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我把苏北山给我的生日礼物放在了提包里,边吃早茶边闲聊时,我才拿出来想要打开。
林弄玉故意地用夸张的港台腔对我说:“苏太太,你好奢侈欸!”
我摇头,说:“这不是我自己买的。苏北山从美国买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送我。”
林弄玉好奇道:“给你的生日礼物?快打开看看。”
从口袋里拿出硬质的纸盒,解开丝带,掀开上盖后,里面的东西是一条印有H家经典马车标志的桔色丝巾。
林弄玉赞道:“挺漂亮的!苏北山的眼光儿不错,很适合你。”
我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开衫,倒是和这桔色很搭,于是稍挽了头发偏在左侧肩头,用丝巾当作发带绑住了头发。
林弄玉说:“真好看。哎,以前总被我‘觊觎’的那根儿周庄送你的Chanel山茶花发带呢?”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几乎从没带过它。睹物思人。他送我的东西,被我整理好、都放进了一个盒子,放在青岛的家里了。”
“哦。”
吃完早茶后,林弄玉的手机狂响,一看来电,她特羞涩地笑了。
“啊,你有事儿?我在干吗?我在和你嫂子吃早茶呢。我们在哪儿?我偏不告诉你!10分钟?给你10分钟你就能找到我?你就吹吧你!得,得,得,我就等你10分钟,北京城这么大,我就不信了嘿!”
挂了电话,林弄玉甜蜜却偏偏又装作不在乎地对我说:“这个死苏南江,说要找我玩儿去。我不跟他说咱们在哪儿,就给他10分钟让他找去吧!呵呵。”
我揶揄她道:“真舍得让我‘小叔子’满大街地来找你啊?要不要我偷偷给他透露透露?”
林弄玉杏目一瞪,说:“你敢!就10分钟,他不到咱们就走!稀罕跟着他玩儿去啊!就算都是土生土长的,可北京我一定比他熟!哪儿好玩儿我能不知道!用跟着他玩儿去啊。”
我们俩开始无聊地摆弄各自的手机,她说,据说美国的苹果公司快推出一款叫‘iPhone’的智能触摸屏手机了。我听她把那个‘iPhone’一通乱吹,不免也动了心,想着什么时候请人在美国代买一部拿来玩玩。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们都知道苏南江铁定是来不了的,于是就结账走人。
帅的一塌糊涂的苏南江戴着墨镜倚在一部银色的卡宴车外,路过的女人无不侧目,男人无不惊羡。就我所知,这台车是苏北山早就淘汰了很久的。
林弄玉又惊又喜,却故意恶声问他:“你怎么真的找到了我们?!”
苏南江冲我们挥手打招呼:“这个还不容易?我哥还能不知道他媳妇儿的行踪?知道了她的,还能不知道你的吗?更何况你都向我承认你和她在一块儿了!嫂子,借用弄玉一天儿啊,您别介意。”
我把林弄玉朝他一推,乐呵呵道:“成啊,你快把她‘绑’走吧!我不报警!”
“嫂子对我可真好!”
苏南江拽着林弄玉的胳膊把她往车里塞,林弄玉挣扎了几下,可因为她的心里从未想过拒绝他,很快她也就不挣扎了。
“嫂子,我们走了啊!”
“嗯,再见。”
“回见!”
苏南江一踩油门,就把林弄玉给带走了。我心中隐有失落,但很快也就没事了。
正是北京天气最好的时节,我一个人在马路上走走看看,第一次能非常悠闲地感受在首都的生活。
路过星巴克时,我不自觉地走了进去。排了一会儿队,轮到我时,我对服务员说我要一杯冰摩卡。
等着他们制作,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看到他,我惊讶地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有些尴尬地说:“哦,啊,你好。”
周庄笑得很轻,说:“你好。一个人?”
我知道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很红,我小声对他说:“嗯,一个人。想喝东西,就进来了。”
周庄点头,说:“嗯。我今天来公司加班,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冰摩卡’,就过来想买一杯。”
是啊,‘盛金’就在这附近。并不是我们有什么缘分,只是……呃,只是偶然遇到罢了。
他先拿到了他点好的,却没有走,一直等到我也拿到了我的。
他仓促道:“坐坐?”
