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肯定?”夏侯云澜皱眉道。
“没错,因为车子里不仅少了一套我平日里穿的衣服,而且同时还少了一些零钱,还有那骚婆娘被撕碎的衣物。”
叶钧顿了顿,笑道:“我衣服那点钱,加上车上原本交过桥过路费的零钱,算一起也不到五六百。五六百能干什么?除非这骚娘们跑出去卖肉,不然靠这五六百块钱,最多在下一个城市逗留,等待亲朋好友周济她。”
夏侯云澜露出赞同之色,倘若真如叶钧所说的那样,纳兰云烟确实跑不了。纳兰云烟朋友本就不多,加上江湖追杀令一出,夏侯云澜敢肯定纳兰云烟那些朋友一个个都巴不得抽身事外,岂敢掺合进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纳兰云烟老家,这倒是有可能。
等送走夏侯云澜后,叶钧原本几乎配得上肤浅的神色,才渐渐回归以往的作派。
“他走了。”
叶钧坐在沙发上,望着纳兰云烟躺床上的背影,拥有天赋第六感,叶钧清晰的感觉到纳兰云烟的呼吸节奏时缓时快,显然已经清醒过来。
“夏侯云澜,不过如此。”
纳兰云烟直接坐起身,因为是靠在床上,胸前的硕大第一时间被衬托出来,加上纳兰云烟当下穿着的是紧身衣,所以这容积也给叶钧一个较为全面的印象。
说实话,在胸围上,纳兰云烟不及陈清媚那么恐怖,但因为脸蛋的风情万种,整体上确实要比陈清媚更吸引男人。比起诱惑男人,纳兰云烟的道行可不是叶钧所遇到过的那些女人可比,起码纳兰云烟是行家里手,其他女人完全是连门槛都不一定能迈进,即便是李彩怡,都得甘拜下风。
“你不担心你家里面的亲人?”
叶钧微微皱眉,反观纳兰云烟却失声笑了笑,平静道:“自己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何谈关心别人?”
叶钧眉头皱得更深,显然很不习惯纳兰云烟这种冷漠无情。
纳兰云烟似是看透了叶钧的心思,轻笑道:“放心,我了解夏侯云澜,或许他有着铁血的手段,是个在地下社会人人惧怕的狠角。可是,就是因为长期的身居高位,注定他不可能继续做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起码不会殃及别人的家庭,一码事归一码事,这是夏侯云澜常说的一句话。当然,如果他真敢这么做,就纯粹是打自己耳光。”
“用亲人的安危去赌夏侯云澜的道德,不得不说,还是你有魄力。”
“是吗?”
对于叶钧这暗藏讽刺的夸奖,纳兰云烟仅仅是笑了笑,“放心,我就算再坏,也不敢用亲人的安危当玩笑。”
“那?”
叶钧更疑惑了,纳兰云烟却摇摇头,似乎很不解叶钧的迟钝,这让叶钧不得不迟疑道:“地址是假的?”
“如果地址是假的,那咱们演的这出戏,不是白演了?”
纳兰云烟似乎想起之前在房间里被叶钧按在身下撕扯衣服的场面,顿时俏脸闪过一丝粉艳,“地址是真的,只不过,房子却在两个月前就卖给别人了。所以就算夏侯云澜派人去查,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叶钧颇为无语,当下严肃道:“你有些小看了夏侯云澜,或者说,你一直小看了青帮。”
见纳兰云烟露出疑惑之色,叶钧缓缓道:“你想想,如果夏侯云澜真铁了心追查,完全可以从买方那里用手段弄到交易时的房产证复印件,从里面找到你亲人的身份证号码,到时候只要调查一下,找到你亲人并不困难。”
“那怎么办?”
