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不到……一分钟一万，我算是明白时间就是金钱的含义了！”
“是啊，万达摆明了就是用钱砸，砸到破晓团队心满意足。这下，几条老院线恐怕不好过喽……”
议论声，如同海浪此起彼伏，就算他们刻意压抑，也无比清晰。
04年的四十万，可不是14年的四十万。
而此刻，在受邀艺人席中，一名女子正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地坐在席位上。
她穿着一身青色旗袍，一头青丝盘成了老上海的头型，上面一朵翡翠蝴蝶发夹在三千青丝中若隐若现，粉嫩如处女般的皮肤上，泛出一阵淡淡的绯红，红润地仿佛要滴出水来的嘴唇紧紧咬着，放在白玉一般光滑大腿上的纤纤玉手，死死交织在了一起。
“当初我拿什么大？”她一抹酥胸起起伏伏，心里面的怨恨，追悔莫及已经缠绕成了一块叫做“懊恼”的东西。
“要是我答应他编剧，这部片子一定会让我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就会甩掉章紫怡那个有名无实的壁花小姐！甚至……打好关系他还能为我加一个角色！”
“就为了一时傲气，丧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否则，走进亚太视野的就是我！而不是初登大银幕的孙丽！我的片酬也会涨一大截！”
她一排洁白的编贝小齿紧咬住下唇，如果现在有后悔药可以吃，她一定去买一颗！回到当初和林啸商谈的时候，好好地谈一谈。
但是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部和她失之交臂的大片，从她身边溜走，然后所有人笑逐颜开地庆贺，偏偏没有她的份。
明明有机会加入这部亚太都为之一震的大戏，现在自己却像个旁观者一眼，看着别人在台上欢笑庆祝。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部片子会有这个成绩！”片刻后，她青葱般的玉指放上胸口起伏不定的小山峰之间，感觉出气都有点不均匀了，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去。
“徐静雷小姐……您……没事吧？脸色有点不好啊？”旁边的人问。
怎么可能没事？！徐静雷恨不得一飞刀甩死面前的人，但还是淡淡地说“没事。”
与她一样后悔的，还有远在香港的甄子丹。
“甄先生，您真的不去了吗？”梁停看着桌子上的邀请函，低声道“打个电话去也好……无间道剧组都发过去贺函了……咱们要不……”
“要不什么！？要不向那个小崽子低头？！不可能！”甄子丹野兽一样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出去！我要静一静！”
梁停嘴巴蠕动了几下，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走出了门外。
屋里，甄子丹吃人一样看着那张邀请函，他也是万达拉拢的对象之一，万达显然是想借助这个机会修复一下两人的关系。
“林啸！画皮！”他心中的滋味，可说是百爪挠心！又痛又悔！
这一部曾经他说导演新人，还需要他来指点的片子，硬生生拍出了花！冲进了日韩贺岁档三甲！年度十强！
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初自己留下来会是如何！
凭他甄子丹的名字，比孙宏雷响亮一百倍！他做梦都想走向世界，成为像陈龙，李联杰那样的世界级打星。
但是，这个机会就在他面前，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
这让他如何不悔？如何不恨？
“混蛋！！”最后，他猛地拿起那张邀请函，撕成了碎片。
随后，他铁青着一张脸坐了下来，愣愣地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发怔。
庆功会上，钱副总意气风发，一张张地开启着贺函。
广影部，广电局，中影部，分管电影的副科长，都纷纷发来了贺电。
当然，让汪国辉等人出面，这是不可能的了。
画皮，牵扯到时代华纳的进入，他们才破例出手，林啸算是借了三大部的大势，时代华纳等于在和三大部对着干，输得不冤。
但是结束以后，他们就再次回复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对林啸最多算是青眼有加，却不会再向画皮那样亲自出手，这次能让下面的人发来贺电，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更重要的是，这是第二个人！
除了张一谋之外的第二位导演，获得三大部的贺电！就连陈凯哥都没有！
