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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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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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出去整整一年了。夏天又来了,连元怀都在呀呀学语了。高照容忽然得了怪病来,说是会传染人,极其危险。所以她将漱兰宫中所有的宫人放了长假,她自己整日的在漱兰宫中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就连元怀和元恪也被送到李迟家中。

李迟抱着元恪爱不释手,摇着头咂嘴说:“这个恪儿和皇上小时候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李夫人好奇的问:“高昭仪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何这么奇怪?”

李迟苦笑了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元宏此次御驾亲征,一连攻克南齐的襄阳等地,却在南阳和新野等地遭到顽抗。

一日元宏正正在主帐中,皱眉看着面前的地图。他的肩膀上绑着白布,血从白布中渗出来。他几日前被流箭所伤,还好只伤到了皮肉。元宏自己不在意,倒是吧花木清吓得够呛。花木清心有余悸的看着元宏的伤口,想想高照容揪着他领子的样子,忍不住冒出一头冷汗。虽然过了几日,可是由于元宏忧心战事,总也不肯好好休息,所以伤口好了又裂,总也不见全好。

忽然有人掀开帘子进来。每日这个时候,军医都会来给他换药,所以元宏也没抬头,自顾自的看着地图。那人走近,果然直接就上来查看他的伤口。只是那人看着看着便传出抽泣的声,元宏这才察觉不对。他抬头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银袍小将,面容秀丽,眼眶红红。

元宏眨了眨眼,没错,他没有看花眼,眼前站的,确实是花木兰。花木兰脱了面具,穿着盔甲,又恢复了她花木兰将军的样子。他既惊又喜的捉住花木兰的肩膀说:“你怎么来了?”

花木兰转开头说:“你在宫里挖了个大坑便跑了,现在她们两个斗得不可开交,令人不胜其烦。我岂会那么老实的坐在那里看她们斗?”

元宏皱眉说:“恪儿和怀儿呢?”

花木兰说:“我扔给李迟了。反正李迟也是他们的表叔。”

元宏叹了口气:既然来了,也好,省得他两头挂念。

花木兰接着替元宏清洗伤口上药。元宏见她眼睛红红的,知道她心疼自己,便笑着说:“只是皮肉伤。平日你自己伤了也不见得哭,怎么我伤了,你反而哭哭啼啼的?”

花木兰见他取笑自己,忍不住下手重了些,元宏立刻皱眉倒吸了口冷气。元宏伸手揽过她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只是你也知道,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这点伤也是难免的。”

花木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低头说:“这里是军营,仔细有人进来看见。”

元宏看着她的脸,忽然想起,自己上一次见她穿着戎装已是十年前,时间过得真快。

花木兰包扎好伤口,便伸头来看元宏面前的图。元宏对她大略讲了讲战况。花木兰听说他久攻南阳和新野不下,遭到了南阳太守房伯玉和新野太守刘思忌的顽强抵抗,折了魏国不少士兵。

花木兰想了想,说:“如今南齐的君主萧鸾为人苛刻多疑,原本就是篡位而上,臣子们多有异心。如今南齐的守将们拼命抵抗不过是为了两点。第一,为臣子的忠心,害怕萧鸾的苛责,连累到家人。其二,他们也怕输了之后,沦为俘虏,会遭我们所杀,在南齐的家人也被北魏所奴役。所以如果我们能从这两点上入手,打消他们的疑虑,也许便可以不战而胜。”

元宏听了仔细想了想,立刻命人进来,去调查南阳和新野守军各将领,然后命手下的各个将领按兵不动,等待下一步命令。眼看着秋去冬来,元宏早已查清楚了南齐各守军将领的背景来历。

元宏亲笔写了一封书信给南齐各将领。他在信中说,萧鸾为人苛刻,疑心重,原本就是个乱臣贼子,即便是南齐各位将领拼死作战,一时保住了新野和南阳,也保不住整个南齐。况且萧鸾也未必会因此嘉奖他们。北魏国力强盛,若是硬攻南齐,虽说要耗费些时日,攻下这两个城池也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这样,双方损失惨重,得到相同的结果,不如以百姓为重,减少杀戮和无谓的牺牲。原南宋的领土,现在北魏的新城池中的百姓,如今与北魏百姓一般平安富足,远比在南齐的昏君治理之下的百姓好。所以愿意投诚过来的南齐将领,无论官职大小,皆涨一级,留在原任上任职,士兵和百姓皆不移动。

萧鸾得知此事震怒,也对南齐各守将产生了疑虑,开始将各守将频频调动。见萧鸾如此,南阳和新野两城的守将心中更是惶恐不安。果然到了十一月,南齐的韩秀芳等十五将投降北魏,魏兵才在沔水以北取得一次胜利。

元宏兴奋的抱着花木兰转了好几个圈。花木兰被他抛来抛去的,弄得头晕眼花,心中却也极开心。花木兰为了防止有人生事,虽然穿着戎装,便依旧带着高照容的面具。

如此打打停停的,相持到第二年三月,北魏终于攻占了雍州的南阳、新野、南乡等郡,刘思忌被杀,房伯玉被迫出降。到此,北魏攻打新野和南阳的战役才算真正取得胜利。元宏十分高兴,犒赏三军。座下许多将领,看见高照容,心中皆诧异。此人身形为何与花木兰花将军如此相似?

