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第三次了啊！”“事不过三啊！”“你都说了三次了，罚，罚！必须罚酒！”“够了啊陈导，吃个饭就听到你嘀咕这句话了！”
所有人再次起哄。
“对不起陈导。”林啸只能无奈地拒绝。
“哈哈，三顾茅庐也该有诸葛亮了。陈导你还差点啊。”“刘皇叔何等人也？”“哎，老陈，你也别勉强新人了。”
陈佳林叹了口气“实话说吧，我把你的带子寄回去以后，中娱的高层非常感兴趣，立刻就问了你的签约金是多少。我看样子，大概是打算给你付违约金了。或者直接让华夏卖掉。恐怕这时候已经有人去谈了。”
“什么？”林啸难以置信地说，他还真没听到过这事。
“是有点离奇了。挖新人？说实在的，我真没看到过多少。”高兰春拈着胡须沉吟着说“除非他积累了大量人气，但是没出道。不过你这种……”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啸，苦笑着说“总之，挖一个没一点人气的新人，我见过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老陈，难怪你提了三次问他进不进中娱。”“原来有这个岔子在啊。”
“凭演技征服人事部的，我都还没见过！”陈佳林感叹地说“我寄回去的，就是你和他对戏的那场。结果曹经理一看，就看了两个小时。还截成一段一段的看。看完之后，立刻问我要他的资料。”
“不过你也不用急，这种事情，肯定是和公司谈的。”他补充了一句。
林啸差点吐血，陈导啊陈导！你知不知道这是变相谋杀啊！？公司要真把我卖了！你们等着收尸吧！
咬人的狗不叫，咬死人的系统平时绝对装死机！林啸在心中默默地吐糟，现在只寄希望于CAMI他们不要一时昏头，否则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行吧，大家继续喝点，不要耽误了明天拍戏啊。”陈佳林只把刚才当插曲了，继续笑着劝酒。
吃到晚上八点半，这场晚宴才算结束了。
林啸自然是最后走的，高兰春却留了下来。
“小林。”他招了招手“陪我走走。”
这种机会，当然求之不得，两人信步走出了剧组，慢慢晃到了草原上。
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漫天星空，如同黑夜礼服上的颗颗璀璨钻石，而月亮，就是上面的海洋之心。
天为幕，地为床。这种唯美的夜空，一望无垠的草原，让人联想起了这句并不太相关的话。
“拍完了这里，你就得回北京了吧？”高兰春说道。
“是的，我接下来有部戏要考虑。”林啸也不隐瞒，他能感觉到，高兰春对自己是最关心的一个，真正的把自己当晚辈看待。
“嗯，什么时候走？”
“三天以内吧。”
高兰春沉默了下去，两人又信步走了一段，他才说“你是我，甚至我们这个剧组见过天赋最逆天的新人。我曾经对陈到明说，四年内，你有希望得到影帝提名。七年内，有望斩落影帝。”
林啸静静地听着。
“但是，这要建立在你继续这样精进的情况下。”
“演艺圈，是一个大染缸，甚至比社会都复杂。”
“新人在这里面过下去，尤其要记住几条。”
“不骄不躁，不能没有信心，不自得意满。”
“还有一条。”他看着林啸说“不乱说话。”
随后，他又笑了笑“其实，说起来就一条：会做人。”
“会做人了，你接戏自然就多了。就算不是影帝，几部大片拍下来，得到的锻炼也非比寻常。广结善缘比曲高和寡要好得多。”
“你明白了吗？”
林啸认真地回答“谢谢高老师指点。”
“希望你能记住。我也是给你提个醒，这次的事情，不要多说。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李锐进。但是，他不值得一个未来的影帝用地位去和他碰。再说，柳依依他们自然会爆。你不用多说。”
林啸感到了一丝感动，这种无冕之王级别的人物，竟然会对他一个新人淳淳教导。
“高老师，我会记住的。我知道，你们对我带DV进去，却丝毫不阻止李锐进，就是要给他们难堪的做法并不赞同。但是我是个新人，如果一味地忍让，他们始终会得寸进尺。我也许在你们眼中这种手法太过了，不过我绝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高兰春摇了摇头“有人说，影帝，就是比谁熬得久。”
“熬得越久，才越有机会碰到好戏。如果连自保之法都不懂，只能被圈子里的黑手给埋没了。”
“你的做法没错。”他看着林啸说“不过以后切记不要这样激进。手法要更圆滑一些。你今天已经把徐自姚得罪死了。听说你还和赵青雅有过节？”
林啸没否认。
“和大人物有过节，并不难过，他们哪会一天到晚记得你是哪号人物，大多开始出了口气就完了。”他意味深长地说“只有到哪一天你真的能威胁到她了，这种新仇旧恨一起爆发，才是无比危险。”
“努力，把握住这次的机会，我期待看到你和她彪戏的那一天。”
两人终于分开了，林啸某个想法又深了一些。
果然老演员都是老狐狸！
他忽然想起了日后的宫斗剧，这不就是比谁活的长么？活到最后留下来的，哪个不是人精？
嬛嬛……四郎……
嗯，还是不要想这个的好。他莫名地起了一背鸡皮，快步朝宿舍走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草原上散布开去。
“CAMI姐。”他拿起来说。
