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把东雨机构也管理得相当红火。一个月后,我们自己的办公楼将会破土动工。
香港方面,洪金龙案件结束,该组织全伙覆灭,两千万也返还了,我们没有损失。秦氏和毕氏的商战已经全面展开,秦风果然利用U盘动了手脚,彼得被怀疑有暗箱操盘行为,虽然证据不足,但却失去了创业板市场十三委员的地位。尽管如此,毕氏银行强大的实力还是让两家斗了个势均力敌。
不久后,一场特大海啸袭击了印度洋和东南亚沿岸,整个亚洲金融市场遭到严重打击,包括毕氏银行在内的绝大多数股票一夜之间暴跌,而东雨和顺风则因连续往各地营运救灾物质,股票一路飙升,再加上吴铮在背后的一系列阴谋活动,彼得身败名裂,毕氏董事会人人自危,秦风借机连施重手。现在,对毕氏香港分行的收购已经进入了尾声。
坦率地说,了解了小雨的真相之后,我已经不恨彼得了,他只不过是被爱折腾得歇斯底里的可怜虫。他说的没错,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确是同命相怜。不同的是,我比他幸运,我得到了小雨的爱。当然,商战还是要继续,商业讲究利益,与感情无关,它可以因感情开始,却不能因感情结束。
爱你就折腾你 下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为你守候(下)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九个月过去,我已经整整守候了小雨十八个月,小雨也整整昏迷了十八个月。
望着苏格兰枯黄萧瑟的秋天,我害怕了,很怕。按常规,植物人一般会在一年内苏醒,也有在一年后苏醒的,甚至也有更久的。但过了一年半,往往会被医学界定性为永远不能苏醒。柯威尔医生安慰我说,小雨的各项生理机能始终在不断加强中,他坚持认为人体的所有机能,包括脑功能,都应该是同步的。他绝不相信小雨在这种状态下会失去苏醒的机会。我没有反驳他,但已经听够了这种话。小雨的病在大脑,他却没完没了地研究他妈的生理机能,简直是兽医理论。不过,不满归不满,所有的数据,我仍按他的要求,每天坚持记录着。
这期间,我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和夭夭每天一次的电话,我问夭夭着急吗?她说她急得要死,但小雨没有结果,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心我,所以她宁愿等。从心爱女人的身上,我得到很多安慰。
东雨机构的规模进一步扩大了,总上市城市已达九个。东雨的新办公楼已经落成,实业方面,也有了进一步发展。或许是身为女人,夭夭成立了东雨化妆品连锁店和东雨美容连锁店,两家店互相支撑,利润颇丰。原本的两家公路运输公司,车辆早已倍增;东雨航运更是由内河发展至渤海湾近海一带,大小船舶共十七只,总吨位四万五千。当然,大部分船舶仍是秦风送的淘汰船。
香港方面,对毕氏的商战已经胜利告终。毕氏香港分行被顺风和东雨两家瓜分。两家没给毕氏喘息的机会,马上进军日本,联合三木重工,完成了对毕氏东京分行的收购。毕氏银行摇摇欲坠,彼得主动关闭了洛城分行,力保温哥华本行一处。正当秦风野心勃勃,想要在北美完成最后一击的时候,却被觊觎已久的里昂信贷集团渔翁得利,其北美分部抢先一步,把毕氏收购了。秦风气得七窍生烟,大骂法国佬无耻。这样,庞大一时的毕氏金融帝国覆灭了。至于彼得本人,则不知所终。
十二月十九日,是小雨初夜的纪念日。这天,是个小雪飘飞的夜晚。我坐在小雨的床前,独自纪念着,也独自感伤着。马上就要进入两零零六年了,我守候小雨已经快要两年了,小雨自己定的三年之期也只剩一个月不到了。
我拿着小雨当年留给我的字条。“我爱你,我会回来,回来陪你过三人世界,我保证。小雨于2003年1月17日夜。”我一遍一遍地读着最后两句话,想起昔日活脱脱的小雨,那个让我神魂颠倒的小雨,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想起我们那个完美刺激到心惊胆颤的初夜,不禁悲从中来。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首小诗:
银汗佳期逝若尘,茫茫三载苦销魂。
幸得当日残笺在,重对巫山一段云。
写完后,我把这张纸放在小雨胸前贴身的口袋里,握着她的手,在她脸上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小雨,你快醒来吧,你答应过我的,你保证过的,你还没睡够吗?你再不醒来,就要过期了……”
小雨还是那个小雨,那个睡得甜甜的小雨。
我独坐至中夜,黯然不已,伤心不已,也激愤不已。我开始痛恨这个世界,这个操蛋的世界!这个无情的世界!这个有天无理、有情无性的世界!