我犹豫道:“好……嗯,好吧。”
B市的地理位置靠近赤道,不像悉尼或墨尔本更偏向南极,即使是冬天里,B市的气温也并不低。一年四季,我们常会牵手去散步,空着的那只手里,一定是握着一杯冰摩卡。
有时,他准备论文,我在一旁打着游戏。他想的烦闷了,我就会自觉地去买来冰摩卡给他。他喝点儿东西再帮我打一会儿游戏,好像就不再烦闷,又能安心地写论文了。
我觉得,那两年里我们喝掉的空杯子如果一只接一只的从下而上的排起来,应该能直通天际。
按澳洲人的习惯,我们先客套地从暖和无风的天气开始谈起。可是几分钟后,他的语气忽然有些沉重,对我说‘为什么’。
我已等了两个月,终于,他问了我。为什么我会嫁给苏北山?
他又说:“你们结婚的那天,你们对司仪说,是从你进‘盛金’那天就开始和他秘密相恋的。这……我不相信。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否则就是你的演技太好,我相信,你那时喜欢的人不可能是他。”
我苦笑:“原因是什么有那么的重要吗?就算我现在没有嫁给他、也没有嫁给任何别的人,你会娶我吗?你会再一次让陆婧作一个‘弃妇’,就此失去所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吗?”
周庄摇头,说:“你说的都对,我不会。小意,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我可以复合。从我下决心要‘救’陆婧的那一天开始,我和你就已经陌路了。不是我对你无情,只是我太清楚什么是‘世事’。我,只能选择对一个人好,即使不再喜欢。对你,我希望你能幸福,那年,我就已经说过的。”
我微气道:“那现在,你凭什么管我嫁给苏北山是因为什么、凭什么说我现在不幸福?”
他平静地说:“因为不合情理,结婚那天你明明是在撒谎。当然,我不是非要探究原本。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过的好,我比谁都要高兴,这正是我所希望能看到的;但如果你过的不好,我也会替你难过,我希望自己可以帮助你。”
他说的很真诚,除了感谢,我别无他话。他以公事为由匆匆告辞,我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是有一些伤心,可还未透彻心底。
没有面对着周庄的时候,我可以假装很冷静,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可就像苏北山说过的,只要是和周庄挨了一丁点儿的边儿,我就不再是我,不再冷静。
接起电话,我有些烦闷地说:“喂?”
那端的苏北山说:“怎么,生气了?你在哪儿呢?林小姐让南江给带走了,你一个人去哪儿了?”
我说:“没去哪儿,我溜大街呢!”
他说:“等会儿回来吧?”
“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回来再做个昨晚的‘炒双丝’吧?忽然,很想吃。”
我说:“我现在没心情回家给你做饭去。你不然就出去吃、不然就叫外卖。”
“现在开始计时,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到家里来做饭给我吃!”
“你无赖!婚前协议里没有写我有给你做饭的义务吧?”
“你自己看着办吧。时间又被你浪费了21秒。”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收了线。
我生了一肚子的闷火,赌气地不想回去。可,天知道他耍起无赖后是多么的不要脸、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不敢再耽搁,出门赶紧打车回家。
而那一杯根本就没有喝去几口的冰摩卡,孤零零地被我一不小心遗落在了店里的木桌上。
结束同居生活
五一假期过后的第二周,苏北山骤然变得很忙。
‘盛金’一直是在小赚或是大赚,从来没有过投资失败的时候。不过这回却摔了一个大跟头,罗笑笑只是隐约的知道,苏北山赔的钱接近了一千万。相较于整个‘盛金’的市值,这笔钱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反正以后他又不是不继续去赚钱了。
但是,从来不允许有任何失败的苏北山却不会轻易地就‘放过’这一次失败,他不再只是查看最后整理好的文件或是听取员工们的总结报告,他开始亲力亲为,从最初的报表、计算、分析,都由他来参与工作。
他‘迷恋’上了我做的饭,曾今‘盛金’的同事们常会在午饭时间里看到我去给苏北山送‘爱心午餐’。他又常常会加班到晚上8,9点钟,我就又不得不去给他送晚饭,然后等他结束工作之后再一起回家。
正因为如此,我们没办法儿每天都去石景山看望苏老爷子和苏爸苏妈。但几位老人也都能谅解我们的难处,便改为了每个周六过去吃‘团圆饭’。
苏南江偶尔会请我去帮他翻译一些合资人传真来的英文文件,他的英文并不是不好,只是他一个人在短时间里无法处理太多份的文件,他又不太信任外人,就让我这个‘亲嫂子’上阵了。
有两次,我以自己给苏北山做饭太忙为由,把林弄玉推荐给了他。他欣然答应了,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可以在自己工作时间内也能见到她!到了后来,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谈的,虽然苏南江还是没有追上她,但她倒是先成为了他的员工被聘为了律师。
6月快结束之前,应我数月来的要求,李刻终于帮我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我听了详细的信息后,感觉很是满意,又问清了他开始工作的时间,确认无误后,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苏北山。
他正在办公室里吃着我做的番茄牛腩饭,一时惊的饭粒都卡在了嗓子里。
“咳咳……咳,你说在哪儿?咳咳……天津?……那怎么成!太远了!”