电话那边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CAMI才不阴不阳地说“能耐啊你。”
“……”林啸猜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没想到陈佳林刚提过的事情，来的这么快。
“我都不知道我调教的艺人这么吃香。竟然让中娱的曹晓军亲自跑过来。开口就问你的签约金，卖不卖。”
刚说完，她立刻换了副口吻“当我们这里青楼啊？林大头牌，卖不卖？你倒给句准信啊？”
林啸额头汗都出来了“不卖……CAMI姐，你听我说，千万别卖……”
“哎呀，这可怎么好呢，楚总已经答应了啊，他们给的赔偿金是你的三倍还多啊。这么厚一叠钱，我看着可眼热呢。”CAMI的声音立刻变成了宫斗剧反派女主角，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听说你过去，马上就有大戏接，片酬按集数算，貌似还是个主角。怎么办？我都动心了呢。”
“CAMI姐你能不能别那么说话……”
“不卖？想清楚了？”CAMI声音正了正“中娱可比现在的华夏好得多，你考虑好了？”
“坚决不卖！”林啸异常地义正词严。
“总算没养条白眼狼。”CAMI松了口气“三天后曹晓军会亲自过来，到时候我们会和他详谈。今天楚总才知道这个消息，立刻让我问你自己的意思。另外，曹晓军指明了要你也一起谈。所以，你两天之内必须回到公司！”
“记住，我说的是，中娱比‘现在’的华夏好得多。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我要把你捧成中国的汤姆汉克斯！”
这么快？林啸想了想也释然了，他的戏份基本完了，中娱的人自然不想放过。
“行，CAMI姐，我明天就动身。”
第六十一章：谈心和围堵
放下电话，他坐在床上，忽然感觉有点恍惚。
重生这么几个月，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眼前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自己重生以来第一部戏的拍摄，就快要结束，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拿起电话，打开电话簿，上面有几个人的名字，CAMI，花铃容，孙雷，蔡得川，何炅，赵微……看到最后，他的嘴角翘了起来。
秦心。
他拨通了电话“兔子。”
“谁是兔子？！”秦心表示了最大的愤怒。
林啸没理她“晚上出来吃宵夜不？”
“吃！”秦心答应得非常干脆，但马上犹豫了“还是算了……”
“呵呵，没事，就在村子里逛逛，不吃东西，长不胖。”
秦心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终于妥协了。
于是，当他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走在乡间小路上的时候，就看到了村口，那盏老旧路灯下面，被朦胧的灯光笼罩的秦心。
她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宽松薄毛衣，领口大开，甚至能看到里面如玉而精致的锁骨，在一片白花花的肌肤承托之下，有一条精致的金色项链挂在脖子上。
“果然古人说灯下看美人。”林啸吹了声口哨，此刻灯光下安安静静的秦心，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淡美。
听到口哨声，秦心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林啸笑容僵了一下。
“我现在才算知道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了。”他苦笑着说，刚才真的有种被电到的感觉。
“来很久了？”他走过去，作势闻了一下“还特意化了妆？这么香？”
“也没多久……只不过没卸妆而已。”秦心脸红了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对方说出去走走就决定要化妆再去。
没卸妆？林啸笑了笑，也不拆穿她，两人一起缓缓朝着村外走去。
气氛安静祥和，夜风在草原上呜呜吹过，星辰闪烁，银月如盘。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沉浸在了这一片静谧的美景之中。
“我明天就要走了。”林啸看着一颗星星闪了一下，终于说了。
“哦。”秦心也追随着他的目光看着同一颗星星，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回答。
“回北京，华夏影视，接下来可能要去香港。”
“哦。”
“也可能在北京呆一段时间。”
“哦。”
一说一答，说得简洁，答得方便。
秦心心情很平静，一种朦胧的东西在萌芽，但是她不想去认清楚那是什么，只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林啸也觉得很舒服，话说得很短，他的行程连CAMI和李浩都不知道，这时候却有一种倾诉的想法。
两人坐了下来，草原上非常平坦，这时候真符合了天为幕地为床的气氛。