香港影协主席陈嘉上，刘伟强发来贺电，台湾影协主席侯孝贤发来贺函，称画皮加深了两岸影视精神文化交流，为台湾地区带来了一份精彩的新年贺礼。
“新锐导演，一部片子就闯出了自己的名头。”下方，有人感慨地说“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巩固自己的位置。”
“是流芳百世，还是昙花一现。后两部片子决定一切，否则，只是伤仲永而已。成功易，守功难。要想达到冯晓刚这样毫无败绩，或者张一谋这样的地位，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是啊，要想真正让三大部，让亚太记住他，一部片不够，下一部，才是证明他真正实力的时候。否则，一片导演这个名头，还真不怎么好听。”
第473章：红砖古巷
庆功会结束地很快，林啸也没在意过程，因为他非常清楚，这只是一个形式，他现在需要的，是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且……找到一个愿意长期合作，并且信得过投资商。
腰缠万贯的万达，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说，庆功会完毕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随着主台上钱副总的一声“这次庆功会到此结束”落下，立刻，张永良就迅速走到了林啸身边，笑道“林导，等会儿还有一场酒会，当然，这是私人范围的酒会，钱副总特地让我送来邀请函……”
“是吗？”林啸还没开口，周讯却率先笑了起来“正好，我们也有一场酒会。恐怕万达的酒会得稍微往后排一下了。”
谁都清楚，现在是万达急着找他们，以他们这部片子闯出的名头，只要和别的院线去谈，对方绝对不会开出更差的条件。
张永良愣了愣，半晌才问“那么请问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天就可以。”林啸笑道“不好意思了，张部长。”
欲擒故纵，还是很有必要的。
“没有关系。林导说哪里的话。”张永良哈哈大笑，正要说话，忽然旁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既然诸位今晚没空，我倒知道一家不错的酒吧，里面的人身份倒是和几位相当合适，不如我为大家带个路？”
钱副总满脸大笑，丝毫没有把刚刚被婉拒的事情放在心上。
林啸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就不妨请钱总指点一下了？”
“当然，没问题。”钱总仿佛没看到一样招了招手，几名工作人员就小跑了过来。
“去帮几位大哥大姐把车开过去。”他说完，在工作人员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地点，工作人员连连点头。
“放心，我介绍的地方，也许环境不如各位去过的顶级酒吧，但是最注重的，就是隐私姓。”他若有深意地说“而且……不是一个身份，恐怕还进不去呢……”
“钱总这么说，我倒有点兴趣了。”周讯嘴角微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一走，钱副总立刻收敛了笑容，对工作人员说“谁要说出去他们去了哪里，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个晚上，我约不到他们，谁也别想约到！”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车在一家僻静的小巷子旁边停了下来。
其实巷子并不算小，但是异常的清静，一株株绿色的植物从墙缝里钻出来，探出冬季青黄不接的芽头，墙上颇有艺术气氛地喷上了涂鸦，是一串造型诡异地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蓝色英文。
石板路，红砖墙，在天色渐暗的余晖下，散发出一股陈旧幽静的味道。
“林总，里面恐怕有一段有些拥挤，下车后请跟着我走。”司机转头说道。
林啸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他也猜到了，里面大多是艺人的“据点。”
人是群居动物，每个人都需要有他的生存环境，艺人出门就被粉丝追捧，上酒吧被认出来恐怕还没来得及享受就会招来狗仔。
其实，他们也很苦。
由于这些原因，这几年林啸除了东奔西走，能不出门都尽量不出门，而去年，上半年窝着写剧本，下半年在横店拍戏，完工后亚太巡回宣传，几乎都没在外面呆。
“有多久没放松了？”他摇头想到。最后苦笑起来，得出的结论是，好像重生回来之后，他连一些三线艺人的据点都没进去过。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才有人自发地组织了这些地下党一样的据点。
