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容这才脸色发白,着她,“你,早就知道?”
秀瑶转身在她对面坐下,面色凌然,“我若是不知道,你如何知道那厮并非真心?”
秀容脸色更白,垂了眼,低头,声如蚊蚋,“他,他说,他被逼的。”
秀瑶气得笑起来,“被逼的?他是不是说喜欢你啊,想让你谅解他啊,你是不是还想真的去他家做二房?你以为有那么好的事情吗?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能离开他们冯家,难道我们养不起他吗?”
秀容沉声不语,低着头,这件事她也知道自己不对,所以不想和秀瑶争执。
秀瑶却不肯放过她,“三姐,你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以为可以去冯家做二房?你难道就甘心去做二房?”
不说她愿不愿意,就说这冯家允不允许,人家女方娘家允不允许!
秀容突然道:“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的。”
秀瑶逼视着她,“三姐,你有什么分寸?你还想怎么样?这种事情不是赶紧转身,再也不要理睬才好吗?你要是还理睬他,他现在可是成了亲的,你就不怕被人传出什么闲话来!”
秀容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是怕被我连累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你要么去跟爹娘说,要么就不要管我的事情。”
秀瑶被她气得两眼发昏,姐妹两个虽然时常争执,可因为年纪相仿,秀瑶和秀容的关系却还是好的堕落;钱色门全文阅读。
毕竟虽然大姐温柔,二姐爽朗,可毕竟年纪差别大,秀瑶和她们交流自然不如秀容多。而且和秀容一起同仇敌忾对付二婶三婶秀美秀婷几个,自然也培养了默契出来的。
之前因为荆亮、徐振宜以及是否帮助那些贫寒人家产生了分歧,那也不影响姐妹感情的,大家争执之后也是一笑置之的。
却不曾像现在这样,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来。
秀瑶也忍不住冷笑道:“好,我不管你的事情,我以后都不管。”说完气呼呼地就走了。
秀容也气得倒在罗汉床上,将那支金钗狠狠地□罗汉床的床靠上,用力一拗,就将金钗拗断了,然后又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脸的冰寒。
而秀瑶安排好了这里的事情,也不想和三姐相两讨厌,不再留在县里,而是回家去了。
秀丽有点害怕秀容,也跟着秀瑶家去。
九月十二日,乡试正式放榜,成绩都是用三百里加急报到了各县。
如冯浩然预料那样,他没有过,而让他奇怪的是,秦扬也没过。
得知消息的那一天,他立刻就赶到了秦家,来安慰秦扬。
秦扬也没有多少难过的表情,只是叹了口气,笑道:“果然让李思变那厮说中了,他说考了试都是要在那里等放榜的,我们先回家了,说不定就中不了呢,早点卷铺盖回家,咳咳……”
秀瑶等人就安慰他:“谁能一次就过呢,你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已经是极为不易的,还想一口气就中举人,那不是让那些考到七十岁还是童生的气得吐血了。”
秦扬就连连叹气,说自己是鱼肉熊掌不可兼得,既然得了命就没那余地得名了。
大家他小小年纪如此豁达,反而松了口气,若是也像秦显那样,没中秀才的时候在屋子里关了好几天,不吃不喝的,那大家都要吓死了。而冯浩然原还难受得很呢,如今秦扬也没过,他有人一起作伴,倒是也不那么难受了,反而又兴致勃勃地约秦扬一起好好读书。
柳氏就道:“也不用立刻就忙,不是还得等三年才考吗?先休息几天,趁着天气凉快好好放松一下,等天冷了,你们就窝在家里读书也好。”
冯浩然却不肯,还是要求住在这里和秦扬读书,反正他和母亲争取了两次机会呢,否则那不是白反抗了母亲一次么。
这一次的自主来之不易,必须要珍惜!
秦扬开始不感兴趣,后来和冯浩然去了一次县里,打听那个李思变竟然中了!
气得他脸都绿了!
读书,立刻就读书,“必须要头悬梁,锥刺股!我就不信我考不上!”
凭什么有人就可以鱼肉和熊掌兼得的!
他顿时被刺激成了一个小斗士,拉着冯浩然就在家里闭门读书,发誓不考上举人不出门!
顿时又把大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们却不管,只管闭门读书去了,除非是送饭,让人不必打扰他们。
秦扬甚至还给自己和冯浩然读书的小院子题了个名字:忘我居。
让家里人也忘掉他们,就当他们已经出了远门,有什么人情世故的也不必找他们应酬,就当他们不在。
弄得柳氏等人哭笑不得,却也暂时由得他去,觉得过了这个热乎劲也就好了天价萌宝;爹地是谁。
又是农闲的时候,柳氏就又开始忙活秀容的亲事,可秀容却不甚热心,懒洋洋的,柳氏几次催她,她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倒是把柳氏也气了一顿。
柳氏催她回家,她不肯,柳氏就只好去了县里。
每次和秀容说的时候,她都一副随你怎么样的架势,柳氏就火了,“既然你不上心,那娘可自己做主了。到时候你别说这里不中意,那里不中意的非要自己做主。”
秀容便道:“娘,为什么非得现在嫁人,等两年行不?”
