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安闻言,倒是微不可微的轻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嘲,接着说道,“芸芸,你信不信其实相比我的心思,我的身体可是干净多了!”
见着夏芸还是兀自安静着,周承安沉默了一会后,继续得寸进尺的要朝她身上黏去。
只听得一记响亮的啪嗒声,夏芸不知何时朝他脸上狠狠的扇了过去,而周承安倒也不躲不闪的任凭夏芸朝自己脸上扇过来。
“周承安,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夏芸说完后,一把掀开薄被,也没有顾上穿鞋,赤脚就朝客厅里走去。
周承安就维持着方才被夏芸扇过的姿势,靠坐在床沿上,好一会后这才下来,也朝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的灯本就没有关。
周承安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夏芸蜷坐在沙发旁边的角落上,许是气急攻心,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现出异样的红晕,此时手上正拿着剪刀胡乱铰她自己的长发,许是方才一到客厅就开始剪她自己的长发了,原本长及腰身的长发没一会就短的只到肩处,地上已经散落了好多被乱铰下来的长发,正一簇簇的掉落在地板上,而她还是恍若未知的继续在乱铰着残留不长的乱发。
“芸芸,你做什么?”周承安才见了立马蹲下来要夺走她手上的剪刀。
他未料到夏芸看着极为瘦弱,手上的劲道却不小。他这样俯身下来要夺,又顾及着不能伤到夏芸的手,力道多少是约束了点。夏芸却不同他,见他伸手要过来夺,不顾一切的拽紧了手上的剪刀。
刀锋晃动间,下一秒,周承安便看到了夏芸手背上有触目惊心的殷红流了下来。大概是方才争夺间,锋利的刀头一不小心带到夏芸左手的手背上,顿时被划开了个大口子,鲜血顿时嗤嗤的往外冒出来,没一会便滑过手背滴到地板上了。
“芸芸,你这里有包扎用的东西吗?”周承安顾不得再去争夺夏芸手上的剪刀,立马起来往客厅四处打量。
“你还不走是吧?”夏芸依旧坐在地上,幽幽的开口说道,右手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剪着左边荡下来的碎发。
周承安有那么一会,愣在原地,双脚仿佛是有千斤重的钉在了原处。
他是看出来了,只要自己在这里多呆一刻,夏芸还是会继续折腾下去。
“芸芸,我先走了。你也好停手了吧。”周承安说时走到旁边拿起自己的衣物,快速穿上后,走到门口处回身望去。
果然,他刚出声,夏芸就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蜷在角落没有焦点的发着呆,仿佛这手上滴着的鲜血不是自她身上流出来似的。
周承安出去的时候只是虚掩了下房门。
大概半个小时后,原本虚掩着的房门又被推开,周承安手上拿着一堆的包扎药品,还有消毒药水绷带之类的,他也没有进来半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门内的角落里,见着夏芸还是维持着方才自己离开时的姿势,目光呆呆滞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出口道,“芸芸,你要恨我报复我的话也得先蓄好体力,不是吗?”说完这才将房门给关上。
周承安走后,夏芸坐在原处,发了好一会的呆,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她望着地上凝成一滩的暗红血渍,看了好一会后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堆血渍是自己手上滴下来的,这才起来到抽屉里拿了张创口贴出来,贴在手背上。这么久了,手上的伤处倒是没有继续冒血了,伤口处凝成一个大血块,不过血迹带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暗哑的痕迹。
夏芸便起来走到卫生间里,用湿毛巾擦了下手背。
之后拿了一大团的纸巾把地上的一滩血迹擦干净,又拿了扫把把地上的碎发扫进垃圾桶,之后走到门口把周斯承放在边上的一包东西也扔进了垃圾桶。这才重新走回到卫生间里,右手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慢悠悠的梳了几下。
方才她本来就是乱铰了一通,此时还有很多断发在头上,随便梳了几下,便有很多碎发掉落在了雪白的洗手台上,在这寂静的午夜,夏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空洞茫然,像是行尸走肉似的。
这样的自己,她觉得,自己也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夏芸,你会没事的。
她听到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劝慰着自己。
可是即便这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还是放松不下来。脑袋是愈发的疼了起来。夏芸揉了下太阳穴,走到床沿边,还是吃了颗安眠药下去,才重新躺回去。
这一觉睡得不是很长,可是噩梦连天,夏芸醒来的时候,轻探了下自己的额头,上面还留着梦境里的冷汗,只觉得更累。
夏芸是被何蓓蓓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电话那头的何蓓蓓颇为心急,刚接通就说道,“芸姐,我等不到你,就打的先去酒店了。你也赶紧过来!”
