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
吾爱……
吾爱……
☆、第二十九章 爱你入魂
“想朕没有?”
长长的接吻结束后,他再次问。俯下身,在浓浓的黑暗中,凝视着那双黑夜也抹不去的紫色眼睛。
她的紫色眼眸,就仿佛是在最深最残酷的黑暗中,挣扎着发光的宝石。永远不会熄灭,永远不会屈服……
这样的问话一时间勾起她滔滔不绝的委屈,蓦地想起刚才路上遇到沁水时,她的那些刺耳的话语。
她在黑暗中无声地流着眼泪,但她的声音充满了玩世不恭的桀骜:“不想,我有的是男宠,想你作甚。”
黑暗中他突然爆发了,掐住她的脖颈,怒声,“你再敢跟其他男人有纠葛,朕绝不会饶过你。”
她却在黑暗中发出了妖媚的笑声:“你再敢跟其她女人有纠葛,天后我也不会饶过你!”
“天后?你现在是朕的女奴!”
他说着将她推到在地,似乎是碰翻了一张几案,刺耳的声音久久响起在暗影憧憧的寝殿。
随之响起的是清脆的裂帛声,是她的衣服被他有力的大手撕碎了。
“每次被你干,都要毁掉我一套华服。萧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色,你有三宫六院几十个妃嫔,怎么还像个饿。鬼似的?”
他不理会她,只将她的双手摁在她头顶,紧紧扣住,不让她动弹。
他进入的时候,那熟悉的冲击,让她突然间说不出任何话,也再开不出任何玩笑。
身体融合的刹那,灵魂也在同一时刻感觉到深刻的震撼。
汹涌的爱的潮水在一瞬间将两人一起淹没,灭顶沉沦。
跟至爱的男人做。爱才有这种感觉吧,每一下撞击,都在灵海深处激起一层层回旋的波涛……
是灵魂的感觉啊,远远超越了肉体与感官……
忽然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舒雅想起很小的时候,娘亲说过的话。
“娘亲,爹爹为什么欺负你?”
“傻孩子,你爹不是在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发出那么痛苦的叫声?”
“那不是痛苦的叫声,那是幸福的呐喊,是相爱至深的两人最深的融合带来的幸福。”
娘亲……你在天之灵能看见么?我也找到这样的幸福了。娘亲,你所说的这种极致的幸福,我竟然在这么多年后才得到。因为来之不易,娘亲,我会用生命去守护。不管付出任何代价,这次我都要守住……
“舒雅——”最后的时刻,他沉沉地低吼了一声,带着从胸腔深处喷涌而出的激情。
“辰……给我……我愿意……”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她紫色的眸子里,最动人的凄迷与温顺。
这灼热流淌的爱,她要用唇。齿、用深。喉去烙刻,让它顺着喉管一直滑到内心最深处……
在黑暗中喘息了许久,他正要去点灯。“不,再抱我一会儿。”她紧紧侧抱着他,身子缠在他身上,不让他起身。
他再次躺回来,让她枕着他的一边手臂,搂着她静静躺着,许久无声无息。
“辰……”她在黑暗与寂静中唤他。
“嗯。”他发出一声低沉的答应。
她伸手摸他的下颌,摸到他刮过胡须留下的粗糙痕迹,“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每次云雨之后,她都要反复确认。
其实,这个不可一世的天后,也只不过是个患得患失的小女人啊。
“嗯。”还是从喉咙里沉沉地应了一声。
“不行,我要听你说。”她往他怀里深深蜷缩,将脸紧紧贴上他精瘦坚实的胸肌,“说嘛。”
他却突然翻过身,将她压住,掐住她的脖颈,恶狠狠地说,“你发个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让朕以外的男人碰你。”
然后放开她的脖颈,等她说话。
她却在黑暗中发出讥笑,还是那样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风格,“除非你先发誓,不会辜负我。”
“不行!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朕辜负了你,你也不准再睡男人!”他的口气决断凶狠,带着铁一般的冷酷。
“咦?好没道理!如果你不要我了,难道我一辈子不嫁人?”
