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这下，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就连谢咸都无话可说。
“是啊，这是周氏风格啊！”“钻牛角尖了啊，都觉得要逼真，但是忘记了这是周氏喜剧的风格啊！”“对呀，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头套没有那么扎眼了。”
看着化妆师们私下议论，一句句声音竟然瞬间转了风向。谢咸干脆住嘴不说话了，躺在沙发上抽闷烟。
“这么说没错。”周兴驰终于开口了，目光也亮了起来“但是你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片中所有出现类似的角色，全部都是精心安排过的，你怎么能确定我这部片子还是这种风格？”
这完全是探讨的口气了。
林啸笑了，指向了两个人“因为我看到了她们。”
大家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马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指着的，正是贴着假胡子，满头朋克风格的莫文谓和张柏之。
这是典型的周氏风格！
“好眼力！”一名化妆师赞叹了起来“留意到了两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角色，从而肯定这部片子绝对带有浓郁的周氏风格！”
“不仅如此。”他旁边的人也点头道“莫文谓和张柏之，她们这造型一共就露了一次脸。这份细心，新人中觉不多见。”
就连谢咸，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有成见，但并不是是非不分。
他朝林啸点了点头“说出这一点，不管这个头套过不过，你过关了。”
“连四哥都点头了啊。”一名有些年纪的化妆师摇头笑道“不多见。”
“四哥都点头了，这个头套有戏。”
周兴驰虽说性格古怪，但并不是不通人情。好歹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他立刻追问“你的肯定非常棒。但是重点还是，你怎么能让这个头套被观众接受？你要知道，无厘头和‘造假’是两个概念。”
“只需要加上一句话就够了。”林啸笑着说“不过这句话，得由周导亲自说。而且必须在赵姐造型出现在观众眼睛里不超过三分钟之内。这才能抵消头套的影响。”
“什么话？”这句话，竟然是一直没说话的吴梦达问出来的，显然，他被这句话带起了兴趣。
赵微笑着看着林啸，她开始并没有让林啸来帮这个忙，但是，对方竟然选择了援手。不管是真正的胸有成竹，还是为了给导演印象出风头，她又欠了对方一份情了。
而发展到现在，根本不需要她再说什么。
林啸走到周兴驰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周兴驰眼睛一亮，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反而摸着下巴考虑了起来，过了几秒，竟然旁若无人地在原地踱步。
忽然，他一砸拳头，望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地说“地球太危险了……快回火星去吧……”
重复了好几次，他已经忘记了这是在化妆公司，整个人的状态就是带入了片中的场景。
葛忧笑了起来，对谢咸点了点头“看样子，香港又要出一名‘鬼才’导演了。”
面对对方的橄榄枝，谢咸也笑着回礼“希望如此，香港电影，是需要人来拯救一下了。就算无间道能拍十部，它也是无间道。就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好！”忽然，周兴驰回过了神，风风火火地招呼“老孙，老吴，过来给我定妆！”
被叫到的两名化妆师站了出来，疑惑地看着周兴驰问“周导，你要现在定妆？不过……你的妆不是早就定好了吗？”
“是啊，周导，不是说这次不披露你的定妆照吗？”另外一个人也说。
“你们懂什么！我这是要亲自试验一下！”周兴驰拍了下手，兴奋地说“不立刻试试，我怕晚上睡不着觉！”
话音刚落，他就拖着两名化妆师冲进了化妆间。
莫文谓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一走，大厅里立刻嘈杂成了一片。议论纷纷。
“刚才那两句是……地球太危险了，回你的火星去吧？”
“没听错吧？这好像是网络用语啊？用在这里合适吗？”
“周导好像觉得很不错啊，而且……我也觉得不错……”
虽然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三十多号人齐齐窃窃私语，也汇聚成了不小的音浪。
不过，也有几个人没有参与这场讨论中。葛忧第一个站了起来，露出了他“奸猾”的笑容。
“你叫林啸。”他用的是肯定句。
“葛老师。”林啸恭敬地说，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葛忧点了点头“我听陈导他们说起过你。”
林啸感到对方的目光在打量自己，认真地打量。
“很不错。”忽然，葛忧笑了起来“我记住了。”
记住最好，最好能深深地记住。林啸心中说道，最好在天下无贼，黎叔红遍大江南北之前，您就记住我。