元宏在酒宴上多喝了几杯,回到营帐中忽然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冷汗直冒,站立不稳,似要昏厥了一般。高照容大惊,忙上前扶住了元宏,元宏倒在高照容的身上,压得高照容腿一软。

军医给元宏看过之后,沉思良久才说:“皇上的症状很奇怪,似是中毒,又像是旧疾复发。”

高照容微微皱眉道:“中毒?旧疾?你可有办法?”

军医说:“臣只会医治刀剑之伤和普通的毒药。皇上所患之疾,臣无能为力,只能召太医来。而且皇上要好好调养,再不能如此操劳。”

高照容听了沉默了半晌,才送走了军医。高照容召来元宏身边的侍卫询问,才知道,元宏自从花木兰死后,伤心过度,便落下了心悸晕厥的毛病,只是他一直强压着,不准身边的人说出去。高照容看着昏迷不醒的元宏心如刀绞。高照容以元宏之名下令,留下花木清固守已得的城池,皇上班师回朝。

高照容在回去的路上细细的查了一下元宏身边的人。最后查出来,下毒之人竟然是被冯润买通来投毒的。高照容悄悄将此人处死了。

元宏昏睡了几日,才醒了过来,听了高照容说的话之后,气得咬着牙说:“这个妇人的心怎么如此狠毒?!”说完他又是一阵发晕。

高照容忙扶住他说:“你切莫再生气了。你不要管这些事情了,便同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元宏摸了摸高照容的头说:“恪和怀还小,我总要为他们打算,岂是说走就走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高照容说:“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皇位呢?让元祥他们去做啊!”

元宏沉默了。高照容红了眼说:“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那个位子重要?”

元宏叹了口气,说:“你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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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元宏回京,冯清和冯润欣喜异常,都盛装迎接元宏。见到元宏面色不好,冯清十分心疼。

冯润面上也很关心元宏,心中却百味陈杂。毋庸置疑,她爱元宏,可是她也知道元宏的心不在她这里。而且更可惜的是,她不久前得知元宏用那怪异的毒药之事,所以她如今对元宏的感情极其复杂。见到元宏她自然是欣喜,只是想起他让她终身不孕,便又会恨得咬牙切齿。

冯润自从知道元宏对她和冯澜下毒之事,便悄悄的开始布置一切。她买通了元宏身边的人,给元宏服下少量的毒药。她知道元宏自从花木兰死了后,便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只要她再加点毒药,元宏终有一日会晕过去醒不过来了。可是如今看见元宏俊美的脸,苍白得有些吓人,她又心痛起来。她暗暗的对自己说:“不能心软,即便现在他对你很好,过去他却从未怜惜过你。”

她得知高照容悄悄溜到南齐的消息,便从李迟家将元恪强行接到自己宫中抚养。她对元恪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短短时间便让小元恪喜欢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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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宏此次回宫之后,高照容忽然又传出了怀有身孕的消息。元宏似是对高照容的恩宠也淡了,时常去冯润那里。冯润朝元宏撒娇说要元宏废了冯清,立自己为后。元宏只是笑笑,却不出声。冯润知道:冯清手上有太子元询,若是自己做不了皇后,等元宏一死,冯清便会仗着元询把持朝政,而她定会被冯清赶出宫去。

高照容安心的在漱兰宫中养胎。有一天夜里,元宏依旧不知道去了何处,她在屋子里忽然听见外面喧闹,心中十分奇怪,便派人出去查看。可是宫女还未打开门,门被被人一脚踹开了。冯涵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才八岁的元询。

士兵们手持刀剑火把,身穿盔甲,鱼贯而入,一下子就将整个漱兰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宫女和内侍吓得缩在角落里面,浑身哆嗦的看着这一切。

高照容皱着眉,冷声问:“何事?”

冯涵大声说:“元宏在吗?”

☆、第九十九章 容不得

高照容冷了脸,眼中闪过一阵寒光,上前面便扇了他一个耳光,打得冯涵一个趔趄。高照容冷声说:“大胆奴才,皇上的名讳是你叫的吗?”