柳氏就狐疑地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秀容面色一紧,没吭声。
柳氏就道:“你要是有喜欢的,就说说,只要你喜欢,人是好的,爹娘也不会不同意的。”
秀容她意思,判断柳氏不知道那事儿,就道:“没。我就是想去散散心,他们都去过济南了,我还没去过呢。”
柳氏了她一眼,见她一心想要出去玩的样子,笑道:“你也是个贪玩的,不过去济南府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头跟着瑶瑶和你大哥他们去一趟。”
秀容立刻就道:“那我大哥这些日子就要去济南府,我也要去。”
柳氏算了算,让人叫了许二妮来,问了问,秦业的确是要过去,另外同行的还有两个掌柜的,那边的铺子已经开起来,秦业去考察一下。
柳氏就同意了,道:“那就让你大嫂也去,一块都散散心,省得都闷在家里。”
柳氏也腻歪许二妮那副我生不出孩子来我是罪人的架势了,整天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管柳氏怎么说不要紧,孩子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许二妮就是放不下,每次都像个大逆不道的人一样陪着小心。
让她离开家去散散心,说不定也好点。
许二妮一听,就表示要和相公商量一下。
柳氏把脸一沉,“有什么商量的,我说去就去,你带着你小姑,一起散散心。年前赶回来就行,散了心,来年就要老老实实地听我安排了。”
姑嫂两人都答应了。
秀瑶一直和齐风、活宝二人组在研究玻璃器皿的款式呢,等她知道秀容去了济南的时候,已经出发好几天了。
她着刚回来就在收拾屋子的柳氏,有点埋怨地道:“娘,三姐去你怎么也不让我知道啊。”
柳氏了她一眼,“你这个丫头,你整天这里跑那里跑,你三姐羡慕得很呢,让她也去一次,来年该好好说亲了。”
秀瑶可没法说这一去只怕以后都没法说亲了呢,她赶紧就去找齐风。
齐风正和活宝二人组在那里指挥了窑工烧窑,那些专业制瓷的窑工都是齐风帮着重金请来的,有他们的加入,可以将活宝二人组的技术和理论更加发扬光大,试验出更加剔透的玻璃来。
齐风一张俊面上都是炭灰,显得一双眼睛尤其黑亮澄澈,如水洗过一样透亮。
秀瑶忍不住用温水绞了手巾给他擦脸,又叮嘱他别那么不要命,烧个窑把自己烧得一身燎泡。
齐风笑道:“也没什么,我都没觉得呢,就发现起泡了超级养殖空间。”
秀瑶嗔了他一句,又赶紧去拿了药膏给他擦擦胳膊上的火泡,“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让你管这个了,你还是去跑你的船帮吧。”
之前说什么跑船危险,可能遇到海盗什么的,可他也毫发无损的,倒是烧个窑,弄得不是眉毛被火燎了就是手臂密密麻麻都是烫起来的火泡。
齐风见她关心,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他已经习惯她从小就一副大人的架势跟他说话,就算现在他已经成人,比她大了六七岁,可她还是那样一副口吻,他却不觉得难为情。
秀瑶给他擦了药膏,道:“你帮我去县里打探一下,冯清然近在不在家。”
齐风立刻就觉得不对劲,问她怎么啦。
秀瑶了解他,知道他嘴严,尤其是关于她家的事情,从来不说长道短的,她就将秀容的事情说给他听。
齐风眉头紧蹙,“这倒是当务之急的事情,那我立刻就去查查。”
他说走也快,收拾一下,和齐奶奶说一声,然后就骑马出发,很快就打探了消息回来:冯清然近不在家,对家里的借口是去东昌府走生意了。
虽然他没说去济南府,可秀瑶就是觉得不对劲,他不在家就可能出情况。
她当机立断,“我也要去济南走一趟,先给我大哥送个信,让他着人紧我三姐。”
之前在肥县也就算了,这是自己家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什么事儿,离开了这里去了外地,那可难说。
齐风自然不能让她自己去,立刻就说陪她去,秀瑶也没推辞,她借口济南那边生意有需要,她和齐风要去一趟。
柳氏自然不疑有他,家人对秀瑶那是百分百的信任,何况还有齐风作陪!
