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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倪蔷和白维奇走在去街口的路上。
白维奇说:“已经叫司机过来了,不远,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想吐?要不要买点别的东西填补一下。”
倪蔷急忙摇头,“不了,我怕我……吃了之后一想起来那个……又会吐出来……”
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下午张佳佳晕船时的感受了。
白维奇从刚刚出包间,到后来在洗手间找到倪蔷,一直脸色冰冷,这会儿却突然笑了。
“还是买杯喝得吧。”他说。
倪蔷捏了捏自己的脸,无奈道:“柠檬水吧。”
白维奇点头,“等我一下。”
他看了眼四周,找到一家港式奶茶店,走进去。
广场上的音乐声飘荡着,那歌手的嗓音靡靡,动人的歌词,触动着有心之人。
倪蔷听着这首大学时常常听的老歌,心底如薄鼓被砰砰敲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直到她在人群中,看到两抹相拥的身影,酥麻感猛然停滞,血液开始倒流……
那人的身姿,他的侧颜,甚至他周身带着的感觉,倪蔷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在这样人来人往的街上,她连用来说服自己是她看错了这个理由都无法说出口……
人影匆匆中,绛仍然和阮七喜,他们像无数寻常的恋人一样,深情相拥。
作者有话要说:(歌曲《深情相拥》张国荣)
[小剧场]:
张佳佳:你这脸……晕船反应够晚的!
倪蔷:呵呵,我晕蛇……
其实我想让女主吃更恶心的,比如前几天在微博看的“羊蛋”这种东西,但想想还是算了,留给男主吃吧,可以壮阳:)
正文、第六十七章 认错
她最近也曾想过;是从什么时候,她对绛仍然已用情至深;乃至曾经还产生了非他不可的想法。一想到要离开他,她就痛苦;甚至想要放弃成年后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决定。
后来她发现;她无法找到这个契机。
倪蔷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所有的恋爱经历中,最难舍的便是这份感情。
因为;这个人是绛仍然。
她背过身;眼前的场景变幻的很快;她的思绪很慢……好像;她是唯一被抛出时空的人,游离在尘世之外;飘荡在虚无的边缘。
满心的被欺骗感和背叛感就是这样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实在痛恨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将他彻底地从她的脑袋中移除!
她蹲□来,紧紧抱住头,捂住耳朵——
白维奇回来时看到地上团成团的她,脚步加快,到倪蔷身边。
他以为她仍是不舒服……可是他站在她面前,却也看到了她身后相拥地两人。
眸色暗沉下来……
白维奇走到倪蔷跟前,弯□子。
“还想吐?”不知不觉中,他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担忧。
倪蔷艰难地咽下堵在喉头的一口气,眼泪落下来,湿了地面。
白维奇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踯躅片刻,他轻轻拍了拍她,叹道:“喝点东西吧。”
倪蔷才抬了头,仰着头。
白维奇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忽得一怔,心里被刺痛了一下,酸楚的滋味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溢出开来……
倪蔷看着他,却忽然破颜微笑,抹了把眼泪,她哑着声音说:“胃里太难受了,太难受……白总,我们走吧。”
白维奇扶她站起来,脸色比他手里始终拿着的那杯冰柠檬水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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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绛仍然以手抚着阮七喜柔软的发,一下一下,阮七喜终于忍不住痛哭。
“我错了,我错了……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句道歉,绛仍然……我真的错了……”她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绛仍然收手,看着路边来往不息的车流,重重地叹一口气。
他说:“七喜,你不是该说这种话的人。”
是的,她从来不是会跟人说“对不起”的人。
在绛仍然的心目中,他给阮七喜留了一个特别的位置,这个位置无人能替。
从他认识她的那天开始一直保留至今——
他还记得那个在他第一到江州阮家的时候,那个站在院子里对他说,“喂,你踩到我的蚯蚓了”的女孩子;也还记得那个被他发现偷偷夹情书在他书本里后,脸红的姑娘;更记得,那个在病房里大声质问他,到底,爱不爱她的女人……
在醉生梦死的世界里,阮七喜对他来说,始终是一抹清新,同样,也是一记最*的拳头,直接敲碎的,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时过境迁,记忆开始泛黄,这些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
但,破碎了的,就已成了过去。
这么多年,因为他的决绝,也因为她的倔强和坚持,终于让他们的爱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绛仍然从来都知道,从他对阮七喜失望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境地了。
可是现在,她重新找到他,认错。
他不需要她的认错。
年轻时候的那段往事早已尘埃落定,像抹去的秽迹,扬起来,是呛人的烟尘……
阮七喜怕他推开她,她的手臂始终不肯松懈。
她对他说:“安安说,你和我之间,其实只是欠一句解释而已,我不肯服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以为,如果你还爱我,你会回来……我一直觉得你会回来……”
绛仍然叹息:“七喜,你没有错。”
她疯了一样地摇头:“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自私,我不该为了自己牺牲掉我们之间的感情!更不该……打掉孩子……绛仍然,这些都是我的错!”
