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之后:美人如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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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之后:美人如鸩-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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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他总认为是她欠他的,墨骑数万的生命难道抵这一刀还不够吗?

“有区别吗?”黑将反问,侧过身向着校场扬一扬手,士兵们照旧打斗起来。

即墨看着黑将冷然的脸,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上前一步揪住黑将的前襟,颤声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后三个字发音很轻,连他自己都感觉道身体在抖,内心的恐惧敢越扩越大,像是做了恶梦般几欲挣扎起来。黑将皱着眉将他推开,明显不悦地说道:

第364章 伤逝3

“她昨日饮毒威胁星长老,说要以血换地宫的进入权。”

“什么?”即墨不置信地瞪大双眼,地宫是天都的圣地,哪能说进就进。

“长老答应了?”

“算是答应了!”黑将冷哼一声,“他哪有权力让她进,他将她送到那加身边,让她自己想办法,不过地宫的位置连那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进?”

“他们骗她?”即墨的脸刷地白了起来。黑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

“何止是骗,你想想,星长老会让一个威胁过他的人存在吗?”

即墨听到这里脸色由白转青,道:“你的意思……他们……”

黑将点点头,拿起身旁的弓箭,拉弓上弦,就听“嗖”地一声,铁箭穿墙而过。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拿着一根乌黑的箭屁颠颠地跑来,献宝似的嚷嚷:“将军,钉在树上了,小的好不容易才拔出来!”

黑将沉着脸接过,低首抚摸着锃亮的箭头,喃喃道:“即墨,她死定了!”

刀戢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即墨带着血丝的眼死瞪住眼前的士兵,忿忿地想推开交叉在眼前的兵刃。

“滚开!”

“帝阁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士兵的话语同手中的兵刃一样的冷,即墨的心坠入谷底,黑将是对的,他早就该告诉他,而不是等到简入了帝阁以后。

“你怎么不早说!”即墨犹记得自己愤怒地向他吼叫。

“我想说的,可你昨晚在哪?”黑将的话像一根锋利的钉子深深地戳进即墨的心里,那一刻浑身仿佛被雨水淋透了般的冰凉。

“让我进去,不然让里面的人出来,我有话要问他们!”即墨的理智几乎全然消失,铁钳般的手,用虎口紧紧套出腰间的剑鞘。士兵们却依然目无表情地立着,帝阁旁两排高大的卫士们一个个神情严峻,警惕地望着即墨。

“将军,我们按命令行事!”冷硬的话语击穿了即墨最后一丝自制力,腰间的宝剑出鞘,霎时间电光火石,就在这一刻凌空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你要造反吗?”

帝阁,占星堂

简静静地躺在祭台上。双腕系着血色的丝线,她侧头看了看,却莫名的想起月老的红线,那一根绵绵,扣紧自己的小指却看不到另一头的终结,简想,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姻缘线,比如她,便是被月老抛弃的人。

“准备好了吗?”身旁有人出声,简看到那日的长老,名字不记得,只是最严肃的那个,他的眼神不像其他人,眼里总有些什么在闪烁,是什么?简想不起来,只觉得熟悉和战栗。

“开始吧!”

那声音又响,继而看到深蓝色的衣袍,星长老立在简身边轻轻地划动星杖,紫色的光芒流星般划过,星图清晰地出现在简身体的正上方,他微一抖动手臂,星图的群星光芒一亮,隐隐出现奇怪的文字。

“那是什么?”

简出声,却没有得到答案,长老只是默默念出奇怪的咒语,简忽觉手腕一痛,右腕的丝线深深地扎进皮肤里,血,渗了出来,瞬间在洁白的皓腕上绽放了红莲。

第365章 伤逝4

帝阁外乱作一团,黑将牢牢扣住即墨扬剑的手怒斥道:“你想造反吗?”

“我不想!”即墨咬着牙吼道,“但我想不到帝阁的守卫者们原来是群背信弃义的人!”

黑将双眸一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在场的士兵,随即扬手“啪”地扇了即墨一个耳光。

“一个禁卫将军有什么资格评判帝阁?”

即墨被打懵了,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黑将,见他一抬手两名高大的护卫靠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即墨架了起来。

“放开我!”即墨挣扎,黑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用应允的意思。

“我再说遍,放开我!”即墨停了下来,眼睛通红地瞪着黑将。

“现在放开有什么用,你忘了在墨府我跟你说了什么?是你执意将她送进来的,你就要有能力承担这一后果。”黑将眼神犀利,字字戳在即墨的痛处,雨丝打在黑色的铁面上,像泪一样顺着轮廓流了下来,即墨慢慢咧开了嘴,喉咙口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哟,干什么呢?这么多人,搭戏台子字哪!”