而齐奶奶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还着意叮嘱齐风好好照顾秀瑶,早点让她答应和他成亲之类的,把齐风弄得脸红红的,满口答应让娘别说漏了嘴,让柳氏对他有法,到时候他反而不好守在秀瑶身边。
秀瑶和齐风离开家乡,一路快马加鞭的,他二人以兄妹相称,加上他有义士牌,就少了很多麻烦,驿站驿道都可借用,比之前就快不少。
很快,两人到了济南府,马不停蹄地去找秦业。
秦业和荆亮等人正忙着铺子的事情呢,见他们来,吃了一惊,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一个劲地问。
秀瑶来不及喘口气,问道:“哥,我三姐呢?”
秦业就知道秀瑶和秀容近闹矛盾,却不知道为何,问谁谁也不说,这会儿秀瑶这么紧张秀容,倒是高兴了,“她和你嫂子去千佛山玩了呢,顺便去上香,逛庙会,你不如先去休息,傍晚他们就回来了。”
许二妮带了一个丫头和一个小厮一起跟着的,石榴却被秀容打发了,留在县里。估计是因为秀瑶知道她的事情,她怀疑是石榴说的,因此不待见石榴。
秀瑶就细问大哥这些天的情形,秦业笑道:“你这么关心你三姐,我还以为你们吵架呢。她们整天就是去散心游玩,也没啥。你大嫂反而心情好多了,都是你三姐的功劳。”
秀瑶见大哥太忙,也没注意那些事情,只好不问他了,赶紧就让齐风带了人陪她去找秀容。
傍晚的时候,秀瑶和齐风在千佛山的千佛寺中找到了急得团团转的许二妮。
☆、257 找到秀容;
许二妮发丝凌乱;一脸大汗,如同一个疯妇一样却也不顾;一个劲地在那里哭;不知道怎么办。
秀瑶看着原本和二姐一样爽利坚强的大嫂变成这样;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可她现在最难受的是三姐丢了!
许二妮看到秀瑶和齐风,也来不及问他们怎么会出现,立刻就拉着秀瑶哭诉,说秀容不见了,她和丫头小厮找了大半天了;结果连影子也没找到。
秀瑶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大嫂,三姐打晌午不到的时候就丢了;你也没回去跟大哥说?”
许二妮泪水涟涟,“我,我以为就是走丢了,找找就找到了,哪里敢去告诉你大哥。”
秀瑶气道:“大嫂,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三姐不见了,不是要立刻告诉大哥吗,什么怕不怕的,又不是你给她弄丢的,可能是走丢的,大哥知道了才好多派人找呀。”
许二妮又知道自己错了,就是哭,“这可怎么办,怎么办,相公肯定会恨死我的。”
秀瑶赶紧安慰她,问了他们去过什么地方,然后让丫头送她回去,她和齐风带了人去找。
天擦黑的时候,秦业也带了一帮人找,后来在大明湖和秀瑶齐风会合,都一无所获。
齐风道:“咱们不能这样找,无头苍蝇一样,不如还是不动声色,悄悄地打探吧。”
看这个样子,三姐就是故意的,说不定藏在哪里,或者已经离开去了哪里。
秀瑶略一沉吟道:“冯清然那边,我们也要着人打探,看他是不是真的去了东昌府。”
齐风颔首,“我去安排。”
他认识人多,这件事自然他安排最好。
很快,齐风的朋友打探来,冯清然果然在东昌府的,已经有日子了,没看到他和一位姑娘在一起,都是跟着两个小厮的,在做粉条生意。
秀瑶盘算了一下,三姐失踪的时间和冯清然似乎真的没关系,那三姐会不会去东昌府找他了呢?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去?
会不会是有人来接她?
虽然着急,可她也知道不能乱了阵脚,一方面让人暗中查找,一方面也只能静静地等待。
转眼进了十月,三姐丢了已经十五天,秀瑶和秦业一直瞒着没有给家里说,生怕家里大乱,而是按压了消息,一直暗中打探。
齐风的人一直暗中盯着冯清然,发现他的确是在做生意,最近要往兖州府去。
齐风的人都已经插到冯清然身边去了,也没有看到秀容。
秀瑶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她紧张得寝食难安,“要是我弄错了,三姐和冯清然没关系,而是真的丢了,那可怎么办?”
齐风安慰她:“你的判断不会出错的,她来济南,冯清然去东昌府,都不会那么巧合的。”
尤其冯清然还是新婚燕尔呢,如果不是大事,谁会抛下新婚妻子离家呢?
做粉条生意,对冯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而且那么多掌柜,哪里就非要他亲自出马?
秀瑶又担心秀容吃了苦头或者是被毁了清誉什么的,自己这个现代人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