不到五分钟，周兴驰已经兴冲冲地穿着一件背心短裤出来了“还等什么！开始吧！让我来试试这个假头套到底值不值得我亲自为它出场！”
第九十三章：定妆照披露
看到周兴驰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赵微也收敛了笑容，对于已经红了两年的她来说，在哪里对戏都一样。
“你打扮成这样想干什么？”周兴驰立刻就入了戏，角色转换之快，让人叹服。
但是，赵微同样不弱，她低下了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想来帮忙。”
“CUT。”尽管没有摄像机，但是周兴驰仍然做了个卡的手势。
“卡得这么快？”林啸身边的黄博问道“两人都带入了啊，没什么问题吧？”
“演员没有问题。”林啸淡淡地说“但是台词有问题。”
“刚才那句台词是突然加上去的。周导兴奋之下忘记了这点，直到演到这里才突然醒悟。这两句话如果不做任何铺垫。会显得突兀，于是才叫了卡。”
就在林啸说话的同时，周兴驰已经来回在原地打转了，有时候望着天花板，有时候抱臂看着地面，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还缺了什么……还缺了什么！”
“到底缺了什么？”他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完全忘记了这是定妆的化妆公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厅的气氛静得吓人，没人打搅周兴驰，就连谢咸和葛忧都默不作声。
过了足足十分钟，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啪”地一声脆响，显然十分用力，随后，痛苦地蹲了下去。
“到底要怎么接上那句话！怎么就是想不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林啸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被叫做偏执的疯子了。这种对于灵光一闪的偏执，让他在其他人眼里是个另类。
莫文谓叹了口气，静静地一个人离开了大厅。
“周导，能不能告诉我前面的台词？”林啸忽然开口了，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尤其洪亮。
周兴驰猛地抬起头来，那眼神仿佛垂死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愣了不到两秒后，竟然笑了起来。
“哈哈，不错！这是你想出来的，你得负责处理掉！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一段的台词和剧情……”
“周导。”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葛忧和谢咸居然同时开口了。
两人意外地对视了一眼，葛忧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谢咸会意地笑了笑，指了指被刚才他剧烈动作弄得满堂震惊的化妆师队伍说“如果要讨论这个问题，还是坐下来说的好。”
“坐下来说？”周兴驰疑惑地看了一眼，猛然醒悟，拍了拍林啸的肩膀“行，那我们就坐下来慢慢讨论，其他人先散了，去给别人定妆，晚上之前我要看到照片。”
周兴驰快步朝沙发走去，黄博在林啸身后关心地问“没事儿吧？”
“没事。”林啸微微一笑“这是不让这一段的戏透露出去而已，周导太激动了，可见他对戏的重视。但是他忘记了除了主角，其他人手里拿到的只有‘自己的剧本’，他这么大庭广众地一说，恐怕会有人谋出位剧透出去。所以葛老师和谢老师才阻止了他。”
“那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黄博仍然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问题。”
“林啸，赶紧过来。”周兴驰已经在那边急着招呼了。
“我去化妆了，你自己应付好。”黄博点了点头，走了。
林啸走到沙发旁边，还没坐下，周兴驰就连忙说“这一段剧情，是这样的……”
林啸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其实他并没有听，而是从脑子里回忆这一段的对白。
就像那句“地球很危险的，你还是回火星去吧。”本来就是少林足球上一世的台词，他只要听听剧情，就算不能完全复原那一段，也能过得去。
讨论了足足二十分钟，林啸才在“思考”之下，把剧情给接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我只是想来帮忙而已。”“那你打扮得跟个外星人一样是想干嘛？拜托，地球是很危险的，赶紧回火星去吧。”
仅仅加了一句话，但是这句话，让周兴驰带入自己的演戏模式之后，竟然笑得乐不可支。
“不错！非常不错！很对这部戏的味道！”他哈哈笑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林啸啊林啸，几十分钟前，你让我差点得心脏病，现在你又给了我一颗救心丸。还是最及时的那种，要是想不好这一段怎么改，我恐怕今晚都睡不好！”