远远地传来一声轻浮地调侃,众人顺着声音回头,只见燕王一身盛装朝服,摇着扇子,撑着伞,被众人簇拥着向着帝阁走来。

“长老,还没够吗?”祭坛上的简嘤咛了一声,再不言语,祭台下的瓷钵已是满满的一钵鲜血,立在一旁的沙长老显得有些不安,眼角不住的给其他二位使眼色,后者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星长老冷酷地俯视着简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出冰冷的笑意。

简渐渐不觉疼痛,眼前的黑暗散去,自己已在云端深处,前方是一座桥,雀儿搭建而成,简曾听说那是鹊桥,鹊桥在人间,虽不如天庭的绚丽,却是用至情至性所建。而鹊桥两端的人为坚守羽翼同飞,而刮起地坼天裂的风暴。简是那样欣羡这种爱情,羡慕到极致便是深深的极嫉妒。

“风音……”风中传来喃喃的低语,简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知道是她,那个湖神英招,但她不明白为何前世的仇人会那样凄苦地呼唤自己,她与她之间又有怎样的恩怨?此生为人,为何她要转生为封邪,又为何要与她纠缠?简不明白,难道她与他在此生相寻相觅,只为圆前世的恨吗?

《神罚录》,简突然惊起,只有《神罚录》能解开前世的谜团,他们三人之间的事也许并不向传说中那样。

“风音……跟我走……”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可简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身子像被谁轻轻托了起来,飘飘地,说不出的轻松。

“大王,你不可以带走这个女子!”星长老沉着脸不悦的看着那加。

“她是我宫里的侍女,不是帝阁的仆人!”那加义正严词,毫不妥协地回瞪过去。

“还真是个美人啊!”站在一旁的燕王托着下巴对身边的随从小声嘀咕,但话语却一字不漏的传进那加的耳里,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漫过瓷钵流满一地的鲜血,突然觉得气血翻涌,随即喉口一甜,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帝阁顿时乱作一团,

第366章 伤逝5

众人都围了上来,但见那加横抱着简对着星长老大吼道:“你们这些出尔反尔的老头,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什么狗屁的血饲,孤不要也不稀罕,孤就这半条贱命,苍天要,尽管拿去,别让孤再知道你们躲在这帝阁之中干什么龌龊之事,不然,一把火统统将你们烧干净!”

那加说完转身就像离去,突然身子猛晃了下,摇摇欲坠,正巧赶来的黑将一把将他托起,他分开那加怀中的简,交与身边的侍卫,自己抱起昏迷的那加,临走时回身看了眼心有不甘的星长老,冷然地说了句:“长老,您教我的,人应该言而有信!”

身后的星长老身子猛地一颤,失望地看着黑将远去的背影。

黑将是算好的,从简踏出墨府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想办法。相比于即墨和那加,他更了解帝阁,可以说是帝阁让他活了下来,帝阁给了他一切,但这些并没有阻碍他的思维,黑将不是个愚忠的人,他守护那加是因为他有自己所没有的那份纯真,而帝阁对于天都无疑是一个阻碍的毒瘤,他们牵扯太多,管制太多,连帝王也要礼让三分,天都的百姓将他们奉作神灵,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他们有同凡人一样的野心和欲望。

黑将从不认为帝阁会放过简,不为别的,就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睛,他们就不会放过她,尤其是星长老,在他身边长大的黑将太明白那个人的性情,但有些事是他不能说的,包括那加,人总有一些必须藏在心底的东西,譬如自己,譬如那加,譬如,自己铁面后的那只……眼睛。

“墨将军还好吧!”

黑将走到宫内的牢房前垫着脚向内探视,看守的士兵一脸窘色小声说道:“将军,笼子都被他拆了,就这一道铁门,兄弟们守的胆战心惊啊!”

黑将回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他道:“拿去给兄弟们打酒!”

“是!”士兵两腿一并行了个礼将钥匙交给黑将,转身一溜烟地就消失了,黑将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动手中的钥匙咔一声将铁门打了开来。

“你来干什么?”昏暗的牢房内一声低哑的嗓音响起,黑将不适应屋内的黑暗,被脚下的铁栏杆绊了个踉跄。

“这会儿功夫干了不少事儿!不错,这牢房是该修修了,省了国库的苦力钱,回头粉刷一下,让人送几个新笼子来!”

黑将搓着手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地狼籍,临了偷偷扫了即墨一眼。

“她怎么样了?”那蜷在角落里的男人便是那整日威风飒飒的墨大将军吗?黑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他发誓散乱,一身狼狈,身上野兽般的芒刺还没来得及收回。

“死了!”黑将将手往后一背,仰天长叹,“一地的血,没救了……”

墙角顿时迸发出野兽般的呜咽,黑将一惊,不由得愧疚起来。

第367章 伤逝6

“后悔什么?要不是她,鹿关战役会死那么多墨骑吗?还有雁北祭坛的生祭,她明明可以阻止的,却没有去做,即墨,你曾经那么恨她,为何现在报复了却要后悔吗?”