绛仍然已有些不奈,他实在不想继续纠缠,“七喜,我再说一遍,你没有错!当初没有谁做错了。离开江州的那天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恨你,从此我当你是妹妹,我希望你能完成你的梦想,希望你能成为最优秀的女人!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早就结束了!”
九年,他和阮七喜分别已是九年。
没有哪段出现问题的恋情能够持续这么长的时间,还可以轻易破镜重圆的。
更何况,当初离开,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遗憾。
如果非要说,那么也就只有那个未出世的无辜孩子而已……
“你还记得你当时和我说分手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七喜?”
绛仍然放软了声音,面上显出无奈,“你说,对于你来说,我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你爱我,但你更爱你的梦想。你想进公司帮你父亲,你不想那么早成为一个母亲。我都可以理解你,因为我知道你还年轻,你那时候才……十九岁。但是我,我真的不能容忍你欺骗我……我可以原谅你的,我真的,我可以原谅你。所以七喜,我们都忘了那件事吧……”
阮七喜突然坚定道:“你能忘吗?你敢说你忘了?”
绛仍然拧眉。
阮七喜哭着说:“你没在家的时候,我去陪你妈妈,我去了你的房间,我看到了你给软软买的袜子,彩虹袜,你一直没扔……”
绛仍然突然心头一痛。
软软,它是个女孩儿。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检查出来了。
他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体会到他那时的心情。
他曾开心地对伍岑说:“女孩儿好,女孩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那时伍岑不屑道:“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吧?瞧给你美的,还没出生就买了这么多东西,等出生了,你是不是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绛仍然就是这样想的,他真的希望,能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未出声的女儿!
可惜,她连这个世界都不曾看过一眼。
绛仍然倍感心痛,他冷着声音说:“我只是不能忘记她……”
他掰开阮七喜的手腕,看着她,“因为那是我觉得最暖心,也是最痛心的时刻。”
阮七喜也看着他:“你还在恨我……”
绛仍然摇头:“我不恨你,我从来都没恨过你。你了解我,我从不说假话。”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
绛仍然瞳孔微睁,沉着眉,放开握住阮七喜的手。
阮七喜像失魂的人,双手垂下来。
绛仍然什么也没说,他站了一会儿,最后道:“你走吧,回堰州,或者,回江州……别再跟着我。”
阮七喜压抑着:“那你要去哪儿?你是去找她吧?”
绛仍然顿住。
阮七喜眼中充满了残忍的绝望:“你去找倪蔷吧?呵呵……绛仍然,你这辈子说过的最大的谎言就是你不想结婚!你和我一样,你也是自私又胆小的人!为了让自己舒服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给自己编造各种借口!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伤心?嗯?绛仍然,你是不是在后悔了……”
绛仍然扭过头去,突然快步沿着路边往前走,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快。
阮七喜在他身后追了几步,终于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落在他身后,追不上了……
在带着咸味的繁华城市中,风吹乱了她的发。
如此,才叫真的死心。
九年时间,终于,她还是没能挽回他。
因为他已经爱上了别人……如若不是,他不会一个人到澳门彻夜烂赌到天亮;如若不是,他不会在看到倪蔷和白维奇一起出现的时候,躲在角落里浑身充满戾气;如若不是,他不会在看到她难受时,失神冲出门外……
只是,绛仍然,你真的能挽回她么?