吴梦达眉头微皱，把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念了几次，才斟酌着说“那赵微的头套？”
“留！”周兴驰立刻拍板了，就如同他开始让赵微剃光头一样突兀“配合着这句话，那就是一个笑点。如果真让她剃了光头，恐怕还没有那个味道了。”
“周导，这下你可满意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等着你定妆的人，可是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啊。”葛忧笑着说。
“哦？有这回事？抱歉抱歉，提到剧本就忘了这事。”周兴驰搓了搓手站起，忽然在人群中找了起来“赵微呢？赵小姐呢？”
“我在这里。”赵微带着微笑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赵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多留一天，我想和你对一下这段戏的台词。”
“咳咳。”谢咸终于看不下去了“周导，先把妆定过了再说剧本的事情。还有一大串报纸杂志等着你去打发呢。”
“抱歉抱歉，一时兴奋了。”
……
一场定妆照，忙活了足足一天，直到晚上十点，才算所有人都完毕。
而定妆照片，除了男女主角的没有披露之外，其他人，包括莫文谓张柏之的，也发到了上面。
“这是谁？”
“新电影”的编辑部，他们同样没有休息，这一天，不知道多少报纸杂志在等着周兴驰的定妆照。
他们也不知道心里骂了周兴驰多少次，哪个定妆照发布不是在外面等着？出来一个拍一个？偏偏他不！非要麻烦地发到编辑部，就是不准狗仔队过去！
更郁闷的是，他们还没办法对这位天皇巨星说什么。
不仅如此，还得陪着他和他的剧组成员全部搞定之后才能收到！
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点！每个人都红着两只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MSN或者OICQ。
在照片发过来的一瞬间，主编老白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看到他的架势，所有人都知道，正主儿来了！
马上，刚才还喝茶聊天的编辑部就变为了一片战场。每一篇早写好的稿子开始对着照片修正，看哪张照片能配上哪段话。
老白是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人，头顶上都没几根毛，他在拿到照片的第一时间，看的第一眼，就惊呼了出来！
“祥啊！（谁啊）”
“老白，激动什么，现在流行的是国语，怎么香港话都冒出来了？”副主编取笑着，伸过脖子去一看，却“扑”地一声把茶水喷出来了。
“祥啊！”
看到两名主编都见了鬼一样，其他编辑都好奇了，这什么时候了？联系好了印刷社等着呢，还这么浪费时间？
大家都到了主编位置上，这一眼之下，却都见了鬼一样，谁都说不出话来。
电脑上，正是林啸的全身照，下一张，是半身照，再下一张，是脸部特写，最后一张，附上的是人物设定背景资料。
“谁啊这是？”一名编辑皱着眉头说“开头肯定是大牌的照片啊，谢咸呢？吴梦达呢？赵微呢？张柏之莫文谓呢？这个人一看就是新人，怎么会有大牌的‘全镜’待遇？”
“周兴驰不会放错了吧？”
“嘿，这可不一定，周兴驰的脾气，做了这么久杂志咱们还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戏前戏后两个人，说不定就是要发他呢。”
老白同样眉头紧锁，鼠标在林啸的照片上无意识地划拉了好几下，忽然疑惑地说“你们没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最近哪里看到过？”
老白虽然人长得其貌不扬，但是主编位置上已经坐了几年，能让他记住的人，不是顶级艺人就是最近有大作为的艺人。他这么说，其他编辑这才郑重其事地看了起来。
“林啸！”忽然，副主编惊呼出声“他是林啸！”
“林啸？谁啊？”“名字确实很熟悉，哪里听到过，还是最近？”“好像是个大陆挺有名的新人。”
编辑们议论纷纷，老白忽然大笑起来，一拍桌子“对！就是他！”
看了一眼不解的编辑，老白笑着解释“香港和大陆通信还不是那么十全十美，香港有自己的时尚圈，但是大陆也有，他们有一本和美国合办的‘时尚’相当不错，‘瑞丽’在港台时尚界也是好评不断。”
“老白，你的衣服都穿一周了吧。看样子你就不是搞时尚的。”副主编取笑“你直接说重点，印刷厂等着呢。你还真想搞通宵？”
老白笑了笑“这个人，是大陆三大时尚杂志联手合推的新人。周兴驰想打入大陆市场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看看这次启用赵微而不用莫文谓做女主就知道，这个林啸不知道怎么也跑到了这个剧组里。”
他眯起眼睛“看样子，角色分量还很是不轻。”
随后，他又疑惑地自问道“但是，他怎么可能有全镜待遇的？开头几张必然是大牌。发过来的人不可能不懂规矩啊。除非……”
忽然，他一个激灵，飞快地翻起下面的照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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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