我歪头,看到一旁的《圣经》,无力地拿起,顺手翻了两页。聆听上帝的声音,可以唤醒人的心灵!都是他妈的骗人的屁话!老子我天天读,不厌不烦地读了快两年了,什么效果都没有!上帝根本就是个骗子!心内的巨大不平,让我烦懑不已。
我大喊了一声“骗子!”随手将手中的《圣经》甩了出去!
“咣!——滴!”
我霍地转身,我把书砸到脑波仪上了,可我分明听了一响反应!我又转头去看小雨,她睡得甜甜的,没有变化。难道我听错了?或者仪器被砸出毛病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没有听错,也不会听错!我已经守了两年了,怎么可能错!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我搬了把椅子,坐到显示屏前,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
还是那条缓缓的波浪线,它流动着,象两年中的任何时间一样,没有变化。我不信,继续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好象很长,比两年还要长,又好象很短,比两息还要短。“滴!”随着这世界上最最最悦耳的声音,我终于看到一个巨大的波峰升起又迅速落下。
我等到了!等到了!我等了两年,就是在等这个,我终于等到了!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全身乱跳的感觉!天哪,我的小雨,她快醒了,她要回来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
我忙把《圣经》捡起,吻了一下,道:“MyGod,forgiveme!”
我转身扑到床上,颤抖着呼唤:“小雨,小雨,你听见了吗?小雨,是我呀……”小雨没有反应,还是睡得甜甜的,面带微笑。
我回头,再去看仪器,还是那条缓缓的波浪线,欢快地流动着。
不可能,我不信!绝不信!我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一把抓过闹钟,重新坐在显示屏前。我抱着闹钟,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等到绝不罢休!
“滴!”
第一次,十五分钟。
“滴!”
第二次,十二分钟。
“滴!”
第三次,七分钟。
“滴!”
第四次,两分钟。
……
当巨大的波峰和波谷充满屏幕的时候,我不知我是什么心情,但绝不是兴奋和激动这样的词语能形容的;我也不知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是跌跌撞撞,还是连滚带爬,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冲到了走廊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柯威尔医生!柯威尔医生……”
爱你就折腾你 下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梦醒时分
小雨苏醒的消息瞬间震动了整个不列颠王国,伦敦的夏文博士和他的专家组连夜乘直升机赶到,会同柯威尔医生对小雨进行全面检查。
秦氏庄园沸腾了,所有人都激动不已,但在专家们没下结论之前,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自中夜过后,所有人都在院内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次日中午,秦风从新加坡赶回。下午,专家们检查结束,从小雨房内鱼贯而出。看得出,他们都很疲惫,但每个人都很兴奋。大家立刻围拢了上去,满怀期待。柯威尔医生走前一步,激动地道:“尊敬的夫人,女士们,先生们,经过全面周密的检查,我骄傲地告诉大家,我们可爱的秦小姐,在沉睡了两年之后,终于再度睁开了她美丽的眼睛。”
或许是对这个好消息期待已久,如此突然降临令人难以置信,众人都陷入了瞬间的沉默,但随即,人群中暴发出小山一般的欢呼声、鼓掌声,大家流着眼泪,互相拥抱,互相祝福。我是被祝福和拥抱最多的人。我不停地被每个人拥抱,接受着大家最诚挚的祝贺“年轻人,你做到了”、“孩子,你们可以团聚了”、“兄弟,感谢你”、“程,真有你的”、“程,上帝会保佑你们的”、“程……”
不知谁带了个头,众人开始高呼了起来。
“专家万岁!”
“程万岁!”
“小姐万岁!”
专家们静静地立在一旁,面带微笑,欣赏着这出人间喜剧。待众人情绪稍定,夏文博士走上前道:“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世界医学史上的奇迹,是大英帝国医学界的伟大成就,让我们在感谢上帝的同时,祝福女王陛下吧!”
秦府多是外国人,在场的一些英国人又多是邻居,都是苏格兰人,所以对于夏文博士的建议,大家并没有显出应有的热情。我更是不平,发生在一个中国家庭,两个中国人之间的故事,跟你们英国和女王有屁关系!
众人情绪稍定,我挤上前,对柯威尔医生道:“柯威尔医生,您认为,小雨恢复以后,她的病以后还会复发吗?”
“亲爱的程,以目前的医学理论,我还无法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根据以往的两个恢复病例,我们有理由相信,美丽的秦小姐会一直伴随我们生活下去。”这时,高大的罗德里格神父来到我们身边,柯威尔医生微笑欠身,又道:“我的朋友,令人尊敬的罗德里格神父也许会给我们一个更满意的答案!”
