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紧,连忙急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会这样啊?”
蕣华听后,眸中的神色一黯,如实回答道:“在来扬州的途中,我和哥哥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
“什么?那你们有没有受伤?”
刚坐下的万俟玥又立刻跳了起来。
“都是因为我连累的,所以哥哥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
蕣华自责道。
万俟玥一听,急急地步到陌阡陵面前,拉拽过他掩于袖下的手。
果然,手臂上留下了三道长长的伤疤,像是被某一种利器划伤的。
她伸手轻轻地抚上那几道伤疤,“还……会不会疼?”
“小伤,不碍事。别忘了,我还是大夫,过两天这疤就会褪了。”
陌阡陵摸摸万俟玥一头乱糟糟还未来得及梳洗的头发笑道:“玥儿,哪有你这样不洗漱就直接冲下楼的,快去把脸洗好,待会我们去清藤斋用早点。”
“……恩。”
万俟玥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当下坏心情一扫而空,欢喜地跑去梳洗了。
见玥儿离去后,陌阡陵就着蕣华旁边的位子坐下,“小雪,你也不用担心,我想好了,先在扬州买房子住下来,久住客栈也不是办法。”
“可是梓仙居……”
“如果只是失踪,又有谁能知晓你的身份。”
蕣华半垂下头,沉默片刻才道:“好吧,我听哥哥的,但……那黑衣人又来了怎么办?”
好真实的梦(1)
蕣华半垂下头,沉默片刻才道:“好吧,我听哥哥的,但……那黑衣人又来了怎么办?”
她知道的,那群黑衣人分明是冲着哥哥来的。
要是他们现在在扬州住下来,岂不是更方便那些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我会去调查,这个月我待在你和玥儿身边,顺便调养好你的身子。”
他有注意到蕣华最近略显疲惫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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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陵买下了在扬州城西的一套房子,那是座红木漆成的二层木楼,四周篱笆围绕,出门便是一条长长的小溪。
青葱翠柏,石块铺路,别有曲径通幽处的静谧感。
万俟玥自然是十分欢喜,因为这儿人烟稀少,风景优美,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把小黑接过来一起住啦。
坐在溪边一棵不知名的的老树下,暖暖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打在脸上,久违的暖意渗入皮肤,万俟玥不禁有了微微的困意。
昨晚和蕣华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好困喔。
懒懒地打个哈欠,舒舒服服地倚在树干上,她半阖上眼睛。
臭小黑,一大早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带上她一起去探险。
算了算了,还是先睡上一觉,醒来再去找它。
万俟玥一动也懒得动,更别提让她起身回房睡了。
直接两眼一闭,仰面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沙沙沙——
头顶上方传来细微的响动,茂密的树丛中突然钻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一双罕世的绿眸。
小黑不高兴地吐吐蛇信,怎么会有这么懒的主人,刚才不是在玩捉迷藏吗?
它都藏得严严实实,决计不会被发现了,可懒惰的主人一屁股坐下,居然就给睡下了!
真是没意思!
它晃晃脑袋,沙沙沙,又钻进树丛中去了。
而万俟玥还在树下呼呼大睡,脑袋里却天马行空地在想着什么。
是谁动作那么轻柔地在抚摸她额前的碎发?
是谁在轻轻地唤她名字?
梦境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面容俊逸的男子带着她最最熟稔的笑容在对她笑。
一时间,她目眩神迷,痴痴地看着,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低低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
她觉得自己的笑简直蠢毙了。
恩!做梦果然不能从正常的角度来解释。
看着她迷糊又傻傻的表情,他忽然一个欺身过来。
两瓣浅色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好、好真实的感觉!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他又退了开去。
墨黑的眸子溢满了亮亮的光彩。
万俟玥一眨不眨地睁着眼,一瞬间便心猿意马,脑袋发热,不受控制地两手一伸,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吻。
反正是做梦,就允许她大胆一次,闭上眼睛随着感觉走吧!
蓦地唇上一痛,让她不禁张开了口。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滑入了口中。
“唔——”
为什么这个梦感觉这么真实?!
她陡然瞪大了眼。
好真实的梦(2)
为什么这个梦感觉这么真实?!
她陡然瞪大了眼,不远处青葱翠柏,流水潺潺,不就是她刚才坐下的地方?难道不是在做梦?
沙沙沙——
她仰着头,目光正巧对上了上头树丛中冒出来的一个黑脑袋。
是小黑!
“唔——”
吻还在加深,她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小黑的头左歪歪右歪歪,绿眸颇有趣意都眨啊眨,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臭小黑,快给我消失!
