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何以成妻 作者:灵鹊儿(晋江vip2012.12.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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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何以成妻 作者:灵鹊儿(晋江vip2012.12.13完结)-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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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峰在信中没有祥述,只是尽赞此人。”
  承泽闻言心中也是惊叹不已,胡族虽性蛮,却也惯用心机,族中不乏智勇双全之能士。究竟是何妙计,竟是绕开鞑靼与瓦剌两族的积怨,各个击破,真真是个人物!读了这么多兵书道理,却不想当朝就有这么一位兵法大家,若是能当面请教,该是何等幸事!
  “贺峰提及此人,述国事之外实则是劝我老易家再奉上我的孙儿。”
  “嗯?”承泽一愣神。
  老太太拉过他的手,缓缓拍着道,“他说朝中有此人,可望再复当年之宏望。他劝我送你进京应试,之后他亲自举荐你投在此人门下,说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承泽听罢,终是明白今日老太太神色异常之根由。贺老将军这些年一直与老太太书信议国事,实是不想这曾经血战疆场的一门忠烈就此退隐,遂多年于承泽悉心教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边关再竖易字帅旗,重振当年威摄敌胆之雄风。他的心思老太太一直都清楚,曾经笑叹当年先皇赐给易家忠义二字,实则该分一个给贺峰,言语间实在是彻底的灰心。几次婉拒和默声后,贺老将军也有些泄气,可如今浑浊朝堂中出了这么一位人物,老将军该是觉得有了再不可拒的理由,遂极力劝老易家重返朝中。而于此,老太太显然也是动了些心的……
  “老太太,那您的意思是……”老人家虽是动了声色,可心意仍不明,承泽只得明问。
  “说他有谋略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我认;说如今朝中有他做中流砥柱,边关可保,百姓安生,我也认;可要你拜在他的门下,随他入朝,从此宏达通途,我却不以为然。”
  “老太太是顾虑孙儿年轻不更事、不得他的引领传授?还是顾忌曾经的奸人再作祟?”
  “都不是。”老太太摇摇头,唇边隐隐一丝轻蔑的笑,“记得前些时任夫人来说的京中闲话么?那个不知廉耻纳了七房妾室之人?”
  “记得。”
  “就是他。”
  “啊?”承泽失声出口,“难怪如此势气!”
  “势气?哼!”老太太冷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怎遮得过天去?!如此任意胡为,难成大器!早晚有一天要折在自己的荒唐中!还要他带我的孙儿,岂不辱没我易家声名!”
  承泽闻言也蹙了眉,此人如此的谋略胆识,怎会不明白如今得势已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凡闪失,真可万劫难复,怎么敢如此嚣张?真是刚愎自用、糊涂一时,还是不拘俗世、大家之气……
  “老太太,此人究竟是谁啊?”
  老人家微微挑眉,淡然道:“威远大将军,庞德佑。”
  庞…德…佑,承泽听在耳中,心里默念一遍,只觉遥远,此生与他怕是不比书本上那泛黄朽去的人名更多瓜葛……
  ————————————————————————————————————
  京城。
  威远大将军府明远斋。
  “这是慕青的画?”看着画架上缓缓展出的一页纯美风景,庞德佑不由浓眉微蹙。
  “是,”贴身侍卫傅瞻拱手应道,“这是慕青近两个月的新作,一出市,属下就尽数收进。”
  深知傅瞻的忠义秉性,庞德佑按下心中疑惑,没有再多问,只起身离了书案,走近到了画架旁。
  ……清香嫩蕊,万点缤纷,寸寸画纸,片片飞瓣,好一个春意盎盎日媚光明,好一派桃李芳菲夺尽风华,却怎那一泊静水之中,淡淡一抹浅影,细心看,竟是一弯清月……
  “哟,小丫头知道藏心事了。”
  听将军低沉的声音竟是满含笑意,又唤慕青小丫头,傅瞻心里不免又叹,两年前回京的路上偶得一副画作,本不是什么名家之笔,将军却整整在书房研看了三日,从此便遣人千里而访,寻根求源……
  慕青,这便是那画家之名,画界都道此人乃丹青名家慕峻延之表弟,可将军却从听闻那一刻起就不曾信过。如今,慕青已是名扬江南,而存了她半数画作的明远斋也早已取代书房,成了将军每日读书、赏画,甚或静夜深思之处……若说她真是个女子倒还罢了,若有一日见了,是个男子,怕是这心思也一时不会淡去,难不成……断袖?想起那盈盈美美、脂香粉腻的将军府后院,傅瞻不觉暗自失笑,要想将军成了断袖,除非天下的女人都死绝……
  “傅瞻,”
  “属下在!”
  “备马。”
  “是!将军何往?”
