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凭着轻功她轻而易举地翻墙进入了庄内。
她直往尹风住的别院去。
由于凌风决施展起来本就比一般轻功要轻盈上许多,一路上她很幸运地避开了四处走动的侍从,成功地来到了房门口。
门是开着的。
万俟玥探头探脑地往里头张望。
尹风的房间很大,每一处都有屏风阻挡,她根本看不到最里面。
房内倒时不时有咳嗽声传来,万俟玥眼睛一动,立刻竖起耳朵,屏息偷听起来。
隐隐有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在说什么,听着声音挺老的……
哦!应该是大夫!
接着咚地好像有人跪倒在了地上,声音太小,听不出还有谁。
万俟玥抓着门栏,倾着身,手放在耳朵上努力听。
咳嗽声重了几分。
然后,她听到了尹风的声音,他在说……玥儿?恩?
听不清,只知道他在说自己什么什么的……
蓦地咳嗽声加重,一声惊呼着的公子二字清晰入耳,是芷微!
怎么了,难道尹风又昏过去了?
万俟玥一急,不顾自己还在偷听中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
进入眼帘的首先是俯趴在床。上,盖着被子,微闭上眼的尹风。
再旁边候着大夫,另一边则是……手上缠着纱布跪在地上的芷微。
其他不重要的暂且先忽略吧。
“玥儿……你回来了?”
尹风睁开眼,眼中透出明显的惊喜。
除了唇色苍白外,粗粗一看,他好像也没什么大碍了。
万俟玥松了口气,慢吞吞地走过去,“对不起啊,我又连累你了,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好了没,如果没有事,我回去了,小黑以后我不会带来了……”
说着垂着头便要转身。
尹风见此,心下一急,连忙伸出手,抓住玥儿。
不料牵动背上的伤,他“咝”地抽了口气,皱起眉头。
一旁的侍从忙搀扶住尹风。
万俟玥一吓,不敢走了,她想再留一会吧,看他又有点严重,一个人躺着怪无聊的,陪他说会话也好。
“公子重伤初愈,不宜动身,还要再躺上几天才行,还有刚才老夫说的,公子莫要忘记,不然伤口溃烂,又得麻烦了。”
唠唠叨叨的大夫又出声提醒道。
尹风不耐,躺回去后,挥手屏退了一干人等。
“你伤到哪里了?”。
我做饭当然是听我的了(2)
“你伤到哪里了?”
万俟玥问道。
“背上烧了一个大洞……”
尹风枕起手臂,眯着眸子,开始装可怜。
果然,万俟玥〃上当〃了。
她惊道:“啊?那、那你还好吧?怎么办?要……怎么样才会好?”
尹风见她一脸担心的模样,心情大好。
他伸出手指对她勾一勾,示意她坐过来说。
于是乎万俟玥在床头坐下。
由于尹风的伸手动作,他身上的被子有些下滑,继而露出大块雪白的肩背。
长长头发掩映下隐约可以看见他背部贴着大块的膏药,有很浓的药香在空中飘散。
即使是如此,让她一直盯着男人半。裸的肩膀也很不自在啊!
万俟玥拾起下滑被子的一角,把尹风盖了个严严实实,嘴上还镇定地解释着说:“你还有伤,现在不能着凉。”
尹风哧地低低笑开。
“你笑什么?”
她最见不得别人这么笑。
“没什么,玥儿,你想不想我快点好?”
“这当然了。”
“那今天中午你做饭给我吃吧。”
万俟玥愣怔,怎么突然提到吃饭了?
受伤了居然胃口还这么好,记得以前她受了点伤痛也痛死了,一点也不想吃东西。
“吃了你做的饭我就能好了。”
尹风侧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她。
万俟玥不禁笑了一下,“骗人,我做的饭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搞不好我不小心撒进了一点毒,那时你可不要后悔哦!”
“你就说答不答应?”
尹风又咳了咳,表示自己还是病人,表示她应该尊重病人的要求。
“好啦好啦,不过你可别挑剔,我只会做几样菜,难度高的我可不会。”
比如红烧鱼,把鱼放到油里,噼里啪啦地会炸开,很恐怖的说,而且鱼特别容易炸焦,每次她烧出了的不是几条鱼而是一堆黑乎乎的鱼。
“那你会做什么?”
尹风饶有兴趣地问道。
“恩……番茄炒蛋啊,洋葱炒蛋啊,蛋炒饭啊,葱花蛋汤啊,哦还有白煮蛋……”
万俟玥挺起腰板,骄傲地板起手指来。
嘿,她会的其实还是挺多的嘛!
尹风听着,满头黑线,“怎么全是和蛋有关……”
万俟玥不乐意了,“我做饭当然是听我的了,抗。议无效!”