冯涵被高照容的气势吓得倒退了一步,捂着脸瞪着她。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刀,说:“你个泼妇,我便先杀了你。”

立刻有人上来按住了冯涵说:“冯大人,不要节外生枝,先找到皇上再说。”

高照容一见,那人分明就是陈贵。她心中疑惑,皱眉看向元询,放柔了声音问:“询儿为何跟着他们?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元询也气势汹汹的拿着剑,对着空中乱挥舞,说:“我要替我母妃报仇!我要杀了元宏!我要做皇帝!”

高照容大声说:“你才多大,不要轻信别人的唆使。你母妃不是皇上下令杀的,是已故的冯太后。你若要杀,应该杀冯涵。”

元询听了高照容的话,显出一副茫然的神色。进屋搜查的人出来了,说没有见到元宏。冯涵被高照容说的心虚,心中又有几分害怕这个女人,不想在这里久留,便急匆匆的带着元询走了。

陈贵走之前悄悄的对高照容说:“娘娘莫惹事,安静在漱兰宫坐着。这些事情是我们也阻止不了的。”说完便命人守在门外,锁了门。

高照容满眼悲哀的看着被冯涵牵着走远的元询的背影,元询还这么小便被人利用来做那争权夺利的工具。她站在院子里面许久不动,直到有宫女上来搀着她进去,她才叹了口气,进去了。

冯涵带着元询找了一圈,最后在冯润那里找到了元宏。元宏淡淡的看着元询说:“谁要你这么做的?”

元询被他盯着低下了头,诺诺的说:“无人。我只是想为母后报仇。”

元宏回头瞟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冯润一眼,虽然他知道,这是冯润除掉元询的计策,算然他也不喜欢这个孩子;虽然元询的母妃是齐国的奸细,他知道这个孩子终究是留不得;但是毕竟也是他的骨血,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冯涵叫嚣着说:“元宏,你明明知道是高照容将我弄成这样,你还对她宠爱有加,我今日要为自己报仇。”

元宏带着同情扫了一眼这个被人利用的傻子,在看了看将他围住的士兵,笑了笑说:“北魏有五十多万兵力,你却想凭着区区五百人就篡位,你要我如何说你呢?”

冯涵说:“杀你,五百人足够了。”

元宏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是吗?”

他看了一眼陈贵,陈贵拔出刀来,对着冯涵身后便是一刀。

冯涵完全没有料到,陈贵竟然会对他出手。他转身瞪大了眼,指着陈贵说:“为何你”

陈贵擦着刀说:“对不住,谁要我是花木兰的兵。”

冯涵忽然明白了,却说不出话,吐着血倒地毙命。

元询被吓得脸色苍白,瘫软在地上直打哆嗦。

元宏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太子元询,忤逆不孝,意图谋反,废为庶人,囚禁于河阳无鼻城。”

冯清在宫中忽然听闻外面喧闹,要宫女出去查看。宫女回来说是太子元询拿着刀带着人到处找皇上。冯清一听脸色苍白,知道这是冯润的诡计,要借元宏的手杀元询。这些年,她待元询如同亲生,将元询看作是她在这宫中的唯一慰藉和希望。所以一听元询闹事,她便慌张着急的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冯清听说元宏在冯润那里,便急忙的带着人,一路小跑的向冯润的宫中来了,想要趁元询酿成大祸前,将他拦下。由于她走得太慌张,一路上跌了好几跤,可是终究还是晚了。等她到冯润宫中时,便听见元宏的话。她不由得腿发软,扶着门才没有瘫软下来。

元询被人夹着拖出门,经过冯清身边时,元询大声的叫着:“娘,娘。”

冯清听得心如刀割,扑到元宏的退下说:“宏,询儿还小,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治罪于他。我一定好好教导他,再不闹事。”

元宏叹了口气,俯□说:“林如玉是南齐人,你说我能留他吗?”

冯清瞪大了眼,忽然明白自己那时为何能轻易的得到南齐皇帝的亲笔信了。她捂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

元宏站了起来,对凤栖宫中的宫女说:“送皇后娘娘回去歇息。”

冯清忽然放下手,指着冯润说:“你这个毒妇,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冯润满脸无辜的说:“姐姐为何这么说?”

冯清放下了手,默默的看着她,不再说话。宫女们将冯清搀扶了起来,她便脚步不稳的走了。

见一切尘埃落定,元宏身后的冯润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冯清一走,任冯润如何挽留,元宏也不愿在冯润处逗留了。

元宏别了冯润匆匆的回到了漱兰宫。元宏命门口的守卫散了,屏退了左右。漱兰宫中静悄悄的,元宏想她一定是睡了,但愿今夜没有吓到她。元宏蹑手蹑脚的穿过院子,却看见高照容一个人坐在大堂中。元宏忙走过去,抱住她说:“夜里寒冷,怎么穿得这么单薄,一个人坐在这里,小心着了凉。”

高照容冷冷的看着他,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

元宏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怨我心狠,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只是不日我们将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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