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凤若,避开了她的眼神,将脑袋埋进傲寒温暖的胸前,闷闷的嗯了一声。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傲寒好听的声音从头顶来,清媚的眼角有点润润的。
家,家,在外流浪了这么久,她终于有一个家了。
少年奴卫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张,要建议哦,呵呵。
谢谢未然捉虫子,现在修改了,西西。
暗门,武林中第一杀手组织,一个神秘而又恐怖的所在,只要是暗门接下来的任务,从来没有完不成的,杀完人后总会留下红梅印记一枚,无论是武林人士还是官家白道,只要谈起暗门,无不谈之色变。
清媚并不知道,自己进的地方是暗门,更不知道,这个看似漂亮的地方,实际上隐藏着许多杀机。
除了暗门的人,没有人能上得了这座岛,擅入岛中之人,不论是谁,一率杀无赦。
傲寒抱着清媚走进了大厅,里面烧着温暖的炭炉,顿时让她感觉温暖许多,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道,和傲寒身上的味道一样,熏得她全身都懒洋洋的放松下来。
只是还是很饿。
“饿了吧?”傲寒柔声问道,抱着清媚坐了下来,仍然让她坐在他身上。
清媚点了点头。
“赵总管,让厨房送一点吃的过来,凤若,半个时辰内给少主送十套换洗的衣物过来,龙羽,把最新训练的那批孩子带过来吧。”傲寒淡淡的吩咐着,身边的人马上无声的走了出去,轻得似乎没有一点脚步声。
清媚抬起头看看傲寒,他低着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浅浅的扬起唇角,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害怕吗?”
清媚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害怕?”他轻轻的颦起眉,然后又舒展开来,清俊的容颜很是好看,“为什么不怕?”
清媚怔怔的看着傲寒,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如春阳般柔软温暖,她伸出小小的手臂,慢慢的抱住傲寒:“有寒在,媚儿不怕。”
傲寒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睛慢慢的弯了起来,像两弯漂亮的月牙。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食物,热气腾腾的水晶蒸包,小巧而又整齐的码在翠绿的叶子上,摆成一个小小的花形,熬得浓稠粘腻的莲子羹,颗颗饱满的莲子像衬着红枣,用勺子妥起来,还会牵出晶莹柔滑的银丝来,馋得清媚直咽口水。
食物不多,却很诱人。
清媚努力的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拿东西吃的欲望,傲寒不让她吃粗陋的馒头,自然也不会喜欢她没有形象的大块朵颐。
果然,傲寒对她的乖巧很是满意,修长的手指挟起一个小小的水晶蒸包,慢慢的喂到她的嘴里。
清媚张开嘴,小小的咬了一口,软濡滑爽的味道,然后便是浓浓的汁液,慢慢的溢进唇舌之间,剁得细细的肉蓉和着爽滑的外皮,多汁而不油腻,味道格外的鲜美。
一股久违的暖意顺着她的喉咙慢慢的滑入胃里,那种充实而又满足的感觉,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自从她在外流浪之后。
那么流浪之前……清媚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掉了。
“张嘴。”傲寒低低的声音响起,将清媚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迫不及待的将剩下的水晶蒸包吃了进去。
美味可品的食物很快的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而不是执着于那些已经很模糊的记忆。
她这是在做梦吗?几个时辰前,她还在露天的街头冻得瑟瑟发抖,可现在,她却坐在这样一个温暖的男子的怀里,吃着她做梦也不敢梦见的美味,还有这么多人尊称她为少主,虽然她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她知道只要有傲寒在,她便不会受到伤害。
莫名的信任与依赖。
像是一个贫困的农夫,突然一下到了天堂。
龙羽从门外跨了进来,带入一阵凉飕飕的冷风。
“门主,人已经带来了。”
“带进来吧。”傲寒没有抬头,慢斯条理的舀着莲子羹,一勺勺的喂着清媚,像是在照料一个婴儿般的细心。
龙羽击了击掌,门外依序走进来九个少年,约摸只有十二三岁,均穿着黑色的短衣,脸上,手上,脖颈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有深有浅,有新有旧。
傲寒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只有九个?”