上一世，林啸看过“最浪漫的事”，其中之一就是在草原的漫天星斗之下接吻，仿佛诸天神佛都在为他们见证，虽然无人，却格外庄重。
等他从思想中抽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秦心的柔荑握在手里了。
他都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切都很自然，自然得就像日常，他自己都没感觉。甚至秦心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牵到了一起。
“算了，也不错。”他感受着秦心的温度，有点热，有点湿润，很是滑嫩。眼睛笑了起来，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对方的目光。
没有掩饰，没有尴尬，秦心也知道他们牵着手。
也没有人道歉。
有的事情，没有任何预兆，就是这么出现了。也许换个地方，它就不能再现。
“谢谢了。”沉默很久之后，秦心忽然轻轻地说。
“没必要。”仿佛被这种安静温和的气氛影响，林啸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以后还能见面吗？”秦心忽然目光闪闪地问。
“当然。”
林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秦心却抽了出来，从手腕上拿下一根链子。
“这个，送给你。”
林啸收下了。
“看，萤火虫。”他吹了声口哨，漆黑的草原上，不时有一点点星星点点的光晕飞起，围绕在半空中，仿佛一个个精灵盘旋不去。
“真美……夏末，秋初，还能看到萤火虫。”秦心喃喃地说。
林啸看着秦心温润的嘴唇，红彤彤的，很想一口吻下去，最后，只变成了用大拇指摁了摁。
秦心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却浅浅笑了起来，两个好看的酒窝格外迷人。
夜风乍起，缓缓送人入梦，也吹皱一池春水。
罗力是一名娱记，入行三年多了，可惜，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报道。
他烦躁地在康熙剧组外走来走去，不敢进去，谁都知道，陈佳林对剧组之外的人很古怪，他不敢去碰这个霉头。
但是他此刻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一样痒，而且是一群猫，如果只有一只，那也是加菲猫。
不止他一个，所有的娱记，都坐立不安，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剧组门口，每出来一个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探照灯一样“呼啦”一声甩过去，但随后，又失望地收了回来。
门口起码十多名记者，手上都捏着不同的杂志。
“阿力。”一个小胡子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着说“下午再来吧，陈佳林的剧组一直很神秘，别说我们，就连‘明日星闻’的大牌记者都进不去。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
罗力烦躁地呸了一声，打开手里的“新星条”，不满地指着上面一个大版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说放过就放过！”
那个版面上，刊登的是“业内化妆师爆料：康熙剧组灯下黑！投资方把黑手伸向新人！”
小胡子也打开了手里另一份杂志，上面同样是一个大版面“新人内斗，出头这样难？”
那名刊登了真容，但是眼睛打了黑线的化妆师，赫然是柳依依。
“阿力，这种新闻，很难被爆出来。虽然对于一个剧组没什么，但是对于普通读者，可是最喜闻乐见的消息。但是出了这种事，剧组肯定偃旗息鼓。等到一个事情圈子里的人，哪这么容易。”
“再看看吧。”罗力不甘心地看着剧组门口说“你说事情相关人员的照片我们都背熟了，怎么就一个不见……”
话还没说完，他的话就停住了，嘴巴像塞进了一个大鸡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随即，疯了一样抓起相机话筒就飞奔了过去。
“见鬼了你这是？”小胡子疑惑地顺着罗力跑过去的方向一看，顿时，他也是一个寒颤，跟着猛地跑了过去。
但是，他已经晚了，来到剧组门口的时候，刚出来那个人已经被七八个人包围了。
“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请问您对今天多家报纸踢爆新人相残的新闻有什么看法！”
“我是大众娱乐的记者！请问事情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吗？”
“投资方打压新人，算计老演员，请问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
林啸刚走出剧组，就立刻被团团围堵。他只带了一副墨镜出门，压根没想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