  “江南。”
  冷毅的唇边淡淡含笑,暗夜深眸之中,几不可辨一丝痴怔……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欢迎一下男二同学,话说,男二同学给力不?(^o^)/
  另:有关边疆胡人,虽然部族名称可考,可本文架空,只为了铺垫,今后的故事亲们表考据。
  今天或明天可能会修文捉虫,亲们见谅。


☆、第三十四章 痴缠成忧

  已是夜深,老树枝头低低悬了一弯小月,习习风过,白天日头的急躁都褪逝干净,清凉凉墨玉般的天地,不闻蝉鸣虫噪,只在静谧中潜着淡淡清香……
  步上通往园中的小径,几处树影遮避,延寿斋完完全全隐在了身后的黑暗中,静香这才轻轻疏了口气,略略松了松精神。已是在老太太跟前儿侍奉数月,她总还是不能够放下心来,敬畏自不必说,老人家的气势便是场面上的男人们也要心怯几分,何况她一个小女子……只是,自己的拘谨似还要多些,心里总是莫名就羞耻,就生出了戒备,不知是不是因着出来进去常会碰到那双眼睛,恨也不是,疯也不是,曾经的不堪像是凝在了她眼中,那种冷,透骨寒……
  “小姐,累了吧?”荷叶儿挽着静香的手臂心疼地说,“二爷走的时候我看老太太就有些犯困,又见眯了眼,我就知道要睡了,你还不觉,也不知道告退!看看,这一捶就捶了一个多时辰。幸而醒了,若不然,要捶到明儿早起不成?”
  “怎么会呢,老人家不过是说话儿累了歇一会儿。你又多嘴。”静香轻声呵了一句荷叶儿,刚刚放松了的精神也是累……
  其实老太太的假寐她是看得出的,只是她却觉得这“假”字后面许是有一份她揣不透的心意……这一晚上,先是姨娘伺候着用饭,姨娘嘴巧,人也周到,两人轻言慢语,家长里短,静香在一旁,一个人,一盏茶,陪着、听着,总是走神……后来二叔来了,老太太更起了兴致,前前后后几十年,祖孙俩聊得实在热闹,可老太太毕竟是没忘安置姨娘先回房,而于这摆设一样安静的孙儿媳妇非但没让回去,更是叫上了榻来坐到了身后,虽则还是一句插不上话,端端是个局外人,可这贴身的亲密,真是比挨近坐着的嫡亲孙儿都要甚。老人身体的温暖让静香一时恍惚,想起了娘亲……可这之后又是不懂,怎么二叔都走了,竟还是耽搁着她,好在也无话,只是静静地待着,遂她想着这假寐也许是知她拘束,与她方便……
  “二爷也是,聊的时候只管起劲,走的时候也不知劝老太太歇了,好放小姐出来。”
  提起他,静香又是怔……前几日到广灵寺上香,他突然就来到眼前,又莫明一通话,说得他自己口舌打结、额头浸汗,可她却不甚明白,待回神仔细想,才觉那话中似还有话……他说要养着她,她能懂,她如今虽无靠可毕竟是易家人,他将来要当家,总要给她立足之地;他说要护着她,也没什么可多想,他确是真的护过她,若不是他,自己说不定早已……可他最后却说这养,这护就若当初在合宜园……
  合宜园,本是个阴阳两界不知魂归魂离的去处,可她却记得,每日看他冷得跳,她的心却安,有他在,什么鬼神,什么冤孽,都是世人可笑的愚念,守着那可怖的灵,她一丝怕都没有……如今,他又说合宜园,是想说她从此再不必怕,不必提着心,还是想说……
  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直想得她心里乱糟糟,上香,听经,都是走神,只一刻求祈,跪在佛祖前,也是在心里悄悄问,他究竟想说什么……待回府,见他果然依他所言已是在候着,心里更慌,总怕他再现突然,说得她没有应对。遂这两日总小心地避着,可今日避无可避,才见他神色坦然,寒喧客套竟比从前还要谨慎有礼,倒是自己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坐在老太太身后,几次失神盯着他想再分辨出几分那日的神情,还是他言谈笑语、不着痕迹地驳回,弄得自己好生尴尬……如今想来,这几日的烦躁显是自己多心了……
  抬头,晴朗的夜,长吸一口气,清凉,舒解……
  平稳了心,又想起了礼数,遂道:“荷叶儿,往后说话留神,老太太,姨奶奶,还有二爷和小爷,别由着性子挂在口上,不知轻重。”
  “我,我这不是单跟小姐说呢么,当着人,别说是主子们,就是各房里有些脸面的下人,我也不敢啊,还不是任人家数落。”
  本当小丫头又是不服气顶嘴,可怎么听着这里头竟是还有故事,静香便问,“数落?谁数落你了?”