纳兰云烟显然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即便她确实有着心计,懂得保护自己,更懂得怎么迷惑男人,可黑道上的事情,她接触的并不多。
“当下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转移你的亲人,尽可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要么就是找到买方,看能不能把交易时的那张复印的房产证明给弄到手。”
叶钧顿了顿,平静道:“显然,现在动手不一定就来得及,恐怕夏侯云澜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可是,我不希望被家人知道我闯了祸,而且这些年都在外面做这种事情。”
纳兰云烟露出尴尬之色,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压根就没有平日里那股冷傲的气质。
如果说叶钧仅仅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又没有上辈子积攒下来的丰富阅历,恐怕会被纳兰云烟目前的神色给轻易欺骗过去。尽管从对话上,以及神态上,纳兰云烟都无懈可击,但叶钧却总觉得对方的话多有不实之处,可问题到底出在哪,叶钧一时间还真无法分辨。
“看情形,有必要调查一下纳兰云烟。”
直觉告诉叶钧,纳兰云烟定然有着古怪之处,试想如果叶扬升或者董素宁遭到来自黑社会的威胁,即便叶钧自负,也做不来纳兰云烟这股看似关切,实则总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但纳兰云烟表现得又不是那股味道,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叶钧升起这股怪异的感觉,坦白说,叶钧自己都说不清楚。
将纳兰云烟安置在清岩会所一间密室后,叶钧立刻将负责清扫的梁大婶跟送餐的小李找了过来,这两人都是杨婉请来的老员工,基本上清岩会所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都清楚。不过这年头为了钱,嘴巴自然守得牢牢的,否则叶钧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
细细叮嘱一遍后,梁大婶就离开了,不过小李总觉得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才闹出这种错事。所以,显得很自责。
“叶先生,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那次喝了点酒,就不会把这事给说出来。阿健是我的好兄弟,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也就跟他能说上几句话,只是没想到我竟然有眼无珠。”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此,以后送餐的事情依然交给你来做。至于其他事,你就装作不知道,明白没有?”
小李听完后脸色煞白,因为已经听出叶钧的弦外之音,但还是艰难的点点头。
小李很清楚,经过这件事情,阿健肯定活不了,叶钧的手段到底有多残忍,他岂会不清楚?当初在王家村那五百亩地的火拼中,他就亲自扛着刀上阵过!不过,小李没打算求情,对他来说,兄弟没了可以再找,工作没了同样可以再寻,可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一旦脱离这个工作,就算叶钧不对付他,怕阿牛跟阿辉也会率先发难。
有时候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小李在清岩会所工作快七年了,从十五岁就被选进清岩会所,到十八岁,得到胡有财的赏识。尽管现在依然只是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服务生,但实际上,清岩会所下面的牢房他是常客,处理那些尸体的时候,他几乎每次都有参与。
“夏侯先生,跟叶钧谈得怎么样?”
刘政鹏在一旁守候着,自从夏侯云澜返回下榻的酒店,就一直翻看着手中的一本小册子。
但由于之前就心存侥幸之心,所以刘政鹏也没底,根本不清楚那两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撒谎。
“恩,这次你做得不错,不过,似乎查得不够仔细。”
夏侯云澜依然翻看着小册子,不愠不火道:“比方说,你竟然不知道纳兰云烟已经离开了江陵。”
“对不起,夏侯先生,刚得到消息,我就火急火燎给您打电话了。毕竟对象是叶钧,这已经超过了我的能力范围。”
刘政鹏吓得腿差点都瘸了,夏侯云澜却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道:“借口,你若有心,岂会查不出来?”
察觉到夏侯云澜身边的大汉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刘政鹏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跪倒在地上,“夏侯先生,我下次再也不犯这么糊涂的事情,请原谅我。”
“算了,这些都是小事。”夏侯云澜放下小册子,平静道:“你去把给你报信的那两个人找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总觉得叶钧这小子不应该这么简单,事情太过顺利我反而觉得有些诡异,就算叶钧这小子没骗人,但放眼线在他身边,起码也能心安一些。”
第四百四十七章 练习
“没想到,叶钧竟然入选福布斯,我还真佩服刘懿肯下这本钱。”
彭飞依然那种嘻嘻哈哈的模样,但没人会认为彭飞是在笑,至少熟悉彭飞的人,都清楚对方笑里藏刀的本性。
坐在会议桌前的人,云集着燕京党真正的中流砥柱,如果说以往对叶钧的态度还只是较为模糊,那么现在也就渐渐明朗。对他们来说,以前叶钧的份量还不足以让他们掂量,名气这玩意可不能当饭吃,说到钱,就算世界首富站在他们面前,依然是那种能处就处,不能处就别强求的心态。
可是,现如今叶钧如日中天,上次的发难不仅没有让天海党忙得焦头烂额,更是被叶钧加以利用,助其更上一层楼。通过这件事,他们确实要对叶钧另眼相待,显然能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这些燕京党真正的核心,才稍稍得起一些兴趣参与。
不过,近期闹出叶钧入选福布斯富豪榜的传闻,这消息几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真人真事,这可彻底让燕京党所有人惊愕了。他们都很清楚一旦叶钧成功获选,那么在内地乃至全球的声望,一时间绝对无出其右!这是燕京党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事情,因为这只会助涨天海党的威势!削弱燕京党的影响力!
“哼!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还有闲心说风凉话?”