罗德里格神父面带慈祥的笑容,平静地道:“我的孩子,你应该感到高兴,上帝会保佑心中充满爱的人!”
“谢谢你,我的神父!”我激动不已,感慨不已,我终于可以确定我心爱的小雨回来了,在梦一般地两年之后,她又回来了。或许与漫长的人生相比,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一刻却注定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安一生,激动一生,不仅仅,是我。
随后,专家们对小雨进行了紧张的恢复治疗,由于不能确定小雨的记忆和情感损失程度,为了让她保持稳定的情绪,我们所有人都被禁止擅自入内。由专家们视情况依次呼叫。柯威尔医生跟我打了招呼,我肯定是最后一个。
我独自走至庄园深处,拔通了夭夭的电话。
“东,小雨姐姐怎么样了?”夭夭问。
“她醒了。”我答。
夭夭沉默了一下,随即电话里传来了轻轻的哭泣声,我没有劝慰她,我知道她在为小雨而高兴和激动。夭夭止住了哭,轻声道:“你见到她了吗?”
“还没有。”
“那你……会回来吗?”
“会。等她情况稳定了,我马上回去。”我很平静,又感激道,“夭夭,这两年让你受苦了,回去后,我会用我全部的余生补偿你。”
“……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我无力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雪后的苏格兰很美,阳光很刺眼,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我很失落,我的回答意味着我永远失去了一生中最钟爱的女人。人的一生中要做很多选择,但现在我纵有一千个选择,也不能不选择夭夭。这个弱小的女孩儿,自从爱上我,已经受了太多的不平与凄苦,也付出了太多了。
三天后,小雨已经能坐起来,说一些简单的语句。秦老头已经被唤进去按医生的指示一步步恢复小雨的记忆。柯威尔医生兴奋地告诉我,小雨的意志力异常惊人,他保守地估计,这一疗程可能会在二十天内结束,我只需再等最后的二十天、最多二十天,就可以拥抱她了。而有关我们爱情记忆的疗程,可能会随着亲情的恢复,一经触动,全面恢复。
我淡淡一笑,再一次感谢了他的祝福和他对小雨的付出。
十天后,时间进入二零零六年,小雨已经可以在旁人的搀扶下到院子里走路,享受自由的阳光和生命的空气。我按柯威尔医生的吩咐避开了她,躲在屋子里远远地望着她。
苏醒后的小雨更加靓丽动人,两年的沉睡没有增加她的衰老,却让她更年轻了。她轻颦浅笑,欢喜无限地同簇拥她的家人们说着话,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象一个灿烂的公主。是的,她是一个公主,她应该拥有这样的生活。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柯威尔医生热情地跑来通知我,说第二天可以和小雨见面了。我平静地答应了;他再一次拥抱并祝福我,我平静地接受了。
柯威尔医生走了,我知道我也该走了。
深夜,一个很平静的深夜,很难得苏格兰有如此平静的夜晚。我提出了那只装载小雨记忆的箱子,壁炉的火烧得正旺。
小雨的梦醒了,我的梦也该醒了,我必须陪着夭夭过完我的余生,我没的选择。小雨的病已经恢复,她已经是个健康的人了,我可以荒唐,她不能,她应该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既然如此,就让我……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吧!
我一张张地将小雨记述的爱情投入壁炉中,炉火烧得很灿烂,烤得我的脸,很热。苏格兰的最后一晚,小雨的爱情在燃烧,而我的爱情,将会被埋藏。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拎着来时带的小包,悄悄地离开了。带着小雨给我的爱,一生一世的爱,我走了。一个人,独自离去,在梦醒时分。
我想找一辆出租车,一辆卡车停在了我的身旁,是汉斯大叔往爱丁堡送酒的卡车。他是全苏格兰最好的酿酒师,他酿造的杜松子酒是爱丁堡酒馆里最受欢迎的酒品。
“亲爱的程,你是要去爱丁堡吗?”汉斯向我的小包上盯了一眼。
“是的,汉斯大叔。”我犹豫了一下。
“上车吧,我顺路。”汉斯无奈看了看我,打开了车门。
“谢谢你,汉斯大叔。”拒绝一个苏格兰男人是不礼貌的,我没的选择。
车子向爱丁堡驶去,梅奇斯顿渐渐远去,小雨也渐渐地远去了。
“亲爱的程,或许你不该离开。”汉斯似乎明白我的去意,他有些责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淡淡道:“你不懂,汉斯大叔,我必须这么做,你不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