“好的,我一小会后就过来。”夏芸这才有些回想起来今天的大事情,即便精神怏怏的还是撑着起来,简单洗漱好后,夏芸此时才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眼睑下黑眼圈青压压的,目光呆滞无神,脸色苍白暗哑,头发参差不齐的乱翘着,原本长及腰部的头发只到肩处了。
夏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的发了一小会的呆,这才拿了根皮筋,随意扎了个马尾,便也朝外面走去。
第十章
到了酒店后,何蓓蓓果然已经是热火朝天的指挥帮工在一起插花,她自己也是见缝插针的做些插花装饰的事情。
夏芸不太懂这些,便在现场帮忙着跑腿。
等到午后的时候,现场的效果就基本出来了。
主调是华丽贵气的白色为主,花束下面都用蓝色的绸带系着,不管是桌花还是僻落处装饰的花,都搭配的恰到好处,而且显得端庄华丽。
何蓓蓓也是第一次指挥这样的大阵仗,眼前看了下自己的杰作,也颇为欣慰。下午的时候还要再检查下细节微调下,何蓓蓓此时才觉得饿的头昏眼花了,便叫了外卖和夏芸一起在台侧旁边的角落处吃起来。
夏芸似乎胃口不佳,只扒拉了几口饭,挑了几根青菜吃了下便放下了筷子。
何蓓蓓干的活多饿的也快,没一会就吃光了自己的盒饭,她平常就见不惯浪费的,凑巧眼下也觉得没有吃饱,便顺带着把夏芸盒饭里没有碰过的鸡腿也夹了过来,心满意足的吃饱后,何蓓蓓又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瓶矿泉水下去,这才觉得活了回来。
“芸姐,其实我觉得多接婚庆的单子,感觉也挺幸福的,可以多沾点喜气整个人精神风貌也会很很多。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有福气,连个结婚纪念日都弄得这么大排场,我粗粗算了一笔,这笔单子就足够我们平常一个月的单子了。”
“挺好的,辛苦你了。”夏芸点头道,也并未表露她的看法。
“呀,夏芸姐,你头发怎么变这么短了?”何蓓蓓先前一直忙着自己的事,今天半天下来都没有仔细看夏芸,此时听到夏芸的声音后,这才猛然发现奇怪的问道。
“天气太热了,昨晚回去后就自己剪了下。”夏芸神色如常的应道。
“没想到你也是自己剪的啊,不过你这技术也太寒碜了点,剪的跟狗啃似的。你看看我的头发,上个月我也是自己对着镜子剪的,有没有觉得快要赶超专业理发师的水准了,下次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可以让我来帮你剪。”何蓓蓓诚恳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我最近不剪了。”夏芸婉拒道。
“夏芸姐,你手背上怎么受伤了?”何蓓蓓又有个新发现,继续一惊一乍的问道。
“昨晚剪头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夏芸解释道,说时目光也朝自己手背上逗留了下。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这都能碰到!”何蓓蓓一副无语的神情。
何蓓蓓休息了一小会后,便起来去检查旁边的的摆设,看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夏芸因为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是愈发的头昏脑涨起来。上午是憋着一口气一直在这边来回的跑腿,此时一旦坐下来了,便觉得浑身瘫软无力。
何蓓蓓见她气色不是很好,反正眼下也没有很多的活了,便让夏芸坐在角落边先休息一会,刚好这边是靠近台前的侧边,还有个帘幕挡着的,平时是给表演节目的人候场用的,夏芸此时坐在这边休息也正好,何蓓蓓自己一个人去四处走动着检查去了。
此时大概是今晚的主角过来彩排了。
夏芸耳边只听得来来往往的脚步攒动声忽然密集了起来,透过帘幕未拉严实的侧边缝上,她睁眼朝远处望去,果然见着来了很多酒店的工作人员。夏芸看了一眼就闭回去了,努力的想让自己睡上一觉,兴许一觉醒来后,脑袋就不会这么疼了。
说也奇怪,外面脚步来来往往的,夏芸神经比较脆弱,往常定要无比安静时才能攒些睡意。此时许是倦到了极点,夏芸靠在座椅上,没一会后竟然也似睡非睡的打了个盹。
周承安过来的时候,林姝早已在门口处等着他了。
林姝本来是建议完整的彩排一遍的,见着周承安丝毫没有这样的意向,林姝也不好低声下气的求他配合下,眼下便也强忍着不快,准备进去看下场地布置。
周承安似乎不愿和林姝多呆一刻,才走到会场门口,看了下现场的基本布置格调,还算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便转身想去别处地方歇息着了。
“呦,周董这是被哪条疯狗给咬着了吧?”林姝眼睛倒是够尖,一眼就看到了周承安右手背上的伤口,尽管都已经用了透明的创口贴,她还是看到了那道伤口的走势,有些狭长,至于深不深,就周承安自己知道了。
