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也很是讶异,若她没看错,那张凡分明就是心系着方忆瑶,怎么一会便就冒出一个未婚妻了?但她面上还是保持微笑顺着对方话道:“是么?那可真要恭喜张师弟了,能得此娇妻可真是羡煞旁人。”
一旁久未开口的方忆瑶亦同样诚心恭喜道:“张师弟好事将近,你我师姐弟一场,自是要送你一样大礼,明日我便让弟子送到师弟洞府中,并提前预祝师弟与时道友百年好合。”
“多谢师姐。”张凡依旧面无表情,但仍能看出其在方忆瑶说出恭喜时身形微僵,眸子瞬间冰冷了几分,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见张凡态度冷淡,方忆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时薇道:“时道友,我派万华山脉有不少地方景色秀美之地,让张师弟好好带你四处逛逛。我和萧师姐就不打扰诸位雅兴,告辞。”
说完双方错开而行,直至走出很远,萧瑶犹豫片刻这才开口道:“方师妹,恕我冒昧,曾记得在暗河堑时,你与张师弟关系貌似不错,怎么到今日一见,张师弟对你却是如此冷淡。”
方忆瑶对她倒无忌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是我欠他的,怪不得他。张师弟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初我因对师父的想念而心生魔障无法突破元婴,眼看元寿将至就要命陨,是他为我炼制了珍贵丹药延续寿命,否则我也不会有今日。可当他眼中愈发灼热的爱慕之情,我却是难以回应。在我心中唯有师父,容不得旁人。张师弟于我而言是挚友,是知己,绝无一丝男女之情。既然心中无他,又如何能够耽误其终身。至此之后我只得善意劝导,有意疏远,希望有一日他能够想通。奈何他依旧态度暧昧,我觉得再如此下去不行,只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表明不可能,不久后他便离开仙羽门万年后再度归来,我俩便成此僵局。如今他能与时道友喜结良缘,我亦觉欣慰,希望岁月流逝以及时道友的真情能够解开其心结,待那时过去种种尴尬亦会随风而逝吧。”
难怪那一行人会忽然出现在青峦峰,怕是张凡故意为之,看得出其对方忆瑶仍然不曾放下。可如此一来那时薇又算什么,方忆瑶的替代品么?
萧瑶微微皱眉,随后道:“方师妹说得不错,既无情谊便该早些表明,莫要耽误他人。但看张师弟的态度,似乎还心系与你,这样对那时道友未免也太残忍了些。”那时薇对张凡的爱慕,任谁都一眼看得真切。
“残不残忍不是由你我说得算,素来女子心思都较男子玲珑剔透,我不信那时道友看不出张师弟对她有几分情谊。感情的事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纵使不愿,但还是止不住一步步沉沦下去,难以自拔。”说到最后一句时,大概是想到了自己,方忆瑶目光不由黯淡了下去。
看她独自伤怀,萧瑶静默在旁,也不打扰,心中只叹:自古女子就比男子更易深陷情感,往往许了一颗芳心,便难以收回,沦陷其中,仿佛天地间只要这一人,其他亦再无所求。可是男子呢?就算他得不到你,亦不妨碍他娶其他女人,然后依旧情深不寿对你恋恋不舍,实在不知该说其是情深还是薄情好。
经过这一段之后,两女关系不知不觉间拉近了不少,末了方忆瑶道:“今次与萧师姐相谈甚为愉快,眼看宴席时间将近,独秀峰的闵师姐邀请我一同赴宴,这会该是去找她了。不能陪师姐到宴席上还请师姐见谅,你我改日再聊。”
萧瑶但笑:“无妨,我亦要回一次洞府,方师妹走好,宴席上再见。”
说完正想转身离去,却又听得方忆瑶在身后唤道:“萧师姐,你可喜欢我师父?”
她一怔,看着方忆瑶那张绝色容颜,带着些许认真,些许紧张,不由微微一笑道:“我敬重方师兄,仅此而已。”
“也是,”方忆瑶露出淡淡的笑意,“师姐心中定有另外一个他,所以才会有如此平和安稳之气,令人心生羡慕。”
望着方忆瑶远去的飘逸身影,萧瑶勾起唇角,是啊那个为自己带来一丝曙光的他,不知如今何在?是否安好?何时他们再能重逢,她心怀期待。
日过晌午,仙羽门外车水马龙,是热闹非凡,不少元婴修士都是踩着点来参加宴席,并有许多笔录书生会围堵在门口处进行第一时间的记录,把大门处几乎围堵得是水泄不通。就这点上,打从西边来了一老一少两名修士,年长者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却是精神矍铄,特别是眉心处有一小指盖大小的朱砂红痣异常醒目。而年少者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面容清秀,一双大眼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很是灵动。
这一老一少乃是驾驭着法宝而来,夹杂在各式各样华美的兽车间并不起眼,笔录书生们亦未给予太多关注,遂俩人十分轻松的交了请帖进入山门。
一路飞来,望着风景秀丽,灵气浓郁的万华山脉,那名老者直呼:不错,不错。
使得那少年很是不解:“爷爷,据我观察这仙羽门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嘛,甚至还不如仙灵界一个寅级门派气派。在上界时哪怕庚级门派邀请您,您都不屑一顾,怎么今日却对一下界小派感兴趣了?”