  “福能儿啊!”说着荷叶儿嘟起了嘴,“今儿我去芳洲苑,可还没进院门儿就碰上了那个猴崽子!急赤白脸地把我叫到一边儿,瞪大了眼睛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说怎么了?芳洲苑几时封了金门,进不得了?他竟还不知趣,只管问,你倒底做什么来了?!我说我们家小姐让我来谢谢二爷,说那酒酿吃着甚好,可路远,下次二爷再出去倒不必费神带了。我这话可错了么?可那猴崽子听了就皱了眉,想了一会子竟说,往后大奶奶有什么话要你传给二爷,你先悄悄儿来找我。我说哟!你几时当了二爷的家了?他狠狠瞅了我一眼,说你记下就好,真真缺心眼儿!”
  缺心眼儿??静香一怔……
  “小姐,你看是不是?别说是与主子无理,便是主子的面儿我都见不着呢,这平白的就多了个恼人的门神!凡事先知会他不说,还得悄悄儿的,像要传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再者说,二爷虽是热心,可凭是什么爱吃的也不能顿顿吃啊,小姐该腻烦了。”
  静香的心一刻就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前前后后,又都对不上……
  慌慌地,不觉便快了脚步,像是快些回到房中闭了门,就能逃开那突然冒出来的可怕念头……
  “小姐!”
  正急急走着猛被荷叶儿拉住,顺了她的手指看向不远处的桃林……
  淡淡的月光下,挺拔的身型负手而立,看不清他的脸庞,他的眼睛,却这蒙蒙暗夜中那向着她的目光那么清晰,她的心……一顿……
  看着那银袍子的人,不走,却也不离,荷叶儿先是不懂,之后竟是有些怕,“小姐,那,那是二爷么?”
  “……嗯。”
  “这么晚了,他,他怎么在这儿?” 这家人怎么都像鬼似的,荷叶儿不由就往静香身后挪了挪,“练功么?是练功么?”
  “不知道……”
  “小,小姐,他,他过来了。”
  他的脚步很轻,可不知是她的心慌,还是这夜太静,竟似那衣袖的擦触都听得到,莫名便觉左右都像有人在看……
  “荷叶儿,你先去。”
  “嗯?我,我……”听清这语声确是二爷,又是让她走开,可荷叶儿再不似白天那般势气,只管握了静香的手,“小姐……”
  看静香略略犹豫,却轻轻点了头,荷叶儿无法,只得放开手,走出几步。承泽看着那距离,皱了皱眉,荷叶儿知趣,又走开两步。承泽眉又紧,荷叶儿心里嘟嘟囔囔不服,可还是又挪了一步。
  “啧!” 承泽终是不耐,大步往荷叶儿那儿去,吓得小丫头掉头就跑,远远站定,气得通通跺脚,“哼!”
  静香看着眼前这轰叼嘴儿小家雀儿的戏,禁不住悄悄笑了,却不妨承泽正返回身,掩笑失态端端落在了他眼中,她赶紧正正神色……
  月光中,轻纱薄裙,柔柔身姿,肌肤腻,晶莹如雪,语音娇,溅起眸中水波流盼……自那日一别再不曾得着机会这般放肆地看,如此,便梦都不全……这一刻,人就在眼中,只在他眼中,笑靥楚楚,不饮而醉……心疼,心颤,怎能自已……
  “二叔……”
  看得痴,看得入心,却又不得不强自回神,走回她身边,一开口,便是敛不住柔声如水,“跟老太太聊什么呢,耽搁到这个时候?这园子里的果子我都不知数了多少遍……”
  “嗯?你,你这是一直……”
  “是啊,一直等到现在。”
  只觉得心通通跳,却是再不敢多往下寻思一刻,“二,二叔找我有何事?”
  听她正正经经却是口中打结,他忍不住便是带了笑,嗔道,“此刻又不当着人,怎么倒端了这虚架势?便是如此,也端不好。”
  “嗯?”
  “你看看你今儿在老太太跟前儿,若不是我遮着,可怎么说得过去?”明明是说她的不是,自己的心却似灌了蜜,再怎么也遮不住这口不对心,“好好儿的,那眼睛像长在我身上了似的……”
  静香闻言,脸腾地就红了,“我……”
  “看得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心似要跳了出来,人窘得无地自容,口中一时急急乱乱,“我,我,我是想你,你……”本想说是想你那日究竟是为何那么说,可口舌缠结,心慌意乱,竟是寻不着合适的词句问出口,怎么问,怎么好问……
  承泽猛一震,她说什么??
  她这话……在梦里听过,也日思夜想地盼过,可谁知真的入耳,竟是这么承受不得……清凉的夜里等了这么久,本是把那耐不住的心思稳了又稳,藏了又藏,可这一刻,那笃定便都被她打散了,心一时惊,又一时热,身子只觉虚空,人飘得像是即刻要升仙,恨不能,恨不能再也不等、再不屏着,只随了心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把这么些日子的苦熬都说给她,说想她,说念她,说一刻都离不得她……
  “二叔,我,我是不……”
  “别……”他抬手轻轻掩了她的口,温暖的指尖微颤着触碰,惊得她赶紧后退,他没再强求,只低了头,语声又轻又软,竟是求道,“别再说了……我,我都知道……”
  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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