“你通知下林正,不用来今晚的现场了。”周承安没事人般的说道,说完也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右手背上的伤口,并无半分的遮掩之意。
这是昨晚和夏芸争夺剪刀时留下的,那时他单留意到夏芸手背上的伤处,以为自己手背上的鲜血只是从夏芸手上沾过来的而已。只是在回去后洗手时,他这才发现先前混乱间,自己的手背也被剪刀的刀头带过了下,只不过这一路开车回来,他心不在焉的并不以为意。
清洗的时候才发觉伤口有些深,一想起明天还有个记者会要召开,周承安洗好手后便去医用药箱里找了最不引人注意的创口贴贴了上去。
“你发什么神经,我们俩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集团的总经理兼董事长的大舅子,怎么可能不来出席?”林姝立明显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不信的应道。
“因为你刚才的开场白让我觉得不痛快了。”周承安轻飘飘的回答,说完甩开长腿就朝外面走去。
“你要是真这么随心所欲,待会的记者问答会上你给我等着!”林姝这才明白过来周承安并非打趣,一双好看的凤眼顿时怒视着周承安。
“你这么顾全大局,咱们搭档的向来颇为愉快,我知道你不会乱说的。毕竟,股价要是一直这么跌下去,永盛集团持股份额最高的林总的身家也是在快速的缩水蒸发,我只是替他惋惜而已。”周承安说道末了,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一丝冷笑。
“周承安!”林姝一双拳头都握的发紧起来,苦于是在酒店现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很多双眼睛看着,眼下即便是万般怒火,也只得强忍着,在这一声“周承安”的名字中,无比鲜明的表达了她的抗议。只是抗议无效而已。
到了傍晚五点钟,晚会就正式开始了。
晚宴之前,是例行的记者招待会。记者准备采访前,早有公关团队给每个记者都发了例行的红包。饶是如此,刚开始记者提问环节,不同频道报刊的记者都争先恐后的抢问起来,而且问的问题个个都是话题敏感惹人关注的。
“周先生,外界流传您和太太感情不和,是否属实?”
“周先生,据说永盛集团准备要免去林先生总经理职务的传言,集团内部有权力排挤现象是不是真的?”
“周先生,有网友拍到您太太和绯闻男友的激*吻照,请问您有看到那个报道吗?报道上的是不是您太太本人?”
“周先生,永盛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跌停一周了,请问股票跌停和集团内部权力斗争有没有关系?”
各个记者唯恐被别家抢去了头条,争先恐后的问道,夹带着不间断的咔嚓咔嚓的相机拍摄声。
周承安仿佛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眼下尽管被记者步步逼问,他脸上还是一如寻常的气定神闲。
“多谢各位的捧场,能够有这么多的疑问,证明永盛集团还是深受你们的厚爱和关注,在此,我谨代表集团向各位永远辛苦在第一线的记者表示最诚挚的谢意,也希望各位记者在未来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永盛集团。”周承安滴水不漏的说着场面话,不过自他口中说出来,在场的众人倒也没有觉得敷衍之意,颇为捧场的鼓掌之后,继续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周承安的发言。
周承安环视了下全场,见着场上的众人愈发聚精会神的注视着自己,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关于我和太太的感情——”
夏芸是被话筒的刺耳声给吵醒的。
夏芸以为她坐的地方只能将前面的帘幕掀开一角,然后走出去。其实她坐着的最后面的地方还是有扇门的,可以自那个方向出去,初来乍到的夏芸并不知晓这边等候室的构造。她睡醒的时候,就听到主持人开始热情洋溢的开场白了。
主持人的水平似乎颇为高超,这从场下时不时的鼓掌声中就能听出来。
只不过,夏芸刚醒来,便发觉自己似乎愈发的不适起来,先前休息之前,她还只是头昏脑涨而已,眼下休息了一会,反倒是愈发觉得空气流通不畅胸闷气短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又觉得有些耳鸣起来。
外面人声鼎沸的,她也根本听不清楚是什么内容,直觉觉得自己眼下若是这般出去的话,兴许不太妥当。因此即便是愈发不适了,她还是起来站在帘幕后面,勉强撑着。
直到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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