一个面相阴霾的中年人狠狠瞪了眼彭飞,这位燕京党校的翘楚也不生气,反而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没办法,彭飞就算再狂,也得喊这中年人一声二叔。
孙凌若有所思转动着圆珠笔,看似心不在焉,实际上却是在省思接下来该用什么手段打压叶钧。对他而言,在座的所有人,唯独他跟叶钧的矛盾最大,所以一旦叶钧要针对燕京党,孙凌很清楚他将是叶钧首当其冲的对象。对于在场众人,孙凌并不指望,说到底也就是各自为政,就算到了末日来临,恐怕这立场都不会变。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倒不如秉承着万事不求人的宗旨,至少孙凌就一直持着这种想法。
一位皮肤较为黝黑的中年人瞥了眼坐在下排的王霜,平静道:“这次到杨家会,你应该也见过叶钧了,原本他的事你不需要跟我汇报,之前我也不太多兴趣关心这个年轻人。不过,现在那边都巴望着看咱们笑话,所以我也不得不多了解一些情况。”
当中年人开口后,满屋子人都屏着呼吸,所以屋子里显得有些安静。
人的名,树的影,尽管这中年人看上去貌不惊人,但在场谁不知道他显赫的身份?十年前,就是这个中年人,名满京华,凭借惊人的底蕴,恐怖的手段,横扫当年燕京党的京城四公子,一举统一当时还极为混乱的青少派。十年后的今天,同样是这位中年人,从燕京党创建者手中接过大梁,全权负责燕京党的一切事物。
他,既不属于青少派,也不属于青壮派,但不管是青少派,还是青壮派,对他只有尊重,没有任何违逆的思想。想来也是,十年前的718事件后,就已经注定了他独一无二的地位。即便狂如孙凌,智如王霜,阴如彭飞,在他面前,也只会恭恭敬敬。
他曾经瞪过胡安禄,骂过胡安禄,或许这并不值得引以为傲,但他却是唯一一个骂过当年如日中天的胡安禄后,还能四肢健全,且越活越顺的怪胎。如果问起胡安禄,这辈子最讨厌谁,相信这位曾执剑化青天的男人会毫不吝啬骂一句,那该死的沈伯仁!
王霜神色很平静,当下思索一会,才缓缓道:“沈叔叔,叶钧这个人很特别,但他的特别体现在很多人身上,相信您年轻时,也曾有过。”
“年轻?”沈伯仁似乎有些兴趣。
“对,沈叔叔,我现在还能从您身上捕捉到与叶钧类似的特别之处,或许在很多人眼里面,这叫气质。但我却觉得,这应该称之为心性,要更恰当。说实话,叶钧这个人,我看不懂。”
沈伯仁点点头,转而望向一旁的孙凌,“你跟叶钧交过手,这件事也曾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吧,你对他又了解多少?”
“论阴损,他不如彭飞。”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彭飞没想到孙凌第一句话就指向他,顿时狠狠瞪了眼孙凌。不过孙凌压根没去搭理彭飞,平静道:“论识人辨人,他不如王霜。论年少轻狂,他不如我。”
沈伯仁仅仅是露出倾听之色,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因为他在等待孙凌最后的答案。
“但是,论谋而后动,就算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一定能说稳赢。”孙凌两只手托着下颚,目光怔怔出神,“当然,叶钧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他那股疯狂,这一点,我曾亲自讨教过。倘若你无法在第一时间分辨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么,就很可能陷入他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里。因为他可以为了演戏,将性命豁出去,我曾偷偷打听过一些可靠的消息,所以我可以保证,当初张博派人刺杀,叶钧绝对能躲过那一刀。可是,他却忍了下来,而且中刀的位置还是心脏,不得不说,他真的很疯狂。试问在场的我们,有谁敢这么玩?”
“笑话,你怎么知道他是在演戏?而不是真给人捅了一刀?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演戏?演给谁看?”一旁的彭飞冷笑道。
孙凌似乎压根没有要解释的想法,但还是缓缓说了句,“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把我逼出来,甚至把我给逼走。事实证明,他确实办到了。”
沈伯仁目露思索之色,情报显示叶钧确实是被捅到心脏,加上那些陆续搜来的情报,他很清楚孙凌这些话并非没有道理。敢扛着砍刀一击砍倒数人的身手,甚至差点让吴达央饮恨当场,沈伯仁并不觉得张博请来的杀手仅凭一击,就能轻易伤到叶钧,而且还是心脏位置。
当然,沈伯仁不会对叶钧的伤势有任何疑惑之处,因为沈伯仁肚子里就一个疑惑,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小子是怎么活过来的?
尽管目前搜到叶钧不少信息,一旦让人公布出去,肯定就能让叶钧身败名裂。可沈伯仁不会做,燕京党的青壮派不会做,就连孙凌、彭飞也不会做。毕竟这坏了规矩,搜集这些情报,动用的资源也记录在案,如果公布出去,那么不仅要受到来自京城大佬们的严惩,更是会被天海党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