老者捋着胡子白了少年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此处的运场么?平日让你在族中多学些观运之道,你偏偏不听,现在还在此给我丢人现眼。”
少年听到被自家爷爷责备,不由满腹委屈:“老是观运观运有什么意思,如今的修仙界乃是以强为尊,只要实力够强不就行了么,何必去深究这等飘渺虚无的运道。”
“你懂个屁!”老者听得他言语中的轻慢,立刻吹胡子瞪眼怒斥道:“运气亦是实力的一部分,一个人的运道有时候甚至比实力更重要,若能掌握运数无论是法宝、丹药任何宝物都唾手可得!怎么教那么久,你还是不明白?!”
看着爷爷大有越数落越起劲的趋势,少年只得将话题引离自己身上:“这么说爷爷会来这里,乃是因为此处运场强劲,而不是因为那张凡?”
老者虽在气头上,但面对孙子还是耐心解释道:“此处运场强劲,我亦是方才看出。原先确实是冲着那张凡而来,据上次观察他的运场强劲比这仙羽门可是过之而无不及。我天运宗素来只收运场强盛之人做弟子,如此一来此子定是不能错过。如今看到这仙羽门运场也不弱,在这等运场之下运场下说不定会有其他运气好的弟子,可以一并收入门宗。”
少年见爷爷一边说,一便双眼放光,忍不住泼冷水道:“爷爷,难道你不觉得说这些太早了么。听说这处凡人界离上古真仙战场最近,也是资源被破坏得最严重一处,能飞升者极少,不管是张凡还是李凡,运场再强,不能飞升上界还不全是枉然。”
“你不明白,”老者很有深意的看了少年一眼,“运场强如斯,若无天运干扰,必然能够飞升,而且将来均会有不小成就,我等必须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
“反正我不懂,这运道真的有如此重要?”少年撇嘴。
“哼,你自身运气好,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自然是感觉不到运的重要。须知运衰时人会机缘奇差,在各种争斗中均处在不利地位,十分容易丧命,而运旺时则能过关宰将万事皆宜,大富大贵都不在话下。运这种东西与心念相同无形无体却又确实存在,相当难以把握。并且一个人的运有兴有衰,永无定性,区别在只在于运场强者交好运的时候较多,运场衰者走霉运的次数则更多。一旦走霉运多了,是不是危险便更多,丢小命的概率也高。你说运道重不重要?”
少年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真的似乎做什么事都很顺,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遂也不再言语,乖乖跟着老道朝山脉中央行去。
此时仙羽门内首席长老的册封仪式已经开始,莲花峰上已是人满为患,不过各路元婴大能所聚之处已与门派中凑热闹的筑基期,金丹期弟子隔开,空间十分宽广,大家坐在一起,把酒言欢,观礼祝贺,好不热闹。
萧瑶坐在其中,身旁几乎所有都人在议论张凡,并对其丰功伟绩进行毫不吝啬的赞誉。当册封大典结束,玄空道人轻咳了两声,示意众修安静下来,并大声宣布道:“诸位同修,今日乃我仙羽门福泽之日,不仅多了云徽道人这样实力不凡的长老,门中更还多增了一位元婴同修,老夫师弟吕真人的得意爱徒——重柔道人。”
见掌门双目含笑望向自己,萧瑶亦站起,在西面八方投来的好奇探究的眼神中,拱手朝着众修行了个礼。
这时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她可是那吕真人飞升之际所指的‘爱徒萧瑶’?”