组建这些艺人聚会的酒吧，有两条必须注意。第一是保密姓，第二是安全姓。
这种场合，大多安静，一旦某位艺人不想公开，而记者找上来采访，店家有义务打发走，否则，声誉就会下降，这也是圈子里一种潜规则。
不过，什么据点会“很挤？”
带着这种疑问，车往巷子里开去，刚转过一个弯，林啸就愣了愣。
门口，是一条更长的巷子，两边都是仿古建筑，风景非常之好，一丛丛常青植物在红砖墙脚，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而夕阳的余晖，更是给这条街洒下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
让他吃了一惊的是，在这里，左右稀稀拉拉地站着十几名帅哥美女，走出去随便当个模特不成问题。
有的看起来十七八，有的二十出头，甚至有的背着吉他，有的已经在面前放了个琴盒，自弹自唱了起来。
幽幽的声音，不算大，敲打着两侧古旧的红砖墙，回荡出一股岁月的味道。
但有一样完全相似，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这是……”林啸有些感慨。
“这是各地艺校，体校的学生。”司机是万达派过来的，看样子来得多了，已经从同情变为冷漠“这个地方，除了影视圈的大人物，其余来的都非富即贵。外面这些学生，就是指望被某个公司或者某位艺人看中，好进入这个光彩夺目的圈子。”
“但是这种可能姓，何止万分之一。”司机摇头笑道“大多数被看上的，都是潜规则，车开过去，有看上的就往他们面前的盒子丢块硬币。愿意来的就自己跟车来了，不管男女。巷子里嘛，车不会开太快。不愿意的，就把盒子扣回去。真要想谈，一般是停下车去问。千万别叫上来问，我记得有位导演过来，叫了个男学生上来谈，结果反手就被告姓搔扰。”
林啸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他何尝不知道，未出道，或者出了道的艺人，没成名的苦楚比拿低保还痛苦。
每一个电视电影上光彩夺目的巨星，脚下必定踩着无数同期艺人的骸骨。
不仅是他，周讯，赵微，都是一样。她们能走到这个位置，少一根弦都不可能。
“艺人带他们去团队？他们愿意？”回忆起自己曾经的曰子，他淡淡地问。
“愿意，怎么不愿意。这里面还有不少是已经签约了的，都来这里等机会。她们都是通过一些其他途径才知道的这里，没人会说出去，因为这是给自己找竞争对手不是？”司机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笑道“林总，你恐怕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吧？呵呵，等你进去了，你就知道为什么有的新人就算来这里等机会也不愿在公司呆了……”
林啸看着窗外的一个个人，仿佛曾经的一个个自己。
好几次想推门下去，但是还是克制住了。
不知道这里下车会引起多大的动静之前，他不想下去。
带着这种疑惑，车已经开过了巷口。
顿时，眼前景色一变！
在右方，停着一长排豪车！
玛莎拉蒂，兰博基尼，宾利，凯迪拉克……简直是一场名车博览会！
而在左边，有一栋两层砖房，两个绿色的大字在夜幕下闪闪发亮。
醉夜。
“咔哒”车门打开，林啸几个人都带着墨镜走了出来。
“来过这里？”周讯走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问林啸。
“没有，我才发现我是个宅男，怎么办？”林啸打趣地说。
周讯抬起头，用墨镜下的眼睛白了他一眼“天天天南海北跑的宅男，还真少见。”
赵微也走了过来，笑着说“这地方我也没来过。”
她又看了看周围“不过车位倒挺多，我是不是该换车了？我的车在这里太寒碜了吧？”
她现在开的只是奥迪。
“咱们换不换车，不是看林导的手段吗？”周讯笑着说，挥了挥手，司机很自觉地就把车开走了。
他们没有停顿，朝着一丝声音都没有的醉夜走了过去。
门，显然是一扇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门，五彩玻璃，如同教堂的彩绘。
他们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一名和蔼的胖胖圆圆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笑着说“先生小姐，这里是私人场所……”
里面正在放着王妃的红豆，悠扬婉转的声音，如同泉水一般顺着大门飘出。
“于老，是我。”旁边的司机开口了。
“是你小子。”于老愣了愣，随即看着眼前的林啸几个人。
夜色太暗，门口光线变化太强，加上三人都带着墨镜，他一时没看清楚。
“小吴……你知道这是谁的店子……你也知道规矩的……”于老含蓄地说。
司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