像我如今,就再也挽回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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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已是九点多。
晚风终于吹走了白天的燥热,冰凉的柠檬水穿过堵塞的肠胃,过心,到胃底。
倪蔷和白维奇坐在车子的后座。当白维奇问出她与绛仍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倪蔷并没有惊讶。
以前,和绛仍然在一起的时候,她倒是很怕这段感情被人得知。
也许其实她自己也是对这段感情不自信的。但她爱他,却是真的。
于是现在,结束了,反倒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答白维奇:“我们没多久,大概……四个月前?”
竟然只有四个月……
她又想,竟然都四个月了。
那段时光,是段矛盾的时光。
既漫长,又短暂,既愉快,又痛苦纠结。
白维奇一动不动,倪蔷并不能看出来他的情绪。
也许他正在心里替她唏嘘,也许他正在嗤之以鼻。像那时候他质问她和白硕之间的关系一样。
下车,白维奇又问:“分开多久?”
倪蔷跟在他身边,停下脚步,看着他说:“一个月。”
接着,她垂头,轻轻道:“白总,你又在想我和他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了吧?嗯,我有目的的……我想和他结婚。”
他们停在路灯下,暗黄的灯光照亮了白维奇坚毅的脸庞,倪蔷以为他会沉默,结果却听他沉沉道:“叫我Van。”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觉得听蔡依林的《诗人漫步》刚刚好。
ps:我是不是把小白写得太酷了?还有,你们这么嫌弃男主他都知道了,他现在正在我怀里哭,等以后,你们可千万别来跟我抢他( ̄O ̄;)
正文、第六十八章 想念
倪蔷顿了顿;叫他:“……Van。”
白维奇点头;继续说:“那你知道他和阮七喜之间的事了?”
他,是说绛仍然。
倪蔷声音低下来:“以前不知道,刚刚……大概知道了。你知道?”
“嗯。”他点头。
倪蔷问:“那你能跟我讲?”
白维奇看了她一会儿,道:“不能。”
倪蔷:……
接着;白维奇走过来,伸手牵她,柔声说:“进去吧。”
倪蔷的脚步突然扎根在那里,白维奇的手自然滑落;偏过头来看她,拧眉:“怎么了?”
倪蔷看他神色自然,她暗自攥了攥发凉的手指,低着头,跟他走进酒店。
错觉,一定是错觉。
倪蔷是这样想的。
一路到大厅,白维奇再未说别的,直到上了电梯,白维奇才说:“过两天宜创的展销会开幕式,晚上有酒会,你和我一起出席。”
倪蔷心想,她不是早就规定要出席的么?
但她还是点头道:“好的……”
后来,她才明白白维奇话中的意思:白维奇是让她做他的女伴。
白维奇到香港时随身只带了一个女助理,女助理样貌平平,从未和白维奇一同出席过交际场合,只做幕后工作。如今这个女伴的位置只得倪蔷来填补。
倪蔷回到房间里,张佳佳已经洗过澡,穿着绸子吊带睡衣坐在沙发上边吃酒店送来的水果边看电视。
倪蔷进门,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倒在沙发上。
张佳佳看她脸色难看,问:“吃了什么?说好的给我打包好吃的呢?”
倪蔷只递给她一个眼神,说:“我自己吃的都吐出来了。”
然后把在火锅店的事情和张佳佳讲了。
张佳佳惊道:“绛仍然也在香港?”
倪蔷点头,然后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有次在珠宝店,我第一次见到阮七喜,我问你,你觉得她和绛仍然是什么关系,那时候你说他们是恋人关系,你分析的真对。”
张佳佳不解:“这个阮七喜是怎么回事?”
倪蔷咽了口气,看着她说:“我看到他们在街上拥抱,我就在旁边站着,他始终没看到我。”
张佳佳瞪着眼睛,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个字:“渣。”
“天啊,那时候你问我,他还没跟你在一起吧?而且我记得那时候他的女朋友叫什么薛什么,是薛穆往本家的人,那他身边到底有多少女人?”
倪蔷撑着身子拿东西去洗澡,张佳佳跟在她身后。
“他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还跟别的女人来往吧?”
倪蔷道:“没有。”
她抵着浴室的玻璃门,把张佳佳挡在外面。
她回答得很快,因为她知道,在她和绛仍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绛仍然确实没有和别的女人来往过。这是女人敏感的直觉。
所以她觉得倍感欣慰。
但同时,回答张佳佳时,她却又底气不足。
——纵然他没有和别的女人来往过,又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