“死女人,让你发誓就赶紧发,这么多废话!”他气得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这个残暴霸道的吻,让腥涩的血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发誓,快点!”tian着嘴唇上沾满的血,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她的血,他厉喝。
“不发,除非你先发。”她的声音倔强地响起在黑暗里。
“该死的女人,今晚干。死。你算了,这样就没人能碰你了。”被她气得浑身都点燃了狂暴的烈焰,他将她翻转过来,再次占。有。
仿佛是累积了二十八个分离的日夜,这一夜的激情席卷起漫天云雨。
最后,筋疲力尽的两人才决定要吃一点东西。
蟠龙雕花银烛台上,燃起了点点跳跃的烛光。
她温柔地铺开食案,亲自去小厨房端来几样小菜,然后在他身边跪坐下来。
烛光映出他的面容。
这还是今晚第一次看见他。刚才一直都是在黑暗中厮缠。
辰……
还是这样英俊得,令人窒息。
朦胧的柔光衬得他脸上冷峻的线条,显出了少有的柔和。深深压低的乌黑剑眉,仍旧锁成一个结,但底下的黑眸,却融着一片脉脉的烛影,轻漾着难得的温润。
他突然从身后变法术似的,呼地一下拧出来一个酒坛,重重放在两人面前,运掌拍开封泥,顿时一股浓郁甘醇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今晚刚在韩香那里喝酒,现在你又来诱惑我。”她吸了吸鼻子,幽幽怨怨地说。
“谁说是给你喝的,朕自己喝。”他举起酒尊倾注到她递上来的紫色琉璃杯里。
紫红的液体映着纯紫的酒杯,色彩晶莹绮丽,煞是好看。
“不过你这酒真香啊,是什么酒?”
“紫红华英。”
“哇,稀世美酒啊,据说斗酒万金。是最近上贡的么?”
“吴越国使者带来的。”他浅酌一口酒,答道。
“吴越国来使不是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么?怎么这酒你才开封?皇后不喝酒么?”
他闭着眼品酒,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南康只关心那些书画,根本没注意到有这坛酒。”
他的口气如此平淡,表情依旧冷凝,却给她带来深深的震撼与感动。
紫红华英是天下最贵的酒,所以吴越国才进贡这一坛。这一坛酒的价值恐怕足够买一栋华宅。
他却特意把这酒留到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启封。
这份用任何言语、用任何恩宠都无以表达的情意,在她心中激起的何止是感动,更是一份超越寻常爱情的知己之感。
为什么,与辰在一起的时日越久,越觉得这个男人值得用生命去爱?
他的许多日常优点,被他战神的光辉掩盖了。其实在生活中,有很多小细节,都让舒雅觉得他非常非常迷人。
浅尝一点之后,他也不由她分说,给另一只琉璃杯满上,“果然是好酒,你真不喝,明日就没有了。”
她却低了头,拭去眼泪。
他抬目看她一眼,伸手过来,插入她蓬松浓密如野马尾鬃的长发,轻轻梳弄着,眼神深厚,“舒雅,谢谢你。”
“谢我?”
☆、第三十章 势均力敌
“谢我?”
“谢你两件事。上次你给朕推荐的那几位,果然是济世之才。朕已经准备让吴仕芹接任大司农。徐本练实在不堪大任。”
吴仕芹?舒雅眼中有微茫闪烁。这个人才,她以前当政的时候就慧眼识珠了。年未弱冠,却有神算之才,让他理天下之财,管民生经济,绝对是治世能臣。
她当政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是她的心腹重臣大司农左千愚的门生。
有一次她跟韶云聊天时无意间提到吴仕芹,说有次在司农部门遇到左千愚带着一个姓吴的孩子,帮着他整理一年的赋税。那孩子居然只用心算就统计得明明白白。
韶云一听那孩子叫吴仕芹,马上就对其一阵诋毁。说吴氏全家贪暴不法。
舒雅后来专门留意了一下,才知道,韶云与吴氏争夺一块田产,所以记恨在心,不愿意舒雅重用吴仕芹。
韶云出身卑贱、小时候受过穷,一旦显达了,更容易贪图私利。
舒雅很能理解韶云,所以对他很是纵容,总想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弥补他小时候吃过的苦。
所以,舒雅竟然把那块原属吴家祖上的田地,强夺过来给了韶云,让他修建别苑。
如此,传闻纷纷,说韶云是舒雅的男宠,其实也不无道理吧。
现在,吴仕芹得到萧辰的重用,也算是舒雅回报一下吴家。
心里正在想着这些,听见萧辰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件事,谢你始终让着沁水。”
舒雅冷笑,目光有些邪媚,“刚才我回来时遇到沁水了。她说要替我向你请一道圣旨,允许我养几个男宠。怎么样,你觉得可以恩准么?我也不要几个男宠,就要两个就够了。一个封为左护花,一个封为右护花。”
他在她翘翘的美臀上捏了一把,“死女人,你跟你妹妹就这点最像,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比她省油吧?自从她回来,你天天去她那里,我这里来都不来,我抱怨什么没有。”
他长长叹息:“舒雅……你是姐姐,让着她一点。沁水那孩子,自小顽劣不驯。但是,却没有什么机心,朕最爱她的单纯简单。”
分明地听见他声音里透出的宠溺,舒雅只觉心里如扎进了一根尖刺般,锐利地疼痛。
“我就不明白了。沁水不学无术,浅薄无知,说起话来,粗俗不堪。疯疯癫癫,咋咋呼呼。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这时,借着烛光,她看见萧辰深黑的眸底涌起的潮汐。那是深厚温柔得宛如江海流波的情意,在一点点地涨起来:
“朕五岁丧母。亲眼看见母亲那边的亲人,诛灭全族。
从那以后,朕孤苦无依。整个外朝内廷,都是兰氏的人。
只有沁水,一直悄悄地站在朕这边,为了朕去承欢父皇,献媚兰氏。将父皇和兰氏的动向,随时密报给朕。这样朕才能在父皇的猜忌、兰氏的排挤下,及时地避祸自保。
后来,你勾结兰氏陷害朕,朕被迫起兵。其实内心深处,朕并不愿意谋反。这时沁水坚定不移地站在朕这边,陪朕走上这条不归路。
还有……你可知道一个能征惯战的男人,突然之间双腿残废的那种绝望。在碧霄宫的山庄那些日子,朕不能动弹,度日如年,是沁水每时每刻陪着朕,千方百计为朕解忧……”
这可能是这个深沉的男人,在她面前说话最多的一次。他很少将内心的想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舒雅默默地听着,许久无言。
她开始理解他对沁水的深情,那是她无法替代的。每次在他最绝望、最艰难的时候,都是沁水陪伴在他身边。而她竟想以几次激情的云雨和胜过沁水的美貌与才智,就替代沁水在他心中的地位么?这是不可能的啊。
每个人生命中,是不是都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恩情?