黑将缓缓蹲在即墨身边,看他将头深埋进自己的膝盖不断呜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一直认为是她,可是她看我时却又那么坦然,黑将,我不信一个人会有这样的城府,所以我宁愿相信是自己错了……是我错了……”

黑将想着他缓缓伸出手,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继而轻声叹道:“去看她吧,朝阳宫!”

即墨猛地抬头,不置信地看着黑将,随即爬了起来,不顾一脸泪痕便向着朝阳殿方向奔去。

窗外的月光,很淡,近似朦胧,半明半暗间就如那飘忽的梦,有些绮丽的幻觉,总想要走近,靠近,却在靠近的那一刻突然失去了方向。

黑将走出牢房,抬头看着那一抹月色,依稀中又忆起一张泪眼模糊的小脸,那时的自己身在地狱,却是她的泪又让他回到人间。其实今日的燕王是他找来的,那加也是,他早料到即墨的冲动,也料到燕王对血饲的忌惮,毕竟那加的痊愈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不管如何他都会去阻止,而他也只是偶尔漏*点风声而已,最后燕王不出所料的闯了帝阁,那加赶来原场,星长老被当面戳穿也不好再找简下手,其实黑将根本就不信简的血能治好那加,那血液不过是个药引,可没有药,求药引何用?即墨也许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星长老还记着旧恨,但绝不该找无辜的简下手。想到这儿,黑将使劲握了握拳头,转身也向着朝阳宫走去。

黑将进屋时气氛有些诡异,那加搬了凳子坐在厢房的正门外喝茶,即墨单膝跪地心有不甘的瞪着地面发呆。黑将见那加穿的单薄不由得皱起眉头,取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走过去为他披上,即墨见了黑将,有些激动地抬头,目光灿灿地看着他,看的黑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了?”他问。

那加仍旧慢条斯理地喝茶,抬了下眼皮悠哉地说:“他想闯孤的闺房,被孤拿下了,罚跪!”

“呃……”黑将尴尬地看了即墨一眼,知道那加拿他出气,这时候怎么也不能为他说好话的,反正他墨大将军皮糙肉厚,就跪着吧。

“你怎么喝茶了?”瞪着那加手中的青花瓷杯,黑将有些不敢相信,那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杯子,诧异道:“怎么不能喝了?”

黑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抿着嘴偷笑,顿时了悟了一点,但随即有些怅然起来,眼神不由得凝固在那黄绿的茶水之中。

“大王,让微臣进去吧,微臣……只看一眼!”

即墨见寻不到救星,还是自己张罗起来,没想到那加眼皮也不愿抬,直接说了声:“不行!”

“那微臣今夜长跪在此!”

第368章 真情袒露1

“怎么着,威胁孤?你爱跪就跪着,孤不在乎多座门神!”

黑将心中憋笑,又看不得即墨如此,再说,那加这么晚不去就寝于身体也不好,想着便拉起地上的即墨,推搡着出了内殿。

“你怎么搞得?”花园中黑将推了即墨一把,“不会看人脸色啊?快点回去!”

“不!”即墨倔强地应了声,把黑将气坏了。

“你说不有什么用?这里是朝阳殿,不是你家后花园,你以为你是谁?想怎样怎样?”

“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我看你是撞牢门把脑子撞坏了!”

黑将说着狠狠拍了即墨脑门一掌,即墨没有还手,低着头静静立在一旁,只是固执地不愿离去。

“你不懂……”隔了许久,黑夜中传来即墨幽幽地叹息。

“经年行路,步履匆匆,这些年辗转了这么多地方,经历了这么多事,最让我觉得开心地还是能在梦中与她相聚。南阳不眠阁的那扇小轩窗,芭蕉院,看她靠在窗前慵懒地读书。”

“我知道,她不爱我,与她缔结春梦,儿女成行的人也不会是我。但我就是不死心地为她牵动心绪,在鹿关惨败之前我还自以为能为她守住春花秋月,放下一切,直到她疲了、累了,我这里始终有最纯最美的一份感情;而如今,我荒唐至此,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清醒的她?”

即墨边说边顺着假山坐了下来,双手遮面,将脸埋进黑暗中。

“黑将,我错过了,从西泽回来后我就是个走失的人,看不到自己的前方,而她,再不会对我说那句话:即墨,我们是夫妻啊……”

黑将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思绪随着即墨的诉说穿越时间的泡影,在脑海里逐渐清晰地繁华起来,秋日的夜色中弥漫着海棠将要来临的无限悲伤的味道。

“我做的这些一定会让她痛恨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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