万俟玥〃狠狠〃地用眼神“警告”它。
可小黑完全不理会她的“警告”,继续光明正大地偷窥。
被吻得天旋地转的万俟玥满脑子都晃荡着小黑欠扁的模样。
终于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天,这都是真的!
羞窘之下,她两只小手抵上了身上压着的那个身体。
“我、我,那个小黑它……”她伸手往后一指,满面红晕地微垂下脑袋。
陌阡陵自是很温和地笑了,抓住她抵在他胸口的小手,回头看去。
这时候,小黑倒是机灵得很,嗖地一下又钻上了树丛,消失得无声无息。
陌阡陵又转回头,墨眸中跳跃着几许炽热的火焰,把他一双清眸衬染得熠熠生辉。
他声音暗哑道:“玥儿,我们别管它了。”
“可是……”
万俟玥想要说出口的话一顿,因为她又看见小黑得意洋洋地从树丛中钻出来,扭扭脑袋,长尾巴也滑下来摇啊摇。
摆明了要将偷窥进行到底。
万俟玥恼得不禁伸长脖子,深吸一口气,欲起身去赶走煞风景的小黑。
而陌阡陵拦住了她,尔后他空出一只手,两指轻巧地夹起地上的两片树叶,转身。
小黑见此立刻收起长尾巴,往上一甩缠住树枝,动作迅速地又要向树丛里藏去。
但陌阡陵扬手的速度比它更快,倏地两片树叶朝小黑飞去。
啪啪两声,树叶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小黑那对罕世的绿眸。
呀!怎么回事?
顷刻间陷入一片黑暗的小黑心下一慌,缠在树枝上的长尾巴一松,脑袋向下直直地掉了下来。
砰——
掉在泥地上的小黑很不幸地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这次万俟玥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小黑气呼呼地直起身子,那两片叶子此时还牢牢地贴在小黑的眼睛上,呜,为什么它还是看不见!
暴躁了,它使劲地摇头晃脑,一边咝咝地低吼,好像十分生气自己居然会被人“暗算”。
“玥儿,那我们继续吧。”
不待玥儿开口,陌阡陵再次微笑着拉过她的手,倾身封住了她那溢出欢快笑声的唇。
万俟玥从起初的微微不自在慢慢乖顺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直接这么主动地……
嘻嘻,随着感觉走就好。
吻辗转反侧,反复加深,唇齿间尽是彼此暖暖的气息。
他们交握着一双手,忘了时间,忘了所有,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咝——咝——”
一边的小黑就像一条被冲上岸不能呼吸的鱼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边的小黑就像一条被冲上岸不能呼吸的鱼暴躁地来回跳跃着自己的身体。
它看不见,它还是看不见,好欺负人啊!
它只不过就是想偷看一会嘛!
小黑使出浑身解数不停地跳,那两片恼人的叶子还是贴在它的眼睛上纹丝不动。
树下深情拥吻的两人,树边一条黑不溜秋的大黑蛇正在跳着奇怪的“蛇舞”,周边流水潺潺,鸟声嘤嘤,远山满目是红遍的枫林。
浓重的色彩,温馨的意境,构成了一副清新亮丽的画面。
只是远处天边大片黑沉沉的乌云正在朝着这边席卷而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后来发生的事也正印证了阡陵的那句话,“世事变幻,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是啊,世间万物,大地苍生,任何事物都在变化,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不会改变的。
**...*...*...*...*...*
四日后,京都那边突然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将南昭王阡城从青州调度到了南沂最南边的邺城去当守将。
邺城与京都两相比较,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咫尺。
而且南沂邺城临近平沙关,是一个小到不起眼的边境小城,平日里时常有草原上的土匪强盗前来侵扰,百姓生活十分困苦。
而至于为何调度南昭王的原因,竟是前几日翰林院的学士联名上书说是南昭王私下与北国使者来往密切,有意勾结北国,篡夺南沂江山。
再者南昭王府的管事又不知是如何被带上了金銮殿,据那管事道来,某天深夜北国确有派使者在王府秘密商讨过什么。
当今圣上听之大怒,欲要降罪于南昭王府,但四殿下倚默首当出列极力劝阻。
跟在四殿下身后的群臣也连忙附和着为南昭王府求情,最后皇上念在南昭世代为南沂立下的汗马功劳的份上,决定从轻发落,下旨没收南昭王掌管的数枚兵符,发派邺城留守观察,待到事情查清后,再做处置。
从轻发落?只是这从轻发落中又暗含了多少的算计和阴谋。
陌阡陵握着手中的卷纸冷冷一笑,微扬的唇角似有讥讽似有愤慨。
他衣袖一扬,卷纸立刻粉碎成一块一块的,随着雨后的凉风呼地吹出窗外,四散开去了。
他早就说过这代君主昏庸无度,不得人心,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
阡城为南沂付出了多少,有多少次他身受重伤,昏迷大半个月醒不过来,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他又不做休养,衣不解带地奔赴战场杀敌。
他说过他会与全军上下共进退,他从来没有食言过。
陌阡陵握住窗棂的手微微收紧。
这数年来,阡城杀敌无数,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就算他医术如何高明,那些留在阡城身上被长枪被羽箭洞穿的伤疤终是怎么也不能完全褪去的。
人人都道南昭王赢得身前身后名,如何富贵如何荣耀,可他们又怎见过那个浴血沙场,为了击退敌兵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阡城?