好比沁水之于他,好比夏郎之于自己。
舒雅不知为何就想起那个死去多年的夏郎。
如果说这一生,她欠过谁的恩情无以回报,恐怕就是夏郎了。
“媚烟,跟我走。”
这样的声音,一直一直珍藏在她记忆深处。
夏郎的面貌,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跟辰很像,但现在辰的面容已经深深刻在心中,夏郎反而远去与模糊了。
但这一声“媚烟,跟我走。”虽然过去八年多了,仿佛仍在记忆中缭绕回荡。
当时,刘炆那个畜生已经发狂了:“来人,将这个疯女人立即扑杀!”
那晚夜宴上所有宾客,最后没有一人幸存。
如果不是夏郎,她早已是孤魂一缕,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正是为了回报这份深恩厚义,她才会向萧辰复仇。其实第一次见到萧辰,她就爱上他了。因为他长得像夏郎,因为他已经是她最崇拜的男人,这两个重要因素,已经让她愿意做他的女人。
只要按照萧辰当时的嘱咐,佩戴着伏羲玉佩,来到晋王府,以后她就是晋王府的一名侧妃。
她内心是挣扎过的啊,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复仇。为母亲复仇,为恩人复仇……
错过了辰,她本以为这一生就错过了。没想到,如今还能重头再来。而这就是辰啊,恐怕也只有他,能够原谅她,能够接受她。俘获了百越五族长,却赦其不杀。一生攻城数百座,从不屠一城。爱兵如子,在生死关头,也不肯丢弃垂死的士兵……
这就是她的神,她最爱的辰。
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灵海深处回荡起无边无际的爱意,舒雅在烛光下,凝目看着至爱的男子,一字一字说:
“我明白了。辰,为了你,以后不论沁水怎么对我,我总让着她就是了。”
他颔首,默默凝视她,全部的深情与感激,都映着烛光融化在深黑的眸子里。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辰,你说你五岁丧母,你亲眼看见母亲过世么?”
他愣了一下,眉宇间染了悲伤的回忆:“母亲是北燕公主,大舅禅位给祖父之后,祖父将北燕霍氏斩尽杀绝。就连朕的母亲,也被赐予三尺白绫。朕记得,那是一个大雪天,朕在外面玩雪回来,母亲刚刚被人从房梁上解下来……”
童年痛苦的记忆,宛如多年不去触碰的旧疤,此刻揭开它,仍然觉得痛彻心扉。
萧辰的母亲是北燕末代帝王的亲妹妹,而萧辰的爷爷卫景帝,就是灭北燕、建北卫的开国帝王。改朝换代在乱世中原属寻常,何况萧辰姓萧,当然是对北卫更有归属感。
他所不能释怀的,只是父皇对母亲的薄情。
舒雅望着萧辰,眼里有异样的神色:“我有次去看你父亲,他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问我,清儿是不是找到了。”
萧辰眉峰一震:“父皇此话何意?”
“会不会……你母亲没死?”舒雅沉思着问,“你想啊,你父皇多年未忘你母亲,难道仅仅是愧疚么?你父皇那种狠人,不会对任何人愧疚的。他应该是真心喜欢你母亲的,那么,当年你爷爷要赐死你母亲,你父皇难道就没有想过瞒天过海?”
萧辰定定望着舒雅,突然,他霍地起身。
舒雅不知他要作甚,也随之起身,却被他摁住:
“朕去见父皇,你先睡。”
萧辰离去后,舒雅一个人在幽幽烛光里,愣愣地坐了一会儿。莫名的惆怅与寂寞,随着浓浓酒意在体内徐徐流转。
他今晚还会回到自己这里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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