龙羽沉声说道:“门主,还有一个,想要逃跑被抓了回来,以门规处置抽了五十鞭子,无法过来。”
傲寒顿了顿,将手里的碗放了回去,清媚也吃得差不多了,看着那九个少年,他们身上的伤痕还有薄薄的衣衫,昭显着在这里的受到的待遇与她明显不同。
她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要询问的意思,这个地方她很陌生,除了傲寒,其他的一切事物都让她有些恐惧,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她只知道,谨言慎行。
“想要逃跑?”傲寒轻轻的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清媚觉得身后起了一股寒意。
“抬也要抬过来。”
龙羽应了一声,差人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便抬进来一个黑衣少年,重重的扔在地上,那少年跟其他少年差不多大小,身上的衣裤已经被鞭子抽成一片片的碎布,血肉模糊,血从外面一路滴进来,殷红渗黑,看样子,似乎活不了了。
看着那血,和那伤,还有少年凌乱的发丝遮住些许的脸,他的双目紧紧的闭着,似乎再也睁不开来,清媚觉得一阵心悸,猛的闭上了眼睛。
“媚儿。”傲寒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那样柔和悦耳,似乎那个垂死的少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情绪,“看看他们中间,有谁看得上眼的,挑一个当你的奴卫吧。”
清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傲寒带着笑意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半晌,她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鼓起勇气问道:“什么是奴卫?”
“就是保护你的人,如影随形,你活,他便活,你死,他便死,他的一条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垂死的少年,傲寒唇角的笑意更深,他含笑的俊颜衬着雪白的衣裳,好看得夺目,偏偏却让人生出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来。
没有人能对着这样一个垂死的孩子还能这样淡然的微笑。
清媚突然觉得,傲寒或许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但她清楚的意识到,即使她现在心生恐惧,也无路可退了。
“那……”她犹豫了半晌,伸手指着那个垂死的少年,“如果我选了他,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傲寒理了理她散乱的发丝,还是那样浅浅的微笑着:“只要媚儿不想让他死,他就绝不可以死。”
他的语气柔和无比,却让人听着心里发寒。
清媚强制掩饰住内心的惶恐,胡乱的挥了挥小手:“那就选他了!”
然后她将头埋进了傲寒的怀里。
像鸵鸟一样,看不见,便以为不存在了。
她在害怕,怕得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只听得傲寒吩咐着:“把他带下去敷药疗伤,凤若,送少主回房沐浴更衣。”
凤若轻轻的应了声是,清媚这才知道那个凤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只感觉有人把她接了过去,一阵馨香涌入清媚的鼻息,却是凤若将她抱着,然后缓缓的向内厅走去。
被凤若抱着辗转穿过庭院,又走了许久的廊亭,最后走进了一座小楼,从今天起,这座小楼就是她的住处。
清媚有些僵硬的任凤若摆布着,任她将自己放在撒满花瓣里的浴桶里搓洗,又将她又脏又乱的头发洗干净,然后替她穿上全新的衣裳,也是如同傲寒那般款式,雪白的衣裙,雪白的狐裘,只是衣摆处绣着一枝艳欲滴血的红梅。
一切都忙完之后,凤若便将她送到了她的睡房里,这时清媚发现那个少年已经上好了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被送了过来,正躺在她的卧房里,与她就寝的床榻只隔着一面屏风。
“凤若……”清媚抿了抿唇,她想叫她凤若姐姐,却发现叫不出口,“我可不可以,单独呆一会儿。”
凤若垂下漂亮的眼眸,她很美,以至于清媚觉得让她伺候有些受宠若惊:“当然可以,少主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
她对清媚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清媚吁了一口气,从被傲寒带上这座岛时,她就没有放松过紧崩的神经,如今只剩下她与那少年独处,才觉得真正的可以松一口气。
她轻轻的走到少年的床边,蹲了下来,那少年因为受的伤太重,只能趴着睡,他脸上的血迹已经没有了,眉头轻轻的皱着,似乎睡着了也不安稳,头发似乎也是刚刚洗过,漆黑微润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小哥哥?”清媚轻轻的唤了一声,看着他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她有些担心,他真的会好起来吗?