“好,听你的……”
尹风讪讪地一笑,然后决定转移这个蛋的话题,“对了,玥儿,你把小黑安置到什么地方了?”
听此,万俟玥这才收住笑,“就是上次你去接我的木楼,等阡陵回来,我想他可能会知道小黑失控的原因,你放心,最近小黑都很乖,没有什么不对劲。”
尹风迟疑片刻才旁敲侧击道:“玥儿,有句话我一定要说,小黑它不会是寻常的蛇,那晚你也看到了,知道我画的是什么符吗?是制妖的,东瀛幻术除了可以迷失人的心智,传言还有御妖辟邪之效,如果小黑只是寻常蛇类,那我的术法就只会让它陷入幻境中。”
“小黑不是妖,它是九黎的灵蛇,它是有灵性的蛇!”
九黎只是个传说罢了
“小黑不是妖,它是九黎的灵蛇,它是有灵性的蛇!”
万俟玥坚持道。
“九黎族?”
“恩!阡陵告诉我的,九黎灵蛇全身的蛇鳞呈五芒星的形状,额上有九黎的图腾,这些特征小黑都有!”
“可据南沂文献的记载,关于九黎族只有寥寥数语,说是几百年前全族灭亡,无一活口,至此九黎也不过是一个遥远的传说罢了,怎么能完全确定小黑是从那里来的。”
“那你是想说小黑是妖吗?不会的,世上哪可能会有妖,再说了小黑在我身边十多年了,我会不知道它吗!”
万俟玥急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小黑太危险了,这两天你留在山庄里好么?”
“不行,小黑还在木楼等我。”
“那就算是照顾我,等我伤好了,再陪你去木楼看小黑,这样可以了吧?”
“你……你……不行,万一又有危险……”
她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事,上次在后园,半夜加上入口被阻住了才出不去的,要是去了木楼,地方大,要逃脱还是容易的,而且那边有一条小溪对吧,有水那就更好了。”
尹风在她欲开口之际又抢先道:“留下两天又不是两个月,难道我受伤,做两天饭给我吃你也不愿意?”
万俟玥动了动嘴,可又说不出什么更好的拒绝理由,只得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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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
万俟玥走在长廊上,打算先去到膳食房探看探看。
路上,她看见了几个侍从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在谈论着什么。
她向来好奇,就悄悄靠了近去。
“知道没?青州南昭王不是前个月被调任到邺城当守将了,听我在宫中干活的一朋友说近来他又立了一大功呢!”
“什么大功啊,快说来听听。”
“几日前,草原上的游牧族联合了一干强盗想要攻占邺城做为自己的地盘,他们足足带了十万余人!要知道几乎全是老弱病残的邺城加上全城百姓人口也不足三万人!这人数上就差开好几万来着……”
话罢,引得一干侍从惊呼。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是南昭王领着近两万的兵马胜了,俘虏了几千多盗匪,还缴获了数量车马的兵械!”
“怎么胜的?快和我们说说啊。”
一干侍从兴致很高昂。
“现在哪里能那么快知道,等南昭王归来,去沿街书铺买新出的随军册子看不就明白了?”
“皇上要赦免南昭王的罪了吗?”
又有人小声问道。
“立了这么大的功,朝中替南昭王平。反的大臣可不在少数,皇上当然会有压力,要不了多久,南昭王就能回来了。”
“说的也是,我想想南昭王立着那么多战功又手握重权,要谋反早谋反了,何必等到今日,定是被人栽赃的!”
“朝中的事谁说得清啊……”
……
说话声渐渐小下去。
万俟玥听着倒是展露了笑颜,太好了,但愿阡陵和阡城都能快点回来,什么
蕣华病倒(1)
万俟玥听着倒是展露了笑颜,太好了,但愿阡陵和阡城都能快点回来,什么坏事都不要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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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
边境地带的小镇已是寒风呼啸,霜寒切肌。
一身披裹着深蓝色长袍的陌阡陵御马行色匆匆地穿街过巷。
他刚出了戍江关来到了偏远的豫南小镇。
这些城镇终是不能和那些繁华盛世的扬州苏州比,街上一片荒败的景象。
长年累月的战争,已让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掠眼尽是岁月流逝的斑驳痕迹。
冷冷清清的街头,很少能瞥见一个人影,耳畔也只有马蹄嗒嗒的声响和呼啸而来的寒风呼呼声。
蓦地耳际传入了另一匹马的马蹄声。
陌阡陵微微一收缰绳,放慢脚步,后面策马而来的竟是荼蘼。
她一直没有离开?
