
「还冷吗?那这样呢?」他把两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摸啊摸地,「觉得热了些吧?」
何止热了,她根本就是被他撩拨得双腿虚软……
「够了,乔恩斯!」她发狠似的推开他,连连退了好几步,想到他亲吻别的女人的亲热劲,想到他昨夜的彻夜未归,再闻到他身上那依稀可闻的酒气,莫名的怒气便排山倒海而来,让她难听的话便一下子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请你不要总像是只在发情的狗一样,我不是你发情的对象!」
天啊!她竟然把他比喻成在发情的狗?
乔恩斯苦着脸,似受了万般委屈,「你不是,谁是?」
闻言,容嫣气白了脸,他当真把他自己当成发情的狗?那她不就是被迫跟他交配的那只母狗了?
该死的乔恩斯!该死的男人!他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羞耻吗?
「那不关我的事!总之,你给我滚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气死她了,她究竟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又是这张脸……
「你究竟是嫌我这张脸太漂亮了还是太丑了?」他气闷地问。
她瞪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有这种曲解别人话语的本事,心里又气又问又委屈,鼻头一红,竟觉得眼眶发热发酸得厉害。
「别哭……」大手抚上她的脸。
她别开脸,又退了几步,「放心好了,我不会为你这样的男人掉眼泪!一滴也不会!」
心里头有一条神经似乎被冻结了,但却没有传达到乔恩斯的脸上,他依然挂着不羁的笑。
「那最好,我也不喜欢我的女人为我哭,那表示我很无能,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幸福感。」
他说的是「她们」,不是「她」。
容嫣苦笑,觉得胸口闷得厉害,眸子一闭,不想再看见他脸上那副总是快乐无忧的笑容。
她对他而言,除了多了一个妻子的名分,她跟其它的女人一定也是没有任何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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