步步为局(1)
人人都道南昭王赢得身前身后名,如何富贵如何荣耀,可他们又怎见过那个浴血沙场,为了击退敌兵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阡城?
得一人如此忠心护国,荒淫无度的君王却还是听信奸臣所言,这是一种怎样的痛心!
他真的很厌倦很厌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谄媚逢迎,何时这天下才能得来一明君治国,关心民生,重整朝纲,让百姓过上真正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呢?
这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一袭水红色裙衫的荼蘼不请自入。
“公子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她娉婷地步入屋内,纤手往门把上一推,啪——又径自将门关上了。
陌阡陵回头见她,微微一蹙眉,尔后神情淡若道:“荼蘼姑娘是不是查得太多了?”
话落,荼蘼掩嘴呵呵一笑,完全不以为然。
“公子好生薄情呐,我这次来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提醒公子。”
“提醒我?”
“是呀,不过在我说之前公子得允我一个要求。”荼蘼接着道,“这一个月里无论你去哪都要带上我。”
陌阡陵移目看向窗外,声音淡淡道:“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什么。”
“哦?那可关乎你的玥儿,公子当真不想听?”
果然如她所料,陌阡陵那一双沉稳的眸子向她看了过来。
荼蘼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又道:“沧海宫,九黎族,上古灵蛇,还有你的玥儿他们之间的关联,公子最近在着手调查对吧?”
陌阡陵心下一震,她怎么知道?
“可是连我都不清楚的事,公子再怎么查也是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荼蘼走近,腰微微一倒,懒懒地靠上窗棂。
“此话怎讲?”
陌阡陵这才很专注地看着她。
而凑巧的是这时正从外边路过的万俟玥一抬头便看到了打开的窗子边阡陵和荼蘼并排而立。
她为何一大早会出现在阡陵的屋子里?
这是第一个冒上万俟玥脑海的问题。
虽然荼蘼背对着她靠在窗前,但凭着单薄清爽的着装,一贯的红色,要辨认出她倒也不难。
陌阡陵则面朝窗外,头侧着显然是在看荼蘼。
万俟玥心下蓦地一堵,闷闷的。
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但她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是专注的,为什么他要这么认真地看着荼蘼?她紧接着冒出第二个问题。
“那你答应那个要求么?”
荼蘼似笑非笑。
“难道我去涉险你也要跟着去?”陌阡陵不答反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荼蘼调笑道:“自然是想天天伴在公子左右,感情不是需要培养么?”
陌阡陵的眼皮跳了跳,“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他应该已经提醒很多次了吧,她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某陌:其实是不想懂)
“那又怎样,喜欢的人或许过段时间就不会喜欢了,就算是成亲了,那也有休妻的可能啊,谁能保证以后某一天你不会喜欢上我。”
荼蘼十分理所当然地道
步步为局(2)
荼蘼十分理所当然地道:“再说男人的本性不就是朝三暮四么,我就不信你不会对我动心。”她喜欢被人臣服的感觉,尤其是她一眼相中的男人。
听完她一番颠覆常理的话后,陌阡陵的嘴角抽了抽,许久才缓缓道:“照姑娘的意思,男人都应该很博爱。”
荼蘼一怔,随即又扑哧一声爽朗地笑开,“但我有信心让他爱上我,非我不可,而不只是喜欢!”
接收到荼蘼来意明显的两道视线,陌阡陵无奈道:“那个他不会是我,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看这个月好了,如果你没有成功,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如何?”
“你答应?”
荼蘼忽地收住笑,挑了挑眉,看到他恢复之前淡然自若的神情,她勾起嘴角,“成交!”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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