“公子未免太狠心了吧,留下我一弱质女子在这鬼地方苦苦等了你十天。”
荼蘼靠近过来,语气颇为幽怨。
陌阡陵看到她禁不住讶然。
她原先一身水红色的裙衫现已灰旧不堪,细长白皙的腿上染了不少泥泞,冻得红彤彤的。
大冬天的,她居然不知道再去找件厚衣服换上?
陌阡陵不假思索地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长袍丢给她。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那么冷的天气你就不知道回去?”
荼蘼笑眯眯地接过衣袍,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披到了身上。
继而她露出满足的笑容,“好温暖,以后天冷了就能穿到你的衣服那该多好啊。”
这句话没有调侃,而是很认真地说道。
“回去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陌阡陵继续驾马前行。
“你不守承诺,说好了去哪都带着我,结果自己去了邺城却把我拦在门外!”
荼蘼赶紧跟上他抱怨道。
“我可没有拦你,是你自己没有通关牒片的。”
因为去到邺城必须要经过戍江这个关卡,而邺城动。乱,平常人是不能随意出入那儿的,只有持有朝廷派发的牒片才可以进入,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那天才没有拒绝荼蘼一路跟来,不过他以为进不去,荼蘼便会回去,没想到她居然一直在关外等他。
她是太闲了,还是真如她所说的?
陌阡陵在心里无奈地一叹。
“你是早料到了这一点!”
荼蘼倒也不恼,转念又问道:“那接下来公子要去哪里呢?”
“自然回我要去的地方,荼蘼姑娘不在花阴派好好做你的门主,一直跟在我身边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又是那个玥儿?”
荼蘼露齿一笑,不答反问道。
“你对我的生活似乎很感兴趣?”
陌阡陵不缓不慢驾着马学着她的口气也反问道。
“当然了,为了融入你的生活,我自然是想知道你的全部。”
“这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要对付我身边的人,所以先从我入手?”
陌阡陵神情不变,声音轻淡如水。
“呵。”
荼蘼抬起一只素手掩了掩嘴,样子不胜柔弱。
蕣华病倒(2)
“呵。”荼蘼抬起一只素手掩了掩嘴,样子不胜柔弱。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公子如此多疑。”
“是你自己告诉我,花阴派附属沧海宫,我若是没有一点怀疑,那倒是真的不对劲了。”
“哦?这么说公子还是不相信我?”
荼蘼轻巧一笑。
前方有两人驾马而来,速度很快,不过她不甚在意,细长的丹凤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再次轻佻地扫向略在前的陌阡陵。
忽地她眸光一动,他单薄的月牙长衫在寒风中四下吹动,肩胛下方有一处淡淡的血迹。
她定睛一看,显然是刚渗出的。
“你受伤了?似乎很严重。”
“没事,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
陌阡陵转头阻止她欲脱下袍子还给他。
“不用,你穿着罢,边境严寒,我从小便习惯了。”
“您是陌神医吧?”
这时,前方两个匆匆驾马赶至的人来到了跟前。
“自从您走后,蕣华姑娘就病倒了,到现在还没有好,四殿下吩咐我等一定要快些寻您回去……”
小雪病了?
陌阡陵回头对荼蘼说了声路上小心后,便立刻驾马向前奔去了。
荼蘼根本来不及开口,不过这次她没想追,只是微微一恼。
还说没事?伤口明明裂开了,寒风砭骨,他又骑那么快,等他到扬州,伤势一定会加重。
荼蘼垂头拽紧还残留着他暖暖体温的衣袍,心道:他的牵挂真是多,如果某一天他的牵挂全都消失了,他又会怎么样呢?
她的笑容突然加深,素手往马背上的行囊一掏,取出一条通体红色的长鞭,轻轻抚弄。
眼波流转,容色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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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品玉轩,陌阡陵匆匆进屋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就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直接去到了蕣华的住所。
辰倚默等不及,早早在门口候着,见到他,忙惊喜地迎上来。
“华儿她感染了风寒,这几天病情一直在加重,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小雪。”
陌阡陵进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床。上安静阖眼躺着的蕣华。
他走近忍不住轻轻唤她。
可蕣华依旧没有睁开眼,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昏睡之中。
陌阡陵伸手轻抚上她的脸,冰冷冰冷的,面色一片惨白,望上去那样虚弱,就好像一张薄薄的宣纸,轻轻一戳就可以捅。破。
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小雪她怎么会这样?
心中一阵抽痛。
一边的辰倚默也是面容憔悴,满面担忧之色。
“大夫说了华儿这是宿疾,用一般药物根本治不好,一旦得了病只能看华儿自己的意志,每次她生病都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一样,而我却总是无能为力,这一次……这一次我感觉比以往几次都要严重,华儿自从昨天夜里睡去后,就……一直没有再醒过来……”
陌阡陵替蕣华把了一下脉,脉象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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