我给他递了一杯水,不满地说:“你不同意?可是你不能不同意!”
早有准备,我知道他可能会因为不舍得我这个‘厨娘’离开自己而不同意我的要求,就防着他这一招儿呢!
我‘啪’地把婚前协议书摆在了他的面前,苏北山的气火儿一下子就降了一半,知道他自己是没道理能留住我的。
他却仍不甘心,又细细地逐条看了一遍,但还是没有能找出来对自己有帮助的条令。
软缓了口气,他对我劝说道:“别去了。你看,天津那儿你人生地儿不熟的,去那儿还不得憋闷死啊?再说了,现在的学生可都淘着呢!你年纪又不大,根本就镇不住他们!”
我解释说:“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我不想做一个家庭主妇,只知道每天花着我妈妈卡里的钱。我起码也是一个大学毕业生,不能不找工作、坐吃山空啊。
而且,你想啊,咱们俩是假结婚,和你住一块儿,你也都发觉了,有时候,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挺不方便的。但咱们又不能分居,那样就会惹人怀疑了。只要咱们俩少见面,就能免了很多的不便。
我去了天津当老师呢,每周五的晚上都会回来北京,连着陪老爷子他们两天,周末我再回去。老爷子要是怕自己不能早点儿抱上重孙子呢,你就跟他说工作日里你偶尔会去天津找我或是我偶尔会回来北京找你‘夫妻团聚’。这不就得了吗?”
我的理由充足、不会惹人怀疑、老爷子他们也挑不出错儿,苏北山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只是问了我一些具体的情况。
我说:“哦,是在天津的Y高,给一个高三毕业班的学生当英语老师,学校急缺人呢。本来,我没有任何的教学经验,按说是不能去当高中老师的。但因为我的学术英语水平过关了,而且那个班又是艺术班,学生们高考都看重艺术分,所以,教他们,我还是有资格的。当然,我不否认,李刻托的关系很硬也是我能进学校的一个重要原因。虽然我不了解国内的教育制度和教学方式,但从现在起,我会好好学习。”
苏北山没有情绪的哼了一声,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去天津?住哪儿啊?我在天津有套别墅,正闲着没人住,等着升值。你用不用?”
我说:“高三的学生8月初就要开学了。住的地方,学校给我免费提供了一间单人宿舍,就在学校的对面,我上班儿很方便。你的别墅,我可不敢‘染指’啊。”
“行。可惜了,以后谁给我做饭呀?”
我讨好道:“您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啊!恭喜了,您‘自由了’。”
苏北山冲我龇牙道:“皮又松了?”
我赶紧逃开两步,说:“不敢,不敢。我这就走了,这一次性的饭盒就麻烦您老人家屈膝自己扔了去吧!我去天津当老师这事儿不能拖,你看哪天去跟老爷子他们说一声儿好呢?”
苏北山看了看台历,说:“昨儿才去过了‘父亲节’,今儿就不先去了。等到这周末吧。”
“欸,行。”
……
苏家的长辈们都不太同意我去天津当老师的事儿,苏北山倒还真的是够意思,他开口帮我说了两句话。主要的意思是他这个当丈夫的都同意了,其他人就别再难为我了。
苏墨陈也在场,她也支持我,说女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儿,我还年轻不能早早地就被家庭完全地给束缚住。再说,我也不是就扎根在天津了,每周还能回来两天看望长辈,就和现在一样。
所以,苏老爷子最后算是高兴地允许了我的请求,他还改了口风,说女孩子家的当老师最好了。
苏礼挺不舍我的,坚持说什么要送我去天津,还让我给他买天津麻花吃。
之后,苏北山继续不遗余力地‘压榨’我,无论白昼还是黑夜,我又起早贪黑地给他做了近俩月的饭。
8月6这天早上,我心情是格外的好,想着终于结束了和苏北山别扭的‘同居生活’,去天津后,自己可以拥有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拎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我愉快地对苏北山说:“走了,自己要‘保重’。”
苏北山却说:“你等等。”
我说:“等什么?”
他说:“我送你去。”
我很感意外,说:“那怎么行?不是说好了吗?我自己开车去天津。你送我去,那我回北京时怎