玄空笑意更浓,颔首道:“正是。”
顿时举座哗然,投向萧瑶的目光也由原先的好奇探究变得灼热,有震惊,有不屑,有恍然,不一而足,弄得萧瑶都有些不淡定,完全没想到师父的影响力竟会如此之大。
适时玄空掌门声音再度响起:“诸位,如今观礼已然结束,但万华殿内已经设下宴席,还请各位同修移驾至内,共饮一杯。”
因观礼乃是当着所有修士之面,大庭广众之下,各大能都保持着上位者威仪,而宴席几乎就只有元婴修士参与,亦是各派各家各人间的暗中较劲之时。
虽然觉得意义不大,可作为今日的主角之一,萧瑶还是随大流入了万华殿。
二七四、破运
只见万华殿内早已准备好各式各样的点心、美食;灵茶,灵酒亦是供应不绝。元婴修士呼朋引伴,招呼熟人聚到一起饮酒闲聊。
萧瑶粗略看了看,殿内已经聚集了数十位元婴修士,亦还有不少正陆陆续续从殿外进来。像仙羽门这样的大派元婴修士至多不过二十人,若只是泰古各派各家不可能一下能聚集如此多高阶修士,场内不少大能均是从其他大陆赶来,可谓给足张凡面子,更足见其实力以及影响力在泰极界之强。
不一会,待张凡这个主角入场,立刻引来众元婴修士们的注意,纷纷热络上前将其围住。张凡也一一招呼过来,颇有众星捧月的架势。就算还是瘫脸着脸,从说话举止间见可以看出其心情十分不错。
相比之下,萧瑶这另半个主角周围就冷清多了,暗中虽有不少修士都在偷偷打量她,多半却是冲着她师父吕不群名号,而非她本人。这能修炼至元婴者,放眼泰极界无论谁都是佼佼者,大家修为相当想要获得尊敬就得拿出过人实力。她被困黑水万余年,自不会有值得他人特别注意之事,加上人本身亦无亮点,存在感不强,上来搭话者多半都是出于客气打个招呼,要不就是本门元婴修士,上前结交者则鲜少。
面对遭受冷落的际遇,萧瑶也不甚在意,有人招呼便客气回礼,无人搭话便在一旁品茗吃点心,仔细打量往来的各路修士,倒是怡然自得。
随着来客越来越多,宴席也越发热络起来,这时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一部分修士是迎了上去,剩下的也都侧目关注,看样子估计似乎又来了什么受人瞩目的人物。
萧瑶听得周围有不少修士都在议论,话语间隐约听得有“钱满楼”三个字。一想到那市坊中各种古怪的的店铺,她也不禁好奇的伸长脖子朝前张望。
唔,只见众修围着个一身穿金色绣龙图长袍,头戴金冠,剑眉星目样貌生的不错,但衣衫非常招摇的年轻男子。他从一进来唇角处便一直挂着抹淡淡笑容,看上去十分客气有礼。
男子逐一与殿内所有修士都招呼过,最后颇为意外的停在萧瑶跟前,并有礼道:“在下钱满楼阁主,褚乾道人,久闻重柔道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幸会,幸会。”
萧瑶可谓受宠若惊,也不明自己这副样子哪里堪称不凡?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一陌生人热络,她自然好奇此人目的,遂客气回道:“褚乾道友客气了,在下不过刚回泰古,威名又怎及得上褚乾道友,钱满楼在泰古可谓名声正响,能开创出如此多新奇玩意实在让人佩服。”
那褚乾听罢,不以为然微微一笑,“不过是从别处凡人界学来的小玩意,看泰古未有,便心血来潮试试,不值一提。倒是重柔道友,恩师乃是界内名誉四方的吕真人,又深得其爱护,有师如此,真让人好生羡慕。在下早就仰慕吕真人多时,一直想出一篇关于其毕生经历的符报。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飞升,无缘再见。今日见到道友,忽然让在下觉得若能从其爱徒口述中去了解这位威震四海的前辈,亦是篇不错报道,不知道友有没有兴趣接受我‘泰古符报’的独家访问?”
萧瑶哑然失笑,绕了半天原来是有关生意之事。这会再瞅对方脸上依旧笑容未减,想来该是拿准自己刚回泰古,人脉稀疏,不会轻易拒绝这点,所以神色笃定。并随时与人保持着一步半距离身位,既不过分热络,也不至于冷淡疏离,乃是一副十足生意人之相。
虽然被对方无伤大雅的算计一回,略让人心有不喜,但看在是件小事份上,便也顺着他的意道:“难得褚乾道友如此仰慕家师,只是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在下又岂有拒绝之理。”
“重柔道友慷慨,多谢成全,”虽然做法不算很妥,但褚乾道人亦是个上道之人,边说边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交到萧瑶手中,“此乃我钱满楼天字宾客令一枚,以后道友若到钱满楼下任意一家商铺买东西,只要出示此令,均有八折让利。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道友收下。”
“多谢褚乾道友,”这玩意估计在场元婴修士均人手一个,故而萧瑶也不与他客气,转手便将令牌收入储物镯子中。
看她收下,那褚乾含笑点了点头,从不远处招来一位金丹期年轻修士,并道:“择日不如撞日,这是我‘泰古符报’第一笔录书生,华严,由他来记录不会耽误道友太多时间的。”
萧瑶瞥了眼那垂首而立的年轻男修,发现其正是昨日仙羽门外为一干笔录书生嫉恨之人。这时有修士从旁与那褚乾招呼,他微颔首对着萧瑶歉意一笑,“重柔道友,在下先失陪了。”便与那修士一同离去。
眼看只剩萧瑶与华严两人。不待气氛弄僵,华严便恭敬开口道:“重柔前辈,我们可以开始了么?”说着他稍稍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还有明晃晃的两个酒窝。态度看着毕恭毕敬,神色却是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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