“小哥哥?醒醒。”她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后看着他的眼睫颤了颤,慢慢的睁开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深邃如潭,明明是淡淡的琥珀色,却让人感觉如同深渊,清媚只是那样看着他的眼睛,便觉得似乎被他的眼睛吸了进去,心里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
“小哥哥……”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在这个陌生的岛,陌生的地方,仿佛她只能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睛,像受伤的兽,忧伤,而且绝望,却仍有纯净,不染纤尘。
他定定的看着她,喉咙轻轻的发出一声细微且破碎的呻吟,他将手从她手心抽了出来,又闭上了眼睛。
“小哥哥。”她固执的又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冰凉,就像之前在街头流浪的她一样,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会伤害你的,有媚儿在,媚儿会保护你的。”
少年又睁开了眼睛,眼神没有温度的看着她,慢慢的,涌上一丝疑惑,淡淡的,但是让他一直漠然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声音还很稚嫩,因为身体虚弱而有些沙哑,但是并不影响他语气里的防备与敌意。
“你像我的哥哥。”清媚认真的看着他,“你像我的哥哥,我不想让小哥哥死。”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确定她眼里的诚挚,没有再将手抽出来,只是慢慢将脸埋了回去。
险生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捉虫子。。
傲寒站在书桌面前,执起面前盛着水的琉璃杯,用细瓷小勺舀了些许水,倒在砚台里,然后拿起墨慢慢的磨了起来。
“磨墨的时候,不可急于求成,要慢,稳,而且平整,”傲寒轻声说道,修长的手指捻着墨慢慢的磨动着,示范给清媚看,宽大的袖袍不断的轻摆,像微微起伏的白浪,“加水的时候,不要加得太多,如果觉得浓了,可以再加少许稀释,不浓不淡最为好。”
他说着,然后放下手里的墨,用白布软巾拭了拭,对清媚微笑着说道:“你来试一试。”
清媚应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墨在砚台里快慢均匀的研了起来,傲寒看着她不急不燥的磨着墨,神情静怡,乖巧可人,眼里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待得墨磨好了,傲寒提起笔,在宣纸上刷刷几笔,写出两个潇洒狂狷的大字来:清媚。
“今天先教你写自己的名字罢。”傲寒说道,指着纸上的两个字,引着清媚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自己的名字。
待得清媚认得那两个字了,他便将笔交给了她,让她练习写自己的名字。
清媚站得很端正,小小的身体还不够书桌高,傲寒便将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膝上,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学着写字。
“坐的时候要端正,不要偏了身子,以后走路会不雅。”傲寒看着清媚因为手发酸而搭在桌上的手肘,出声提醒着她,却见她一下打直了身子,坐得直直的,像支小小的竹竿。
轻笑了一声,这个孩子很怕他,虽然她一直没表现出来,但看得出来,她怕他怕得厉害。
写的纸张越来越多,叠了厚厚的一大叠,傲寒看着清媚酸得有些打颤的手臂,却一直强撑着打直身体,不断的重复写着那两个字,他没有喊停,她便永无止尽的写着,哪怕累了,也没有吭一声。
“歇一会儿吧。”他抽掉她手里的笔,看着她因为精神紧张而有些发红的小脸,明明是寒冬却出了细密的汗。
“你不用怕我。”傲寒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让她能够看得到他的脸,“在这座岛上,除了我,你就是这里最大的主子,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也可以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为你做事,做为一个主子,你不必怕任何人,只能让别人怕你,知道吗?”
清媚看着傲寒清俊柔和的容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么,你的奴卫现在可服从你了?”傲寒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白色汗巾,替她拭了拭额上的汗。
清媚的眼睛暗了暗,已经有五天了,那个叫冠玉的少年,除了刚到她那里那天跟她说过话,后来都没有再理过她,这五天来,清媚天天守着他说话,向他示好,却始终只换来冷冷的回应。
他的戒心极重,而且他迫切的想逃离这里。
他敌视这里的一切,包括清媚。
“你想要他对你好吗?”傲寒低柔的声音传到清媚的耳里,带着蛊惑的引诱。
清媚呆呆的看着傲寒,他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